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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海王穿進古早虐文后在線閱讀 - 分卷(40)

分卷(40)

    面容平靜,甚至趨于一種未曾相識的冷淡,眼神卻暗藏溫柔。

    是我?

    沒有第二個人在那里給我送過傘。

    謝祺靈巧地攀上他脖頸,柔軟的唇離他咫尺之遙,因而他能清楚聽到青年說話時細微的氣流:

    那回我不是讓你把畫丟了么?

    其實當(dāng)時問你能不能讓我看著畫,也就是個幌子,那天晚上你的樣子,我記得很清楚的。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張畫他抿了抿唇,反正,我是想把它畫完的。

    當(dāng)時把畫扔了也是一時之氣。

    想重新畫一幅的念頭是一步步愈演愈烈的。

    大概就是俞一承一步步離他越近,這份念頭就越來越不甘寂寞,亟待破土而出。

    他重新畫這幅畫時還不知道自己一個月后會和俞一承有這樣的關(guān)系,只不過想著,想畫就畫了,何必顧慮那么多又不是沒給別人畫過。

    現(xiàn)下將將好把畫遞過去,迎上俞一承的眼睛,他才一時想起:

    他是給別人畫過畫,但他從來不會為誰重新畫被自己丟過的畫。

    即使是讓他有那么一段刻骨記憶的前任,也沒有。

    我很喜歡。

    俞一承有一個很大的優(yōu)點就是表達愛意時毫不吝嗇。

    無論是時常對他說的喜歡,還是像這一瞬間一樣再一次蜻蜓點水的吻。

    我要把它掛到那間畫室。

    謝祺靠在他身上發(fā)號施令。

    這畫室就是在這一層的,俞一承讓他休息過一晚上的那間。

    男人立刻行動,沒叫他多等。

    畫室門被輕輕推開,擺設(shè)如昨。

    他那天晚上支起的畫架還好端端擺在那里,倒是旁邊的畫具又換了一簇新的。

    墻上依舊他記憶里的簡約波紋,只是掛上了一副地圖。

    俞一承拉著他走到地圖旁,把畫仔細掛上。

    這是哪里?

    他戳了戳地圖上標(biāo)紅的小點。

    一個是他們現(xiàn)在的城市,另一個在海外。

    你的藝術(shù)展開辦的地方。

    男人從他身后摟住他。

    不一定真的能去

    我想在這里記錄你。

    成就,或僅僅是經(jīng)歷。

    一樁一件,毫末累積,終至高臺。

    也能算作他陪謝祺經(jīng)歷過的路。

    好吧這是什么?

    謝祺向旁邊不經(jīng)意一瞟。

    地圖旁邊很不起眼的墻線上,有個什么東西在閃。

    什么

    耳邊的聲音先是漫不經(jīng)心,而后忽然一頓。

    他能感受到俞一承呼吸一輕旋即把他扣緊了一點,似乎有那么一瞬間,是不想他過去。

    然后他便掙開身后人的懷抱,直直走過去。

    墻上也沒什么花哨的玩意,就是一個海藍色的小珠子吊墜。

    墜子有些老舊了,少說也掛了好幾個年頭。

    唯獨海藍色的寶石依然絢麗生光。

    那寶石里面不知是用了什么工藝,在燈光下顯出一個俞字來。

    看著位置像是隨手一掛,看著樣式又像是精心為俞一承準備的禮物。

    但反正不是他準備的就是了。

    謝祺雙手抱臂,突然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第一個夜晚。

    那時他在畫畫,他是怎么想的來著?

    這是一件處處透露出兩個人曾經(jīng)的畫室。

    而他向來喜歡這種有記憶感痕跡的小空間,當(dāng)時正沉溺在情緒里作畫,并不覺得如何。

    甚至還有那么一點享受。

    而現(xiàn)在。

    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住,又悄然消失。

    我,我之前沒注意到這里,俞一承疾步走過來環(huán)住他,聲音里宛如一根瞬間緊繃的弦,被撥了幾下,最后也沒撥成完整的調(diào),于是只能徒徒喚他一聲,祺祺。

    謝祺抬手撐在他胸前,止住了他沒說完的話。

    他與俞一承對視。

    把這里清掃一下吧,青年眼神平靜到清淡的境地,好似一切尋常,這里也許久沒人用了。

    被他這么一堵,俞一承方才急急組織起的話紛紛碎成了片,掉在地上不知怎么撿。

    半天,竟也只能低聲應(yīng)了聲好。

    他坐在軟椅上,盯著眼前空無一物的畫架。

    眉眼平淡,就是太過淡了,連一絲郁氣都沒有。

    反而叫人心慌。

    說是清掃,其實這里定期有保潔擦地,所以所謂的清掃,就是把這些類似的東西一一弄出來而已。

    他沒有明說,但兩個人心知肚明盡管俞一承對此的默契大約并不是他樂見的。俞一承一寸一寸地清掃,把那些角落里的零散東西一個個抽出來。

    謝祺抽出一個小方桌讓他放找出來的東西。

    這小方桌就擺在謝祺旁邊。

    余光里男人手里已經(jīng)積了一把小玩意,只遲遲沒向他這邊動身。

    他一時也沒理會。

    對了,那晚他還想了什么來著?

    前世的他也曾經(jīng)擁有這樣一間畫室。

    人不是眼前人,他也不是當(dāng)時的林宣。

    但他給那間畫室里角落處處留痕的心思恐怕更勝當(dāng)時的林宣千倍百倍。

    讓他怔愣的不是那段回憶。

    而是,他居然剛剛才想起來著一段過去。

    在壓下隱隱躁動的情緒叫俞一承處理之后,在一點點盯著俞一承從這邊掃到那邊之后,在目睹俞一承猶豫著是否上前走向他之后。

    歷經(jīng)這一切,他才驀地抽出點心神想起了那間真正由他參與構(gòu)建的畫室。

    那間在前世就已經(jīng)早早被他棄之而去、但又屢屢侵.占他夢境的畫室。

    曾經(jīng)那處空間可是他的夢魘。略一點風(fēng)吹草動,那里的一切便毫不留情地逼到他面前,而他已成驚弓之鳥,無處可逃。

    即便是已經(jīng)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天初初走進來這里時,他也立刻想起了前世的景象。

    那時候,這間虛幻的畫室已經(jīng)激不起他的情緒了,但它依舊在第一時間閃現(xiàn)在他腦海里。

    像是已經(jīng)刻入心里的烙印,已經(jīng)不燙了,但它就分明地牢牢地烙在那里,一有點跡象,就顯現(xiàn)出鮮紅的色澤來,釘住他的心神。

    但他剛剛差點就把它給忘了。

    直到瞟見杵在那里猶豫不決的俞一承,這點老舊的回憶才悄悄浮上來。

    也只浮現(xiàn)了一瞬。

    下一秒,他就轉(zhuǎn)身盯住俞一承:

    怎么還不過來?

    俞一承快步到他跟前,手里一團小玩意被輕輕放到桌面上,連一絲金器相碰的聲響都沒有激起。

    他掃了一眼,不動聲色。

    大抵就是一些很小巧又很華麗的物件,和他那一晚從小燈里拿出的鏈子如出一轍。

    花樣沒有前世的他那么多,心意倒是細細纏得緊。

    他沒發(fā)話。

    身前的男人繃不住開口:

    我去把它們?nèi)拥簟?/br>
    扔了做什么?

    青年清靈的眼睛眨了一眨,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俞一承立在他跟前,迎著他的目光,神情卻是略顯無措。

    他曾經(jīng)的那間畫室,最后被他封住了。

    但里面的東西一件未動。

    換做是他,即便已經(jīng)過去了,他也不想這么扔掉,好像是要逼人否認以前一樣。

    以前的他是迷糊過一段時間,迷糊到自己回頭看都不可思議但他也沒有丟掉讓他真心實意過的那一切。

    別人的禮物無端丟了做什么,他語氣莫名,你要么就放到雜物間去吧。

    說完他也不管俞一承,起身就走到外面。

    不多時,俞一承就擁住他,低聲哄他回家。

    經(jīng)過大廳時,他不經(jīng)意瞟到垃圾桶。

    眼熟的貴重掛件擰成了一團,正癱在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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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上了車, 俞一承沒有向新家駛?cè)?,反而開向謝祺從前的小屋。

    正好今天裴語和聞凌都在,可以把留下來的東西清走。

    還留了什么東西嗎?

    謝祺愣了愣。這幾天他在新家, 絲毫沒覺得缺了什么, 俞一承幾乎是把他熟悉的用具和擺設(shè)盡數(shù)搬了過來。

    總有一些不確定怎么處理的。

    俞一承一邊開車一邊留心向他解釋:你那時候在老家, 我想著先不打擾你。

    這男人也是,明明是替自己搬家, 卻說不想打擾他。

    像是舍不得他多花一絲一毫的力氣。

    他哪有那么金貴了?

    以后這事直接和我說就行, 他微微軟了聲音, 我哪有那么嬌氣。

    這人一副什么事都攬給他做的架勢, 把他弄得舒舒服服這是他許久沒有感受過的。

    誠實地說, 他其實挺受用。

    俞一承余光看到,只想戳一戳他的酒窩。

    至于謝祺說的,他也就略略聽幾句。

    他發(fā)現(xiàn)了, 自己的新男朋友好像總是羞于承受稍微過一點的好。

    這才算什么呢?

    當(dāng)年另一個人比他任性恣意得多祺祺太收著了,反倒叫人心里軟得不行, 怎么都止不住想要摟住他的欲望。

    沒指望聽到俞一承答應(yīng)自己,謝祺只望著窗外逐漸熟悉的路燈與街道。

    此情此景, 恰似彼時彼刻。

    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這樣的一天。

    還能一頭扎進戀愛關(guān)系的環(huán)里,把自己套進鎖鏈中。

    但是感覺不錯。

    感冒好了么?窗戶別開那么大。

    應(yīng)該好了吧。謝祺的聲音被窗外的風(fēng)吹得有點飄, 我就吹一下。

    那幾天他住在閣樓里的確是受了涼,但俞一承這邊又暖和又舒適, 連他的臉頰都豐潤了點。

    再重的感冒都要被養(yǎng)好了。

    俞一承還是把車窗往上調(diào)了一點。

    走進樓梯間時,他毫不遮掩地牽起謝祺的手, 發(fā)覺有點涼,便把青年整個往自己這邊摟了摟。

    你就這樣抱我上去?

    不行么?俞一承終于得償所愿,親了口他男朋友的臉頰, 我們現(xiàn)在可以公開了吧?

    但也不用在別人前這樣親密吧。

    他這幅樣子,倒有點像前世的自己。

    那時候他剛戀愛不久,滿心充盈著一種要昭告天下的歡欣。

    然后記憶里的男人說,在人前要得體一些,這事大家知道就行,不必膩在一起。

    開口前謝祺忽然想到了這一茬。

    于是原本想說的話就被咽了下去。

    俞一承這樣,總歸是比他那不知多少年沒見的初戀要好。

    你不想這樣嗎?

    這男人看了看他臉色,還真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問他。

    他湊上去精準啄了一口了新男朋友的嘴唇:沒有,這樣挺好的。

    謝祺?啊你們

    恰好一道聲音響起。

    我我,我就是來搬個箱子。裴語含糊咕噥一句,眼睛卻沒躲一下,直直望著貼在一起的兩人,聲音干巴巴的,你們來了啊。

    我們來領(lǐng)走祺祺之前留下來的箱子。

    啊,就是聞凌和我說的那個,我把它放在客廳角落了。

    裴語恍然大悟,一邊往上走,一邊暗戳戳瞟向謝祺。

    怎么回事???

    謝祺看到手機上發(fā)來一條信息。

    如你所見。

    勇士[拇指拇指]我們謝祺一出手就把俞總拿下了!

    他望著這條訊息,哭笑不得。一旁的俞一承還想湊過來看看,他偏頭就用吻把這男人堵了一下。

    裴語的腳步聲更快了。

    聞凌倒是比裴語鎮(zhèn)定很多。

    估計是在俞一承替他搬家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得知了消息。

    他把謝祺的箱子拉過來打開。

    里面沒有什么日常用具,就是一些被他收到柜子里的擺件之類的,在加上一些已經(jīng)被他更新?lián)Q代過的畫筆顏料。

    還有他會定期清理的草稿上回走得太急他都沒有清理。

    這些都還要嗎?

    他定定看著,不言不語。

    不知不覺間,這個男人已經(jīng)把自己的習(xí)慣都捉摸透了。

    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小物件,而按俞一承干脆利落的作風(fēng),換做是他,他是打算一個不留的。只是現(xiàn)下,俞一承又把這些東西分門別類細細擺好。

    要不是俞一承把它們挖出來,他自己都快忘了還有這些東西。

    我都沒什么印象了這是放哪的來著?

    我搬家之前給這里拍了照。

    俞一承立刻拿出手機,里面的相冊顯示柜臺的邊邊角角都有照到。

    他怔了一怔。

    倒不是因為這人特意拍的邊邊角角。

    而是相冊里其他相當(dāng)好看的照片。

    例如,火燒云染紅了天邊,也給窗臺邊的多rou渡上層紅邊。

    又如,青藍的天空,映著小窗臺邊的畫架。

    什么時候拍的

    就在你走了之后。

    俞一承從后邊輕輕攏住他:我想留下和你生活過的所有痕跡。

    謝祺后知后覺想起,自己的新男朋友的確熱衷于攝影。

    不過是他以前的照片都是追著天象去拍,眼下他拍進去的屋里小小一隅,倒也相當(dāng)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