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薛從筠正搖頭晃腦地感慨呢,手中的糖葫蘆卻讓人一把奪去,蔣輕涼吃完了自己的糖葫蘆,開始惦記別人的了,他一伸舌頭,一下子玷污兩顆山楂,薛從筠一看就瘋了,你他娘的,這是倦哥給我的糖葫蘆! 他撲過去掐蔣輕涼的脖子,見這兩人打起來,顧浦望后嫌棄地退后幾步,并不想被牽連。 至于手中的糖葫蘆,顧浦望卻是一口未碰,蘭亭見狀,好奇地問他:顧公子,你怎么不吃???是不喜歡嗎? 顧浦望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頭看著糖葫蘆,過了好半天,他才緩緩地露出一個微笑,不是不喜歡。 好久沒有人用糖葫蘆哄過我了,有點舍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三小只:好想和倦哥玩owo 第89章 想做咸魚第89天 這一天,楊柳生畫了很久。 畢竟是畫美人,他畫得酣暢淋漓,也心滿意足,至于畫完之后該怎么辦,反正楊柳生只被允許為江倦畫像,畫幅的去留,決定權(quán)又不在他手上,是以這個晚上,楊柳生苦悶地飲下兩斤白酒,與好友哭訴了一整宿,好友捂都捂不住他的嘴,嚇得面無血色。 而這一日過后,江倦的生活也日漸規(guī)律起來。 早起早睡,每日固定營業(yè)白天陪太子處理政務(wù),晚上陪太子睡覺,做太子妃居然讓江倦感受到了社畜的痛苦,這么cao勞,江倦也只換來了一點可憐的午休時間,他再也不能想躺平就躺平,并隨時都會被搖醒,江倦真的有感受到世界的惡意。 在這期間,顧相也特地登門,見了江倦一面,他對謝白鹿的治水才能與一些發(fā)明創(chuàng)造贊不絕口。 畢竟事關(guān)性命,江倦難得主動營業(yè):他是不是不肯南下?要不要我和王爺去請他? 顧相一聽,忙不迭擺手:不必。 他笑呵呵地說:他一聽說是太子妃舉薦的,立刻就答應(yīng)了下來,恨不得明日就南下治水,說是太子妃用得著他,別說是治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 江倦: 好吧。 比起主角受與安平侯,他們這也太順利了吧。 總之,這一段時間,除了睡不好覺,眼睛也一直沒有好轉(zhuǎn)以外,江倦幾乎萬事順遂,但轉(zhuǎn)機很快就到了。 那是一個午后,江倦睡著睡著,往旁邊一滾,卻沒有人攬住他,江倦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只見床上空空如也,王爺已經(jīng)不在了。 王爺呢。 江倦奇怪地問了一聲,守在外邊兒的蘭亭撩開羅帳,笑著說:似乎有什么事情,王爺去處理了。 江倦哦了一聲,本要翻個面接著睡,結(jié)果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下子坐起來,蘭亭,我好像 蘭亭:怎么了? 江倦:我好像有點能看見了。 之所以說是有點,江倦的眼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只能勉強視物,但這已經(jīng)足夠了。 孫太醫(yī)當初說不要緊,江倦的眼睛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轉(zhuǎn),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也沒有一點恢復(fù)的跡象,蘭亭別說有多擔心了,現(xiàn)在總算可以松口氣,太好了。 江倦倒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 難得王爺不在,沒人再一個勁兒地弄他,他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江倦又重新躺下來,只想睡個夠。 可惜不幸來得太快,江倦還沒睡著呢,就有人一路小跑過來,白著一張臉,哭哭啼啼地說:太子妃,太子妃,貓不見了。 江倦: 怎會如此。 江倦還挺喜歡這只貓的,蘭亭連忙上前詢問,原來是這只四耳貓經(jīng)常關(guān)不住,總愛偷偷摸摸往外跑,滿王府地溜達,往日到了飯點,他自己就回來了,所以丫鬟也沒太在意。 可是這一次,從昨晚起,這只貓就沒有回來,丫鬟今天去看了幾次,也到處找了一遍,始終不見它,整個人都慌了。 蘭亭問她:貓經(jīng)常跑去玩的地方看過了嗎? 丫鬟回答:找過了,沒有。幾乎整座王府我都去看過了,除了立雪堂奴婢不敢進去,其他地方,貓都不在。 江倦聽完,好奇地問道:為什么立雪堂不敢進去? 立雪堂 丫鬟放在兩側(cè)的手指顫動了一下,太子妃也許不知道這些,她們這些當下人卻是無比清楚的,殿下還是王爺時,若有人得罪了他,但王爺又不想讓這人死,就會帶去立雪堂折磨,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立雪堂,也就是一個刑房。 丫鬟不敢如實告知江倦,只好含糊不清道:沒有殿下的允許,不可以擅自進入。 還挺神秘的,江倦只當是類似于書房的地方,別人不許進,他應(yīng)該可以的吧,江倦就說:好,我知道了,你再去別的地方找一找,我過去看看吧。 公子 蘭亭握住雙手,直覺不太好,你眼睛才恢復(fù),還是好好休息吧。要不,奴婢去找管事,讓管事幫忙看看? 江倦也想睡覺,但貓跑丟,他又不太放心,還是想自己去找一找,沒事的。 蘭亭猶豫道:可 丫鬟不自然的神情,蘭亭當然捕捉到了,她隱約覺得這個立雪堂不是個什么好去處,他們公子也去不得。 江倦決定好了,才不聽她說什么可是,蘭亭,你去嗎? 奴婢 蘭亭還在想怎么勸他,江倦等了一小會兒,以為蘭亭是不想去,就自己走了,蘭亭見狀,心里再不安,也還是追了上來,公子,小心一點,奴婢扶著您吧。 立雪堂不算遠。 侍衛(wèi)們守在外面,他們見了江倦,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讓江倦進去了,并不敢阻攔。 就這樣,江倦暢通無阻地進入了立雪堂,江倦自己在東張西望,也不忘對蘭亭說:蘭亭,我看不太清,你也幫我看一下。 沒錯,團子。除了薛狗,江倦還認真給他的貓取了一個小名,至于該叫哪個名字,得視情況而定。 王爺惹他生氣,貓就叫薛狗,指貓罵人,無事發(fā)生,就喊它團子。 蘭亭應(yīng)下聲來,是,公子。 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正堂,又有不少侍衛(wèi)守在門外,江倦本來沒太在意,也沒想進去,只是經(jīng)過時,他隱約聽見了很細微的貓叫和一道熟悉的聲音。 王爺和貓? 江倦扭過頭來,門關(guān)著,看不見里面的情形,江倦就向侍衛(wèi)們確認了一下,王爺在這兒嗎? 是。 江倦哦了一聲,抬手要敲門。 與此同時,立雪堂內(nèi),薛放離正抓住一人的頭發(fā),迫使他抬起頭。 這人已被折磨多日,形銷骨立、渾身血污,見到薛放離,他好似恐懼到了極點,雙目圓瞪,腦門兒凝出的汗珠一顆一顆往下落,他渾身顫抖個不停,嘴唇也在不停抖動。 想死? 薛放離語氣平靜,本王讓你死了嗎? 高管事站在旁邊,懷里抱了只貓,他瞄去一眼,覺得這李侍郎人想得還挺美,他把太子妃害成這樣,自個兒卻又想自盡,打算一了百了。 殿下怎么可能便宜了他? 他今兒個尋的這場死,怕是惹怒殿下了。 高管事?lián)u搖頭,果不其然,才想到這里,就聽見薛放離嗓音散漫地開了腔:李大人,本王說要將你千刀萬剮,現(xiàn)在還差得遠,你尋什么死呢? 歸功于你,本王的太子妃,至今都還眼傷未愈,你又怎么能死。 薛放離笑了一下,語氣遺憾不已,本想留下你的眼睛,讓你好好看著自己是如何被千刀萬剮的,但是現(xiàn)在本王改了主意來人,給本王剜去他的雙目,塞入他的口中,讓他吞下! 侍衛(wèi)聽令上前,也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立雪堂內(nèi),鮮少有人過來,除非是有什么要事,高管事看向薛放離,見他頷首,這才踩過一地血泊,快步前去開門。 怎么 話未說完,高管事就呆立在原地。 太子妃?怎么是太子妃? 江倦也愣住了。 室內(nèi)一片昏暗,竹簾全然拉下,掩去午后的日光,濃郁的血腥味在蔓延,角落處有一人被侍衛(wèi)按住,他渾身都是血污,拖在地上的腿,好似被什么生生削去皮rou,露出了森森白骨。 薛放離接過打濕的帕子,開始一下一下地擦拭手指,也許是高管事太久沒有動靜,他懶洋洋地問:怎么了。 眼皮一撩,下一刻,薛放離動作也是一頓。 團子不見了。 頭一回看見這種血腥的場景,江倦有點嚇到了,他反應(yīng)向來遲鈍,也很少有什么危機意識,可在此時此刻,江倦終于敏銳了一回,直覺告訴他不能讓王爺知道自己看得見。 江倦問:我剛才走過聽見了貓叫,團子是不是在這兒? 是在這兒的,就在高管事懷中抱著呢,高管事剛才那一瞬間,真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聽江倦這樣問,這才反應(yīng)過來江倦看不見。 還好、還好。 殿下前段時間才在擔心被太子妃發(fā)現(xiàn)他本性呢。 在的。 高管事抬起手,把貓往江倦懷里塞,江倦摸摸它,你怎么到處亂跑。 小貓喵喵叫個不停,扭頭去追江倦的手指,江倦又說:王爺是不是也在?我好像也聽見他的聲音了。 嗯。 薛放離應(yīng)了一聲,江倦不由得把貓抱緊一些,問他:王爺,你怎么回事,白天逼著我陪你,讓你陪我睡一會兒午覺,你還偷偷跑掉了。 薛放離盯著江倦看了很久,才緩緩地說:過來。 江倦才不上當,他慢吞吞地說:我過不來,我不要蘭亭扶,好幾次差點絆倒,你快來抱我。 頓了一下,江倦又說:什么味道,好難聞啊。 薛放離看了一眼高管事,高管事連忙開窗透風,薛放離這才說:試了一支新香。 江倦哦了一聲,薛放離朝他走過來,攬過江倦的腰把他抱起來。 你看不見,亂跑什么? 蘭亭進不來立雪堂,我就說我?guī)M來。 薛放離笑得漫不經(jīng)心,她進不來,你就進得來? 江倦嗯了一聲,很努力地保持平靜,不然呢。我可是太子妃,難道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嗎? 薛放離沒搭腔,江倦不敢亂看,本想把臉埋入他的懷中,可是血腥氣太重了,他只好作罷,只是江倦又忽然想起來那一天晚上,王爺回來也是這么一身氣味。 怎么了? 他動作一頓,就被薛放離捕捉到了。 沒有。 江倦搖搖頭,薛放離坐下來,江倦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懷里又抱了只小貓,江倦低下頭,佯裝與小貓玩,心里卻在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他聽高管事說過,知道王爺在審問李侍郎。 可是李侍郎的腿怎么成這樣了啊? 薛放離沒有叫停,侍衛(wèi)們交換一個眼神,聽令剜去李侍郎的雙眼。 刀刃沒入,痛感劇烈,李侍郎剛要叫出聲,就被人死死捂住嘴巴,可江倦還是聽見了一點,他問:王爺,什么聲音? 說著,江倦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扭過了頭,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江倦真是差點魂飛魄散。 下一秒,他的下頜被一只手指捏住,臉被轉(zhuǎn)了回來,薛放離神色平靜地問:吃不吃葡萄? 王爺 江倦有點發(fā)懵,他不說話,薛放離就當他默認,摘了顆葡萄喂給江倦。 那一頭,李侍郎的雙目被剜下,只剩下一個血窟窿,這一邊,薛放離剝?nèi)テ咸哑?,紅紫色的汁水順著蒼白的手指滴落,送至江倦唇邊。 江倦被他側(cè)抱在懷,是以江倦要看還得扭頭,可薛放離卻正對著李侍郎那邊,但他自始至終都神色如常。 王爺不是審問李侍郎嗎? 這是在做什么? 王爺怎么不叫停? 吃。 薛放離吐出一個字,江倦嚇得睫毛一動,他張口咬入葡萄,齒關(guān)卻在輕顫。 實際上,不止是齒關(guān)。 你抖什么? 江倦茫然地說:???我抖了嗎?是葡萄太酸了吧。 薛放離垂眼,是嗎。給本王嘗一口。 話音落下,他低下頭,吻住了江倦。 江倦?yún)s還在驚魂未定。 他突然想起來一個細節(jié)。 那一晚,王爺回來,明顯是沐過浴的,可饒是如此,他身上還是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可想而知現(xiàn)場有多血腥。 王爺他究竟在做什么??? 王爺人不是很好的嗎? 李侍郎的腿,李侍郎的眼睛 沒有王爺?shù)陌l(fā)話,侍衛(wèi)怎么敢擅自對李侍郎動手? 王爺他、王爺他喵。 小貓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喚醒了江倦,他以往很喜歡被親,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王爺親得很用力,也很兇。 王爺 江倦側(cè)過頭,心里也很亂,本想逃開這個吻,又看見李侍郎被逼著吞下自己的眼珠,江倦當即僵住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覺得毛骨悚然,過了好一會兒,江倦才慢慢地說:王爺,團子找到了,我想回去再睡一會兒。 薛放離看他幾眼,口吻平常道:知道了。 江倦又問他:你呢? 薛放離淡淡道:本王還有事。 江倦哦了一聲,心里卻松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于是江倦就喊蘭亭了,蘭亭,王爺不能抱我回去,又得你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