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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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玉家軍當(dāng)年支援不利,不過是奉皇命辦事。 而那兩封兵詔,字跡相同,該出自父皇身邊都領(lǐng)侍江弘之手。父皇病重之后,旨意多由都領(lǐng)侍代筆,本也是常事。 可經(jīng)得玉老將軍多加提點了兩番,他方能看出,兩封兵詔上,有兩處筆畫漏了破綻。第二封,是有人刻意模仿江弘的筆跡而來… 江蒙恩見主子思緒重,尋著些好事兒提。 “陛下,奴才見娘娘今兒,似是帶著桂花糕和話本子尋小殿下的??粗那楹??!?/br> “哦?”那便好。 他散了散神識。目光落去紅墻之上。 楓葉已熟了大半,黃紅相間色澤十分驚艷。那楓樹枝干上寄生的兩顆紫花地丁,開得稀松,不比春日里的好看。可遙遙相對,似彼此為伴,惺惺相惜。 他忽想起來什么,問起江蒙恩來。 “你可還記得,江弘是如何去的?” 江蒙恩自是記得,可主子回朝后,他便與主子交代過一遍了。此下被問起,只好再如實道了一遍。 “回陛下的話,義父他是追隨著先太子殿下去的。” “不知怎的,那時義父似是有所感應(yīng)。太子殿下去靈山后沒多久,義父便追去了靈山寺。靈山寺大火那日,義父護(hù)著太子殿下,他自己卻沒能逃得出來?!?/br> 第37章 秋雨(12) 持手 “有所感應(yīng)…”凌燁暗自默念著… 只怕, 并非有所感應(yīng),而是知其根底罷了。 他也是從北疆回京之后,方從東廠與臣子們口中聽得嫡兄太子薨逝始末。 那時父皇病重, 太子帶著家眷, 一同往靈山寺與父皇祈福。而護(hù)送太子一行前往的東廠同知生了反心。沿途暗自虐殺百姓,造謠太子已在靈山稱帝。 彼時,太子手中尚有三萬禁衛(wèi)軍的兵權(quán), 朝臣們忌憚, 亦有人趁機(jī)謀劃,替翊王鋪路, 取而代之。 于此同時, 靈山寺一場大火,本想置太子于死地。許是太子嫡兄已有所警覺, 又許是趕往靈山救駕的江弘,添了一把幫手。太子方僥幸逃出了那場大火。 劫后余生,危險卻并未平息。 太子聽得朝野傳言自己謀反的消息,決定回京, 歸城途中,卻被那東廠同知絞殺在城外。 想來此處,凌燁不覺暗自嘆息了聲。腳下不知不覺, 已行來玉和宮后院。 小祈王持著一柄小鏟,正在沙地里玩兒。 皇后呢, 一身輕簡,發(fā)髻微垂。亦跪在沙地中陪著小祈王起著沙丘。 月白上衫用絲帶細(xì)著膊子,露出一雙纖臂。下身襯著件濃黛的緞面襦裙。遠(yuǎn)遠(yuǎn)看去,似綻放的睡蓮中柔弱的仙子,鮮艷又珍貴。 他緩緩靠近, 卻見那沙丘下,被夕陽一曬,反著水光。 這塊不大沙地,本是給小祈王玩耍用的。眼下,一排小巧的沙丘,延綿不斷,沙丘另一側(cè)卻灌滿了清水。上頭還飄著紙折的小船。 他熟讀兵書,一眼便認(rèn)出眼前的海戰(zhàn)陣式。 小祈王見他行來,一骨碌從沙地里爬了起來,敦敦跑來腳下。 “皇叔,皇嬸教祈兒擺的海事圖,您看看像不像?” 他微微抿唇,目光卻看向皇后。 “像?!庇腥丝桃饨讨∪藘阂罆鴶[陣,怎會不像。 星檀迎上他的目光,并不閃躲。 晌午玉妃得來消息,玉老將軍回朝面圣,皇帝并未怪責(zé),尚有重用玉老將軍之意。雖是吃下一顆定心丸,可玉妃依舊擔(dān)心,殿上并未議起玉家軍治下不嚴(yán)之罪,唯恐被寧尚書再捉著不放。 星檀這才借著來玉和宮看小人兒的時候,重提起多年之前的福海之戰(zhàn)。 彼時倭寇聯(lián)軍犯大周邊海,玉老將軍率領(lǐng)船隊,替大周打了漂亮的一仗。戰(zhàn)事被書寫成話本,早些年的時候,在江南的茶樓里還能常常聽到。 星檀便依葫蘆畫瓢,邊與小殿下說著故事,邊用沙土作成這海事圖。皇帝就算今日不來玉和宮,哪日再見到小殿下,也會該被小殿下重新提起的。 “星檀都是從茶樓里聽來的,這海戰(zhàn)陣法圖也不知作不作得真。陛下來看看,可覺著哪里疏漏了?好與小殿下指正?!?/br> “皇后教得很好。并無疏漏?!惫始贾厥?,她倒是不覺得悶。利用幼子,不盡光彩。 小祈王摸了摸圓滾滾的腰身,拉了拉皇帝的衣袖,“皇叔,祈兒餓了,皇叔要不要跟祈兒一齊用晚膳吶?” 凌燁看向那沙地里的人:“皇后也一起?!?/br> 星檀并未推卻,小殿下可愛,有得小殿下在旁,她多也是舒心的。 見她要從沙地里起身,凌燁正伸手去扶。一抹暗紅色的衣袖,卻先一步伸去了皇后面前。 他這才定睛落在那內(nèi)侍身上。頂戴的花翎,是他親自賜的,那一身云紋窄袖的錦袍,在他身上卻穿出一脈清雋之氣。若非因得這內(nèi)官的身份,玉樹蘭芝,風(fēng)光霽月,用在此人身上,并非過分。 晃神之間,皇后已被扶了起來,那身子纖弱有些搖擺,腳下也跟著一陣踉蹌,又被江羽扶緊了些。二人相視一眼的小神色,被他收在眼底。 他看不明那些眼色,也不想再去猜測。他寧愿相信,什么也沒有。 許是察覺得他的目光,江羽已扶著人送來他面前?!氨菹拢锬镌撌遣◇w未愈,尚有些體虛?!?/br> 星檀被送到皇帝面前,手很快被他捏了過去,他手掌的氣力有些駭人,面上卻一派淡然吩咐江蒙恩,“就在玉和宮里擺膳?!?/br> 皇帝說罷,只牽著她往后殿去。她擰了擰手上的力道兒,皇帝卻是擺明地不打算放開了。 見帝后帶著小祈王往后殿去,茶寮中坐著的寧太妃也起了身來,遠(yuǎn)遠(yuǎn)見得帝后緊扣在一起的手,寧太妃不由得與貼身的嬤嬤感嘆,宣王幼時不喜親人,性子素來冷清。如今待皇后,倒是多有幾分親昵了。 凌燁只管牽著人,走著前頭,余光卻不時掃著跟在皇后身旁的江羽。卻見江羽垂首而行,一副知分知寸的模樣。 想來以往江羽還伺候在承乾宮的時候,便是如此一副謙遜的姿態(tài)。而后去承乾宮中侍奉皇后,雖是盡力周到,每每于他面前,總也避忌三分。 許真是他多慮了? 一個內(nèi)侍,如何會想染指皇后? 然而待陪著祈兒用過晚膳,他本預(yù)備回養(yǎng)心殿。見江羽上前來要扶著皇后回宮。他方忙改了口。 “朕先送皇后回承乾宮?!?/br> 皇帝這幾日來陰魂不散,星檀早見怪不怪了。只是如此行回來承乾宮,手被揣在他掌心里未曾松開過,卻讓她想起以前。 芒種春耕,皇帝出行農(nóng)齋,慶開田,祭風(fēng)水,拜天地。 她偶有行在他身后的時候,也曾想要牽起那只手。 皇帝的手掌矯健剛勁,持過刀槍,斬過敵將。就那么垂擺著在她面前,似鋼鐵城池之中的一縷火苗,危險又讓人想要靠近。 如今真被那guntang的掌心裹著,卻早不見了那番小期盼。心或是已經(jīng)走丟,又或是早變得和他一樣,如木石一般了吧… 皇帝將她送回承乾宮,尚且囑咐了句,“朕今日可能會很晚,若過了亥時不來,皇后便先歇息。不必等朕?!?/br> 這連日來,皇帝每夜留宿承乾宮,不行床歡,只與她一同入眠。 星檀今日卻也沒打算等他。 皇室不比尋常夫妻,自古往今,亦沒有帝后要夜夜同榻的說法… ** 亥時的鐘鼓敲響的時候,養(yǎng)心殿內(nèi)的燭火方被內(nèi)侍們都掩滅了。 只后頭那間偏堂,燃著僅剩的一盞光。 史官尋來的文卷堆了半張小榻。先太子之事,在新皇登基之前,便已塵埃落定。依著祭典新皇長兄的指向,史官們不敢另有偏頗。 史官們筆下的事件始末,凌燁已翻看了三遍,然而那些文卷上,除了將太子死因歸結(jié)于東廠那名同知,再無其他有效的線索。 亥時三刻,方有人從偏殿側(cè)門入來。 來人一襲黑衣,身形魁梧,是東廠暗衛(wèi)長華清。 晌午收得玉將軍上奏的那兩紙兵詔,他便傳了東廠的人。如今的東廠,早換血洗牌,全是他的左膀右臂。 “陛下,那謀害太子的的同知,早連十三族人一同被處決。那同知名叫平川,原是先前提督大人身邊的親信,可不知何時生了逆心,護(hù)送太子出行靈山寺的時候,將提督大人也一并謀害了,許是想要取而代之?!?/br> “至于平川與翊王殿下是否有過往來,末將等人尚未查到有利的線索。還請陛下多許些時日?!?/br> 凌燁放下手中文卷,“到不必一定是翊王。先太子出事之前,與平川有過往來的,都不能放過?!?/br> “是。” “彼時伺候在先帝養(yǎng)心殿中的人,亦要詳查?!?/br> 其余的線索再是模糊,有一點,他卻十分確定:能模仿江弘筆跡,又能擬定兵詔的人,當(dāng)時定在養(yǎng)心殿中,無出其右。 華清領(lǐng)了旨意,方一拜退下。 燭火被秋風(fēng)一掃,已有些難以支撐。桌案文卷上蒙著的火光,也跟著晃了一晃。 兩封兵詔,前后出自兩人之手。 若第一封是江弘為了營救太子,向玉家軍送去的求救信。那么第二封,便該是有人,刻意延緩玉家軍救援,在幕后坐享其成,等著那叫平川的同知,完成謀害太子的計策… ** 承乾宮中,星檀早早便睡下了。 可臥在帳子里翻來覆去,合了眼也無用。 是那魚池里的蛙聲太鬧人,又或許是秋日月色如水,照得帳中一片白晃晃的明光??傊请y以安眠了。 桂嬤嬤被她喚了進(jìn)來,再續(xù)了一支安息香。丘禾與她重新點起燭火,她方挪去暖榻上,在榻旁的博古架前翻找,尋了那幅最能讓她安心的《江月曉船》的書畫來看。 依著畫中情景,想起江南,心念便會漸漸安靜下來??稍倏聪蚰菑埧湛帐幨幍拇查?,卻不愿再回去。 窗外忽的傳來陣陣琴音,遠(yuǎn)遠(yuǎn)的,該是從觀雨亭來。不必多分辨,她也能認(rèn)得,是江羽在彈琴。早在江南的時候,她便聽過那把琴聲了,心境清幽,付諸琴色,情cao造詣不可多得。 凌燁將將行到承乾宮附近,也已然聽見那絲絲縷縷的琴音。那日在琴樓上,皇后與江羽作畫撫琴的畫面,不覺又再出現(xiàn)在眼前。 江蒙恩亦是有所察覺,忙看了眼主子的面色。卻見主子眉間深鎖,負(fù)手去了身后,卻加緊了腳下的步子。 琴樓上無人。 凌燁暗自松了一口氣。尋來后院,見那花窗之中還亮著一盞燭火,卻又覺得幾分忐忑。 銀絮候在門外,被江公公喊住了不必通傳。 凌燁已行去了殿內(nèi),卻見里頭空空蕩蕩,只皇后一人…他方終是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