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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依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柳恩初的背影,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書齋,抬步走了過去。 —— 錢依岑再醒過來,頭痛欲裂。 她明明記得剛在書齋里找書,可不知道之后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竟昏昏沉沉地坐在一個從沒來過的房間里。 她撐著腦袋下地,可腿一軟,剛好栽在一人懷里。 她怔楞地抬頭,卻意外看到了許泉桀那張并不討喜的臉。 她下意識把他往外推,可手上怎么都沒有力氣。 “許公子瘋了嗎?我爹要知道可饒不了你!” 許泉桀一把將她抱起來往床上走,他卻沒被她嚇到,反而得意洋洋地說:“我都快想死你了!這事兒完了,我就讓我爹去你家提親!” 錢依岑一慌,抬手在他臉上抓了一道,可沒力氣的手臂,只給他留下幾道紅痕。 許泉桀酒勁沒過,又趕上剛才美人勾搭他那股yin.火沒地發(fā)泄。 錢依岑輕淺的一爪子,倒讓他更來了興趣。 他把沒有力氣反抗的錢依岑放到床上,歡悅地去解她衣帶子,整張臉在她溫?zé)岬纳眢w上胡亂蹭著。 他手上加了力氣去扯錢依岑的衣服,就感覺后背突然襲來一陣涼風(fēng),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一身癱軟的錢依岑正被許泉桀捂著嘴,恍惚的視線里就看到他身后走近個身著夜行衣的黑衣人。 他一抬手,屋里的火燭盡滅,眼前的許泉桀沒做出反應(yīng),已被他一掌劈中腦袋,像坨爛泥一樣癱倒在地。 錢依岑恐慌地去看眼前的人。 他蒙著面,只有那雙鋒利的眼睛在黑暗中緩緩落到自己身上。 他提步走到自己面前,拇指在她失血發(fā)顫的唇上摩挲了兩下,隨后錢依岑在驚恐中沉沉地昏睡過去。 —— 月華高懸。 打開的窗牖往屋里吹著寒冷的夜風(fēng),柳恩煦放下手中正縫制一半的袍子,犯困地揉了揉眼睛。 她探出頭瞧了瞧,已過了亥時,仍不見竇褚的影子。 狄爭和木七晚上沒有離府。 她尋思著竇褚該是去做了些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沒叫人跟著。可這個時候都沒見蹤影,心里難免開始擔(dān)心。 她關(guān)上窗,披了件斗篷,抬步往云霞殿外走。剛打開門,就見郁昕翊從外疾步走了進(jìn)來。 “殿下怎么這么晚?” 柳恩煦隨手將門關(guān)上,視線落在他一襲寬袖黑袍上。 郁昕翊看著有些疲憊,語氣溫和道:“怎么沒睡?” 柳恩煦跟在竇褚身后走近湢室,將身子前傾去抱他,懶洋洋地道:“你沒回來,我睡不著?!?/br> 郁昕翊匆匆將靠著自己的柳恩煦往旁邊推了推。他還是頭一次辦完自己的事情后不回東翼樓。 他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污,不該沾染到她身上。他更不想給她帶來恐慌。 柳恩煦覺察了他動作的生硬,疑惑地站在一邊,看著郁昕翊把自己的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隨后他側(cè)臉對自己溫和地勸:“先進(jìn)去,我一會過來。” 柳恩煦沒有動。 她剛才那一靠,聞到了他身上不屬于自己的那一抹花香。 她臉色一沉,生硬地問:“殿下剛才和女人待在一起?” 第58章 挑撥 “我不喜歡殿下身上染上胭脂味?!?/br> 郁昕翊神色一滯, 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小姑娘一臉慍色。 可他卻沒找到合適的理由。 他剛剛的確和女人在一起,可并非她想的那樣。 他拿著棉布將打濕的手擦干,坦白道:“是和女人在一起。” 說著他也不再猶豫, 開始脫下自己的外袍。 柳恩煦臉上的怒意更重,可就在郁昕翊褪下那件寬袖長袍之后,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眼前的郁昕翊一襲黑色夜行衣,正漫不經(jīng)心地拆解腕帶。 湢室氤氳的水汽, 將他身上的血腥味蒸騰地更加濃烈,連他自己都厭惡地蹙緊了眉頭。 他垂著眼,沒再和柳恩煦對視, 像是故意躲避她澄澈的目光, 不想把任何骯臟和她扯在一起。 他嗓音略微沙?。骸奥犜? 進(jìn)去等我。” 柳恩煦沉默, 轉(zhuǎn)身離開了湢室。 她坐在床頭, 聽著湢室里傳來的水聲,而后是很長時間的寂靜。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面具后的樣子。 即便她知道他的身份,他的目的, 可她終究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 在她心里, 他始終像天上那輪清亮的皎月,觸不可及。 而就在剛才,她才發(fā)現(xiàn)他竟好像折了翼的孤雁, 跌落在骯臟的泥沼里,無法翻身。 柳恩煦心頭有些疼。 她起身去鎖著靈雋信息的小箱里掏出了那只骨笛。她摩挲著小小的骨笛坐在床邊, 腦子里都是靈雋那日彈的那首邊塞曲。 兩個風(fēng)光霽月的少年,該像雄壯的金雕,飛旋在灑滿陽光的廣澤平原上??上А?/br> 正思索著,郁昕翊邊擦著頭發(fā)邊走近。 他換了一身與平日無異的月白色寢衣, 坐在柳恩煦身旁,抬手捏起了她捧在手心的骨笛。 “那日忘了拿給你,暗樁的人同小霖的信息一并送來的?!?/br> 柳恩煦放松地靠在竇褚肩頭,語氣平淡地道。 郁昕翊沉默,將骨笛在自己修長的指尖轉(zhuǎn)了幾繞,隨后從骨笛里取出了紅線,掛在柳恩煦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