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喪子之痛
蔣美儀的淡去的笑容冰封在那里,她頓住了一下,馬上又重新用笑容掩蓋住了她的心虛。 他倏然起身,冷然啟齒道:“以后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了!若是我再發(fā)現(xiàn)你隨意插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是他第一次對母親如此的無力,若不是她做的太過分了,他也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這孩子,怎么變得越來越冷漠?咋跟媽說話的呢?” 蔣美儀氣的咬牙,也著實被景紹言的行為給嚇了一大跳。 “媽?你配被我這么叫嘛?你除了把我生下來還做過什么?你不配插手我的事情!” 景紹言撂下這句話就回房間了,清冷的客廳只留下來蔣美儀一人。 蔣美儀看著飯盒里的海魚沉默不語…… 秋風瑟瑟,落葉飄滿地,譜寫著微涼的氣氛。 男人穿著簇新筆挺的黑色西裝,以及工整無暇的白色襯衫將他修長筆直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身上還有淡淡的柚子香。 清晨的墓地人煙稀少,空氣中還蔓延著淡淡的霧氣,男人捧著一簇白菊在一個墓碑前停下了腳步。 墓碑上刻著醒目的三個大字——景博良。 男人俯下身來尊敬的深深鞠了一躬后把白菊花溫柔的放在了墓碑前面。 一雙黑眸里藏著無盡的憂傷,他輕蹙著眉。 為了替父親守孝他在寺廟里待了快十年,每天都看著父親的靈牌,今年是他第一次到撒著父親骨灰的墓地紀念。 沒錯,今天是景博良的祭日。 男人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很高級的梅子酒,輕輕一擰,放在了墓碑旁。 “爸,這是你以前最愛喝的梅子酒,今天我給你帶來了,你在那邊過得怎么樣?” 輕薄的嘴唇帶著淡淡的笑,他的聲音溫柔極了,不同于往日的冰冷。 “爸,我接手了景氏集團,打理的不算是很賴,也不算給你丟臉了。” 男人的黑眸泛著些許的微光,在說到這些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我最近當了爸爸也算是知道您平時對我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了?!?/br> “只是,女人真的讓人很惡心……” 男人坐在墓碑前,雙腿交疊著,拿起來梅子酒往嘴里灌了兩口。 無論是蔣美儀還是秦依依都在他的心口上一道一道的劃著口子,往上撒鹽,等到快要愈合的時候再次連著傷疤一起劃開…… “你來了?” 一個肅穆的聲音從耳后傳來。 景老爺子的身后跟著一群保鏢,手上提些各種祭奠的用品。 老爺子的神情不是很好,眉頭緊蹙,一雙布滿皺紋的眸子下面還藏著重重的黑眼圈。 一定是昨晚沒有睡好,這種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苦是常人難以體會的。 男人倏然起身,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淚花,現(xiàn)在垂眸站在一旁給老爺子讓路。 “你們退下吧,我想跟我兒子單獨聊聊?!?/br> 景淵把身后的保鏢遣散了,自己著拐杖步履蹣跚的走到墓碑前,看到墓碑上景博良的照片嚴肅的臉上卻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阿良,在那邊要好好的,景氏有你兒子cao持著!” 一位花甲老人渾濁的雙眼泛著淚光的時候,讓男人的心里收到了深深的觸動。 景老爺子露出的笑容是很少見的,男人從來沒想到叱咤風云的景淵也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男人修長的手指把手機從口袋里拿出,側眸瞟了一眼信息,冷哼一聲。 景博良的祭日,蔣美儀竟然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明明蔣美儀已經那么傷他的心了。 景博良是景淵最引以為傲的兒子,有著百年難遇的企業(yè)家頭腦,可惜天妒英才…… 在這個特別的日子,景家上下的氣氛都很憂郁,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從墓地出來以后,景老爺子帶著景紹言到了景家的私人醫(yī)院。 他的二叔景博權在那里接受秘密治療。 男人推開門進去,一位插著氧氣面罩的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處于熟睡的狀態(tài),病房里還有一個男生在畫著素描。 “爺爺來了!” 景玉從椅子上坐起來,放下手中的畫筆起來招待。 除了學校,景玉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這間病房了,躺在床上的正是他的父親。 男人黑眸瞟了一眼景玉頭微微的點了點。 自從知道景玉和秦依依的關系之后,兩兄弟再見面反而有種尷尬之感。 “噓!” 景老爺子做了個閉嘴的手勢,怕吵到來熟睡的小兒子。 床上的男人已經被病魔折磨的消瘦了很多,犯紫的嘴唇和發(fā)黑的眼窩就算是旁人看到了也覺得很心酸,更何況是家人。 男人的劍眉緊蹙,在他的印象中二叔在他上山之前身體健壯,甚至還有很多肌rou,如今卻如此的骨瘦如柴。 景老爺子朝他們揮了揮手,兄弟兩人識時務的退下了。 醫(yī)院的走廊上靜的嚇人,除了景家的人和主治醫(yī)生能進入這里,其他人都不可能踏入半步。 這個私人醫(yī)院是景老爺子專門為景博權建的,希望他的病能快點好。 男人雙手插兜筆挺的身板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 “二叔的病還有回旋的余地嗎?” 冰冷的話語中藏著一絲擔憂與關切。 景玉愁容滿面的坐在長椅上,兩條腿隨意搖擺著。 “說是最多再撐半年?!?/br> 男人抿了抿薄唇沒有多說什么了,他體會過喪父之痛,不忍心眼前這個稚嫩的青年跟他經歷一樣的事情。 景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景博權病重了這么長時間他也看開了,也許人各有命。他母親在生他的時候就難產去世了,所以他對生死已經豁然了。 本來景玉也是景氏的繼承者人選,可惜他只喜歡畫畫對商業(yè)一竅不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景紹言才無奈下山。 一雙墨眸眨了眨。 “……我的小侄女最近怎么樣?你有沒有好好照顧她呀?” 想到自己的母親他就很同情秦依依,他的母親也是沒有來得及看她一眼就離開了。 男人不假思索的開口,又頓了頓,黑眸沉靜:“她很好,不用過多的擔心。” 因為秦依依和景玉特殊關系,男人不愿意透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