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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咸魚他想開了(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44)

分卷(44)

    他伺候了薛放離好幾年,自然明白薛放離方才一再打斷,就是不想讓江倦與他說上話。

    要是放在以前,高管事當然老老實實地避開人,不讓江倦抓到他,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這么一段時間,高管事算是看明白了。

    王爺對王妃有求必應,連王爺都得哄著王妃,更別說他們這些下人了。

    王妃有話與他說,那自然是要好好聽的。

    背著王爺也得好好聽。

    王爺說晚些再與管事說,免得他分心,江倦就問他:你的事情忙完了嗎?

    高管事笑呵呵地說:忙完了,當然忙完了。

    江倦猶豫了一下,大致講了一下今日在承德殿的事情,然后對高管事說:玉佩被砸碎了,她好像很傷心。

    高管事一愣,沒想到江倦會與他說這些,連忙道:有勞王妃特意告知,奴才得了空,便去看看她。

    怕高管事太擔憂,江倦又補充道:你也不用太擔心,王爺說會幫她。

    王爺平日可沒這么好心,他怎么會出手,高管事用腳趾想都知道,肯定又與王妃脫不開關系,他心中頗為感激,笑瞇瞇地等著江倦的下文。

    可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江倦都沒有再開口,只低著頭專心玩他的九連環(huán),高管事遲疑幾秒,忍不住問他:王妃,您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江倦茫然道:???還有什么事情?

    王妃要與他說話,王爺連番打斷,這怎么看都像是王爺有事瞞著王妃,不應當只是王妃想提醒他紅玉今日受了委屈。

    高管事?lián)蠐项^,委婉地提醒道:王妃,除此之外,您是不是想向奴才打聽什么事情啊?

    江倦搖搖頭,沒有啊。

    高管事看他幾眼,總覺得江倦比自己還茫然,高管事心里只覺得奇怪,暗自思忖是不是他會錯了意,可王爺?shù)哪?,又確實再熟悉不過。

    他回回哄騙王妃,都是這么一副氣定神閑、不動聲色的神態(tài)。

    王妃說沒有,高管事也不好再多過問,他其實也想過了,王爺哄騙王妃,就算王妃真的問起來,他也不好拆穿,還得配合王爺混過去,高管事見狀,倒是松了一口氣。

    他隨口道:王爺把玉佩扔給奴才的時候,奴才也在想,讓侯爺看見了是不是不好,不過嘛

    水頭太好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江倦聽見了一個關鍵字,慢慢地抬起了頭,王爺扔給你的?

    高管事意識到了一絲不同尋常,遲疑地問道:王妃,怎么了?

    江倦思索幾秒,心不在焉地撥了撥九連環(huán),你怎么沒讓他再給你換一塊玉佩?

    高管事慎之又慎地回答:奴才覺得這塊玉就挺好的,王爺給什么拿什么,不挑。

    江倦:

    他沉默幾秒,輕輕放下九連環(huán),幽幽地說:王爺果然在騙我。他說這塊玉佩,是你自己在庫房里挑的,他不知情。

    高管事心里咯噔一聲,暗自叫糟。

    他好像坑了王爺一把。

    沒多久,薛放離回房。

    他一身繁復的深色長袍,墨發(fā)尚在往下淋水珠,肩上、衣擺處濡濕一片,薛放離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江倦不在,唯有高管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立在一旁,他眼皮一掀,王妃呢?

    高管事心虛地回答:走了。

    薛放離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高管事硬著頭皮道:王妃說您騙他,還一回騙了兩次,讓您今晚自己睡吧。

    薛放離:

    高管事暗中打量他幾眼,咽了下口水,又說:王爺,您還有什么吩咐嗎?若是沒有,奴才也走了。

    薛放離皮笑rou不笑地問他:你往哪里走?

    反正橫豎都是死,愛拼才會贏,高管事鼓起勇氣道:王妃讓奴才去見相好。他還說、還說王爺您若不許奴才去,或者怪罪奴才,他就薛放離:他就怎樣?

    高管事慢吞吞地說:您不止要自己睡,日后死了,他也不給您送終了。

    薛放離:

    一個眼風掃過高管事,薛放離也不知是被氣笑了還是怎么了,殷紅的唇掀起幾分,氣息冰冷不已。

    壓迫感過于強烈,高管事簡直大氣不敢出一下,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放離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滾吧。

    高管事行了禮,忙不迭就跑,生怕王爺改了主意再把他抓回來收拾一頓。

    不過高管事差點以為自己死定了!

    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王妃可真好乘涼啊。

    高管事在心里嘖嘖稱奇,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王妃他,地位日漸提升,儼然已是離王府說話最管用的人了!

    他們離王府,大概不日就要改名為離王妃府了。

    第52章 想做咸魚第52天

    離王妃現(xiàn)在心情很不美妙。

    江倦趴在桌子上,長發(fā)散落如瀑,他在專心生氣,蘭亭則拿起木梳一下一下地替他梳順,江倦喃喃道:又說謊,王爺又說謊。

    他突然扭過頭,郁悶地問道:蘭亭,我就這么好騙嗎?

    蘭亭嚇了一跳,梳子還沒收回來,要不是反應夠快,差點生生扯斷一綹烏發(fā),她無奈道:公子,你小心一點,待會兒扯到頭發(fā)了,你又該疼得受不了,再哭一場,奴婢可哄不好你。

    江倦一聽,更郁悶了,我哪有這么愛哭。

    蘭亭:

    她張了張嘴,頗是欲言又止,不過最后還是配合地說:也是,公子哪有這么愛哭。

    停頓片刻,蘭亭端詳江倦幾眼,少年面龐極美,如月又似雪,美得如夢似幻,換句話說就是不食人間煙火。

    瑤池上的仙子,又豈會懂人間險惡呢?

    蘭亭笑了笑,委婉地說:公子生性單純,又極為信任王爺,所以

    江倦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人與人之間要保持信任。

    蘭亭搖搖頭,還要說什么,房門忽而被敲響,她連忙放下梳子,快步走過去。

    門一拉開,蘭亭看清來人,怔了一下,連忙回頭道:公子,王爺來了。

    江倦頭也不回道:讓他走開。

    蘭亭當然不敢這樣與薛放離說話,她為難道:王爺

    無事。

    男人嗓音平淡,并未有任何不悅。

    蘭亭偷眼打量,王爺滿身潮氣,頭發(fā)尚在往下滴著水珠,好像一得知江倦負氣離去,就追了過來。

    這段時日,蘭亭在離王府上,也有了幾個相處不錯的小姐妹,這位離王的事跡,蘭亭從她們口中聽了不少,這才驚覺他們公子對王爺?shù)恼J知,錯得有多么離譜。

    可再怎么離譜,王爺待自家公子,又是實打?qū)嵉暮?,蘭亭自然也不會多嘴,何況她也看得出,在公子面前,王爺就算有天大的脾氣,也施展不出分毫。

    這不,公子一生氣,王爺就過來了。

    蘭亭偷笑幾下,又回頭來看,江倦還趴在桌子上,他坐的地方,背對著蘭亭,面前就是一扇窗,屋內(nèi)火光幽幽,映得剪影也在輕輕搖晃。

    江倦一動也不動,似乎一點也不想搭理人,直到男人又若有所思地開了腔。

    不想見嗎?薛放離語氣遺憾,那本王先走了,待你消了氣,本王再過來找你。

    江倦:???

    怎么會有人這么過分?

    江倦忍不了了,他生氣地扭過頭,結果正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薛放離好整以暇地望著他,說是要走,卻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江倦身體一僵,當即意識到了什么。

    可惡,他又上當了。

    王爺也太狡猾了吧。

    怎么就氣成這樣了?薛放離輕笑著開口。

    本來就生氣,王爺還又這樣,江倦更生氣了,他轉(zhuǎn)回頭,打定主意說什么都不理他了,抬起手捂住耳朵。

    薛放離看得好笑,唇角又揚起幾分,一時之間,倒是沒人再開口。

    猶豫了一下,蘭亭輕聲道:王爺,公子他

    捂住耳朵的人又說話了,江倦朝她喊道:蘭亭,你別與他說話,他就會騙人。

    薛放離聞言,倒也不以為忤,只是笑笑地望著江倦。

    只要一生氣,東西不許分與他,話也不許與他說,真是可惡得很。

    他瞥了江倦一眼,抬起了腳,薛放離并沒有走入屋內(nèi),而是走了出去。

    下一秒,窗戶被人從外拉開,江倦的一雙手也被握住,輕輕從他耳邊壓了下來。

    本王來接你回去。

    江倦想奪回手,可薛放離看似沒怎么用力,他卻怎么也無法掙脫桎梏,江倦瞄他一眼,不怎么高興地說:不回去。

    薛放離:為何?

    江倦:看見你就生氣。

    薛放離緩緩地說:無所謂。平日你都趴在本王懷里,睡了也看不見本王。

    江倦:

    我不要,江倦慢吞吞地說,今晚我要睡這里。

    也好,薛放離面色不變,今晚本王陪你睡這里。

    江倦:?

    他不可思議地問:你也好什么?不行,你不許睡我這兒,我沒答應你,今晚你自己睡,我才不和你睡一起。

    薛放離皺了下眉,旋即不動聲色地問道:本王一人睡,若是舊疾復發(fā)呢?

    江倦一愣,還真忘了有這么一回事,立刻猶豫了起來,薛放離見狀,唇角掀起幾分。

    罷了,薛放離垂下眼,你若實在不愿見到本王,今晚本王便一人睡吧。

    本王已經(jīng)許久沒有再咳過血,自己一個人,應當也無大礙。

    江倦:

    這一段時日,王爺確實沒有再咳過血了,可這種事情又說不一定,王爺很久沒有再犯病,也不能擔保今晚一定沒事。

    生氣歸生氣,江倦的擔憂也是真的,他蹙起了眉尖,猶豫不已。

    再提供陪i睡服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還在生氣。

    拒絕提供陪i睡服務,那王爺一個人睡,發(fā)病了怎么辦?

    他倒是想守寡,也暢想了不少王爺去世以后,自己要怎么快樂,可守寡的前提是王爺自己撐不下去了,而不是王爺因為疏忽喪命。

    江倦陷入了沉思,過了好半天,才又說:我

    他的態(tài)度明顯軟化不少,薛放離看得頗是愉悅,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只是嗓音柔和地說:你不必擔心本王,今晚你一個人,也可以靜一靜。

    江倦:?

    靜一靜?

    他忽然想起前兩天,王爺承認了他們成婚那一日,他是故意對自己射箭的,也是故意讓幾支箭堪堪擦過自己,把江倦嚇了個夠嗆。

    江倦緩緩抬起頭。

    砰的一聲,他甩開薛放離的手,迅速合上窗戶還上了鎖,新仇加舊恨,江倦還都是受騙者,必不可能再陪床。

    薛放離:

    他看著合上的窗戶,眉頭輕輕一動,頗是意外江倦怎么不吃這一套了。

    不過很快,薛放離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輕嘖一聲,神色遺憾不已。

    今晚是真的抱不到人了。

    知道過猶不及,薛放離打算返回涼風院,只是還未走出幾步,咯吱一聲,門被打開,蘭亭追了過來。

    王爺。

    薛放離腳步一頓,姿態(tài)散漫地抬起眼。

    他來得倉促,渾身都還沾著水汽,濕黑的發(fā)、殷紅的唇,顏色艷到了極點,此刻江倦不在,他也不再刻意收斂身上的戾氣,就這么在夜色中望來,竟有種陰冷的黏膩感。

    蘭亭一個哆嗦,只覺得與方才的王爺判若兩人,她也不敢多看,連忙低下頭,小聲地說:公子、公子讓王爺今晚別忘了找一人守在旁邊,免得真的再咳血。

    薛放離笑得漫不經(jīng)心,本王知道了。

    再怎么與他生氣,也還是在擔心著他。

    可是這點擔心又怎么夠?

    聞不到少年的味道,無法把少年抱個滿懷,只這一點擔心,遠遠無法填滿他的欲壑。

    要想個辦法,早點把人哄好。

    哭起來難哄,真的與他生起氣來,竟也這般難哄。

    薛放離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

    翌日。

    在生命不可承受之痛里,晚睡早起,絕對被提名多次。

    江倦被拉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蘭亭喂他喝了幾口水,這才勉強清醒一點,他問道:你剛才說是誰來了?

    蘭亭:公主府上的人。

    外面?zhèn)鱽礓冷罏r瀝的雨聲,江倦又問:王爺呢?

    蘭亭回答:管事說,王爺一早就出去了,還沒回來,所以得您去見一下客。

    下著雨還出去,這種天氣,就適合賴在床上。

    江倦懶趴趴地往后一倒,一點也不想營業(yè),蘭亭把他拉起來,好笑不已地說:公子,回來再睡便是了。

    回來再睡,那也得先回來了才能睡,江倦這會兒困勁還沒下去呢,他有氣無力地說:這么早,雨還下得這么大,王爺去哪兒了?

    蘭亭也不知道,她搖了搖頭,奴婢沒問,待會兒公子可以問問管事。

    江倦哦了一聲,戀戀不舍地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得能見人了,他才走了出去。

    老奴見過王妃。

    來的是一個太監(jiān),他笑呵呵地說:王妃與王爺成婚的時候,咱們主子剛好不在京中,是以這次設宴,特地遣了老奴來王府送帖子。

    高管事收下帖子,轉(zhuǎn)交給了江倦,那公公又說:宴會定于明日,王妃與王爺,可千萬要來,主子聽聞王爺與王妃已經(jīng)成婚,昨晚可念叨了大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