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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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明,亮麗,還透出那么點(diǎn)溫馨。 很好看。 以后我可以給你拍么? 你不是不拍人像? 他下意識回答,只聽得俞一承在耳邊輕笑一聲。 含義不言自明。 謝祺于他而言格外特殊一些。 我們也可以去拍合照,俞一承已經(jīng)想遠(yuǎn)了去,放在書房,還有我那邊的辦公室 元宵就去拍吧? 男人直直盯著他,眼里的渴望相當(dāng)直白。 什 對了,還有件事,俞一承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聲音輕了幾分, 元宵時,你和我一起回家吃飯吧? 第53章 那太快了。 謝祺靠在他身側(cè), 低聲細(xì)語。 俞一承的家人應(yīng)當(dāng)是不大歡迎他的。 至少,他們大概更希望看到林宣站在俞一承身邊。 驀地想起俞一承在高樓時的畫室,青年略略垂下眼。 他們之間擁有的東西實(shí)在是少。 既沒有世家的交情, 也沒有年少時共度的記憶真正算是屬于他們, 充其量就是這短短幾月的數(shù)次交纏。 那些時刻總會讓人有一種纏綿難休不肯分離的錯覺。 但是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有這種感覺他想那僅僅是人類的天性, 甚或是,劣根性分明僅是感官歡愉, 也要貪圖那份歸屬于自己的占有感。 這男人刨去那些時刻, 對他的感情有幾分呢。 這個時候的俞一承, 大抵是不會付出比年少時候更激烈的感情。 好不好? 俞一承單只手貼上他的面頰, 突如其來的溫暖打斷了他的思緒。 謝祺本想說覺得這樣太快了不合適, 脫口而出的卻是:你家人不一定喜歡我。 怎么會?男人稍稍環(huán)住他,略略慨嘆一聲,他們都會喜歡你的。 可是謝祺微微抿緊唇, 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只是覺得, 他們或許不希望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俞一承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唇,止住了他未竟的話語, 聲音也淡了一點(diǎn): 不會,沒有人這么偏執(zhí)。 果然是不太高興了。 謝祺一聽, 就聽出來自家男朋友聲音里的細(xì)微變化。 雖然他自認(rèn)為之前他們的相處大多出于原始需求,可實(shí)際上, 面對對方時不知不覺細(xì)致入微的敏銳觸覺并非俞一承獨(dú)有。 他驚覺自己對俞一承情緒的覺察也成了習(xí)慣,心底微微一軟。 他最近總為自己心底多出來的人影覺得新奇, 這種時時刻刻被別人牽著心的感覺與他而言太過于久遠(yuǎn)也太難得,就像難得升起的一撮幽幽小火苗。 俞一承這么說,大抵也的確是對他真情實(shí)意。 話雖如此, 俞一承這份不高興又是為了誰。 思及此,謝祺又?jǐn)科鹆松袂椤?/br> 男人在他身側(cè)望著自己的小男朋友臉色變來變?nèi)?,也估摸出了謝祺的想法。 于是他只牽緊了謝祺的手,聲音更低更柔:何況我只喜歡你,他們也都知道。 青年像是被他說動了,抬頭猶猶豫豫向他望去。 眼里似有水波盈盈。 咳。 謝祺回過神,發(fā)現(xiàn)房里另外兩人正心照不宣地看向他。 裴語還抱著個箱子,聲音有點(diǎn)干: 那個我放一下,放在角落。 聞凌走過來接走他手里的箱子,轉(zhuǎn)身走向另一角: 放這里比較合適。 你還有其他東西留在這里嗎? 他的前任房東主動關(guān)心。 謝祺只得轉(zhuǎn)頭看向俞一承這里都是他清理的,自己了無印象。 都在這箱子里了。 俞一承清了下嗓子: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方才和謝祺竊竊私語許久,居然把這兩人晾在了一邊。 好走。 裴語欲言又止,被聞凌扯了下衣袖,于是兩人就把他們送到門邊。 我至今懷疑這是我的幻覺!! 在房里沒說出口的話,都被裴語盡數(shù)在手機(jī)上倒給了謝祺。 不是幻覺,謝祺無奈笑笑,都是真的。 我剛剛聽俞一承要帶你回家過元宵?謝祺幾乎能聽到裴語的驚呼,那他真是很喜歡你我聽說就連當(dāng)時林宣,也是和他在一起一兩年后才主動去俞家過節(jié)。 一兩年? 謝祺怔了一怔。 那確實(shí)是很久。 orz我不該說這些。那個,他們都是過去式了俞一承都空窗多少年了,還不是一見你就淪陷裴語嘰嘰咕咕,禁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雖然總有些人還幻想他們能延續(xù)兩家的交情,不過他上次鬧了一回,估計(jì)沒有人再來觸霉頭了,你去俞家也挺好的,得要宣示主權(quán)嘛! 還好吧,謝祺淡淡回了句,我只是覺著見家人太快了,才在一起幾天,沒想那么多。 說明他太喜歡你了唄?。?! 裴語發(fā)來一連串的感嘆號。 謝祺一直平淡無波的臉色終于忽地露出點(diǎn)笑意。 和誰聊得這么開心? 俞一承禁不住出聲問。 沒誰,他往左邊瞟一眼,輕飄飄開口,好好開你的車,別老看我。 這是紅燈俞一承的聲音被謝祺的眼神逼了回去。 他只得正視前方專心開車。 怎么祺祺對他管得越來越多了? 想是如此想,他面上竟也跟著笑了笑。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謝祺不僅管他越來越多,也纏他纏得越來越緊。 早上要翻身抱著他親親摸摸,他上班時還要離別吻。 下班沒等到他下班,謝祺自己就會過來找他。 有時提著便當(dāng),有時帶著他新做的小掛件或是小像,一點(diǎn)一點(diǎn)裝扮著他那里的畫室。 不知不覺,那兒處處都留下了謝祺的筆觸。 我好像畫畫時又回到了原來的感覺。 晚上月光悄悄溜進(jìn)來時,謝祺倚在俞一承臂彎里嘀咕,眼里盛著月光也裝著他。 原來是什么感覺?俞一承貼著他的臉頰一寸寸掃過去。 他其實(shí)于美術(shù)鑒賞上也有幾分造詣,一眼望去謝祺的新畫,只覺得形意又添幾分。 怎么說呢,祺祺原來的畫也是疏淡里別有一番清麗,自然是美得引人注目。 要說唯一的變化,可能是最近幾幅畫遠(yuǎn)看如煙如霧,細(xì)看朦朧處,轉(zhuǎn)筆又添了細(xì)膩連枝之意,筆法細(xì)密得如同繡娘悉心捻散又織起的軟線。 可這點(diǎn)變化也不足以描述謝祺的新畫給他的觀感。 那種觀感就是用一點(diǎn)玄乎的話來講,一進(jìn)去看到那些畫,就知道這畫室屬于誰。于他而言則感受更深,就像是謝祺在他耳旁呼吸低語一樣青年白皙的臉頰、纖長的睫毛和水潤的雙眼都如在眼前。 不知道,就是原來的感覺。 謝祺舒服地瞇起了眼睛,軟綿綿蹭了他幾分,略似撒嬌地交代:明天你要送我去顧老師家里。 這話一是依賴,二也隱含著點(diǎn)肯定。 他畫畫漸入佳境,也少不了顧前輩對他的指點(diǎn)。而顧老師又是俞一承給他搭上的線。 現(xiàn)在不抗拒了? 俞一承有心逗逗他。 當(dāng)時他可是什么好意都要這推拒,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就要受謝祺冷待。 雖然他每每都耐心推進(jìn),最終得償所愿,但除了在謝祺身邊,他又何曾受過這樣磨人的時刻。 換做旁人不識相,他多是冷笑一聲了事。 唯獨(dú)面對謝祺時,用了極大的耐心去周旋規(guī)劃。 抗拒什么?青年茫茫然睜開眼,主動湊過去親親,就想要男朋友幫我。 總是這樣。 謝祺好像突然就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軟話一籮筐,關(guān)燈前后尤甚。 翻來覆去,總不過相擁輾轉(zhuǎn)。 星星越發(fā)亮?xí)r,謝祺一仰身看到窗外夜色,心里想,天底下情到濃處的人都一樣。 管他前路如何,人在身邊時自己想不了太多。 雖然他也不太確定他們的情算不算濃。 譬如這時候。 他牽著俞一承的手,和林宣迎面相逢。 那時他剛剛從顧老師家里出來,剛剛和俞一承牽起手,又剛剛偏頭讓俞一承親了親自己的臉頰。 就和提著禮物上樓的林宣撞了個正著。 那一瞬間,他相當(dāng)確信自己看到了林宣面色變化了片刻盡管他神情變化得十分隱晦,甚至很快又露出了禮節(jié)性的笑容。 林宣的面上功夫一直都稱得上體面。 只是很多東西沒法真正掩蓋。 謝祺失了下神。 這種表情他稍微有點(diǎn)熟悉。 前世他看到自己的男朋友不對,那時已經(jīng)是他的前任了和其他人談笑風(fēng)生甚至擁抱在一起的時候,恐怕臉上神情比林宣難看更甚。 畢竟他前任是無縫銜接了另一個人至于他們到底何時搭在一起,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呢。 他很久沒有想起那個人了。 倒是和俞一承在一起后偶爾被勾起一點(diǎn)回憶。 也不知道是不是壞現(xiàn)象,在他心里,這個人要像埋在土里一樣再也不鉆出來晃他的眼是最好。 可是這幾天想起那人,也沒有什么難過,只是浮光掠影,然后恍然慨嘆一聲: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啊。 久到他已經(jīng)擁有了新的感情,久到他已經(jīng)不再畫地為牢。 剛好,一承你把這個袋子帶過去吧,回過神來,林宣正含笑望著他們,明天就是元宵了,我本來想上門給菲姨送禮的。 說著他便掃了眼謝祺,輕描淡寫又意有所指:但是今年恐怕不方便吧。 我和他要一起回家過節(jié),的確不太方便。俞一承不假思索,多謝你的禮物。 林宣臉色不著痕跡地僵了僵。 他就是客套一句,可沒想來真的。 謝祺和他在一起才多久,就想著在元宵上門過節(jié)了? 俞一承也肯替他張羅? 明明俞家長輩更加屬意于他。 這也是他說那話的倚仗。 俞家的元宵節(jié),他一個在這邊無依無靠的外人有那么好進(jìn)? 菲姨也知道了?林宣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那我更不能叨擾了,就是可惜我前天還和菲姨說元宵節(jié)要去看望她,不得不推遲了 你要來就來,有什么好推遲的。 默不作聲的謝祺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 喜歡吃什么盡管說,到時候我們好好招待你。 說是這樣說,他臉上并沒有什么笑容。 說完他拉著俞一承就往下走。 俞一承不說話,只是順從他,一起離去。 兩行人擦肩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狠狠抱住還在的小可愛們。 第54章 元宵當(dāng)日。 謝祺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又整了整衣領(lǐng)。 很好看了。俞一承從后面擁上來。 鏡子里的人面容白皙,眉眼清靈,讓他忍不住在側(cè)邊落下一吻。 我要帶什么禮物給阿姨叔叔嗎? 我買了, 按照習(xí)俗可以算作我們一起送的。 謝祺唔了一聲:我本來有準(zhǔn)備了畫就怕他們不喜歡。 你還畫了畫? 本來想買一些首飾藏品之類的, 謝祺笑了笑, 又很快皺了皺眉,但又覺得不太適合。 前世他家境好, 也是相當(dāng)用心地給對方家人準(zhǔn)備了貴重禮物。只是現(xiàn)在他生活雖然寬裕了點(diǎn), 消費(fèi)水平卻實(shí)在比不得俞家, 若是挑首飾藏品, 總有些不相稱。 那些我買就行了。俞一承心情大好, 親昵地啄了啄他,藝術(shù)家只要畫畫。 青年臉上略微泛紅,貼著他蹭過去吻, 也許是因?yàn)閯偹哑鸫膊痪?,有點(diǎn)兒綿綿的感覺。 車輛向俞家老宅開去。 他漸漸認(rèn)了出來:上次你帶我去的那里? 對, 一般過節(jié)我們都會回那邊,俞一承解釋, 今年我們家在莊園宴請親友。 宴請?謝祺怔了一怔。 先回家中吃飯,晚上是宴席。 哦。 車窗外樹影飛速閃過。 他一時有點(diǎn)恍惚。 這才確定關(guān)系多久, 他就這么去俞一承家里了。 大概是太久沒談過戀愛,一被哄著回家就繃不住自己。 還是得怪俞一承花言巧語, 同他輕語幾句,他竟也生出幾分期待起來。 車速有點(diǎn)快, 他被窗外的風(fēng)吹得臉頰發(fā)紅,叫俞一承慢點(diǎn)開。 男人一邊應(yīng)著,一邊調(diào)高了車窗, 而車?yán)锏匿撉偾m時來到激昂處。 一曲畢,車輛恰好駛?cè)爰艺?/br> 一進(jìn)門,入眼的就是上次匆匆一瞥的女士,看來她的確是俞一承的mama沒錯。 他想起來,林宣總是叫她菲姨。 那他要叫她 媽,俞一承招呼她,我們回來了。 伯母。他輕輕的聲音被俞一承蓋過。 不怪他略微拘謹(jǐn),他到底也是第一次見俞一承的父母,不像林宣可以親昵地帶她的名字叫菲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