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樹枝劃傷的一個(gè)小口，他都眼巴巴地湊到她跟前尋求安慰，怎么這么嚴(yán)重的傷勢(shì)，反而遮著掩著，不讓她看呢？

    “明明，應(yīng)該我們一起承擔(dān)。中藥的是我，勾著你不放的是我，犯錯(cuò)的是我?！?/br>
    “不，犯錯(cuò)的是我，你并沒有錯(cuò)?！?/br>
    謝玉京淡淡道，“你不必為此感到負(fù)擔(dān)?！?/br>
    “可我……”容鳳笙咬著牙關(guān)。

    “是我沒有守住自己的心。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成天想著你，是我……我想要你?！彼悬c(diǎn)沮喪地低下頭，像是在認(rèn)錯(cuò)。

    “我歡喜你?！?/br>
    說出這句話，幾乎用盡了她渾身的力氣。

    謝玉京一震，抗拒的動(dòng)作終于小了下來。容鳳笙趁機(jī)拉開了他的衣襟，看見上面纏繞的圈圈繃帶，有微微殷紅的血跡滲出，心臟頓時(shí)酸漲不已。

    謝絮下手是這樣的狠，半點(diǎn)不拿他當(dāng)兒子，是恨不得將他打死的那種打法。

    容鳳笙指尖輕觸，訥訥道，“值得么？”

    謝玉京勾著唇角，撫摸她柔順的長(zhǎng)發(fā)，“我不疼，將養(yǎng)幾日就好了，你不用太擔(dān)心?！?/br>
    “或者，阿笙親親我，我就不疼了?！?/br>
    容鳳笙正心疼他心疼得緊，當(dāng)然是有求必應(yīng)，柔軟的唇角輕輕地印在了他的嘴角。

    旃檀香氣登時(shí)充斥在鼻尖。

    謝玉京喉頭滾動(dòng)，就想撈著她加深這個(gè)吻。

    忽地被她揪住了衣袖，一點(diǎn)一點(diǎn)捋了上去，容鳳笙低頭，看著他手臂上那顆紅色的圓點(diǎn)，蔥白的指尖，在上面輕輕地摩挲。

    忽地湊近，輕輕呵出一口氣，又將唇貼了上去，淺淺地親吻著。

    “我想幫你，消除這個(gè)痕跡。”

    一股電流瞬間竄過，握在她肩膀上的指骨驟然收緊，謝玉京盯著她看。

    “你想好了么？”

    她抬起眼睛，眸光動(dòng)人，引人墮落。

    “今夜我來，就沒想著守身如玉?！?/br>
    “遺奴，你不是說過，想要與我困覺……還作數(shù)么？”

    “這算是獎(jiǎng)賞么？”他莞爾，“用命換來的？”

    話音未落便被她吻住。

    她雙手推著他，幾乎是有些急切地將他推倒在了榻上，柔軟的身子向他陷去。

    而那件外披，也徹底從身上掉落，鋪開如紅云。

    他觸手之處，全是滑膩。

    謝玉京低低一嘆，“今夜過后，我是死也不會(huì)放手的了?！?/br>
    說罷，膝蓋一頂，便將二人的位置調(diào)轉(zhuǎn)，掐著她的腰肢將人一把按倒。

    迎著上方暗得嚇人的眸光，容鳳笙有些畏懼，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遺、遺奴，你注意著點(diǎn)，身上的傷……”

    這種時(shí)候誰還顧得上傷。

    他手指微勾，一條衣帶便輕飄飄地落地。

    然后是他的玉帶、外袍、中間夾雜著一件小衣。

    “等，等等，”

    容鳳笙輕輕推拒著他，從帳子里伸出光裸的手臂，將旁邊的酒壺?fù)屏诉^來。

    “先喝點(diǎn)酒，壯壯膽?！?/br>
    “噗嗤，”謝玉京忍不住低低笑了出來。

    他笑得雙肩顫動(dòng)，神采飛揚(yáng)，貌似開懷不已。

    惹得她臉色更紅，羞惱得幾乎想將他一腳踹下去，只顧忌他身上的傷才沒有動(dòng)作。干脆一鼓作氣，含了一口酒在嘴里，然后扯過他的脖子，將那燥喉的酒渡到他的口中。

    清亮的酒液順著下巴一路流淌，冰涼沾濕了肌膚。

    腦袋有些發(fā)暈，不過飲了酒，膽子倒是確實(shí)大了很多。她牽起他的手指，引著他，像是之前他教給她的那樣，先是放在自己臉頰上貼了一會(huì)，而后往下。他掌心透出幾乎能將她融化的熱度。

    謝玉京貼近，喟嘆般地輕輕呼出一口氣，酒香夾雜著清冽的寒梅香，撲面而來。

    她睫毛抖得厲害，鼻尖亦是泛著紅，卻強(qiáng)裝鎮(zhèn)定，與他十指相扣。

    他半闔著眼，睫毛輕輕顫抖，喉結(jié)劇烈地上下滾動(dòng)。終于等到了這一刻，他只覺自己仿佛置身在甜美的泡沫之中，觸不到實(shí)處。

    容鳳笙的思緒，卻是忽地飄遠(yuǎn)了。

    之前，謝清鶯給她找出了一本圖冊(cè)，上面畫滿了妖精打架，還不住地在她耳邊叨叨，

    “你就照著上面做，可以少吃點(diǎn)苦，”

    容鳳笙問她，“你為什么幫我？”

    “不是幫你，而是幫我自己，只有你成功了，我們的目的才能早日達(dá)到，”

    謝清鶯笑得放浪，語氣亦是蠱惑無比，“畢竟這事啊，可是有講究的，”

    她的指尖，輕輕撓過她的下巴，低低笑道，“譬如，什么樣的姿勢(shì)最能得到快樂，怎么做才能讓對(duì)方消受不住，雙腿要怎么纏繞，腰部怎么發(fā)力，你都要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學(xué)。”

    “時(shí)間緊迫，我便親自教教你好了?！?/br>
    說罷，謝清鶯親身示范了一番。

    容鳳笙以往還會(huì)臉紅，如今卻是克服了心中的羞恥感，看著謝清鶯在那里賣力演出，面不改色。

    大概是跟她待久了，臉皮都變厚了。

    “在想什么？”

    謝玉京的聲音低啞響起。

    “有點(diǎn)疼，”

    她眼眸輕闔，眼角帶著晶瑩的淚，滑入鬢中。

    緩緩呼出一口氣，努力地緩解著那種感覺，雙頰愈發(fā)緋紅凄艷。

    輕抬纖細(xì)的雙臂，環(huán)繞上了他的肩膀。

    “不過沒關(guān)系的，你……你動(dòng)便是。”

    這樣毫無防備、徹底將自己交托出去的姿態(tài)，令謝玉京幾乎瘋狂。

    他沉下眉眼，專注起來。

    額心那枚朱砂紅痣有汗水流經(jīng)，愈發(fā)鮮紅如血，宛如雪地紅梅。又一點(diǎn)一滴地，墜落在她的眼角，流進(jìn)烏黑的鬢角之中。

    ……

    忽然，他一僵。

    謝玉京離了她半分，烏發(fā)如蔓如織又如羅網(wǎng)，籠著一張如玉的臉。

    他撐在她上方，沉沉盯著她看。手臂上那顆紅點(diǎn)早已消逝，變得光滑如初。

    少年眉心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容鳳笙還沉浸在余韻之中，就感到下巴被兩根guntang的手指拈起。

    他眸光迫近，帶著幾分陰鷙地逼問。

    “誰教你這樣做的?！?/br>
    容鳳笙避開他似乎要吃人的視線，含糊道，

    “你自己守不住，怪誰嗯。”被他俯身重重一口咬在嘴角，容鳳笙有些吃痛，便是有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瞪著他急促地呼吸。

    “誰說我守不住，這就守給你看看?！?/br>
    他啞聲。

    遂再次俯身。

    滿室旖旎，紅燭帳暖。

    燭影在眼前晃，容鳳笙唇瓣微張，大口呼吸著空氣，眸光帶著失神的眩暈。

    盡歡……對(duì)了，盡歡……她體內(nèi)的盡歡還沒有解開。

    那本書上寫了，要在這種時(shí)候飲得長(zhǎng)生血。

    只是，唇瓣碰到他的肩頭，便滑開了去。

    側(cè)臉緊貼著軟枕錦緞，熱汗浸透碎發(fā)濕透，黏在頰邊。

    一根香燃到了盡頭，搖晃的床帳終于停下。

    容鳳笙腰酸背痛，無論如何都不想再來一次了。她也沒想到他的體力會(huì)這么好，明明都受了那樣重的傷不是么？

    “這就要走了？”

    見她背對(duì)著自己，重新披上了那件衣裳。

    就像是初熟的荔枝，剝下鮮紅的外表，便露出晶瑩的皮rou，咬一口，汁水四濺。

    謝玉京修長(zhǎng)的腿橫在榻上，衣袍松松垮垮的沒個(gè)正形，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天然的冷艷戾氣，

    瞇眼回味那滋味，他眼尾爬上紅翳，像是悱艷不散的霞光，勾著幾乎毀滅一切的美感。

    忽然長(zhǎng)腿一邁，沖著她走了過去。

    容鳳笙正在低頭系著衣帶，一只修長(zhǎng)的手臂便從肩膀處環(huán)繞過來，被帶著往后。謝玉京將她緊緊攬?jiān)趹牙?，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真不想讓你走?！?/br>
    謝玉京貼在她頸側(cè)，沿著她修長(zhǎng)白皙的脖頸溫柔啄吻，熾熱的氣息上下游移。

    “想永遠(yuǎn)同你在一起，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