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鎖雀翎 第68節(jié)
太子的癯仙劍放在一側(cè),上面還有沉污的血垢。 也不知道皇帝是中的什么邪,對于東宮的命案充耳不聞,竟是一直不斷地往這里送女人,但是豎著進(jìn)去,都是橫著出來。 恐怕過不了多久,東宮的暴戾濫殺之名,就該傳遍天下了,御史臺那一眾剛正廉潔的御史們啊,怕是正鉚足了勁,要給東宮安罪名了。 他也不明白,不就是睡個女人的事情,何必弄得這么麻煩。 用的罪名離譜到甚至有,那美人的手指甲長了寸余,影響了觀感…… 這不是昏庸暴戾之輩,才會做出的事情嗎。 他們明智有禮的儲君,怎么被君父鞭笞了一頓,忽然就轉(zhuǎn)了性子了? “讓人進(jìn)來吧?!敝x玉京聲線清潤。他還是那副淡淡微笑的樣子,看上去溫和好親近,宛如一尊小玉菩薩。 太監(jiān)卻知道他心情極差。 只得阿彌陀佛,但愿那宮女自求多福了。 室內(nèi)倏地安靜下來。 少年靜靜地倚在床頭,垂著眼有些病懨懨的樣子,周身縈繞著隱隱的藥香夾雜著寒梅香氣。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有人伸手,掀開珠簾。 來人亦是一襲紅衣,腰上系了銀色的衣帶,襯得腰肢纖細(xì)非常,上面繡著朵朵銀蓮。她頭上戴著白玉響鈴簪子,卻沒有全部綰上去,大半的濃發(fā)披散在肩后,微弱的燭火照出她瓷白的側(cè)臉。 她行至榻前,手指撫上衣帶,開始解衣。 少年睜眼,便瞧到了垂墜在地上的一襲紅衣,登時震驚。之前進(jìn)來的女子,不是上前來挑.逗一二,便是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沒有這樣的。 這般大膽放肆! 他衣袖一展,卻發(fā)現(xiàn)癯仙沒在手邊。索性一把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拽到面前,力氣大到幾乎將她捏斷。 “找死么?” “太子殿下,” 那人紅唇微啟,忽地出聲。 這道聲音……謝玉京重重一震。 他不敢置信地將她拉得更近了些,幾乎抵住了她的鼻尖。他隔得很近,瞇著眼似乎是在努力辨認(rèn),如玉的臉龐上泛著淡淡的緋紅。 波光粼粼的眼底帶著迷茫,有幾分酒醉的不清醒。待看清了,面前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張臉。 他漆黑的瞳孔驟縮,濃密的睫毛急速顫抖,不敢相信面前發(fā)生的一切。 容鳳笙迎著他晦暗的眸光,心下有些忐忑,卻是將心一橫,身子往前探去,含住了他的唇。 冰冷的柔軟的唇。 第43章 043 三合一 042 她有些急切, 卻不得門路。 輕輕舔著他的唇瓣,像是不知饜足地品嘗著某種軟糯的糕點,甚至用上了之前他對付她的套路。 但他的雙唇, 像是蚌殼般緊緊地閉合著,皺眉瞧著她的神色亦是冷冷淡淡的。 容鳳笙臉色guntang,幾乎紅成了蝦子,耳垂亦是紅得滴血, 卻強(qiáng)自按捺住了那羞恥之意,在他唇瓣上吮吸輾轉(zhuǎn),不曾離去。 半晌, 忽地被人捏住了后頸, 輕輕從身上扯離。 謝玉京唇角濕潤發(fā)紅,病態(tài)蒼白的眉心稍蹙,瞇眼打量著她。 眸光深沉暗涌,看得她不自主地輕顫。 這目光,還是那么可怕。 “遺奴,”她穩(wěn)住臉上的神色,清了清嗓子, 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 “你……不愿意嗎?” 謝玉京不語,只是攏了攏衣襟, 低眸的神情竟是有些幽怨, 頗像……那些被輕薄的良家女子, 而她,就是那夜闖閨閣的……登徒子。 容鳳笙尷尬地腳趾微蜷。 裸.露在外的肩膀,亦是感到了一股涼意,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忽地, 一股濃郁的血香,緩緩地沖入鼻腔,容鳳笙一滯,登時萬分懊惱!整個人就像是被放在了火上燎烤,后背亦是瞬間落下汗來!遺奴可是傷重在身啊,她怎么可以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想必,遺奴剛剛在心里,肯定把她比作那些急色的臭男人了吧,容鳳笙窘的都要哭了! 謝玉京坐那兒等了半天,沒等到她的下一步動作,不由得抬眼看來,卻發(fā)現(xiàn)她雙手緊攥成拳,雙眸濕漉漉的,咬著唇就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 “你,你別哭啊,”心臟頓時像是被一只大手給掐緊,他立刻翻身坐起,臉色有些緊張地注視著她,聲線喑啞道, “沒有說不愿意?!?/br> 容鳳笙卻是將他輕輕推坐回去, “你先不要亂動?!?/br> 顧不得身體里被牽引出來的饑渴感,她壓低身體,湊上前去低語,“你的傷,還好嗎?” 謝玉京一怔。 女子衣襟微低,露出精致修長的鎖骨。 長發(fā)半濕,些許纏繞在修長的脖頸處,烏黑的色澤,愈發(fā)顯得膚如凝脂, 從她身上,隱隱傳來沐浴后的清香,與室內(nèi)點著的熏香融合在一處,愈發(fā)甜膩曖昧。 引得他喉結(jié)上下一動,難言的.熱騰升而起。 她卻沒有覺察到他的異樣,滿腹的心思,都被擔(dān)憂給取代了。 之前謝絮那樣鞭笞于他,足足鞭笞了三十下,她聽著那凌厲的鞭風(fēng)卷過,心臟便是一陣緊縮的疼痛。 那個時候,為了他的性命,她不能為他出頭,此刻見著遺奴這副虛弱傷重的模樣,便只顧著心疼了。 一切全都被暫時拋到了腦后。 她伸出手,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抱抱他,卻又怕不慎碰著了他的傷,只得愣愣地立在那里。 動動嘴唇,嗓音有些干澀。 “還疼嗎?” 手腕忽地被用力攥住。 少年今夜沒穿那些嚴(yán)肅的朝服,而是改著一襲廣袖長裳常服,朱紅的蟒龍大袖衫燮紋滾片,金片壓幅,包著蔽膝的玉帶凸顯得窄腰優(yōu)雅。 從寬袖中伸出的手修長有力,攥著她的腕骨有汗水滑落,浸潤著肌膚,透著釉色的白。 “沒事,死不了人,”他輕聲道。 容鳳笙心里更酸。 謝玉京卻直直盯著她,看得有些目不轉(zhuǎn)睛,忽然道,“你沒有聞到么?” “聞到什么?” 他勾了勾唇,眸光虛虛掠過她的肩,望向那爐香, “那是催.情的香?!?/br> “你怎么還敢穿成這樣過來?” 他握住她光裸的玉臂,用力一拽,便拽低進(jìn)了懷里,高挺的鼻梁湊近,在她的頸側(cè)輕輕一嗅,聲音低啞得可怕。 “莫不是想趁我受傷,要了我的命啊。” 他長長的睫毛掃得肌膚微癢,容鳳笙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卻被他攬得愈發(fā)緊了,橫在腰間的手臂如烙鐵,半點都看不出哪里病弱。 見她這般,謝玉京勾著眼角,微嗤, “害怕了?” 他指尖輕蹭她的臉龐,嘲笑她就這點膽子,“既然害怕怎么還敢來呢?” 少年清澈漆黑的瞳仁深處,仿佛燃了一簇火焰,直從他的眼里,燒進(jìn)她的心底。 容鳳笙手指痙攣,有點緊張地揪著自己的衣裙,避開了他的視線。 少年指腹微涼,在下巴處緩緩地摩挲,而后游移到了唇角,微曲指骨,頂開了她的唇瓣。 她忍受得眼角都含出了淚,卻忽地被他捏住了下巴。 絲絲墨發(fā)傾落下來,撓在頸側(cè)微癢。 “當(dāng)時,我們不是說好的么?我是心甘情愿為你受這些,你不用出于愧疚,做什么以身相許之事,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容鳳笙默了默,隨即輕輕點頭,從他身上下來,而后,將手放在了他的衣襟上。 “做什么?”他挑眉。 “我總不能來了什么都不做,”她瞳孔里倒影著他的臉,有些執(zhí)著,“讓我看看你的傷勢?!?/br> 謝玉京有些猶疑,他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那狼狽的模樣,這會讓他頗不自在。 “沒什么好看的,” 他握住她手,輕咳一聲,“不看也罷。” 見她還是執(zhí)拗,他便一展眉頭,用調(diào)笑的口吻說道,“看了我的身體,你就要負(fù)責(zé)的。” “阿笙,你要嫁我么?” 又不正經(jīng)! 容鳳笙手下帶了怒氣,微微用力,他疼得輕嘶了一口涼氣,眨了眨眼,有些猶豫,“真要看?!?/br> “嗯,” 她嚴(yán)肅點頭,“我放心不下。你從來沒受過這樣重的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