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果然他一抬眸,就對上了溫良瑜坐在屋子那頭向他投來的偷偷摸摸的視線。 小皇帝手中還拿著本書,但顯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書上,在對上賀恒視線的那一刻,他又立即將腦袋縮了回去,裝模作樣地看起了書。 而就在這時,系統(tǒng)的聲音驀地在賀恒腦海中響起響起, 【宿主黑化值下降了2,從50下降到了48?!?/br> 聞言,他寫字的手驀地頓了頓,一道筆畫直接寫出了宣紙的邊界。 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小皇帝就看了自己一眼,黑化值就開始下降? 過了好一會兒,經(jīng)過賀恒反復的觀察,他發(fā)現(xiàn)溫良瑜隔三差五地就要往他這里偷瞥幾眼,并且每次只要看他一眼黑化值就會下降一點。 賀恒顯得有些迷惑,他停下了寫字的動作,在心中問996道: 這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老偷看我,而且每次偷看我黑化值就會下降。 996:【e,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但是通常來說,宿主的黑化值也是與他的心情直接掛鉤的,就比如說他心情好的時候,黑化值就會適當下降】 可以,你不用說了,我懂了。賀恒直接打斷了996的話,他忽然自信地勾了勾嘴角,那不就是他一看見我心情就好的意思? 996:【你要是這么想,或或許也行?】 和996簡單溝通了一下的賀恒忽然覺得心情大好,連手中的毛筆字都不香了。 他將毛筆往眼前的筆架上一擱,順勢往身后的紅木椅一靠,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遠處正在裝模作樣看書的小皇帝。 在注意到自己投去的視線之后,小皇帝立即抬起了眼眸,長睫輕顫兩下,也朝自己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兩人視線交匯的那一刻,對方微翹的嘴角還向上抿了抿, 看樣子似乎是在對自己笑? 行了,破案了。 賀恒修長的食指搭在下巴上,嘴角揚起一個自信的弧度。 溫良瑜一看見他心情就變好,那還能有什么原因? 肯定是覺得他長得帥唄。 原來長得帥還能有這種好處只要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就可以讓對方降低黑化值嘛? 正當賀恒沉浸在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吸引人之際,溫良瑜又把手中的書往上挪了幾分,這樣才至于暴露他控制不出上揚的嘴角。 他剛才偷偷憋笑真得憋得好累。 其實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就是溫良瑜注意到賀恒剛才練字的筆架旁還擺著一個天青藍的瓷器花瓶,那花瓶看形狀和紋路和他寢宮中的那個倒有八分相似。 莫名就讓他想起了那個晚上對方把花瓶套在頭上的模樣。 雖然男人認真練字的模樣看起來嚴肅又認真,但那幅畫面在溫良瑜的腦海中卻完全變了樣,他總是不知覺地想象如果賀恒套上了這個花瓶會是什么樣。 最后,眼前的畫面在他眼里,就變成了男人頭頂著天青色花瓶奮筆疾書的模樣,而且那副畫面根本揮之不去,以至于他都無法看進手頭的這本書,正在看的那幾行內(nèi)容已經(jīng)被他反復讀了數(shù)遍。 正當溫良瑜下定決心讓自己不再去想象男人頭戴花瓶的模樣時,賀恒又偏偏往他這里看了過來。 于是他剛才對自己做了好幾分鐘的心理建設頓時前功盡棄,他一下沒忍住,又偷笑了起來。 怎么回事啊? 小皇帝拿書蓋住自己的臉,好讓對方不要瞧出端倪來, 快別想了! 你總不能以后一看見他就想笑吧? 而這幅畫面在賀恒眼里完全就是另一種感覺, 溫良瑜拿書擋著他的臉,這幅遮遮掩掩不讓自己看到的模樣,分明就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最終在反復深思熟慮后,賀恒得出了一個非常令人信服的結論,那就是, 溫良瑜肯定對他有意思。 得出了這個結論的他那一整天嘴角都掛著自信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恒寶:好煩啊,老婆暗戀我怎么辦? 那個寶子們月底了你們那個很有營養(yǎng)的東西就要過期了(瘋狂暗示?。。。。?/br> 第36章 冷酷偏執(zhí)攝政王十一 第二天用早膳的時候,謝崇見賀恒就連吃白饅頭的時候,嘴角都能不自覺地浮現(xiàn)笑意,這讓他不禁好奇地問道: 賀大人,什么事情這么開心??? 聞言,賀恒只是抿著嘴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一副故弄玄虛的模樣。 見他不肯說,謝崇哦了一聲之后就沒有再問,專心地吃起了早飯。 這下賀恒倒有些坐不住了,他不停地伸長了脖子往對方那里看,試圖引起謝崇的注意。 怎么不繼續(xù)追問了??? 趕緊接著問他為什么這么開心啊,這樣他就可以順勢說出溫良瑜暗戀自己的事實。 過了半晌,賀恒實在忍不了了,他忽然放下手中饅頭,沖對方來了一句,我感覺 嗯?謝崇有些愣怔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我感覺 賀恒拿起饅頭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眼神飄忽不定,說話也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這就讓謝崇更加著急起來,催著對方問道: 您感覺什么? 我感覺賀恒又沖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有人可能喜歡我。 害,謝崇聽了完全不以為意,又往嘴里塞了口包子,誰會不喜歡您吶? 誰要是敢說自己不喜歡攝政王,那不是要掉腦袋的嗎? 賀恒: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扭扭捏捏道:不是,你難道從來沒有喜歡的姑娘嗎?就是那種 哦,您是說那方面的喜歡哦。謝崇一下子悟了,原來賀恒在這遮遮掩掩、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敢情是有喜歡的人了。 他當即拍著胸脯道:雖然俺沒有那方面的經(jīng)歷,但俺懂得很,賀大人您有啥顧慮不妨和俺說說,俺可以給您出出主意。 您既然說他喜歡您,那您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賀恒此時那副得意的表情就差在腦門上刻一句我喜歡死他了,但他嘴上卻還是十分委婉地表示, 我咳,我也不討厭他,你懂嗎? 哦,聞言,謝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懂。 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偷偷喜歡你?而且你其實也不討厭他,但是沒人打算主動表達心意,所以你們陷在這種尷尬的處境,誰都無法更近一步? 謝崇的這一番言論可謂是字字精辟、針針見血,一下子就說到賀恒心坎里去。 沒想到對方平時看上去傻不愣登的,這方面倒是真懂得很。 賀恒當即把手中剩下的那瓣饅頭丟掉了碗里,扳過謝崇的肩膀,湊到對方面前道:那你說說看,怎么樣才能打破這種尷尬的境地。 賀大人,這很簡單,謝崇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您現(xiàn)在只需要營造出自己很受歡迎、很搶手的樣子,向他發(fā)出一個如果你再不快一點,別人就要捷足先登了的信號,那對方肯定就按耐不住了,必然會有所舉動。 對方的這話在賀恒聽來那絕對就是懂行的人才能說出的言論。 他當即眸色一亮,更來勁了,那你說說怎么樣才能營造出我很受歡迎的效果。 這簡單啊,謝崇的身子往后傾了傾,上下打量了賀恒一眼,用一種十分篤定的語氣說道: 賀大人,就憑你這長相、氣質(zhì),怎么會有人不喜歡你呢? 嗯。賀恒十分自然地點點頭,覺得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謝崇:依我看,您唯一缺乏的就是曝光度,您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出門到人多的地方多溜幾圈,吸引他們的注意。 賀恒當即點頭應下,好。 隨即兩人便開始商量具體的實施方案。 最終他們決定在下午申時左右的時候去御花園逛一圈,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御花園人流最密集的時間點,無論是宮女還是后宮的妃子都會去那采風。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個時候溫良瑜也處理完了政事,無論是從乾清宮到養(yǎng)心殿亦或是靖王府都需要經(jīng)過御花園 御花園中,臘梅開得正盛。 皚皚白雪落在磚瓦之上,與朱紅色的宮墻相互輝映,惹得經(jīng)過這里的人都忍不住要駐足觀賞片刻。 而一路沿著青石板階盤旋而上,便會來到御花園正中央的涼亭,這里地勢高,將方圓幾里的美景盡收眼下,故取名風雅閣。 賀恒與隨行的侍從到的時候,風雅閣內(nèi)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前來放風的宮女,在遠處便可聽聞她們的歡聲笑語,倒顯得非常熱鬧。 還未待賀恒走到?jīng)鐾ぶ械臅r候,風雅閣中便有宮女注意到了他, 他走在鋪著薄薄積雪的石階上,茫茫白雪中一抹高挑的身影顯得十分引人矚目。 當即就有人興奮地拉著自己身旁的姐妹,指著他的身影道: 誒,你看!你看!遠處走來的那人,模樣倒是長得很俊。 一聽有帥哥可以看,小姐妹馬上也起興致,立馬倚著涼亭的欄桿朝遠處眺望, 哪兒呢?哪兒呢?讓我瞧瞧 然而當她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看清賀恒面容的一瞬間,頓時面色大變,由一開始的好奇轉為了驚懼。 下一秒,她趕緊捂住了對方的嘴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道他是誰? 那是靖王啊。 在這皇宮里誰沒有聽說過靖王殘暴無度、殺人不眨眼的名號。 前先時日她們還在慶幸皇上派人圍了靖王的府邸,鎮(zhèn)壓了這個大魔頭,沒想到今日居然會在御花園中見到他的身影,頓時就像耗子碰見了貓一樣四散離去。 于是賀恒所經(jīng)之處,宮人們皆鳥作獸散地狼狽離開。 而他走著走著自己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自己似乎并非像謝崇所說的那樣只要往那一站就會引來別人的追捧,與之恰恰相反,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移動的同級磁鐵,把所有人都給排斥走了,最后落了片大地白茫茫真干凈。 等賀恒走到風雅閣的時候,宮人們已經(jīng)都跑光了,涼亭內(nèi)只剩下凋零的花瓣與殘落的積雪,一旁的石凳上還留著些宮人們沒來得及帶走的物品。 望著這副凄涼的景象,他一時無語凝噎,賀恒倒也沒想自己能多受歡迎,但他也沒料到自己竟然這么不受人待見。 而這個時候一旁的謝崇還在添油加醋, 賀大人,您別灰心,我估計她們只是害羞。 聞言,賀恒的嘴角抽了抽: 她們這都快趕上逃命的速度的了,害羞個錘子? 最終他嘆了口氣,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準備獨自行賞這孤獨的美景。 就在他落座的瞬間,一陣大風刮過,吹起了石桌中央擺放著的一堆窗花剪紙。 色彩豐富的剪紙被嘩啦啦地吹翻在地,一下子也將賀恒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賀恒忽然意識到那些彩紙的硬度與材質(zhì)看上去都非常適合用來折紙,于是便一時手癢,拿起了最上方的一張順手折起了千紙鶴。 他以前閑來無事的時候,買過好幾本折紙教學的書,這些折紙書一直被他放在寢室的書桌臺面上。 每次數(shù)學證明寫不出來的時候,賀恒便會翻開折紙書,學一個新的折紙教程,學完了再繼續(xù)思考數(shù)學證明,這樣經(jīng)年累月地積攢下來,別說是千紙鶴了,就算是泰姬陵他都能閉著眼睛給折出來。 賀恒折紙的時候十分專注,他低垂著眼眸,修長的指節(jié)捏著那一張薄薄的彩紙,靈活地翻進翻出,沒用多久,一只栩栩如生的千紙鶴便躍然紙上。 誒,賀大人,您這個鴨子折得不錯。謝崇湊到他面前,仔細端詳著賀恒手中捏著的折紙工藝品。 這不是鴨子賀恒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謝崇的各種奇葩反應見怪不怪了, 這是千紙鶴。 而就在這時, 年輕人,你這個手倒是巧啊。 一道蒼老的聲音驀地響起。 聞言,賀恒與謝崇立即抬起頭循著那道聲音望去,只見不知何時,他們面前已圍了數(shù)位鬢染霜華的老婦人。 她們的穿著與打扮一看就是是宮里有資歷的老人,看模樣應該是先帝身邊的妃子,若按輩分稱呼那便是太妃。 而跟在她們身邊的嬤嬤也都上了年紀,兩鬢的頭發(fā)灰白參半。 為首的那婦人眼角眉梢已染上了細密的皺紋,但從她溫潤典雅的氣質(zhì)中依稀可以感覺到她當年是個絕代風華的美人。 沒有料到在折紙的時候會突然被人搭訕了,賀恒與謝崇皆是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任何話,那婦人倒是絲毫不見外,笑著指了指賀恒旁邊的位置,用眼神無聲地詢問他是否介意她們坐在這里。 賀恒當即搖了搖頭,往旁邊挪了挪,給她們騰出了點位置。 隨即為首的那婦人便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下, 她們都是先帝的妃子,如今上了年紀之后腿腳愈發(fā)的不方便,平日里多半也就窩在自己的居所之中,鮮少在這宮內(nèi)的走動。 而今日,她們聽聞風雅閣旁的梅花全都盛開了,想著再不出去走走這人也要發(fā)霉了,于是幾人便約好了一起去那風雅閣賞梅,結果便在這碰上了正好在折千紙鶴的賀恒。 她們第一次見到這么新奇的折紙活,一下子被勾起了興趣,全都圍在了賀恒身邊問他能不能教教自己。 可可以。 賀恒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隨即拿起一張彩紙演示了起來 他現(xiàn)在頗有一種被家里長輩盯著問話的感覺,連措辭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了。 溫良瑜從乾清宮回來,途徑御花園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么一副場景, 賀恒端坐在御花園涼亭的正中央,被一群老太妃和嬤嬤圍在中間,手旁還擺著一堆用來剪窗花的彩紙,而他手中正拿著一個折了一半的千紙鶴, 欸,小恒,你再和我說一遍,這個翅膀怎么折?老人家第一次見到這種新奇的事物,顯得十分好奇。 哦,這個。賀恒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那種在課堂上坐得筆直的乖小孩,他伸手拿過對方手里的半成品,頗為耐心地演示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