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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超時空神探(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20)

分卷(20)

    即便是面對跟自己一起干大事同伙,他也定然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所以司徒英雄才會一直以為主謀者便是殷嘉茗本人,也才會在情急之下叫出了殷嘉茗這個名字,把鍋扣實在了殷少爺?shù)纳砩稀?/br>
    在葉懷??催^的卷宗里,在槍戰(zhàn)駁火中幸存下來的小混混手術不久后便清醒了過來,向警方詳細供述了那時的情況。

    伏龍港一帶是社團仁義堂的地盤,當時仁義堂的干部大包正帶著三個小弟在伏龍港巡更實際上是打算敲那些趁夜帶偷渡客登陸的蛇頭一筆上岸費。

    大約將近三點的時候,大包注意到有一輛車偷偷停在了沙灘旁的公路上,車上下來四個人,三個蒙面,一個神色慌張,身上大包小包,直奔碼頭。

    大包經(jīng)驗豐富,一看就知道這是準備著草的架勢。

    隨后他認出唯一沒有蒙面的那人是欠了他十好幾萬貴利的司徒英雄。

    大包當然不能放司徒英雄就這樣逃了,仗著自己身上有家伙,便帶著三個小弟迎上前去,堵住了四人的去路。

    據(jù)小混混所言,當時那四個人看到去路被攔,幾乎是立刻就進入了一種應激狀態(tài)之中,情緒十分激動。

    尤其是司機司徒英雄,簡直好像一只忽然被掀了殼的寄居蟹一樣,只能用慌亂來形容。

    當時大包和手下三個小弟在碼頭前的沙灘上截住四人,要司徒英雄立刻還錢。

    而司徒英雄手里明顯沒有那么一大筆現(xiàn)金,又懾于債主的威壓,很快便情緒崩潰了。

    他突然轉(zhuǎn)身抓住三名蒙面男中身材最高的那個,哭求對方幫自己還債。

    在筆錄中,小混混的原話是這樣的:

    【司徒那慫包抱著那人大腿,叫他〖茗哥〗!】

    【他還說,茗哥,我們現(xiàn)在有錢了,你幫幫我,幫我還了那筆賬,最多算我預支的好了!】

    【哦對了,還有,大包哥開口質(zhì)問司徒是不是打算跑路的時候,那家伙還指著最高的那個跟我們說,〖這位是殷嘉茗,瑞寶酒店的茗哥?。∷绣X的,一定會幫我還的!〗】

    【為什么覺得他是老大?看站位啊,警察大哥!他整個人一根竹子似的杵在正中間,出問題了其他三人第一反應就是看他,那還不是老大是什么?】

    【我們這些當小的,連這點眼色都沒有,怎么出來混??!】

    在這里,當年的金城警方反復盤問了好多遍,正面反面?zhèn)让骖崄淼谷ネ蝗灰u擊來了七八回,目的便是向小混混確認茗哥、殷嘉茗和瑞寶酒店等關鍵信息有沒有謬誤。

    而小混混則堅持自己絕對沒聽錯。

    他說自己雖然只是仁義堂里的一個小蝦米兒,但黑白兩道的人物他還是多少聽過的。

    他以前雖然沒見過瑞寶酒店的總經(jīng)理殷嘉茗,但知道有這么一號角色,所以絕對不可能聽錯。

    【而且那人穿的是短袖,我還看到他左邊胳膊上的紋身就是個觀音!觀音手里還捏著朵蓮花呢!】

    警方在多次盤問、反復確認之后,認為小混混沒有說謊,于是采信了他的證詞,把殷嘉茗列為了本案的頭號嫌疑人。

    【聽司徒那么說,大包哥當然問那人是不是殷嘉茗,是不是真要幫司徒還錢,如果要還,就速速傍水(給錢),結(jié)果】

    【結(jié)果,那人竟然什么都不說,忽然就拔出了槍,朝大包哥連開了三槍!】

    【大包哥當時就胸口噴血,倒地不起了?!?/br>
    【我嚇得夠嗆,轉(zhuǎn)身就跑了!】

    【接著就聽到槍響啊,有人在我身后開槍,還有東仔他好像拔槍還擊了!】

    【然后?哦,然后我忽然背后一疼,摔倒在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來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在這個小混混的證詞里,四個劫匪中,有兩人可以確定身份。

    一個司機司徒英雄,另一個便是被司徒英雄叫破名字的殷嘉茗。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司徒英雄并不是有意栽贓,而是確實以為那人就是你。

    葉懷睿對被陷害的苦主說道:

    所以裝成是你的那個人,很可能沒有告訴其他同伙自己的真實身份,換而言之,至少在逃到港口的時候,另外三人依然覺得他就是殷嘉茗。

    【沒錯!】

    殷嘉茗用力一握拳,【所以一旦逃亡失敗,司徒英雄就必須得死了!】

    伏龍港雖地段有點偏,但也不至于偏僻到四野無人的程度,頻繁的槍聲自然會驚動附近的人。

    事實上,當時剛好有兩個巡警就在附近執(zhí)勤,聽到槍聲便立刻趕來,不幸被卷入駁火之中,當場殉職。

    在當年,小混混槍戰(zhàn)互射和槍殺警察,二者性質(zhì)的嚴重程度只能用天差地別來形容,更別說兇徒們身上還有價值幾百萬美元的名貴珠寶了。

    想必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劫匪們肯定也慌了。

    地點暴露,警方的支援隨時可能趕到,遠遁他國已然無望,他們當時最迫切的愿望肯定是立刻逃離伏龍港。

    在這等情況下,匪徒們不可能還有閑情逸致一一確認仁義堂幾個混混和兩名警察的死活。

    冒用你身份的那個人

    葉懷睿想了想:

    我們給他個代號好了,就叫X吧?

    殷嘉茗:【行,就叫X?!?/br>
    先前我們已經(jīng)討論過了,這個X顯然相當謹慎,所以他很可能會考慮到有活口的情況。

    葉懷睿順著殷少爺?shù)乃悸贩治龅溃?/br>
    這時候,唯一暴露了的司徒英雄,就不得不死了。

    仁義堂的大包哥和小弟們都認識司徒英雄,根本無從抵賴,只要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僥幸未死,必定會向警方進行檢舉。

    而司徒英雄不過是個被賭債逼得鋌而走險的出租車司機,未曾直接參與搶劫,手里也沒沾人命,即便被抓,判得也肯定比另外三人輕。

    加上司徒英雄本身又是個濫賭成性、貪生怕死、性格懦弱的人,精神防線很容易崩潰。葉懷睿估摸著,他反偵察的能力也強不到哪里去,一旦沒能逃出金城,在全城通緝的情況下,被警方逮住怕只是或遲或早的問題罷了。

    若是司徒英雄落網(wǎng),警方肯定會從他口中逼問出許多關于劫案的細節(jié)。

    而到時候司徒英雄看到殷嘉茗本人的照片,定然會發(fā)現(xiàn)他以為的老大其實是個冒牌貨。

    這樣一來,X苦心經(jīng)營的栽贓嫁禍,便會頃刻間前功盡棄了。

    所以司徒英雄必然要死,并且死得越快越好。

    當初看卷宗時,葉懷??吹剿就接⑿圻t遲未曾落網(wǎng),就覺得對方要么就是跑了,要么就是死了。

    現(xiàn)在若是他能夠確認白骨尸就是司徒英雄的話,便能證實自己的猜測司徒英雄不僅死了,而且很可能是被X滅口的。

    另外,我還有個想法

    葉懷睿說道:

    X要殺司徒英雄,可能還有一個理由。

    【哦?】

    葉懷睿頓時來了精神:

    【你快說說看!】

    我打個比方啊

    葉懷睿說道,比如我冒用馬

    他本來想說馬○騰,隨即想到82年時,馬○騰都還沒出人頭地到人盡皆知呢,于是速度百度了一下,換了個70年代的金城實業(yè)家。

    比如我冒用陳的身份去招搖撞騙,騙了一大筆錢,案發(fā)后警方找到陳,并確認了他跟詐騙案毫無關系但警方能做到的,只是確認陳是無辜的而已。

    葉懷睿頓了頓:

    他們?nèi)匀徊恢牢沂钦l,也無法從陳那兒得到任何線索。

    他緩緩說出了自己真正想說的重點:

    因為我不認識陳,而陳也不認識我,我們的交際圈毫無交集,警察就無法將陳當做突破口

    【我懂了!】

    殷嘉茗已然理解了葉懷睿的意思:

    【如果他只是冒用我的身份,即便司徒英雄被抓了,最多也只能證實X不是我罷了,X本人的身份卻不會因此暴露!】

    是的。

    葉懷睿說道:

    X對冒充成你這件事實在太過執(zhí)著了。

    接下來,二人合計了一下X在逃亡計劃失敗了之后干過的事。

    他很可能殺了跟犯罪計劃有關的安保經(jīng)理戴俊峰,然后給殷嘉茗打了電話讓他趕緊出逃,最后,還殺死了司機司徒英雄。

    若非X對讓殷嘉茗背鍋這件事有著什么超乎尋常的執(zhí)念的話,那么更大的可能,就是他絕不能讓警察知道殷嘉茗不是兇手因為那樣,警察很可能順藤摸瓜,將懷疑轉(zhuǎn)移到他自己身上。

    或者二者兼有之呢?

    葉懷睿笑道,語帶調(diào)侃:

    比方說X是你的仇人,所以既執(zhí)著地想要嫁禍給你,又生怕警察通過你查到他。

    【我,聽著還挺合理嘛!】

    殷嘉茗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又或者我背鍋了他就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他下意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畢竟我再怎么著也是一間酒店的經(jīng)理,手下管著幾百號員工,就算沒入家譜,好歹也是某大老板的兒子,多少可以分到點東西這么看來,想我死的人搞不好還挺多的呢!】

    你還自豪了你!

    若是人在眼前,葉懷睿覺得自己說不準會像對待損友二明那樣,抬肘就在他腰眼上來一下。

    那么你仔細想想,在你的人脈圈里,有誰外形像你,又恨你,還生怕你背不牢這口黑鍋,讓警方轉(zhuǎn)而注意到他的?

    殷嘉茗竟然煞有介事地琢磨了起來。

    【首先排除翠花和阿虎?!?/br>
    半晌后,殷少爺說道:

    【翠花你見過了,也就一米七的個頭,跟我差得遠了,就算在鞋底墊膠板也裝不出我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來。】

    他頓了頓:

    【阿虎身高也不夠,而且長得太扎眼了,臉上那么大一塊紅色胎記,比我還出名,除非他永遠紙袋套頭,不然一露臉就穿幫】

    接著殷嘉茗又快速排除了幾個親信小弟,最后得出了其實我人緣還可以嘛這么一個神奇的結(jié)論。

    行吧,你慢慢想。

    葉懷睿眼看著窗外大雨漸歇,知道今天的對話差不多要結(jié)束了。

    總之,我會想辦法,盡快證實那具白骨尸到底是不是司徒英雄的。

    他在心里悄悄補充了一句:不保證一定能成功就是了。

    至于你,還是那句話。

    葉懷睿就生怕殷少爺耐不住寂寞,搞出什么會把自己玩死的saocao作來,于是不厭其煩地叮囑道:

    千萬、千萬、千萬當心,注意隱蔽,絕對不能擅自外出,知道了嗎?

    2021年8月5日,星期四,早上九點四十五分。

    金城城南的某社會房屋區(qū)。

    406室。

    黃警官和他的搭檔站在406室的房門前,仔細確認了一下門牌號碼,是這間沒錯了。

    二人的身后跟著葉懷睿和歐陽婷婷。

    黃警官按了門鈴,很快就有一個年約五十歲的中年女人來開了門。

    羅太太,我們的同事先前給你打過電話了。

    眾人亮出證件,向中年女人說道:

    我們是來向令堂詢問有關司徒英雄的情況的。

    被稱為羅太太的中年女人臉上露出了混雜了愁苦、為難和嫌棄情緒的復雜表情,低聲嘟囔了一句,才開門把四人放進了自己屋里。

    社會房屋的內(nèi)部空間本就不大,客廳一下坐了四個客人,就更顯逼仄了。

    我去叫我媽出來。

    羅太太轉(zhuǎn)身進了屋,片刻之后,攙著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慢吞吞地回到了客廳。

    這就是我媽,司徒丹妮。

    羅太太扶著老人坐到沙發(fā)上,自己拉過一把折疊椅,坐到老人旁邊,硬邦邦地說道:

    各位阿sir,有什么事就問吧。

    這位名叫司徒丹妮的老人,今年76歲,是司徒英雄的meimei。

    當年金城大劫案發(fā)生時,這位老人已然結(jié)婚生子,兒子女兒都十多歲了。

    案子鬧得極大,到處都是殷嘉茗和司徒英雄的通緝令,人人都在聊大興銀行福壽支行和那丟失了的北冰洋之淚,司徒丹妮一家自然也得知了大舅子竟然闖下如此彌天大禍的消息。

    好在當年信息不發(fā)達,也不興人rou這回事,而且因為司徒英雄沉迷賭博,欠債累累,meimei不堪其擾,兩家已經(jīng)斷交很長時間了,所以知道他們是親戚的人不算很多,也不至于被左鄰右舍戳脊梁骨,或是覬覦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失竊珠寶。

    但饒是如此,司徒丹妮家的門檻依然快要被金城警方生生踏平。

    羅太太到現(xiàn)在仍然記得,劫案發(fā)生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警察幾乎日日上門,來來回回、反反復復、不厭其煩地重復同樣幾句話司徒英雄有沒有跟你們聯(lián)系?你們知不知道司徒英雄在哪里?他有沒有給過你們什么東西?有任何線索必須馬上通知我們。

    他們一家不勝其擾,老爸的升遷外調(diào)告吹,哥哥的升學考試失利,家里日日愁云慘淡,父母每天都因為這件事吵架,最后更是以夫妻離婚、兄妹分別告終。

    可以說,是那場大劫案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軌跡但不管是搶劫殺人還是珠寶失竊,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分明跟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

    事實上,羅太太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舅父司徒英雄這個名字的。

    沒想到都快四十年了,警察還會像當年那樣忽然上門,因那個災星來找他們家麻煩。

    先聲明啊,阿sir!

    羅太太憤憤然補充道:

    我們一家子可都是守法公民來著!要是你們想問82年那件事,咱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