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玉也勸：“蟬兒說的對，今天都給我高高興興的，不然我就先惱了?！?/br>
    衛(wèi)堯臣自不會掃了未來丈母娘的興致，忙撿著高興的事說了半天，直把姜如玉哄得合不攏嘴。

    夜幕低垂，衛(wèi)堯臣躺在蓬松溫暖的被褥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耳邊總回響著晚飯時姜夫人的話。

    “要是沒這檔子事，你倆的親事早定了。小九啊，我是已經(jīng)把你看做姑爺，現(xiàn)今是來不及了，等年后，就把你倆的事辦了！”

    “說句不好聽的，你那姨夫姨母靠不住，讓他們管你的親事，還不定生出多少糟心事，還不如我一手cao辦?！?/br>
    他當即就應了，借酒勁兒嚷著拿黃歷來，定要選個最近的吉日，逗得滿屋子人哈哈大笑，惹得姜蟬羞紅了臉。

    衛(wèi)堯臣盯著上房的承塵，傻乎乎地笑了又笑。手指輕輕撫上那塊玉佩，這塊玉要回來了，就說明宮里頭已然知曉他的存在，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沒有認他，他反倒是十分的慶幸。

    一旦確定了身份，恐怕就沒那么容易做東家的丈夫！

    快樂一股腦浸入全身，心都沸騰起來，咕嘟咕嘟冒著泡泡，他想放肆地大笑，可夜深人靜，他不敢鬧出大聲響，便將自己緊緊裹在被子里，吃吃地笑起來。

    第70章 送走

    衛(wèi)堯臣興奮得一夜未睡,翌日早早起來，卻不見半點疲憊。

    袁嬤嬤不由打趣他：“昨兒個喝了那么多，走路都打晃,夫人還吩咐誰也不準打擾你，要讓你一覺睡個夠——卻是比誰起得都早，可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衛(wèi)堯臣笑道：“今兒個鋪子解封,年節(jié)里到處都放炮仗，我得去看看,盯著伙計們收拾東西鎖庫房,再把防火的水缸灌滿?！?/br>
    “你剛出來,還是在家好好歇一陣子?！苯s把粥碗擺在他面前,“鋪子有郝賬房忙活著,再說還有錢叔呢！”

    衛(wèi)堯臣道：“那不一樣，我這一被抓,外頭肯定說什么的都有，我往鋪子門口一站,任何流言都會不攻自破?！?/br>
    姜蟬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也不勸他了,只不停往他碟子里挾菜。

    熱熱鬧鬧吃過早飯,姜蟬把衛(wèi)堯臣拉到一邊，悄悄與他說了香兒來訪的事,“昨個兒我娘一直在，不方便說……周太監(jiān)定是倒臺了,香兒這個人如何用，你心里要有個譜。”

    衛(wèi)堯臣冷笑道：“我這里行不通，她竟敢找你！真當我是見個美人就走不動道兒的酒囊飯袋？你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好,不但要她交出手里的證據(jù)，還讓她再不敢起別的心思?！?/br>
    “對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姜蟬笑道，“我娘的意思，今天你就帶著你娘來這邊，一應東西都是現(xiàn)成的。”

    衛(wèi)堯臣沉吟片刻，道：“還是等等，我把家事處理好了，年后先把姨母一家打發(fā)走?！?/br>
    他可不能讓這家人再給姜蟬添堵！

    一忙就是一天，衛(wèi)堯臣到了自己那小院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

    門沒鎖，衛(wèi)堯臣推門而出，見二丫正蹲在廊下熬藥，不禁心頭一緊，難道母親又生病了？

    二丫看見衛(wèi)堯臣，登時一蹦三丈高，高興得大喊：“掌柜的回來啦！”

    “小九？！”林氏從屋里沖出來，目瞪口呆盯著衛(wèi)堯臣看，好像不認識他似的。

    衛(wèi)堯臣笑了笑，“姨母？”

    “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一連串的眼淚順著林氏的臉流下來，她雙手抱住衛(wèi)堯臣，又打又拍。

    孫德旺聽見動靜也挑簾出來，呵呵笑著說：“回來好，回來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只是眼睛骨碌碌地亂轉，臉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透著心虛。

    衛(wèi)堯臣也不戳破，指著小爐子上的小砂鍋問：“我娘犯病了？”

    “不是……她挺好，是、是……”林氏眼神躲躲閃閃的，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衛(wèi)堯臣一甩門簾進了屋。

    他先去了東屋，母親正在安安靜靜地睡著，臉色紅潤，額頭也不燙，的確沒有生病的跡象。

    對面西屋傳來女人哎哎呀呀的呼痛聲。

    衛(wèi)堯臣一怔，西屋是他的房間！立刻大踏步出去，孫德旺已攔在他前頭，“大外甥，幾時出來的??？你看看，姜家怎么也不給我們來個信兒?！?/br>
    衛(wèi)堯臣冷著臉，輕而易舉就把他推到一邊，一撩棉簾子，就見孫茂端著碗藥立在炕邊。

    而炕上躺著的人，正是趙霜霜！

    “她和趙華斷絕父女關系了，”孫德旺忙道，“人家為了和茂子在一起，挨了五十大板，也足夠誠心誠意。我說大外甥……”

    “滾！”衛(wèi)堯臣臉緊繃著，語氣比外頭的冰雪還要冷。

    屋里霎時一靜。

    趙霜霜悄悄往孫茂身后藏了藏，孫茂眼睛一橫，待要說話，孫德旺搶在前頭道：“滾，滾，立馬滾，現(xiàn)在就把她送走。”

    衛(wèi)堯臣深吸口氣，盡量聲氣平緩地說：“你們收拾收拾，吃過團圓飯，初一就回老家。”

    孫茂把手里的藥丸往地上一砸，“呸，我還不稀罕待呢！姜家的銀子一到，我立馬走，省得你連累我們全家！”

    孫德旺一個勁兒擺手都沒止住兒子這通話，因見衛(wèi)堯臣臉色鐵青，忙哄他道：“茂子說話不過腦子，別搭理他。你說得對，我們知道你忙，留下來也是給你添亂?？晌蚁胫衙拥挠H事先定了，長幼有序，接下來也好給你說親——不能讓人家姜娘子干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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