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鎖雀翎 第71節(jié)
“太子殿下?!?/br> 迢迢忽地出聲。 果然,不遠處緩緩行來一道修長身影,分花拂柳,不多時,便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紅衣雪膚,芝蘭玉樹,如同梅花玉瓶般的貌美少年。 正是謝玉京。 “小堂哥?!?/br> 謝星瀾嘻嘻一笑,立刻將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背著手嘆道,“好久沒見到堂哥了,堂哥如今瞧著,是愈發(fā)威武霸氣了!” 舉世皆知,太子謝玉京溫文儒雅慈悲溫潤,恰似一尊小玉菩薩。 威武霸氣四個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說反話,在諷刺太子殿下呢。 倒也沒說錯。他某些方面確實很是威武。 容鳳笙一怔。 噌的一下,臉就紅了。 打住!她都在想什么呢?! “聽聞堂哥就要娶妻了?” 謝星瀾圍著謝玉京打轉(zhuǎn),像是只搖頭晃腦的小狐貍,“不知是哪家的女子,有這般福氣吶。” 謝玉京沒搭理他,卻是向著容鳳笙頷首。 “公主。” 容鳳笙有些緊張,微微攏緊了斗篷,輕咳一聲。 “嗯,見過太子殿下?!?/br> “公主的臉色有些差,可是在風(fēng)口站久了?” “我……無礙?!?/br> 容鳳笙緩緩步下臺階,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追意公主邀我去東亭一聚,便不摻和你們堂兄弟說話了,告辭?!?/br> 她走過,膝蓋卻是忽地一刺,驚呼還未出口,便被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撈住, “公主當(dāng)心?!?/br> 容鳳笙感覺到,謝星瀾的目光,落在了他們交握的手上,帶著幾分好奇與探尋。 他雖是個孩子,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容鳳笙連忙將手從謝玉京的手心抽開,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多謝太子殿下?!?/br> 太子淡淡一笑,與她擦身,容鳳笙手中的一方錦帕,忽地幽幽墜地,她心下一跳。 難道是自己太緊張了? 怎么遇到他就狀況百出?! 還未彎身,已有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將那錦帕輕輕撈起。 指節(jié)溫潤,泛著如玉的色澤,指甲亦是修整的十分整潔,可一旦想起,這只手都對她做過什么…… 耳根子登時埋下了火種 ,轟的一下,整個人就燒了起來。 似乎是從那夜開始,腦子里就時常涌現(xiàn)奇奇怪怪的畫面。 對她的窘迫尷尬視而不見,少年唇角含笑,將錦帕放進她手心。 卻在她的小指上,輕輕一勾,眸光有些意味深長,“公主,孤的選妃宴,還請務(wù)必到場觀禮才是?!?/br> …… 一刻鐘后,私密的假山一隅。 容鳳笙被少年抵在了假山上。 誰知道這家伙是怎么把迢迢支開的,又是怎么捂住她的嘴拽到這里的,反應(yīng)過來時,就變成這樣的局面了…… 她的臉時紅時白,只怕被人看見了去。 “今夜東宮有宴會,不會有人經(jīng)過這里的。”對她的心思了如指掌,他低低道,“是阿笙先來招我的,你可不能吃干抹凈,就不認人?!?/br> 他嘆道,“你不知道,這幾日我有多想你,想你想得不得了,幾乎發(fā)狂?!?/br> 容鳳笙避開他有些膩人的親吻,“你瘋了嗎?” 謝玉京卻不依不饒,捏起她的下巴,皺眉沉聲道,“謝星瀾比我好看嗎,方才怎么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容鳳笙一個心梗,忍不住用力掐他腰, “一個小孩的醋你都吃,羞不羞?!?/br> 謝玉京倒吸一口涼氣,卻握住她手腕,瞇著眼算起了舊賬,“你以前也常常說我是小孩。” “現(xiàn)在我還是嗎嗯?是不是小孩?” “嗯……不,一點也不?!?/br> 她尷尬到無地自容,就連頭發(fā)絲都在泛紅,推著他的胸膛卻推不開,猶豫好半天,方才慢騰騰地說,“……快些,別被發(fā)現(xiàn)了?!?/br> “這我可快不了,”謝玉京又故意激她,“你說那晚我們都……行了周公之禮,懷了孤的孩子可怎么辦?!睂脮r總該嫁給他了吧? 方才進假山的一路上,被他又是誘哄、又是逼迫了好半天,容鳳笙早就燥得不行,不禁冷臉回懟了一句。 “那怕是要叫殿下一聲皇兄了?!?/br> 下巴上的手指猛地收緊。 謝玉京勾著唇笑,只那笑容頗有幾分邪戾兇狠的味道。意識到接下來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容鳳笙微闔眼,呼吸有幾分急促起來。 咔噠。 隨著玉帶拂落,她別開臉,雙頰忍耐地泛起薄紅。 發(fā)間那根玉蘭翡翠簪,輕輕晃動。 …… 忽地,有腳步聲響起。 容鳳笙的心登時提到了頂點,耳邊驟然響起壓抑的悶哼。 柔和的嗓音傳來。 “……哪里還用多說。太子妃的位置,必定是顧meimei的了。論起人品才貌,放眼京城,也唯有顧meimei,才能與太子殿下匹敵啊?!?/br> 須臾,顧仙韻稍稍有些嬌氣的聲音傳來, “你們都錯了,我jiejie,才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 有人恭維,“可惜太子殿下沒有這樣的福氣?!?/br> 顧仙韻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僵硬。 那人立刻接道,“還不是那個溫儀公主?!?/br> “我聽說,她差一點就讓陛下破例將她納入后宮,不知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一個殺人兇手、穢亂后宮的賤.人,竟還能惹得陛下待她青眼相加!” 容鳳笙的耳朵倏地被人捂住。 謝玉京貼著她的后背,微側(cè)過臉,布滿情.欲的雙眼此刻滿是陰鷙,像是隨時要殺人一般。 她禁不住地哆嗦,柔軟的側(cè)臉緊貼山石,身后人的吐息拂過脖頸,炙熱無比。 冰火兩重天折磨得她幾乎發(fā)瘋。 “等等?!?/br> “你們聽,那里……是不是有聲音?” 忽地,有人顫聲發(fā)問,有些畏懼。 容鳳笙似乎能聽到腳步聲的迫近,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要……她們再靠近一步,就會看見這不堪的情狀,徹底坐實她那些罪名。 額頭的汗水,緩緩地流進眼睛里,逼得眼眶澀痛不已。 她神經(jīng)幾乎錯亂,瀕臨崩潰。 謝玉京亦是汗流浹背,貼著她的后頸,喘.息沉重。 若是她們當(dāng)真看見…… 忽地,一聲貓叫響起。 雪白微胖的貓兒從假山處撲了出來,一蹬腿,跳到少女們的腳邊。 大家紛紛松了口氣,笑道, “原來是一只貓兒啊?!?/br> “大驚小怪?!?/br> 唯有顧仙韻,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仙韻你在那干什么呢?快來?!?/br> “哦,這就來?!?/br> 容鳳笙卻是什么都聽不見了。 仿佛置身在海岸邊,波浪一浪一浪地向她涌來,幾乎將她死死地按在沙灘之上。 她脖上泛起了大片的紅色,雪白的頸上可見隱隱青筋。 她感覺自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一只腳高高地抬起,一只則是懸空沒有著力點。 隨時都有可能掉落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最后的時刻,她尚且存了一絲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