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書迷正在閱讀:美強慘的沙雕自救指南(穿越)、王妃他富可敵國、至尊美食屋、離婚后我成了死對頭的白月光、至尊訣、馴服、超能力是數(shù)據(jù)化[末世]、嫁給小竹馬、嬰啼、重生科學(xué)院一枝花[八零]
這里先對折一下,然后再往上翻,翻完之后,把翅膀拉出來就好了。 言語間,賀恒額前的幾縷發(fā)絲飄落下來,散落在他鬢邊,又一陣大風刮過,雪花如柳絮般紛紛揚揚地飄起,映襯著寒冬的臘梅,倒顯得十分養(yǎng)眼。 溫良瑜在遠處看得有些入迷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qū)Ψ揭呀?jīng)折完了一只千紙鶴。 小恒,你手真巧。那些個老太妃,這千紙鶴折得真好。 賀恒被她們給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伸手摸了下后腦勺,面露一個青澀的笑容,看起來還有幾分靦腆, 其實別的動物我也可以折。 他這話一出,人群頓時又變得熱鬧起來, 可以教我折猴子嗎? 鴛鴦也可以折嗎? 我想學(xué) 可以,賀恒點了點頭,從旁邊抽出幾張紙,一個一個慢慢來。 說著,有條不紊地折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這幅場景,溫良瑜的嘴角在不知不覺中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 賀恒看起來還真是很受歡迎的樣子呢。 涼亭內(nèi), 正當賀恒折完一個猴子之后,眼前忽然籠下一道陰影,他抬眸望去便瞧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溫良瑜, 小皇帝穿著一身朝服,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見皇帝來了,那些個老太妃也都恭敬地向他問安。 溫良瑜微微頷首示意她們不必多禮,隨即從賀恒折的那堆小動物中撿出一個企鵝,饒有興致看向他道: 賀大人手倒是巧,不如也教教朕吧? 賀恒看著那只企鵝愣了一下,這似乎和他們原本預(yù)想的計劃有些出入, 大概就是有些丟人,但又沒有完全丟人。 一旁的老太妃們聞言,對著溫良瑜便是一番夸贊賀恒到底是如何的心靈手巧。 賀很平時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有多自信,現(xiàn)在的模樣就有多扭捏。 聽著對方把自己夸得天花亂墜的模樣,他只感覺越來越不好意思,臉都要燒起來了。 溫良瑜聽著各種夸獎賀恒的言論,諸如心靈手巧、有耐心、待人接物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等,再看看對方別過頭那副扭捏的模樣,倒覺得分外有趣。 他下意識地勾了勾嘴角,隨即湊近賀恒耳邊低聲道: 算了不為難你了,你回去私底下教我。 作者有話要說: 恒寶皇后的位置拿捏的死死 第37章 冷酷偏執(zhí)攝政王十二 說完那句話后,溫良瑜并沒有給賀恒反應(yīng)的時間,直接轉(zhuǎn)頭與那些老太妃噓寒問暖了起來。 之前因為碰上了宮廷兵變,他被原主軟禁在養(yǎng)心殿中不得脫身,而前一陣子又是政務(wù)纏身,他便也許久沒有去慈寧宮附近探望過這些老太妃了。 如今還居住在慈寧宮的這些妃子多半膝下無子,當年溫良瑜母妃去逝的又早,她們看溫良瑜可憐,時常也會帶些吃食衣物去探望他,也算是對他有眷顧之恩。 所以這會兒見著了,倒是分外熱絡(luò),幾人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雖然溫良瑜如今已是獨擋一面的帝王了,但在那些個老太妃的眼里,他依舊還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她們還記得以前每到立冬,京城下起了雪,天氣開始轉(zhuǎn)冷后,溫良瑜就喜歡把自己裹在被自己里捂得嚴嚴實實的,捂得像只小熊一樣,怕冷怕都不肯出門。 于是為首的那婦人又關(guān)切地囑咐溫良瑜道: 陛下,再過幾日便是大寒了,您自小就體寒,到時候記得加幾件衣裳。 您小的時候,菀妃每到這個時候就頭疼,總是和我們抱怨您不肯出門,不管她怎么哄您,您就是賴在寢宮里不肯出去 說到這里,她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這才突然意識到再過幾日便是大寒,而一月二十號又那一天碰巧是溫良瑜母妃的忌日。 當年溫良瑜的母妃便是因為感染了風寒后醫(yī)治無效才不幸離世的,而每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情也難免變得低落。 往往都是說著無心聽者有意,老太妃意識到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提及對方的傷心事。 果然下一秒,溫良瑜的臉上眉眼低斂了下去,人也變得沉默了起來。 見狀,老太妃語氣一頓,聲音也愈發(fā)低下去,陛下,再過幾日便是菀妃的忌辰,您不要太過哀愁,若是她泉下有知,必然也是希望您能健康開心的 嗯,朕知道。溫良瑜神色淡淡地應(yīng)了一句,過幾日我去看看她。 你們也要好好保重身體。 隨后他們沒聊多久,幾位老太妃便因天寒風大的原因向他請辭回宮了。 幾位老太妃離開之后,溫良瑜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剛準備和賀恒一起離開的時候,懷里便突然被人塞了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用彩紙折的小兔子。 兔子的兩只耳朵長長的,尾巴像個球,往凳子上一放還能自己立起來。 隨即頭頂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陛下,你看它和你真像。 說罷,賀恒又往溫良瑜這邊挪了一下,這下兩個人挨在一塊,還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他剛才便察覺到了對方情緒上的變化,這才想到折個兔子來哄小皇帝開心。 溫良瑜看著懷里小巧可愛的彩紙兔子,方才低落的心情頓時也去了大半,他小聲嘟囔道:哪兒像了? 這兔子這么胖,像個球似的,他哪有這么胖? 賀恒勾了勾嘴角,你一到冬天就喜歡把自己裹成一個球似的。 溫良瑜下意識地出聲反駁,我沒有 然而他低頭掃視了自己一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小幅度地轉(zhuǎn)動脖子因為上面還套了一圈狐裘圍領(lǐng),圍脖上只露出了半張小臉,兩只手也都揣在袖口里,襖子外面還套了件披風,這么低頭看下去,好像連腰都沒有那么明顯了。 還真挺像個球的。 忽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溫良瑜臉上露出一個懊惱的神情。 于是懊惱的他將原本塞在廣袖里的手給抽了出來,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么怕冷。 可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吹過,溫良瑜露在外面的那截肌膚泛起一股蕭瑟的寒意,他又不好意思再把手掌給塞回去,只能下意識地攥成拳,白皙光潔的手背上依稀可見青紫色的血管脈絡(luò),在寒風中似乎還有些微微泛紅。 下一秒, 手背突然傳來了溫熱的觸感,一只修長而有力的手掌覆了上來。 賀恒先是將他的掌心包在手里,隨即又將手掌展開與他十指相握。 這一瞬,溫良瑜感覺自己的心臟又不聽使喚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他的胸腔。 他下意識地抬起眼眸,便對上了男人溫潤的雙眸, 賀恒的神情看起來很認真,而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溫柔, 陛下,不高興的事情不用都藏在心里,你也可以說出來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一直都在。 溫良瑜眼瞳微顫,里面倒映著對方的身影,心口在這一刻仿佛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賀恒的這句像是一道符紋一般被他刻在了心尖。 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清晰而有力的心跳聲, 好。 大寒那日, 皇宮中的雪下得非常大,幾乎就要迷了人的眼睛,石板路上都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地面濕滑且崎嶇,路況變得十分艱險。 溫良瑜在外面還沒走幾分鐘,發(fā)絲與睫毛上就結(jié)滿了一層細密的冰晶,他將手揣進寬大的袖口,在寒風中忍不住哈了一口氣,呼出的霧氣立馬就在空氣中結(jié)成了寒霜。 隨即他在劉福源的攙扶下跨過祠堂外高高的門檻, 先帝的妃子死后會被賜予謚號,而她們的靈牌就被放置在這宗祠之中。 而這里的偏殿中放的便是他母親菀貴妃的牌位。 寒風一陣陣地刮過,門板被吹得嘎吱嘎吱作響,灰黑色的宮墻后是一株光禿禿的枯樹,更凸顯這里的孤寂蕭瑟。 望著此情此景,溫良瑜的長睫微顫了兩下,心中難免生出些許落寞之意。 他的母妃在生前便不受寵,自溫良瑜有記憶起便鮮少見到母親露出真正開心的笑容。 她像是一株被罩在水晶玻璃蓋下的薔薇,在失去了養(yǎng)分之后,花瓣日益凋零,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最終被抽干了生命。 而死后她又被獨自葬在遙遠卻又冰冷的皇陵中,除了自己以外從來不會有人記得一月二十號這一天是她的忌辰。 想到這,溫良瑜微垂著眼簾,輕嘆了一口氣,朝祠堂中走去。 然而當下人為他推開偏殿中的門時,溫良瑜一下子愣住了, 因為他看見偏殿里面的香火正旺,隱約還可以聽到頌齋念佛的聲音,是一道溫婉清冷的女聲。 陛下,這饒是一旁的劉福源也愣了一下。 溫良瑜與他交換了一個困惑的眼神,隨即循著那道聲音走了進去。 偏殿內(nèi)正在上香女子滿頭烏黑的鬢發(fā)由一根寶藍色的簪子簡單地挽起,她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裳,裝扮簡約而不失貴氣,身邊還跟著一個丫鬟。 在見到溫良瑜的一瞬間,她先是一愣,隨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輕聲細語地喚了句,陛下。 對方的面容在溫良瑜看來卻顯得分外陌生,他在腦海中思索了許久,才想起了這是他后宮中的安貴人。 因為幾乎不怎么去后宮的緣故,他也不怎么記得那些妃子的長相。 只是他完全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記得自己母妃的忌日,并在這大雪天氣獨自前來祭拜。 想到這里,溫良瑜清咳一聲,沖她說道: 不必多禮。 謝陛下。安雅輕聲應(yīng)下,隨即緩緩抬起頭來。 然而在她抬起頭的瞬間,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微妙神色。 但這神色轉(zhuǎn)瞬即逝,下一秒安雅又恢復(fù)一貫的溫和。 隨即溫良瑜打量了一圈她周遭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她身邊除了一個丫鬟以外連個侍從都沒有帶,便又問道:你可是獨自一人前來? 嗯。安雅點點頭,臣妾沒有忘記今日是淑仁貴妃的忌辰。 隨即她十分貼心取過一旁點燃了的香,將其遞到了溫良瑜手中。 你有心了。溫良瑜接過她手中的香,走到靈牌前開始祭拜。 而安雅則十分安靜地候在一旁,只是沒人注意到整個過程中,她的余光都緊隨著溫良瑜的一舉一動。 事實上, 她今天之所以會在這里巧遇皇帝,并非只是一個巧合,而是蓄謀已久的故意之舉。 作為被次輔王敬淵所推舉進宮的妃子,她與所有人一樣,都沒有得到皇帝的寵幸。 自從那次被賀恒攪和了計劃之后,王敬淵停止了明面上的勸諫,可始終沒有停下暗地里的謀劃。 在他的意識觀念里,溫良瑜作為一國之君不可能不立后,更不可能沒有子嗣。 而這一切只是時間早晚問題,既然如此,那他絕對不能讓他旁人占得了先機。 但小皇帝性子倔,不愿意納妃立后怎么辦呢? 在王敬淵看來,一旦溫良瑜有了孩子,那么這一切也就不攻而破了。 想通了這點之后,他轉(zhuǎn)而將目標放在了怎么讓自己安置在后宮的妃子懷上溫良瑜的孩子這一件事上。 若是安雅能懷上他的孩子,那他何愁日后不能在朝堂上脅迫對方立后? 于是這才有了今日這么一出, 在王敬淵的特意囑咐下,安雅獨自前往祠堂祭奠溫良瑜過世的母妃,兩人便有了巧遇的機會。 待溫良瑜祭拜完轉(zhuǎn)過身時,安雅已經(jīng)完全收斂起了剛才微妙的眼神,又恢復(fù)了一貫淑賢的神色,朝溫良瑜露出一個微笑道: 陛下可是準備回養(yǎng)心殿? 嗯。溫良瑜點點頭,,先將安貴人送回寢宮。 畢竟這天黑路滑的,從祠堂到后宮各苑的路又長,不管是出于對方來祭奠他母親的情分還是禮節(jié),他都不好叫對方獨自一人摸著黑走回去。 轎子停在寢宮門口的時候, 安雅沖溫良瑜道了謝,多謝陛下。 溫良瑜搖了搖了頭示意對方不必多禮,正準備離開之際,卻又忽然被安雅喊住: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陛下可否準允? 連帶著語調(diào)都變得焦急了起來。 劉福源見她將轎子的簾幕明晃晃地拉開著,冷風不停地往里面灌,便皺了皺眉道:這里風大,陛下不宜受寒,不如進去說。 是臣妾疏忽了。安雅面露一個歉意的表情,隨即請溫良瑜一道入殿商議。 溫良瑜點了點頭,隨即和她一道進了寢宮。 一走進寢宮,他便隱約聞到了股奇異的香味,那香味很淡,卻透著一股辛辣的感覺,然而還未來得急等他細思, 安雅便噗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神情懇切地說是母親急病,想回家探望。 幾乎是一瞬間, 朕允了。 溫良瑜答應(yīng)地很快, 這一刻,他望著對方偌大卻又顯得枯寂的寢宮,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惻隱之心來。 與他的母妃一樣,這些后宮的妃子,也都是生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 與此同時,溫良瑜也生出了一種想遣散后宮的想法, 雖然這些人是他的妃子,但他們從未有過夫妻之實。 并且他現(xiàn)在重新拿回了政權(quán),坐穩(wěn)了皇位,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凡是都要受人限制的孩子了。 他心想到底都是苦命的人罷了,最好的年華都被鎖在了這深宮之中,不如還她們自由,另尋個好去處。 雖然遣散后宮這一舉動必然會在朝中掀起嘩然的輿論,也肯定會遭受到來自朝臣的非議,但這一刻,溫良瑜卻下定了決心。 他不想再顧及旁人的言論了,無論那些大臣再怎么勸諫也罷,他都要遣散后宮。 陛下, 就在溫良瑜沉思的片刻,安雅已經(jīng)走到了寢宮的桌子旁,她拿起一盞茶壺,往杯子里倒了兩杯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