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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臺上,郭家的七子八婿到齊,正演到團圓時候。 春姑姑笑著近前,把這事小聲在辛氏耳邊嘀咕一遍。 辛氏不嗔反夸,點著頭道:“合該他招冷臉,我說這事妙妙做的極好?!?/br> 兒子翻臉就要罵人的毛病,不是頭一回了,也該教他吃些苦頭。 他憑本事把人惹惱了,自是要憑本事去哄。 馮將軍當她夸兒媳行事得體,笑著附和道:“且只叫你一個人顯擺了,只可惜我家櫻哥兒是個女子,倘若是個小子,妙妙在京城地界長大,哪里還輪得著你得這便宜?” 辛氏笑著得意,又拉秦櫻的手稱贊,順勢把話題拉到了京城還未成親的金龜婿上頭。 做壽的戲唱了兩天,鎮(zhèn)北軍離得近,轉(zhuǎn)天夜里,馮將軍吃過壽桃,就打馬回去。 蕭二爺兩口子也被蔡知州請回家去,自作安排。 崔永昌心里難受,非要他大哥哥留下,說是要通宵吃酒。 辛氏怕兒媳婦不便,喊了曲妙妙到點春堂去宿,又將蕭二爺家的事情大略講了一回。 不料,兄弟兩個竟在香雪堂里鬧了一夜。 翌日清晨,曲妙妙從外頭回來。 入目,便瞧見院子里的花草景觀七零八落的禿了一片。 路喜懷里抱著她最愛的那盆翡翠蘭,醉醺醺地癱在地上,旁人過去要拿,他眼睛都睜不開,嘴里還含糊道:“祖宗哎,這個可不能打……” 寶梅好奇地蹲下問他:“這個怎么就不能打了?” 路喜應(yīng)是沒醒,緊緊護住花盆,板著臉,語氣認真地叫板:“您再魯莽,回頭少夫人就真哄不回來了!” 曲妙妙嗤笑出聲,搖著頭道:“好啊,可知道誰是作禍的兇嫌了?!?/br> 沒得她好顏色,就拿她的東西撒潑使氣。 威脅誰呢? 崔永昌睡到下午才起,出門見外頭一片狼藉,也吃了一驚。 著路喜去問,也只鬧明白了前半夜的事情。 又尋守門的婆子過來,才驚覺自己夜里好一頓亂砸,大哥哥勸了一夜,也沒攔住,一早蔡家來人,大哥哥才走的。 崔永昌看著滿目瘡痍,只覺得耳畔風(fēng)雨大作。 滿院子的芍藥牡丹,七橫八豎,紅燦燦的八寶富貴花連葉子都沒了,只剩光禿禿的桿兒,在泥里打著擺子。 這些,可都是她平日上心的東西…… 崔永昌這廂懊惱不已,另有一人,卻跟他是一般滋味。 芙蓉街上的辛家當鋪里,朝奉在前頭唱當估價,小伙計端著笑臉兒給大宗主顧奉茶。 后頭花廳里卻是一片肅殺。 此處掌柜姓銅,青州本地人士,長乎臉,細目豪眉,身量瘦高,瞧著像是個教書的先生,實則卻是辛氏手下最器重的幾個掌事之一。 這會兒,銅掌柜坐在圈椅上,神色冰冷,一目十行地翻看著手邊的幾本賬簿。 那賬本子許是有些年歲,靛青的封頁斑駁的脫色。 頁面揭過,映著外頭天光,還能瞧見書蟲被流動的風(fēng)揚起,散發(fā)著一股股難聞的霉味。 香幾的另一側(cè),坐著綢緞鋪的宋掌柜,身材矮矮胖胖,瞧著一臉慈善模樣,這會兒卻耷聳著腦袋,不敢抬頭看人。 “啪?!?/br> 賬簿落在桌上,聲音不大,卻將宋掌柜嚇得渾身哆嗦。 宋掌柜的媳婦是銅家的姑奶奶,他本就害怕他這個大舅兄,眼下自己有過,更是膽戰(zhàn)心驚。 銅掌柜斜眼睖他一目,開口罵道:“好糊涂!你就拿這個去糊弄她?” 這上頭爛賬一筆添做一筆,連半點兒潤色都沒,若是放在東家面前,府里那桿子八十二斤的關(guān)刀,可就劈下來了! 宋掌柜怕的腿肚子發(fā)軟,說話帶著哭腔:“伍爺待我有救命之恩,當年在馬贛河上走商隊,要不是伍爺,我早就做了那群悍匪的刀下鬼,伍姑娘求到我跟前,我若不應(yīng),我還是人么!” “伍爺待你有恩,你就能做對不起東家的事情?”銅掌柜嗤聲道。 那少夫人明擺著是東家選定了的繼承人,又是個能當家主事的性子,多半年來,酒樓茶肆在人家手里經(jīng)營的越發(fā)紅火。 年后,少夫人初接手當鋪,自己也曾跟她打過幾回交道。 行事穩(wěn)重,聰穎過人。 是個能指望上的好東家。 不成想,這個糊涂蛋,明知自己以后要在人家手底下討飯吃,卻先將人給得罪了。 宋掌柜拍著大腿道:“我也后悔??!舅兄你不知道,老錢、老孫他們說好的跟我一道,偏他們雞賊,一樣是陳年舊賬,他們裝裱得好看,給送了過去,雖是依了伍姑娘的意思,但也全了少夫人的臉面。獨我老實,楊木箱子一丟,就……” “哎——”宋掌柜悔的心肝兒盡斷,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自己耳光。 又說可憐話求饒:“家里老小都指著我吃飯,你妹子是個吃不得苦的性子,要是她……” “少拿家里婆娘出來說事。”銅掌柜沒好氣地啐他:“這會兒知道后悔了,你當那小東家是好欺負的?” 終是不忍心叫自家妹子跟他一道受罪。 默聲片刻,銅掌柜又道:“眼下她擺著身份要調(diào)了你的職,無外乎是為了殺雞儆猴,雖是兇險,卻也是個機會?!?/br> “舅兄這話是什么意思?”宋掌柜沒聽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