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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確定,只有百分之百五十的幾率?!?/br> 倒計時只剩下了五分鐘。 警官帶著人陸續(xù)撤離,聽到這句話,沉默了半晌,咬咬牙,抬眼對陶櫻說:“陶女士,真的很抱歉,培養(yǎng)一個拆彈專家需要大把的物力財力,我們,賭不起。所以這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得幾率,需要您自己來賭?!彼麚]手叫防爆墻里的拆彈專家撤離。 “好,沒關(guān)系?!碧諜呀舆^防爆專家遞來的小剪刀,推了一把身邊的沈宥,沉聲道:“你走,去安全的地方。” “好。”他低聲應(yīng)著,輕輕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指尖蹭蹭了她的臉頰。 周遭的喧鬧退卻,他極輕的笑了一下,涼薄的眼瞳里似乎下了一場桃花雨。 “你快走??!”她終于不受控制的崩潰,大喊大叫叫讓他離開。 “咔嚓——”剪刀剪過導線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室格外清晰。 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頓了一秒,然后開始瘋狂跳動,從五分鐘銳減。 陶櫻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對上他青玉般的眼眸,男人的手指握著一把剪刀。 他替她做了選擇。 “現(xiàn)在,來不及走了?!彼Φ?,走過來,俯下身。 她睫毛顫了顫,說不出話來。 人們的叫喊聲,刺耳的警笛聲都被阻隔在外面,看到炸彈倒計時瘋狂跳動時,外面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他們像兩尾交纏的魚,在防爆墻內(nèi)緊緊相依。 他的眼睛真好看,認真注視著人的時候,像最晶瑩剔透的雪花,澄澈,不含一絲雜質(zhì)。 明明清冷卻又癡纏。 “你......你傻不傻......”陶櫻無力的閉了閉眼睛,脫離一般任由他抱著,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想拼命的捶打他,又舍不得生命的最后一刻打疼他。 沈宥略一低頭,便吻上了她的唇,沒有吮吸啃咬,只是最癡迷虔誠的觸碰。 guntang的眼淚睡著她的眼角流下來,被他輕輕吻去,羽毛般溫柔的一個吻。 “滴——”倒計時在最后一秒歸零,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火光在他們身后轟然炸開,她努力的睜開眼,他的側(cè)臉在火光中凌厲,眉骨,鼻梁,嘴唇,都那么好看。 仿佛一生的喜怒哀樂愛恨癡嗔都雜糅在這一刻,大腦放空,哭不得,笑不得,只剩下眼前的他。 火光在他們身后炸開,化為星星點點的碎片,驟然消散,刺鼻的火藥味恒生。 地下室里亮了一瞬,又黯淡了下去。 陶櫻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人還緊緊抱著她,唇瓣間是生命的溫度。 一夜的與時間賽跑,天邊的陽光刺破云層和濃重的黑夜,照射了進來。 百分之五十的幾率,他們賭對了 天亮了。 南城市醫(yī)院 房間里窗臺上的年宵花簌簌綻放,陽光溫暖而不炙熱,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 陶櫻當天就被送進市醫(yī)院,渾身多出皮外傷,輕微腦震蕩,加上受驚嚇過度,心力憔悴。 基地給她批準了假期,王教練不放心,讓她一定主院靜養(yǎng),比賽是小事,身體健康是大事。 陶櫻醒來時,是個溫暖的午后,病房里放了矢車菊味的清新劑,沒有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男人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微弓著上身,手肘撐在膝蓋上,正在為她剝橘子,他眼尾很長,卻帶著不近人情的清冷之感,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淡淡的疏離之感。 陽光打在他鴉羽般的睫毛上,像是金色的小扇子。 陶櫻抱著被子,坐起身來。 沈宥聽到響動,抬起眼皮看了過來。 他將剝好的橘子放進盤子里,抽了張濕巾擦了擦手,起身走近幾步,將她半摟進懷里,將床上的枕頭拿起來,豎著靠著床頭放好,讓她能放松的靠坐在一個很舒服的位置上。 “來,喝點蜂蜜水,潤潤嗓子。”沈宥將早已準備好的蜂蜜水端過來,輕柔的喂給她喝。 半溫的蜂蜜水流過喉嚨,緩解了嗓子里的沙啞感。 她又吃了幾瓣橘子,冰涼酸甜。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將椅子拖進了些,坐在旁邊看著她。 “沒。”陶櫻搖搖頭,瞇了瞇眼,問道:“安文怎么樣了?” 風刮過窗外的柳樹樹梢,滿園子都是“沙沙”聲的低語。 “安文到底怎么了?”面對這樣無聲的沉默,陶櫻一著急,用力過猛,手背上的輸液管被她的力度牽扯了一下,痛得她直皺眉。 “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中?!鄙蝈镀鹕韺⑺龊?,站在床邊將她攬進懷里,“別擔心,一切會好的?!?/br> 陶櫻咬了咬下唇,沒啃聲。 腦海中過電影似得一幕幕一幀幀回想,想到少年沖過來護住她時的奮不顧身,想到他扯著她的衣袖說她不能有事,想到他在談及電競時,眼神里就像有光一樣的赤誠熱烈。 心底里一陣陣的揪心的疼,疼到她不知道該說什么,無法言表。 安文被安排在重癥監(jiān)護室,連親人都不能進去探望,只能隔著玻璃遠遠的看著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試管。 安文的母親跪倒在外面,哭得泣不成聲,他的父親沉默著,不發(fā)一語,眼圈卻紅了。 來往的人冷漠的遠遠繞開蹲在地上的女人,有的好奇的扭頭看幾眼,還是腳步匆匆走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