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
薛放離:好。 除了私自用刑以外,還有江倦上他的當(dāng)。江倦捧住他的臉,接著說:你也不能再有事瞞著我了,什么也不可以。 說到這里,江倦想起什么,又提醒薛放離:那個丫鬟跟我說團(tuán)子丟了的丫鬟,你也不許私底下罰她。 好。 他仿佛一個無情說好的機(jī)器,江倦說什么都答應(yīng),江倦靈機(jī)一動,還有。日后你再看奏折,不許再拉我一起了。 安靜,室內(nèi)一片安靜。 江倦:? 他問薛放離:王爺,你說句話呀。日后不許再拉著我一起看奏折了,你聽見沒有? 薛放離:再說吧。 江倦可不傻,他的再說,肯定是在糊弄自己,江倦看看薛放離,拉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處,慢吞吞地說:王爺,我這兒還有點疼,你給我揉一揉。 頓了一下,江倦補(bǔ)充道:我都讓你氣成這樣了,現(xiàn)在我只是不想看奏折,你連這都不肯答應(yīng)嗎? 薛放離:嗯。 目的達(dá)成,江倦?yún)s還是沒有見好就收,他選擇再接再厲,還有,我要是想睡覺,你得放我睡覺,不許再搖我了。 薛放離低下頭,他不置可否,但神色明顯不太贊同。 江倦只好再度使用心疾大法,這次我心疾復(fù)發(fā),肯定有睡不好覺的原因,你得讓我休息好,睡不好覺,身體要怎么好嘛。 他說得理直氣壯,可問題在于任由江倦睡,他可以在床上癱上一整天,懶得令人發(fā)指,一點也沒有對不起他江懶這個小名。 但這會兒江倦心疾才發(fā)作,他正恃病而驕,薛放離只得順著他,我盡量。 只是盡量,江倦還是有點不太滿意,不過他覺得這不是大問題,耍耍賴就過去了。 要求提完了,江倦又瞄著薛放離看,覺得氣氛這么好,薛放離總該抱抱他。 可是等了又等,薛放離也沒有動作,江倦快要被他氣死了,你怎么還不抱我? 薛放離聞言,怔了一怔,他抬起手,可指尖將要觸及江倦之時,動作再一次地停了下來,這一次,江倦總算發(fā)現(xiàn)了。 江倦:??? 遲疑!王爺抱他居然敢遲疑! 是我不好抱了嗎?你為什么不肯抱我? 江倦又發(fā)脾氣了,薛放離垂下眼,神色卻沒有絲毫不悅,他凝視了江倦許久,低低地笑了,手也終于放下來,攬住了江倦。 攬住了他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不過只是一日,卻好似過去了許久。 把少年抱滿懷,聞著他身上的清香,貪婪地攫取他的一切,總能最大程度地令薛放離感到愉悅。 薛放離低下頭,用力地吻住江倦,手也在江倦的腰上揉得用力,江倦只好環(huán)住他的脖頸,又在他的懷里化成了一灘水,只能喘個不停。 沒過多久,孫太醫(yī)終于得以給江倦診脈,只是江倦軟倒在薛放離懷里,鬢發(fā)散亂不已,甚至蹭卷了好幾綹,更別說他的唇瓣都被親紅,眼神也滿是潮氣,渾身都是艷i情,好似被疼愛過一番。 孫太醫(yī)不敢多看,只是猶豫著提醒道:殿下,太子妃近日心疾發(fā)作頗是頻繁,您得多注意一些,暫時莫要與太子妃行房。 薛放離嗯了一聲,嗓音低啞,本王知道。 若不是顧惜江倦的身體,薛放離自然不止是把人按在懷里,又是親又是揉,他會哄著江倦讓他做更多,把人欺負(fù)到哭。 只是孫太醫(yī)說得不錯。 看著江倦伸出手,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讓孫太醫(yī)給他診脈,薛放離神色微沉,才緩和幾分的神色又覆上幾分陰霾。 少年的心疾,發(fā)作得愈發(fā)頻繁了。 同一時間。 入了夜,官道過路之人寥寥無幾,只時不時有馬車轆轆駛過,之后便歸于一片沉寂。 牽著一匹馬,頭戴斗笠的老人走得很慢,他本是一身白衣,只是走了太多路,是以滿身黃土、風(fēng)塵仆仆,著實狼狽。 老人已過花甲之年,卻還是精神矍鑠,他時不時拍拍馬頭,嘴里念念有詞:再走幾步。前邊兒有個茶館,到地方了給你要幾顆蘋果,讓你吃個夠。 這馬好似也很通人性,說走幾步就走幾步,停下來沖老人嘶鳴,老人便又說:這才到哪兒,再走幾步。 念著念著,總算到了茶館,店里的伙計頗是熱心地把馬牽走,老人給它要了蘋果后,尋了一處坐下來,老板娘問他:老先生,這大晚上的,你怎么還在趕路?你是要去哪兒? 去京城探親。 老板娘呀了一聲,你這一把年紀(jì)了,怎么還要你親自去探親?你那兒孫呢?怎么不與你同行,反倒放你一人上路了? 老人笑呵呵地說:只有一個女兒,去世得早,只剩下一個孫兒。他啊,自顧不暇,在京城沒靠山,讓人一再欺負(fù),老夫這趟進(jìn)京,就是為了他。 老板娘一聽,頗是同情地說:難怪呢。我還在說,誰家放心讓你一個老人家自個兒上路,原來如此。 老板娘家中也有一位老人,是以感觸頗深,她連忙使喚店小二道:快去,給這位老先生把水袋灌滿,再讓后廚給他上幾道口味清淡點的菜。 店小二連忙應(yīng)下聲來,老人則伸手摘下斗笠。 他微微一笑,端的是一身仙骨道風(fēng),多謝。 老板娘一愣,隨即擺擺手,沒事兒。 本來只是出于可憐,可老人把斗笠一摘,老板娘又覺得這老人絕非池中物。 不過這官道之上,來來往往的人見多了,老板娘早已學(xué)會不去好奇他人的身份,她只是低下頭噼里啪啦地?fù)芩惚P。 沒一會兒,店小二端著才出鍋的熱菜從后廚跑出來,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老板娘頭也不抬地罵他:做什么?跑這么快?趕著投胎??? 不是 店小二把菜放上老人那桌子,眉飛色舞道:老板娘,方才老張給我說了個事兒,說的是離王跟他那離王妃哦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是太子殿下與太子妃了。 老板娘張嘴就又開始罵他了,你少廢話,快給老娘滾去把這位老先生的水袋灌滿。 老板娘一發(fā)飆,店小二當(dāng)然得照做,他訕訕地扭過頭,正要問老人要水袋呢,就聽老人笑瞇瞇地問道:太子與太子妃的什么事? 店小二一愣,還是如實地與他說了:就是太子對他那太子妃,當(dāng)真是寵愛有加,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都不為過。 老人一聽,饒有興趣地說:你再仔細(xì)說說。 老板娘不聽這些,店小二總算有人分享了,他一張嘴就喋喋不休,正說到興頭,茶館又來了一人。 先生!先生! 來人一副小廝打扮,他小跑過來,對老人說:先生,我問到路了,我們只要 老人沖他擺擺手,待會兒再說,聽他講完。 店小二便接口道:那安平侯啊,可真是踢到鐵板了,屏風(fēng)一撤,里邊兒竟是太子殿下與太子妃! 太子妃? 小廝本來疑惑不已,一聽清楚店小二所講故事里的主人公以后,也立刻豎起了耳朵。 畢竟事關(guān)公子,可得好好聽。 沒錯,公子。 他們先生此次上京探親,探的就是太子妃。 唉,也不知道他們公子在京城的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什么委屈。 第93章 想做咸魚第93天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孫太醫(yī)的話突然提醒到江倦了。 暫時不要行房。 那豈不是王爺就算想對他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了? 診完脈,孫太醫(yī)與往常一樣,叮囑幾句之后又開了幾帖護(hù)養(yǎng)心脈的藥,這才背上藥箱,款款離去。 王爺。 江倦坐在床上,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嗯? 你過來一下。 薛放離朝他走來,江倦一下?lián)淙胨膽牙铮麄€人幾乎掛在薛放離身上,然后仰起頭,睫毛眨動,親我快親我。 他主動索吻,薛放離自然沒必要與江倦客氣,可他卻沒想到這是一個甜蜜的陷阱。 呼吸交纏,唇齒勾連間,江倦被放回床上,上一回親熱過后的秾麗還未完全褪去,他的面上又覆上瑰色,細(xì)長的睫毛輕輕晃動,少年整個人都艷得驚心動魄。 骨節(jié)明晰的指骨本摁在他的腰上,又緩緩向下游弋,江倦一下子警覺,他側(cè)過頭來,沒什么力氣地按住這只手,輕輕喘著氣說:王爺,孫太醫(yī)說不可以的。 關(guān)于行房,江倦不太清楚具體流程,但他看過春宮圖,也沒有傻到讓人占了這么多便宜,還不知道薛放離究竟想做什么。 江倦喜歡與薛放離親熱,尤其喜歡被親,但是他又有點害怕再繼續(xù)往下發(fā)展,現(xiàn)在一假裝心疾發(fā)作,不僅解決了王爺,連他的后顧之憂也一并解決,實現(xiàn)了親吻自由。 江倦無辜地問道:親一親還不夠嗎? 問完,他還自問自答:我覺得夠了的。 薛放離動作一頓,只得用力地按住少年那截瘦韌的腰,兇狠地親下來,用行動告訴江倦他的答案。 不夠。 公子,面來了。 尚書府內(nèi),丫鬟端來一碗長壽面,安平侯不言不語地坐在一旁,修養(yǎng)多日,他整個人都瘦削不少,氣質(zhì)再不復(fù)以往的沉穩(wěn),反倒是陰郁許多。 六皇子他們呢。 今日是江念的生辰。按理說,不該只有安平侯一人前來,薛從筠、蔣輕涼與顧浦望都會到場為江念慶生,他們與江念一直很要好,只是一直到現(xiàn)在,安平侯都不見他們上門,便發(fā)出了詢問。 江念神色一變,隨即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沒讓他們過來。人多太吵了,侯爺你又尚未痊愈,我想你更喜歡安靜一點的環(huán)境。 究竟是本侯喜靜,還是你認(rèn)為本侯見不得人? 安平侯陰沉沉地問江念。 即使他在侯府修養(yǎng),也知曉無論是茶館之事,亦或是他得知婚約的真相以后,當(dāng)街崩潰之事,已然傳遍整座京城。 往日的安平侯是沉穩(wěn)知禮的真君子,現(xiàn)在的安平侯淪為了一個笑話,供人在街頭巷尾嘲笑取樂,就連侯府的馬車,也遭人指指點點。 侯爺,我怎么可能認(rèn)為你見不得人。 江念讓他問得一懵,急忙解釋道:六皇子與蔣輕涼他們二人,一對上就愛吵架,一吵起來又是沒完沒了,有時候我都受不了,更別提侯爺你了。 頓了一頓,江念又道:況且,侯爺又怎么會見不得人?非要說起來,見不得人的是我才對。 那一日在長公主府上,為了侯爺你,長公主與駙馬的怪罪,我全然應(yīng)下,侯爺,你可知曉京中之人,現(xiàn)下又是如何說我的? 說到這里,江念一度哽咽,他們說我寡廉鮮恥。 安平侯皺了皺眉頭,卻是問他:為了本侯?什么叫為了本侯? 江念被他問得一愣,正要說什么,安平侯又道:舅舅與舅母難不成說錯了? 知曉江倦的外祖父是白雪朝之后,安平侯想了很多事情。比方說他之所以鬼迷心竅般地要退婚,與江念脫不開關(guān)系。 若非江念總是給他甜頭又給他希望,若非江念總是若即若離地吊著他,他也不會走到今日這般田地。 他會與江倦退婚,本就是江念的錯! 江念這一次真的傻眼了。 安平侯的意思是他也這么認(rèn)為? 在長公主府上,天大的羞辱,江念含著恨咽下,他以為不論如何,起碼能在安平侯這里換來幾分愛憐,結(jié)果卻是換來了安平侯的這番話。 在這一刻,江念只覺得安平侯自私,他血氣翻涌,眼前發(fā)黑,可與此同時,江念卻是有著前所未有的清醒。 安平侯再自私又如何? 他看中的,本就是安平侯日后可以登基,也是安平侯好拿捏。 再者說,他們已有弘興帝的賜婚,且賜婚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安平侯如此丟人與消沉,他尚且忍了下來,沒道理現(xiàn)在忍不下來。 思及此,即使心中再多的不滿與怒火,江念也只是神情一滯,而后滿臉含淚道:侯爺,你 若是往常,安平侯自然是吃他這一套,可是現(xiàn)在,江念的一切,安平侯都忍不住拿來與江倦做比較,最終得出他不及江倦的結(jié)果,心中也更為煩悶。 看了江念好幾眼,安平侯閉了閉眼睛,緩緩地說:別哭了。 話音落下,他又看向丫鬟,吩咐道:給你主子擦眼淚。 可安平侯的行為,卻被江念視為安平侯的妥協(xié),江念松了一口氣。 安平侯道:本侯今日前來,除卻為你慶生以外,還有一件事情。 江念問他:什么事? 安平侯:本侯要去江南待上一陣子。 江念一愣,侯爺,你去江南做什么? 在他的上輩子,安平侯確實是去江南了的,只不過他是受了大皇子的派遣,替大皇子做事,這輩子軌跡一再變動,江念本以為安平侯不會再去江南。 安平侯神色閃動,舅舅答應(yīng)了離王太子,會給他一個交待,他讓本侯離開京城。 不知怎么地,江念覺得安平侯在說謊,但安平侯既然不愿意與他如實交代,江念便也沒有追問,只是故作驚喜道:當(dāng)真?我也打算去江南,侯爺與我,豈不是可以同行? 安平侯看他一眼,沒說什么,江念垂下眼,也在若有所思。 他們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