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白云天桌上電話突然響起o

    他放下正在繪制的圖紙，迅速抓起電話，沉聲道：“您好，我是白云天！”

    “測試結果出來了”電話中，響起袁處長疲憊的聲音o

    白云天看看窗外，夕陽西斜，已快到下班時間了：“你沒有休息好？”

    “呼！怎么能休息好，那些研究員，拿到樣品以后，就直奔聯(lián)系好的研究所，連夜展開了測試o我也只能在旁陪著，一晚上沒睡，現(xiàn)在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袁處長的聲音越來越小，差點就快聽不到了o

    “還是要注意休息，別事情沒辦好，人先累垮了o”白云天無語，勸解道o

    “我知道！”對面像是強打精神，聲音大了點，“我們希望你們能轉讓電機、電池技術，不知道有什么條件？”

    白云天早就等著他這句話了o

    在他最初給袁處長打電話的時候，他就預計到了這一點o

    電機、電池不但在民用行業(yè)有著重要作用，在軍事領域同樣非常重要o

    比如電機，在許多機械傳動裝置中，都需要它來提供傳動和定位o據(jù)他從制造史中了解的情況，國產的魚雷舵面控制，以前都是采用液壓傳動，現(xiàn)在正有意向國外學習，該用電機傳動o

    然而國內目前所用的小型電機，仍是有刷電機，反應緩慢，效果并不突出o

    如果采用中華制造研發(fā)的新型無刷電機，魚雷的靈敏度將上一個臺階，在舵面控制方面，達到甚至超過國外的同類魚雷，也未為可期o

    再說電池，軍事應用范圍更廣o

    通訊、ups不間斷電源、軍用車輛，尤其是在潛艇上，更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動力來源o

    中華制造研發(fā)的鉛酸電池，比能量比現(xiàn)行的鉛酸蓄電池提升了一半到一倍，在這個時代說是黑科技也不為過，軍方若是看不到它的價值，又怎會連夜乘火車過來驗證它的真實性？

    一旦確認，軍方絕對不會放過o

    這樣重要的東西，在這個時代，軍方肯定不會交給一家民營企業(yè)來做o

    這就需要交換o

    白云天沉吟了一下，開口道：“電動自行車是一項新興產業(yè)，以我們目前的產能，最多只能覆蓋到華東這一片o為了盡快將其推廣開來，我們打算在華中、華北、華南、西南，再各建一家組裝分廠，以覆蓋全國”

    “組裝廠？”雖然很疲憊，袁處長還是準確地抓住了重點，立即反問道o

    “對！組裝分廠！一般的車架、坐墊、車軸、齒輪什么的，可以交給其他廠代工——因為軍工廠的責任心更強、技術力量更好，我們更傾向于找軍工廠代工o至于電池、電機、控制器，則在蘇城總廠制造，然后貨運過去，由分廠負責組裝o”白云天詳細說明道o

    “這是好事，我們當然會大力支持！”袁處長精神一振，說話都有力了幾分o

    開分廠好啊！

    四家分廠，就是四家軍工廠o然后車架、坐墊、塑料外殼、車軸、齒輪什么的代工，又可以讓好幾家軍工廠有活干，這哪里是提條件，簡直是在幫他！

    這樣的條件，他巴不得越多越好！

    “還有呢？”

    “我們的廠區(qū)過于狹窄，電池、電機本來應該各由一家專門的生產廠家，但現(xiàn)在只能擠在一塊，這讓我們的產能很難大幅度提升o如果能與航儀廠達成徹底聯(lián)合，我想應該能夠解決這個瓶頸”白云天留了一點話尾，給袁處長反應的空間o

    “這不是問題！”袁處長沒有半分遲疑，立即爽快道，“你昨天提的那個建議，給了我們很大的啟發(fā)o我們正準備從全國的軍工企業(yè)，抽調一批精兵強將，組建我們的勞動服務司，統(tǒng)一調度軍工轉產事宜o我覺得馬向陽書記，在航儀廠能夠大膽創(chuàng)新，走出新路，是一個合格的干部，我會聯(lián)合錢主任，共同建議將馬向陽同志，調到勞服司，在更合適的崗位，發(fā)揮他的聰明才智！至于航儀廠合并一事，我個人完全贊同，但具體還需要上面批準o不過我想，就憑著你昨天提的建議，能夠徹底解決軍工改制難題，上級領導就一定會同意這個方案！”

    “那就謝謝袁處長了！”白云天喜出望外o

    他也是漫天要價，等著對面就地還錢，想著能再吃下一個分廠，解決地盤局促的問題就非常滿足了o結果對方一句價沒還，全盤同意，這讓他驚喜之極o

    電話中，響起袁處長疲憊過度，有些嘶啞的笑聲：“我說了，你昨天提的那個建議，就值得我們做出回報o相對來說，電池、電機技術，都沒有它更重要o”

    航儀廠的合資，最大阻力來自馬向陽o

    總公司要發(fā)話，估計航儀廠還會陽奉陰違，找各種理由來拖延、阻撓o但是把馬向陽調走，其他人就是一盤散沙，再有來自總公司的指令，航儀廠再沒有一個有號召力的人，能夠帶動其他人推諉阻攔o

    若是還有人跳出來，那就再調！

    他這一招，跟馬向陽發(fā)的調令其實是一樣的，叫做釜底抽薪o

    只要你在體制內，那就要服從安排o若是不想服從，那辭職或是留職停薪都可以o但不管你是服從調令，還是辭職不干，反正以后都再也無法在廠里發(fā)號司令了o

    接下來再推動合資，就輕而易舉o

    以袁處長的地位，要讓航儀廠服從有太多辦法o只是以前他犯不著，為了中華制造而讓自己人詬病o但現(xiàn)在，因為要承白云天的情，同時也是為了順利拿到新型電池、電機技術，讓他動動手，簽發(fā)一張調令，對他來說也是舉手之勞o

    “好了，還有什么條件，只要合理，我們都會考慮o”袁處長心情大好，說話也輕松了許多o

    “沒了！”

    “沒了？就這兩樣？”袁處長有些驚訝o

    在他看來，白云天可是給他幫了大忙，而且第一個條件根本不是條件，等于是又幫了他一把o真正的條件，其實就一項：航儀廠o

    這小子，實在太會做人了！

    他心中感慨了一句，二話不說，當即道：“我們準備立即回京，你等我的消息吧！”

    隨即電話掛掉o

    聽著話筒中的忙音，白云天無聲的笑起來，放回話筒，他看看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方佩玲，站起來開心道：“小方，我聽杜老板說，城里新開了一家餐館，據(jù)說味道不錯，有沒有興趣一道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