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鎖雀翎 第70節(jié)
容鳳笙對他的反應毫不意外。 卻也有些招架不住地,軟了軟腿。 不是說男人在這事之后都會分外饜足,然后打不起精神來嗎怎么感覺,他還是這樣的亢.奮。 而且sao氣沖天,就像那些話本里面,吸足了陽氣的狐貍精……他冰涼柔軟的發(fā),落在她的后頸微微磨蹭,容鳳笙扭過頭來與他接吻,試圖安撫他的躁動不安。 雙唇像是生出了觸須般,緊緊地糾纏不休,他像是靈活的游魚,游過里面的每個角落。 又像是降臨了春雨,潤澤每一片干涸的土壤。 容鳳笙的手撫摸著他的耳垂,閉眼感受著這個溫存的吻。很快,便被他拿下了作亂的手,緊緊包裹在手心之中。 又撐開她汗?jié)竦闹讣猓绱缳N合在了一處,容鳳笙心尖微顫,聽他不斷在耳后低語,“我們有了肌膚之親,是不是,就算是夫妻了?算的吧?!?/br> “那你,便不能與旁的男人做這種事?!?/br> “從今以后,我是你的,你也要獨獨屬于我才行,” “千萬不要背叛我。” “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 腰間的手,緊緊陷進她柔軟的腰肢,他齒間磨著她的耳垂,好似要將她拆吞入腹。濕漉漉的嗓音帶著不盡森寒,一點一滴傳入耳廓。 她心臟狂跳,忽然又聽他換了一種甜膩的聲音說,“我想聽你說你愛我,” 容鳳笙臉紅,很小聲地抗議, “不是說過了么?!?/br> “光榻上說可不夠,” 他低低地笑,撒嬌似的纏她,“說嘛,說嘛,好好地說一次,不然今晚你就別想走了?!?/br> 又在她耳邊,曖昧地咬出三個字。 容鳳笙一陣火燒火燎。 受不了他的口無遮攔,明明謝清鶯對她說的那些,比他說的更加過火。 可不知為何,偏偏在遺奴這里就……方才床笫之間亦是,他一邊舔吻她的耳垂,一邊絮絮低語,不斷傾訴著對她的情愫。 愛語迷亂,直讓人受不住。 只好抱著他索吻,堵住他的唇舌,讓他不要說那些惹人羞惱的話。 容鳳笙懷疑他是故意的,但是她又沒有證據。 不過什么愛啊這種話,怎么好意思在這種清醒的時候說。 她輕咳一聲,“好了,別鬧了。我得走了?!?/br> “等我得了空……再來找你。” 謝玉京一默。 容鳳笙心口一跳,便聽見他有點窒悶的聲音響起, “阿笙好狠的心?!?/br> 他垂著眼,有些孤寂的樣子,看得她心下不忍,不禁捧起他的臉,踮起腳,在他額頭印上一個溫柔的吻。 趁他伸手之前飛快轉身,扶了扶墻,腳步有些虛浮地出去了。 望著女子逃也似的背影,謝玉京勾唇,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衣袍,隨意披在身上,方才出聲, “進來吧?!?/br> 無巳快步走進。 “查查,她這幾日都見過什么人,” 謝玉京側身坐著,手指抵在額邊,濕透的鬢發(fā)烏黑,眼角還帶著一抹緋紅。 這么主動可不像她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蠱惑。不過她嘴巴嚴,方才在榻上他都那樣逼供了,還不能讓她說出來。 謝玉京感覺有些煩躁,她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有秘密。 無巳點頭,“是?!?/br> 謝玉京話鋒一轉,“謝星瀾進宮了?” “屬下收到的消息,世子在前幾日便進京了,只不過被人拉著在天香樓飲宴宿醉,棲了好幾日,昨兒才遞上的拜帖,道是要來參加殿下的選妃宴?!?/br> 謝玉京臉色有些不明。 他斟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喉結滾動。 “你去尋他,就說孤請他到東宮一聚,問他還記不記得,昔年答應孤的事。” * 轉眼就到了太子的選妃宴, 是夜,東風漫送,御花園中花香馥郁。 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華貴,迎著月光緩步走過。 身后跟著一眾奴仆,頗有氣派。 他腰桿筆直,身量纖細,腦后束著馬尾,發(fā)絲并非純粹的墨黑之色,泛著淡淡的金。 烏發(fā)編成了小辮子,用五種顏色的絲線系著,瞧著不倫不類,又偏偏有種活躍的朝氣。 額頭垂下幾綹發(fā)絲,卷在鬢邊一彈一彈,白皙的額間系著一根深青色的抹額。 抹額下的一雙貓兒眼清亮,顧盼神飛,帶著些頑劣未除的邪氣。 走過一株海棠花樹,隨手折下一朵,放在鼻下輕嗅。 不過片刻,便隨手甩開,再無情地一腳踩過。 頃刻間,艷麗的花瓣便在他腳下零落成泥。 如此糟蹋了好幾朵鮮嫩的花朵之后,這個少年,終于被人注意到。 “那是何人?” 容鳳笙瞇眼瞧著。 她手里搖著團扇,扇面上描繪了貓兒撲蝶,一陣一陣清風拂過,吹得鬢邊碎發(fā)飄動。 頭上插了一支白玉蘭翡翠簪,鬢邊用方壺集瑞邊花點綴,額心則描著燒藍鑲金花鈿。 藕絲琵琶衿上裳,藍紫色的薔薇襦裙。 裙擺微褶鋪散在地面,大朵大朵的薔薇花綴于其上。外罩著一件織錦鑲毛斗篷,雪白的狐貍毛襯得修肩雪頸,眉眼尤其的清冷,像是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化在了里面。 “是梁王世子,謝星瀾?!?/br> 迢迢走近,低聲道。 容鳳笙皺眉。 就是謝絮屬意的新繼承人? 梁王年邁,老來才得一子,取名謝星瀾。實在是愛如珠寶,寵成了個混世魔王。 謝絮與這位梁王之間的兄弟情誼十分深厚,早年間梁王還未曾封王,帶著家眷到南陽侯府拜訪,彼時容鳳笙剛剛嫁進來不久,倒也是見過這位小世子的。 “也罷,我們還是繞道走吧?!?/br> 迢迢曉得她的顧慮。 六年前,自家公主在侯府與謝星瀾打過一次照面,這位小世子當時也才七歲左右,生得是軟軟糯糯一團,特別招人喜歡。 不過,謝星瀾從小就沒了母親,又被家中各位長輩嬌寵長大,是以性子特別黏人,那個時候容鳳笙還是侯府新婦,剛將謝玉京養(yǎng)到膝下不久, 這位小世子便在錦園偶遇了她,什么都沒搞清楚就非要纏著她,跟在容鳳笙的屁股后面不肯走,最后還是謝絮著人將他拎走的。 迢迢還記得,這位小世子,對自家公主說了一句話,石破天驚,是以印象頗深。 當時,那個白嫩嫩的稚童, 指著同樣白嫩嫩的謝玉京說。 “你能給他當娘親,為何不能給我當?” 當時,謝玉京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安靜冷淡的模樣。 她和公主的臉色,卻是頃刻間變了。 不過童言無忌,容鳳笙也不好跟個孩子計較什么。 輕咳幾聲,撐著膝蓋,盯著小朋友的眼睛嚴肅道, “按輩分,你得喚我一聲嬸嬸?!?/br> 她那時候,不過是個十六七的少女,卻裝得一派老成端莊,生人勿進的樣子,以免叫侯府那一眾奴仆看輕了去。 “嫁給謝絮,似乎也是有好處的,” 容鳳笙忍不住喃喃,起碼輩分,都比這些個謝家的子弟要高不是嘛。 迢迢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忍俊不禁,容鳳笙卻是搖了搖頭,“謝清鶯邀了我去東亭賞花,咱們快些去吧,不然她又該念叨我了。” 近日來,她與謝清鶯的關系,維持在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不過,謝清鶯始終不肯帶她去見繁衣。 只說要等到事成之后。 事成之后……想到這,容鳳笙嘆了口氣。 垂眸思索著,正要步下臺階,面前忽地出現一個人影。 謝星瀾負著手,瞧著她的眼眸,朗聲道。 “這位jiejie,你是宮里的娘娘么?” 他仰著頭問,這小孩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甜滋滋的十分討喜,看著可比謝玉京純潔無害多了, “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你?!?/br> 容鳳笙注意到他眼珠子泛著淡淡的藍色,絲縷透亮,像是夜明珠的光澤。 難道他有胡人血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