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遇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可愛。”陳若在旁邊說。

    她小時候給徐利欽和陳若拜年，顛來倒去不過是“恭喜發(fā)財“、“財源滾滾”，總之都是跟錢有關(guān)系的詞。

    “好?！毙炖麣J起身，“祝我們遇遇越來越漂亮。”

    陳若從包里拿出紅包。不同于常見的款式，這個紅包是紅布做的，上面用金線繡著祥云的圖案，封口處是盤口的樣式，下面還掛著一顆紅瑪瑙。比起紙質(zhì)的，這種能裝的更多。

    陳若隔著桌子遞給她。何遇看著鼓鼓囊囊的紅包，不知道該不該接。

    “收著吧。”何敬之出了聲。

    “謝謝徐叔、陳姨！”何遇笑得很甜，掛在嘴角兩個梨渦就像是上了柳梢頭的弦月。

    徐衍撐著下巴看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笑純凈、明媚，卻好似帶著鉤子一般，悄無聲息的把他的心勾走了。

    “開心嗎？”

    “開心?！?/br>
    門外的風(fēng)從門縫里溜進(jìn)來，吹起何遇額前的碎發(fā)。

    ……

    吃完飯，何遇趿著拖鞋到門外透風(fēng)。她穿得單薄，一截腳踝露在外面，在冷風(fēng)下凍的有點(diǎn)發(fā)紫。

    徐衍把沙發(fā)上她的披肩挽在臂彎處，出門走到她身邊。細(xì)軟的毛衣蓋在她的肩頭，身上一下子有了暖意。

    “ 哥，現(xiàn)在都看不到煙花了?！彼曇糨p，在冷風(fēng)下，幾不可聞。

    何遇想起小時候，吃完飯，他們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透過窗戶，璀璨的煙花在黑色的幕布上接連綻放。鞭炮聲和節(jié)目聲交雜在一起，好不熱鬧。

    “想看嗎？”

    “當(dāng)然想啊?！?/br>
    徐衍沒接話，徑自走向了自己的家。沒過多久，他捧著一個紙箱回來。何遇探頭去看，里面裝著兩把仙女棒和幾個小煙花。

    “哥，你怎么弄到的？”何遇邊歪著頭問他邊迫不及待的抽出一根，“我去拿個打火機(jī)?！?/br>
    剛想往屋里走，手臂就被徐衍拽住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銀色的打火機(jī)，“噌”的一下，幽藍(lán)色的火苗在風(fēng)里搖晃著。仙女棒被點(diǎn)燃，點(diǎn)點(diǎn)微光就像是漫天的星辰灑進(jìn)了海里，靜謐且浪漫。

    “快幫我拍張照?！焙斡龀读顺端囊滦?。

    徐衍打開了相機(jī)。屏幕上，何遇的臉藏在煙花后面，她眸子里有光，鼻尖被凍的泛著桃紅，薄唇上涂著梅子色的唇釉，纖細(xì)的脖子露在外面，絲絨裙勾勒著她姣好的身段。這一刻，徐衍眼里只有她。

    煙火燃盡，細(xì)灰飄落在她拖鞋上。

    “讓我看看?！焙斡鰷惿锨叭タ雌聊弧蓚€人挨的近，徐衍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和上次的不同，今天是玫瑰香，倒是很襯她今天的裙子。

    “哥，你是不是幫別的女孩子拍過？”她抬眼看他，眼神不解。

    “沒有?！?/br>
    “那你怎么拍的這么好。”何遇嘀咕了一句。

    ……

    徐利欽和何敬之還在餐桌上喝著酒。

    “老何，說不準(zhǔn)我們到時候真會成親家?！毙炖麣J端著酒杯和何敬之碰了一下。

    “說什么呢，遇遇大學(xué)都還沒畢業(yè)?！?/br>
    “你自己看?！?/br>
    玻璃窗前，何遇踮著腳尖看著手機(jī)屏幕，徐衍低著頭看著她，兩個人挨的近，從屋里看過去更像是徐衍把何遇圈在懷里。頭頂?shù)牡鯚粼诶滹L(fēng)里晃著，身影投在前方的空地上，在晦暗不明的光線里，何遇抬眼，和徐衍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何敬之嘆了口氣：“孩子大了，隨他們?nèi)グ伞！?/br>
    “這是舍不得?。俊?/br>
    “我家是娶媳婦，我是嫁女兒，能一樣嗎？”何敬之瞪了徐利欽一眼。

    “如果遇遇真嫁到我們家來，我們一定對她像親女兒一樣。”徐利欽把話說的鄭重，“其實(shí)不管最后小衍和遇遇怎么樣，遇遇在我和陳若心里就是半個女兒?！?/br>
    “如果非要讓我選個人當(dāng)女婿，小衍是最好的選擇?！焙尉粗恐伪?，“把遇遇交給他比交給所有人都要安心。”

    兩個人都笑了，舉起酒杯碰了一下。

    孩子們八字還沒一撇，兩家大人倒是先達(dá)成了一致。

    ……

    在外面待了一會，何遇凍的打了幾個噴嚏。煙花和紅梅自然好看，但也擋不住陣陣?yán)滹L(fēng)往裙子里灌。

    “外面冷，進(jìn)去吧?！?/br>
    “哥，我有東西給你?！焙斡鰯n了攏披肩，笑得明媚。

    “是什么？”徐衍問。

    “等我去拿?！?/br>
    徐衍站在門口，看著一抹紅色的倩影踏上了實(shí)木的階梯。在冷風(fēng)里吹了良久，她綰著的頭發(fā)被吹的有點(diǎn)凌亂，幾縷發(fā)絲貼著她的后頸。

    沒過多久，她拿著提著藏青色的紙袋下來。

    “新年禮物?！焙斡霭鸭埓f到他手里。

    徐衍隔著袋子看了一眼，是長方形的盒子，上面用深藍(lán)色的緞帶系了個蝴蝶結(jié)。他估摸了一下，應(yīng)該是一條領(lǐng)帶。

    “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焙斡霭咽直吃谏砗螅澳阒赖?，錢都被我花掉了?！?/br>
    “我也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改天你來拿?！?/br>
    徐衍遷就著她的身高，微微彎腰，湊近她。溫?zé)岬臍庀⑷攵斡龈杏X好似有一把火，從耳根燒到了兩頰。

    “走了?！毙煅苤腹?jié)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新年快樂?！?/br>
    洗完澡，徐衍在沙發(fā)上坐下。房間里的燈都滅了，只留了一盞壁燈，散著贏弱的光。他去大衣口袋里摸了支煙，放在茶幾上打了兩下，煙絮從一段掉出來，落在深灰色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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