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
江倦十分同情,并且也回了他一個很是痛苦的眼神。 我也好累,好不想營業(yè)啊。 江倦一路目送顧浦望出門,結(jié)果還沒收回目光,下頜就被掐住,臉也被抬起來了,薛放離低下頭,要笑不笑地問他:顧浦望、蔣輕涼與薛從筠三人,你與誰更好? 江倦:? 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么,江倦還是回答:都還好 話還沒說完,江倦與薛放離對視,男人的唇邊含了幾分笑意,可他的目光卻是極為危險,江倦一個激靈,總算清醒了,發(fā)現(xiàn)這是一道陷阱題。 我與他們都不好,江倦鄭重地說,跟你最好,我跟你天下第一好,要不是你忙,不能陪我玩,我才不搭理他們呢。 說完,江倦松了一口氣,覺得他的答案非常完美,肯定能逃過一劫。 可下一刻,江倦才知道他想得太簡單。 你與孤,只是好? 薛放離垂下眼,你可是忘了,你是我的妻,我們之間,遠不止是好或最好。 作者有話要說:咸魚卷撕掉試卷,并發(fā)出譴責:你就是要魚命! 第106章 想做咸魚第106天 江倦: 江倦:??? 還能這樣? 江倦震驚無比,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薛放離不答,仍是問他:嗯?不記得自己是我的妻? 江倦能怎么說,他只好慢吞吞地回答:記得吧。 薛放離瞥他一眼,扣住他下頜的手掐得更緊,他笑笑地問:記得吧?有什么不確定的? 太危險了,這一刻,薛放離不止眼神危險,語氣也很是不善,江倦連忙澄清:沒有不確定。 薛放離沒搭腔,骨節(jié)明晰的手指動了動,揉弄起江倦的唇。 除了親吻,他很喜歡揉江倦,尤其是江倦的腰與唇。 那截腰,不及一握,卻又柔韌不已,用力揉動起來,江倦會在他懷中亂晃,頭發(fā)蹭得堆在一起,好似被揉壞的花瓣,皺成了一團,可憐又招人。 他的唇,顏色偏淡,可揉久了,就會浮出艷光,活色生香。 江倦被揉得難受,想咬人卻又不太敢咬,畢竟昨晚他咬了一下之后,就倒了大霉,江倦只好任他揉自己。 可他這么聽話,卻還是沒有被放過。 唇色被揉出一片水紅,薛放離低頭輕吻幾下,悠悠然地說:孤在想應(yīng)當怪孤。 江倦不長記性,好奇地問:什么?什么怪你? 薛放離慢條斯理道:你把孤與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放在一起比較,是孤的錯。 江倦:??? 薛放離:你我至今沒有夫妻之實。怪我太心軟,憐惜你的身子,從未做到最后,若非如此,想必你會更清楚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 江倦: 薛放離看著江倦,緩緩地說:既然如此,改日我找人來與你看一看,把你的身子調(diào)養(yǎng)好,否則始終無法行房。 江倦有點傻眼,不、不用吧? 薛放離微笑道:怎么不用?你知不知道 他低下頭,嗓音喑啞,孤可真要忍成圣人了。 這一回,已經(jīng)不止是危險了,江倦覺得下一刻他就會被生吞活剝。 與往常一樣,江倦是被抱坐在懷的,他現(xiàn)在是真的坐不住了,江倦慌張地推薛放離,不想再給他抱了,可人還沒站起來,又被攬著腰一把拽了回來。 去哪里。 你 江倦眼神飄忽不定,你、你好硌,我不和你坐。 這個東西,江倦可是吃過苦頭的,他怕再坐下去,又會磨破皮,江倦說:我們慢慢來,你讓我適應(yīng)一下,我們、你 說到后面,江倦幾乎語無倫次了,他也一不小心就透露了真實的想法,太大了,我不行的。 薛放離眉頭一動,似是被取悅了一般,笑吟吟地開了口,說什么不行? 你行。 行與不行,都是以后的事情,江倦慌到最后,他想開了,反正現(xiàn)在他是安全的,于是江倦往后一倒,咸咸地靠在薛放離的肩上。 愛怎么就怎么吧。 沒過多久,顧浦望就把齊修然從大理寺獄帶了過來。 那一日,行宮連接幾次變故,人i皮i面i具下的一張臉,江倦都沒顧得上去看,今日齊修然再被帶來,他只覺得陌生。 這一張臉,年輕時的俊朗,依稀可見。 齊修然。 薛放離一字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齊修然看著他,眼中好似有恨意,也摻有許多悵惘,在獄中住了幾日,齊修然衣物臟亂,發(fā)間夾有雜草,但自始至終,他的姿態(tài)都優(yōu)雅不已。 這么多年來,你不覺得可悲嗎? 薛放離說:撕去了人i皮i面i具,你卻還是別人。 齊修然怔了一下,本以為薛放離見自己,是要興師問罪,卻不想他會說這個。 我一無所有,若想復(fù)仇,總得有所付出。 齊修然笑了一下,他是自己還是別人,他不在乎。 這些年來,他看蘇斐月看過的書,說蘇斐月會說的話,他的確活成了別人,只剩下一具空殼,殼子里裝滿了恨意。 也是這些恨意,支撐他到現(xiàn)在,是他活下來的唯一信念。 齊修然喟嘆道:我只可惜,沒能要了你的性命。狼血那一次是,這一次亦是。 你當真不知道自己恨錯了人? 盯著齊修然看了幾秒,薛放離再一次開口,擄她入宮的父皇,逼她生下一子的是父皇,讓她瘋癲苦痛的還是父皇,與孤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查得出孤見血就瘋,卻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齊修然笑道:與你,總歸是有關(guān)系的,何況她恨你。 那你呢? 薛放離笑了一下,幾年來,她哭哭鬧鬧地熬了過去,怎么就在那一日崩潰了? 她認出了你啊。 薛放離語氣又輕又緩地說:她自盡前,蘇斐月病愈,進宮求娶長公主,她看見了,也認出了是你。 那些個夜晚,女人流淚滿面,她既不發(fā)瘋,也不理人,只是趴伏在桌上哭,不停地哭。 她話語破碎。 愛欲之于人,猶如執(zhí)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①如人在荊棘林,不動即刺不傷。妄心不起,恒處寂滅之樂。一會妄心才動,即被諸有刺傷②。 答應(yīng)了帶她走的人,沒有遵守諾言。 答應(yīng)了帶她走的人,進宮求娶長公主。 她恨我,恨父皇,她 薛放離微微一笑,也恨你。 齊修然一愣,只覺得荒謬,你說什么? 薛放離淡聲道:若我沒記錯,那一日,你與父皇走在御花園,恰巧她也在御花園散心,她看見了你。 求娶長公主,是齊修然第一次扮作蘇斐月見人,他自然記憶猶新。 那一日,他與弘興帝同游御花園,是碰上了散心的蔣晴眉,當時齊修然不敢多看,只怕自己流露出情意,致使功虧一簣。 再不復(fù)先前的優(yōu)雅與從容,齊修然的眉宇之間染上幾分迫切與焦急,他不可置信地問道:她認出我了?那一日,她當真認出我了? 她怎么會認不出你,薛放離平靜地說,你化作灰,她也認得出你。 這些往事,也是在確認了齊修然的身份以后,薛放離才想通的。 他原以為,那一陣子,蔣晴眉的逆風執(zhí)炬、不動即刺不傷,是在為齊修然思慮,原來是她悲切到了極致,也被傷透了心。 嗡的一下,齊修然的大腦一片空白,寒意也漸漸涌上心頭。 她以為你不來,是被父皇發(fā)現(xiàn)了,日日為你憂心不已,結(jié)果你卻改名換姓,娶了姑母。 薛放離語氣又輕又緩,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你要為她復(fù)仇,卻也是你害死的她。與其恨我,你倒不如多恨一些你自己。 齊修然渾身一震,失神地看著他,嘴唇動了又動,卻是再吐不出一個字,只能反復(fù)地說: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薛放離冷眼看著,這場鬧劇,他已經(jīng)看得足夠多了。 他之所以叫來齊修然,只是不想再背負那些子虛烏有的罪名,薛放離自己不在意,但有人在意。 帶下去吧。 薛放離下頜輕抬,再不想給他一個眼神,齊修然卻瘋了似的掙扎起來,他失魂落魄地說:可我只是想救她!從始至終,我只想救她,我只想帶她走,她怎么就不等一等我?她若是再等一等我 說到后來,齊修然幾近哽咽。 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也是兇手之一。 他做這一切,明明是想救她,反倒害死了她。 怎么會這樣? 究竟為什么會這樣? 讓江倦來說,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造化弄人。 江倦嘆了一口氣。 可是從頭到尾,薛放離都是無辜的。 想到這里,江倦輕輕拉住他的手,主動抱住了他。 薛放離瞥他一眼,自然知道江倦的想法,他無聲地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姿態(tài)散漫地環(huán)住江倦的腰,把人抱了個滿懷。 至此,長公主逼宮一案,一切都已明晰,為了蘇斐月、為了蔣晴眉,薛扶鶯與齊修然聯(lián)手,暗中籌謀多年,只為尋仇,安平侯從旁協(xié)助。 薛放離道:姑母押回長公主府上,自此再不能踏出長公主府一步。齊修然與安平侯,不日流放至幽州,此生此世不得離開。 大理寺獄。 顧浦望把話帶到。 薛扶鶯輕撫著鶯牌,在獄中關(guān)押多日,她神容憔悴,卻是自始至終背脊挺直,薛扶鶯喃喃道:我這侄兒,竟是誰的性命也沒要。 安平侯冷哼一聲,要他惺惺作態(tài)! 顧浦望看他一眼,想起什么,又道:侯爺,陛下有話帶與你。 當初你進宮向先帝請求賜婚,先帝不允,新帝感念你與二公子情深意切,特允你二人在獄中成婚,并一同前去幽州。 安平侯面色一變,什么? 與此同時,江念也是面色一白,你說什么? 在獄中一段時間,江念一直惴惴不安。 他是與長公主他們一起被抓入牢獄的。只是長公主身份特殊,又是主犯,他們幾人被關(guān)在大理寺獄,江念還不夠格,關(guān)押在普通牢獄之中。 這陣子,江念一直在思索要如何撇清自己,他甚至已經(jīng)有了一些思路,可這處置一來,江念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與安平侯賜婚。 與安平侯一同發(fā)配幽州。 安平侯是什么樣的人,江念已經(jīng)看得很清楚了,而且以現(xiàn)在的情況,江念當然不想再與安平侯綁在一起,他更不想一同發(fā)配幽州! 江念聽完,當即就崩潰了。 我不與他成婚! 江念拼命搖頭,他哀求獄卒道:我是尚書府二公子,求你幫我與我父親帶一句話,讓他救救我,讓他快一點!求求你! 你只要與我父親說是江念,他就會見你,我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待我出獄,必定給你重賞,請你幫幫我! 獄卒看他一眼,卻是問:你的父親可是江尚書?禮部尚書? 江念忙道:對,是他,他就是我父親! 獄卒憐憫道:受你牽連,你們尚書府,已被下令抄家,想必江尚書無暇再顧及你。 江念一懵,什么? 獄卒不再與他多說,伸手要來抓江念,江念猛地回神,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侯爺說要南下,剛巧我也要去南方,便說同路,他卻把我?guī)チ怂麄兊臓I地。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他再怎么澄清,也被獄卒強硬地拽了出來,并推搡至一處,安平侯同樣被獄卒帶了過來,面色鐵青地看著江念,顯然聽見了江念方才的話。 在陰森的牢獄里,唯有幾點燭火,這是一場倉促而潦草的婚禮,沒有喜婆,沒有任何親屬,什么也沒有。 一拜天地! 江念被獄卒狠狠地按住,與安平侯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江念再一次被按下來,又是一拜。 夫妻對拜! 只要拜過這一下,就算禮成了,他要追隨安平侯至幽州,江念不情愿到了極致,他拼命掙扎道:放開我!放開我! 我不與他成親!我不與他成親! 江念崩潰地說:我不去幽州!逼宮謀反的是他,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與我無關(guān)! 可任憑他再如何澄清,也被按著頭,拜完了最后一下。 江念終于如愿與安平侯成婚,可他聽著獄卒的那一聲禮成,卻是眼前一黑,怒急攻心,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①出自《四十二章經(jīng)》②出自《大寶積經(jīng)》 第107章 想做咸魚第107天 江念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群臣匍匐于地,一片恭迎聲中,安平侯走入金碧輝煌的大殿,他拉過站在一旁的江念,微笑道:這是朕的皇后。 江念與安平侯一同走到高處,他俯視著跪拜的朝臣,將萬里河山收入眼中。 立于權(quán)利巔峰,多年來的企望得以實現(xiàn),江念心中只覺得暢快無比。 上輩子,錯失皇后這個位置,他郁郁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