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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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郁松年的觀察,是他花費了最多時間,也是做過最沒意義的事情。 傍晚的云霞將郁松年的白色校服染得微黃,男生放松地靠在窗口,和朋友說話。 對于郁松年很多朋友這件事,沈恕覺得唯一的好處,便是不必時時看到沈元出現(xiàn)在郁松年身邊。 而窗邊的郁松年,正伸手勾住朋友的脖子,玩鬧般收緊,男生放肆的笑容比晚霞要炫目。沈恕本能地收回目光,低下頭看著試卷。 他試圖認(rèn)真將試卷上的每個字看進腦海,卻始終沒辦法專注學(xué)業(yè)。 只好懊惱地看向窗外,那個令他分心的罪魁禍?zhǔn)住?/br> 就像明知不該碰的點心,卻偏偏擺在他旁邊,香甜得讓他忍不住側(cè)目。 意志力與欲望的拉扯,猶豫掙扎多次,好在班上沒有其他人,不用看到他現(xiàn)在這幅蠢樣。 他終于放棄了,收起試卷,趴在窗子上看向?qū)γ妗?/br> 就一會,他對自己說,就看一小會。 然而整個高三,直至畢業(yè),沈恕都沒換過座位。這也是他唯一麻煩家里替他做的事,幫他同學(xué)校的老師提出的要求。 觀察郁松年是沈恕繁重的課業(yè)中,難得可貴的喘息時間。 有時候他也不清楚,他是因為學(xué)習(xí)壓力過大,才選擇觀察郁松年。 還是觀察郁松年,是唯一能讓他感到放松的事。 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在沉悶的高三里,郁松年是他記憶中唯一的那抹亮色。 直到高中畢業(yè),沈恕是過了大約一周的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他也許再也看不見郁松年這個事實。 而那一刻從心頭涌上來的滋味,他不想再次體會。 如果他不是郁松年的學(xué)長,或許他還能考去和郁松年同樣的學(xué)校。 然而他注定比郁松年要早地從這所學(xué)校離開,郁松年的高中生活才剛開始,而他的已經(jīng)來到尾聲。 林志鈞安靜地聽完后,問他:“就算傳聞不是真的,你也不應(yīng)該和他求婚。都過去這樣久了,你怎么能夠確定,你現(xiàn)在的感情還是當(dāng)初的那樣?!?/br> “我不是不贊成你和郁松年在一起,我只是不想你用婚姻去賭。” 林志鈞語重心長道:“阿恕,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喜歡的是你眼中的郁松年,而真正的他是什么樣子的,你不清楚,也不了解?!?/br> 沈恕知道林志鈞說得都對,他明白好友的擔(dān)憂。 “我知道的,但是我和他的婚姻并非你想的那樣?!鄙蛩≌f。 林志鈞不解道:“結(jié)婚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嗎?要有愛情,得有責(zé)任,如果運氣好的話,你們能相處一輩子?!?/br> 沈恕搖頭道:“我只是想幫他,沒想讓他留在我身邊一輩子?!?/br> 他們的婚姻能夠成為郁松年強大的助力,怎么看都是一樁極好的買賣,就差郁松年一錘定音。 可是他其實也不覺得郁松年會同意,就像郁松年說的那樣,他沒必要犧牲自己的婚姻。 但是也有萬分之一的概率,郁松年會同意。 他想賭那個萬分之一。 如果郁松年過得很好,他不會這么貿(mào)然地進入對方的生活。郁松年怎么看也不像會喜歡他這樣的人。 從來也沒人對他表白過,對于自身是否有吸引力這一點,沈恕還是心知肚明的。 林志鈞顯然沒搞懂沈恕的腦回路,他不斷嘆息,又追問:“你到底喜歡他什么?你這樣的條件不是能找到更好的?” 沈恕沒有理會林志鈞不客觀的話語,林志鈞又說:“如果只是喜歡臉的話,我認(rèn)識一個經(jīng)紀(jì)人,可以把他手下的藝人介紹給你?!?/br> “不用了?!鄙蛩∠胍膊幌氡憔芙^道。 林志鈞也沒指望他會同意,仍然想說服他,但不管他怎么說,沈恕皆是不反駁,也不接受的態(tài)度。 要是林志鈞見到他發(fā)現(xiàn)再也見不到郁松年時的模樣,肯定不會再試圖勸他。 那是他最后一次來到那個班級,校園已經(jīng)放假,也是一個傍晚,為了進入校園,他第一次翻了墻,落地時扭傷了腳踝。 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四樓,坐回了那張椅子上,他再次望向那個窗口。 對面教學(xué)樓沒有人,那個窗戶更不像以往那樣,有偶然的機會能看見郁松年。 想著這件事,逐漸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手上被溫?zé)岬乃榇驖?,他攏起雙手,把一切都藏了起來。 他也只能這樣做。 第7章 07 年少那些不該有的妄念,沈恕已經(jīng)強迫自己忘了許久。 曾經(jīng)他一度認(rèn)為自己成功了,直到林志鈞說,他找的每一個人,都有郁松年的影子。 這猶如一記悶棍,又像一聲警鐘,告知他這些年的努力,皆是徒勞無功。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他不再試圖去強迫自己嘗試新的戀情。 就像林志鈞說的那般,他早就沒救了。 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耽誤別人,對他人也不公平。 在舞臺劇的那次約會后,郁松年又邀請了他數(shù)次。 比如發(fā)現(xiàn)了一家還不錯的餐廳,最近開了一個新的畫展,想要換一套新沙發(fā)。 不管沈恕有多忙,他總會抽出時間去赴約。 他想這大概是郁松年想要借這些機會觀察他,試探他想要和他結(jié)婚的目的以及誠意。 總不能是郁松年真心想和他約會,所以才不斷主動向他發(fā)出邀請吧。 又一次兩個人碰面,吃完飯后去看電影,沈恕睡著了。 每次和郁松年約會,沈恕都會花上一天的時間,大部分都花在了他約會前的準(zhǔn)備上,小部分才落在約會上。 可即使如此,也消耗了不少本該辦公的時間。 沈恕不是一個愿意把事情延后的人,所以每次約會后,他都會加班。 看電影的前一天,沈恕加班了,他提前把工作完成,所以睡眠不足。 郁松年找他看的電影有太多意識流的畫面和隱喻情節(jié),都需要細(xì)細(xì)品味。 沈恕品味到睡著,待他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已經(jīng)靠在了郁松年的肩膀上。 這實在太失禮了,他從未在與旁人約會時表現(xiàn)得這樣糟糕過。 沈恕本想立刻坐直,卻不知為何猶豫了一瞬間,接著便失去了自然坐起來的機會。 郁松年是不用香水的,他所使用的沐浴露,沈恕問過,也買了同款。 只是他使用后的效果不如郁松年,至少無法復(fù)刻對方身上的味道。 伴隨著郁松年的呼吸,身軀緩慢起伏,沈恕貪戀著那股氣息,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有種不真實感。 從未想過會和郁松年有這般親近的時候,沈恕不后悔那突兀的求婚。 最起碼,那一次的主動,換來了現(xiàn)在。 閉上眼睛,沈恕告訴自己不要太貪心,不然得不償失。 要是郁松年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思,那萬分之一可能同意與他結(jié)婚的機會就沒有了。 沈恕告訴林志鈞,自己只是想幫郁松年。即使這的確是實話,可未必沒有自己的私心。 他想將郁松年留在自己身邊,不管時間長短。 之所以不能叫郁松年發(fā)現(xiàn),是因為郁松年根本不是一個愿意利用他人心意的人。 倒不如表現(xiàn)得公事公辦,有所圖謀,這樣郁松年才能放心與他合作。 想到這里,沈恕覺得不能再繼續(xù)裝睡了,免得露出馬腳,因小失大。 心里說服著自己,身體卻很誠實地只稍微動了一下。 令他沒想到的是郁松年的舉動,溫?zé)岬恼菩脑竭^了他的臉頰,捧住耳側(cè),輕輕將他往自己的肩膀處托了一下。 郁松年以為他睡迷糊了,腦袋往下掉,所以給他調(diào)整姿勢。 本來想要表明自己已經(jīng)醒來的沈恕不敢動了,他屏住呼吸,直到感覺郁松年只是確認(rèn)他靠住了,便再無動作后,這口氣才緩緩?fù)鲁觥?/br> 溫?zé)岬闹父钩殡x他的臉頰時,若有似無地擦過的他的耳垂,叫觸碰都有了聲音。 曖昧地,無心地,叫人沉淪。 沈恕睜開眼,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遠離誘惑源,他可不想在電影院丟人。 將他弄成這樣還不知的郁松年,轉(zhuǎn)過頭來看他,給他遞了瓶水,低聲道:“你剛剛睡著的時候,咳了幾聲?!?/br> 沈恕接過水,看了郁松年一眼,發(fā)覺他目中帶有擔(dān)憂,是真的在擔(dān)心他的身體。 瓶蓋已經(jīng)是擰好的,感受到郁松年的貼心同時,他又忍不住猜想郁松年同其他人交往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他早就發(fā)現(xiàn),郁松年是個粗中有細(xì)的人。 生活上很多時候,郁松年看起來許多事情都不在意,卻意外敏銳。 比如現(xiàn)在,沈恕喝著水,郁松年只是關(guān)心他的身體,沒有追問更多。 沈恕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昨晚沒睡好,電影很好看?!?/br> 郁松年湊近沈恕:“其實我第一次看這電影也睡著了?!?/br> 如同學(xué)生之間開小差干壞事一般,他低聲道。 沈恕心里有些奇怪,既然這并不是郁松年喜歡的電影,為什么郁松年會帶他看? 很快郁松年便給了他答案:“因為很美。” 沈恕茫然地望著屏幕,電影是現(xiàn)代片,講的是一個男人愛上了自己的同性心理醫(yī)生。 男主不斷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幻覺,導(dǎo)演在這些前段里,都采用了意識流的表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