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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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久將兩塊能量卡當著克萊其頓的面藏了起來:咱們要小心那小偷兒再來偷咱們。 克萊其頓看著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冷笑:有時候他還能展現(xiàn)出一點機靈勁兒。 你工作找的怎么樣?克萊其頓問他。 陸一久背對著他的身體僵了僵: 沒找到?他型號這么老,找工作肯定不容易。 沒關系的頓寶。找工作哪里能一天就找到?明天我還會努力的。作為大家長,陸一久不愿意讓正在成長期,適應社會環(huán)境的幼崽來替自己cao心,故作積極地說道。 克萊其頓忍了忍,嘲諷他的話沒有說出口。 陸一久脫掉外套去洗手間洗漱。 外套的口袋里露出了一些東西,克萊其頓上前去將其掏了出來,定睛一看是一疊名片??巳R其頓面露狐疑之色,這些名片是特別定制的,絕不是去找個工作的服務型機械人能夠輕易收到的。 翻看著名片上面的頭銜,克萊其頓翻到了最底下那張老黑給他的那張。 這張卡片給了克萊其頓不好的預感,他嘗試著用自己的個人終端進行查詢。 嘀嘟嘀嘟整個小房子里響起了刺耳的警示音。 陸一久從洗手間急忙跑出來,看著幼崽的個人終端呈現(xiàn)白屏模式,他家脾氣不好的頓寶氣鼓鼓地皺著鼻子瞪視著他。 怎么了? 此時他的個人終端無端響起,提示電話來自于終端監(jiān)管委員會,陸一久稀里糊涂接聽,就聽那邊鄭重其事地告誡他:【陸一久克萊其頓先生,這里是終端監(jiān)管會,現(xiàn)在我們向您發(fā)出第一次瀆職警告,請一定要以身作則避免幼崽接觸到不良信息傳播?!?/br> 陸一久不解地看向克萊其頓:哈? 第二十五章 陸一久還是在看到克萊其頓的個人終端那被鎖定的白色光屏上浮現(xiàn)出的775直播平臺網(wǎng)址才慢慢弄懂是怎么一回事的。這小鬼竟然查詢了那種網(wǎng)站。 是失誤,失誤!他不斷打電話給那個終端監(jiān)管會,希望對方能夠聽他解釋。 對面不聽解釋,還是給他記了一筆。 克萊其頓一臉拽拽的小模樣兒,要是這家伙敢指責自己的話,就別怪他不客氣! 陸一久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伸手揉一把克萊其頓的腦門兒:晚了,咱們休息吧,頓寶! 他可真是沒脾氣。 陸一久去洗手間簡單地洗干凈了自己,回來看到依舊在搗鼓他的個人終端的克萊其頓,一把將他撈了起來:頓寶,你三天沒洗澡啦。 克萊其頓從他這句話體會到他的意圖,瞬間炸毛:你,你,你想干什么? 給你洗洗澡啊。你們?nèi)珣B(tài)的材料更高級也得洗護保養(yǎng)不是?陸一久已經(jīng)忘了欠債罰款的那件事,這會兒又成了笑瞇瞇的樣子。 克萊其頓用手去撓去掄,都被陸一久給擋下了,他又不好對這笨蛋使用他的能力,只好大叫:我自己來! 爸爸幫 我自己來!大將軍喝斷了他的好意,告訴你,我和那個小鬼不一樣。 陸一久覺得自己是被孩子嫌棄了,有些委屈??伤蛐∮泻托『捍蚪坏赖慕?jīng)驗,知道這樣性格的孩子最好不要強迫對方,便放開了他:爸爸給頓寶放水去。 克萊其頓看著這家伙來來去去地幫他準備東西:他怎么這么有活力? 頓寶,衣服脫了丟洗手池里,爸爸洗啊。對了陸一久從之前那個金屬籃子里找出來了新的尿布兜:這個 大將軍呲牙:他敢?! 這個就不用了吧。我頓寶一下就成熟了不少。陸一久提著尿布兜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拆掉里面的尿墊,可以做成小褲頭兒。 回應他的是克萊其頓用力的關門聲。他還是要快點兒修改程序變大才行,太羞恥了。 也是有幾天沒洗澡,三頭身大將軍坐在浴缸的淺水里,泡了一會兒。他聽到了那個笨蛋活躍的腳步聲,像是又跑出去了。 沒心沒肺才能活得長久,看那笨蛋就知道。什么事兒在他那兒轉臉都不叫事兒。 等到克萊其頓泡完洗好,裹著唯一的一條擦臉毛巾出去時,看到陸一久坐在床尾,哼著小曲兒,正在用針線縫補著什么東西。 頓寶,我找樓下洗衣房老板借了針線,看,改成褲頭兒啦。 剛剛才平復好情緒的克萊其頓又忍不住想要發(fā)脾氣。 陸一久咬住針線的尾巴用力一扯,抖了抖手里掌心大的小衣服,還挺滿意:我去借針線時,老板娘翻找了好久才在他們家地板下面找到這些。對了,還有一堆不要的碎布頭兒,等爸爸有空給頓寶做幾件衣服。 不要!他道。 那你可就沒衣服穿,只能在家待著了。陸一久搖搖手指頭:咱們現(xiàn)階段還沒錢買衣服。 克萊其頓冷著臉躺床上,裹身體的毛巾都不扯,背對著陸一久閉上了眼睛。沒多久,他感覺到那個笨蛋也躺了下來,對方的體溫和氣息包圍過來時,這具軀殼依然會產(chǎn)生依賴。在克萊其頓數(shù)了三秒之后,耳畔響起的就是呼嚕聲了。 迷迷糊糊中,克萊其頓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第二天的早上,克萊其頓眼睛里還沒睜開就聞到了一股洗衣液的味道。這味道將他的記憶帶回到了他真正作為一個幼崽的時期。 克萊其頓小的時候是和養(yǎng)母一起生活在部落里的,一開始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直到有一天,穿著筆挺軍服的近衛(wèi)軍找到了部落,把他從養(yǎng)母身邊帶走,帶去了那座巨大的都城里頭,送上了那個高高在上又孤零零懸著的位置上。 他對養(yǎng)母和幼崽時期生活的記憶很多都遺忘了,唯一記憶最清楚的就是母親為他漿洗衣物后,衣服曬在他床鋪外面的窗下,順著窗縫飄進來的清醒香氣。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克萊其頓突然睜開眼睛,一骨碌坐起來,看到自己身上被穿上的改造小褲頭兒,磨了磨牙齒。那家伙趁著自己睡著給他套上的,他竟然沒有感覺到! 頓寶!醒啦。他左邊頭上響起了那笨蛋的聲音。 克萊其頓仰頭回看,看到了逆光之下,陸一久扒著窗戶晾衣服的模樣。 衣服是手洗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以及洗衣液的清香,奇怪的是這氣味兒并不像他記憶深處的那種味道,卻依然在剛剛勾起了他塵封多年的回憶。 只能曬在窗邊啦。陸一久將衣服掛滿了那面窗子上的金屬護欄,本來就小的窗戶被封了個差不多。 陸一久給克萊其頓準備好早飯后,急著出門去找工作。 兩人互道了再見,等到房門一關,半坐在床頭兒的克萊其頓立即變臉,把剛剛的偽裝卸掉,隨后仰面往后躺下,大咧咧地攤開手腳。 陸一久則是站在門口駐足了片刻,半垂著雙眸無聲地盯著地面思索了好一會兒,再抬起頭來他又像個沒事人一樣走開了。 吸取了昨天的經(jīng)驗教訓,這次陸一久在網(wǎng)域內(nèi)查詢了服務行業(yè)的招工信息,挨個打電話過去詢問,相比較昨天的不順,今天開局就得到了好消息。 問詢的第一家老板就同意他去試工。 陸一久問清楚對方怎么坐車后,輾轉三趟班車,到達了工作的地點。 這是一家新開的路邊移動機油店,嗯,嚴格意義上來講是一家仆人機油店,如果用陸一久的理解來說,類似女仆咖啡館那的種,不過這里的工作人員不一定是女仆,還有男仆,賣的也不是咖啡,就是各種品牌的機油,所以也可以叫它移動式仆人水吧。 陸一久到達之后沒有經(jīng)過面試就被留下了,老板是個只有三十厘米高的機械人,自稱叫杰,中高智,要問陸一久怎么看出來的,他當然看不懂了,不過他學會了用終端去映照,這種方法能得到智能等級這一樣信息。 老板穿著一身西裝,對著陸一久還有其他兩位應聘者吆喝著:還不快去換工作服,趕緊著,馬上要開工了。 所謂的工作服就是一條圍裙,帶蕾絲花邊兒的圍裙。男款的黑色花邊兒,長度過膝,女款的白色花邊,長度膝上十公分。 陸一久換好衣服出來,對面兩位和他一塊兒應聘的一男一女已經(jīng)換好衣服了。 看著對方的穿著方式再看看自己的,陸一久瞠目結舌。 誰讓你里面穿衣服的?!杰老板跳起來,頭頂上一頂螺旋槳帶著他懸浮在半空中,飛到了陸一久面前,喂,你懂不懂規(guī)矩? 規(guī)矩就是只能穿圍裙上班? 快點兒!耽誤我時間扣你薪水!三十厘米大小的機械人聲音可一點兒也不小,飛到陸一久耳邊喊這么一聲,幾乎能把他耳膜震破,說著,這位老板打開了通向外面服務吧臺的遮光板,露出了外面的街景。 這下陸一久看到了街邊更多這種類型的水吧都開了門,吧臺里面的服務員們無一例外都是穿著比較清涼,亦或者有特殊著裝主題的樣子。 有車子??吭谒膳赃叄緳C在車里不下車就能買些機油,還能趁機眼睛揩油。 陸一久看著這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工作環(huán)境,默默地退回到了更衣室,出來時脫掉了那件工作服,將其放到了門口的金屬凳子上。 打擾了! 克萊其頓白天在家研究半天破解終端的方法,中間缺一些工具,這家伙把陸一久幫他洗干凈的衣服取下來,摸了一把,差不多被風吹干了。他穿上之后出了門,熟門熟路地找到了管理員老黑的辦公室。 老黑正對著鏡子左右擺動脖子欣賞他好不容易找維修醫(yī)生給他修理好的頭皮,錚光發(fā)亮,他滿意地咧嘴笑:太帥了!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那個三頭身全態(tài)機械幼崽再度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你、你、你你又想干什么?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家伙,老黑縮起身體忌憚道。 借點兒東西!克萊其頓一瞬間從門口突然轉移到了老黑的面前,踩在這家伙的膝蓋骨上,帶著陰森的冷笑,欺身逼向了老黑的眼皮前。 第二十六章 錢、錢、我我有的也不多。老黑自己以前就干過這個的,也就誤會了克萊其頓想找他借的東西是什么。 克萊其頓一巴掌拍他剛剛補好的頭皮上,又是一個坑:你當爺爺我是什么垃圾?他堂堂大將軍,竟被當成了劫匪,這黑胖子活膩歪了吧。 那,爺爺您,借什么?老黑是個識相的,改口改的那叫一個利索。 工具!克萊其頓身體往后坐到了辦公桌的桌沿上,隨口報出了一連串工具名稱。 老黑聽得頭皮發(fā)麻:您要這么多工具是要干什么? 啰嗦,你借不借? 很多工具都是專業(yè)的,我這兒也沒、沒有老黑還沒說完瞥到了神色不善的這位小爺,趕緊咬牙:借,我借! 看來只能去買了。 克萊其頓借到工具后并不走,而是等著老黑把工具拿來。老黑只能硬著頭皮去湊,有些工具他們管理處就有,還有些更專業(yè)的,他只能在網(wǎng)上下單。 看著那專業(yè)工具的價格,老黑直接翻起了白眼兒:爺爺您還是直接借走我的錢吧。他買不起??! 一個粒子沖鉆就要他一年的薪資。 你買不起,你背后的人買得起。克萊其頓晃著他的小手掌,在老黑凹下去的腦門上來來回回地比劃:你既然能幫著別人來害我,我也能回報你你說說看下一掌應該拍在哪里好看呢? 老黑猛提一口氣,眼珠子暴突,一動不動地看著這幼崽。 他知道。 馮曼給了你不少錢吧。克萊其頓的小手停在了老黑的右眼之上,你這樣的型號的腦核就在眼睛后面不遠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在左眼還是右眼,不如我們來玩一個選擇的游戲? 不、不要! 老黑活了一百四十八年的機械生涯當中曾遇到過幾次算得上危機的經(jīng)歷,有一次頭被打掉過,那次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然而所有的危機加起來都沒有此刻這個在他身上比劃的全態(tài)機械人帶給他的驚恐感更甚。 此前面臨死亡的危機更多的是環(huán)境的壓迫,而現(xiàn)在他有一種精神上的壓迫。他們智能機械人也是有某種意義上的精神感官的,由數(shù)不清的模擬神經(jīng)元組成,這也是他們能夠產(chǎn)生感情、思想、情緒波動的原因。 他的意識芯片這會兒在發(fā)燙,因為所有的精神感官、思維情緒最終都會流向他們腦核里的意識芯片,那就是他們的大腦。只有特定的儀器和外力才可能對他們的意識芯片產(chǎn)生影響,然而現(xiàn)在,這個幼崽只是盯著自己,自己能清楚地感應到意識芯片不正常。 求您不要傷害我的芯片!老黑大叫著捂住自己的耳朵。 唷,你的感知力不弱??巳R其頓訝異地揚起了眉毛。這大老粗別的方面不怎么樣,感知力強勁,竟然能夠感應到自己利用精神力刺探他的意識芯片的動作。 克萊其頓的超能力當中最危險的一個就是精神侵擾。受到侵擾的家伙有時候根本覺察不出來,已經(jīng)被他給用自己的精神給覆蓋住了。 就算現(xiàn)在克萊其頓大部分的能力還沒找回,但也足夠對付這些沒有這類超自然力量的家伙們。 老黑的耳畔不斷回響著超頻電流刺激著他的耳膜,讓他的雙眼開始不自然地往上翻,克萊其頓盯著這家伙幾乎快要短路失去控制的肢體,興沖沖地看著,在最后一秒時,他打了個響指。 老黑從耳朵一直貫通到腦核再到意識芯片里頭的那種躁動刺激的聲音總算是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