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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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反應了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何事。 臉頰瞬間染了緋紅顏色。 凌祉替他又夾了菜后,說道:勞夢神費心,昨夜阿諫不過思慮rou身一事過甚,方才少了些睡眠的。 蕭云諫點點頭,卻是說道:倒不如,我去吧。反正屠天之力亦是覬覦我這身子的,直截了當地給了他們,我再用碧璋的身子回來,不就行了。 阿諫!凌祉聽他胡言亂語,便是厲聲呵斥道。 蕭云諫被他嚇了一跳。 身子無意識地戰(zhàn)栗一下,卻是恢復了清明神志。 他瞧著凌祉像來冷若冰霜的一張臉,如同噴了火。 將自己周遭全部用怒氣點燃。 凌祉又叱道:阿諫,你可是知曉你方才說了什么! 他方才說了什么? 他可是說要自己去當那個rou身? 恐怕不是這般。 凌祉也不能如此暴怒。 他面上有些訕訕的,窘迫極了。 可凌祉卻沒打算就此放過他這個思路。 蕭云諫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瞧著碟中自己不愛的菜色,說道:我說我不喜歡這個。 也就是仗著凌祉對他肆無忌憚的寵溺,他方才能這般將黑的說成了白的。 甚至于,未曾有一丁點的猶豫。凌祉仍是繃著一張臉,又道:我便是做這世上的惡人,將這六界賠上。我都不允許你被傷及分毫。 他的阿諫心懷天下,可他如今一顆心針尖般大。 只擱得下蕭云諫一人而已。 只他雖是嘴上仍是嚴肅,卻還是將碟中蕭云諫說不喜歡的那菜挑了一大半回來。 又道:沒剩多少,便都吃了吧。 他給了蕭云諫臺階下。 蕭云諫如何又不會順勢而為之。 他又不是什么癡傻的,盡是什么都不知曉。 蕭云諫咧著嘴、僵著臉將那團綠油油的菜塞進了自己口中。 如同嚼了什么生死契一般,皺著全部五官吞了下去。 好容易咽了下去,他又生生灌了幾大口水。 方才除去了口中那股子自己不喜的異味。 三番兩次試探過了自己口中已是沒了這股子味道后,蕭云諫方才嚴肅地對凌祉說道:師叔你這話可是大大的不對。若是沒了六界,那我們又有何容身立足之地? 凌祉未曾猶豫,堅定不移地道:那我便同你一起死??倸w生生死死,我們二人,定是會永遠地在一處的。 蕭云諫生剜了他一眼,你是有什么問題嗎?我可當真不想死。 他想的是能永永遠遠活著。 活著與凌祉在一起罷了。 凌祉搖頭:沒有。 頓了頓,又道:我想著,如今是沒有的。 夢神實在沒耐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揮揮手,又道:你們繼續(xù),我可是過分喜歡聽這一出戲的。 蕭云諫在桌子下面,輕輕踹了凌祉一下,又道:方才只是玩笑,夢神莫要放在心上。 夢神卻是敲了敲桌角,說道:我倒覺得,你說的這法子不錯。 凌祉聽罷,趁著旁人還未反應,他便直接用靈力將蕭云諫的椅子推開,護在了自己身后,不許夢神近他一分。 阿諫不會做的,我更不會讓他做的。 息雨握在他的手中,只帶著下一刻拔劍出鞘而來,直指面前的夢神。 他的周遭用靈力撐起一座保護網,將他與蕭云諫全都圈在了里面。 冰冷冷地說道:不論你的修為是否遠比我高強,亦或你是神君。除非我今日血濺于此,不然休想動阿諫分毫。 語調堅定如磐石。 蕭云諫扯了扯他的袖口,說道:你又是在鬧什么? 可是面容上的顏色,卻是分外饜足好看。 夢神掩著唇,卻是說道:風神,我當真羨慕你。 若是我亦有這般情真意切的伴侶,我便是當下死了,也是無憾的。他嘖了一聲,又道,不過我卻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言語的是,既然必得有一人去 我去便罷了。 他停下了一直敲擊桌面的指尖,說道: 你可是高看我一眼了。三千年前我們?yōu)榱朔庥⊥捞熘?,基本上將全部修為都鑄了劍去?,F下身上剩下的,遠不比風神多多少了。 我理應在三千年前便身死道消了,如今多茍活了這么多年。我不應當再繼續(xù)下去了。 不過是rou身鑄劍,若是只將發(fā)絲、皮膚、亦或鮮血擲入,我便不是不用非得死嗎? 他說得倒是平淡。 凌祉亦是受了那張保護網。 蕭云諫卻是阻止道:既然三千年前你未曾離去,如今更是不能。 正是無解間,夢神的房門卻是被人重重地敲響了起來。 那敲門聲急促,凌祉一轉身,就將門打開了。 來人不是恕霜,卻是他們記得,先頭跟在恕霜左右的那個魔使。 魔使氣都未曾喘勻,只道:神君,妖族動亂! 蕭云諫急忙抓住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問道:是為何意?妖族動蕩,是因著什么? 夜曇已去的消息,他分明是封鎖了起來。 可如何又會被妖族人知曉? 還是說這妖族動亂,根本不是因為夜曇? 魔使終是順了自己的話語,又道:幾位,魔帝請您堂前一敘。 蕭云諫不疑有他,匆匆跟上了魔使。 夢神頓了一下,皺皺眉頭,看著魔使說道:我便不去了,妖族本與我無干的。 魔使一拱手:那您請自便。魔帝吩咐了我,要帶盡快帶風神去堂前議事的。 蕭云諫先行了一步。 凌祉走在后面,替夢神關上門,卻瞧見夢神對他使了個眼色。 凌祉一驚。 莫名也對這位魔使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他依稀記得,昨日恕霜說過:喚別人來尋你們,我總是不放心的,我定然會親自而來的。可現下,怎得又換了人? 蕭云諫正巧回首想要瞧瞧凌祉可曾跟上,便打眼看見了凌祉臉色不對勁兒,輕聲問道:怎么了? 凌祉搖搖頭,比了個禁聲的姿勢,又指了指前面的魔使。 魔使背上未長眼睛,瞧不見他們的動作。 只是一個勁兒地催促著他二人,定要快些再快些。 凌祉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可當真是魔帝喚你前來尋我們?他緣何沒有親自前來? 魔使恭敬道:當真是魔帝遣的我。我知曉魔帝與你二人有過約定,但今日的確是事態(tài)嚴重,他又得在魔宮的大殿上敷衍著那些妖族人,當真脫不開身。若您不信,前面便是大殿,您大可一問便知 他指了指前面那個掛滿了燈籠的宮殿。 蕭云諫抬眸去看,一如一開始他們所見 處處皆是扶英的心思。 蕭云諫又問:這燈籠當真好看,是誰人的主意? 魔使笑著回答:神君您倒是忘卻了嗎?前幾日還同您說過,這是魔后娘娘的主意。她向來喜愛這般裝飾,我們魔族人亦是覺得好看得緊。 蕭云諫松了口氣,對著凌祉搖了搖頭。 凌祉仍是瞇起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目光如冷冽的刀,一刀刀劃在魔使身上。 魔使似乎感受到了異樣,打了個寒顫。 卻仍是推開了魔宮正殿的大門。 厚重的烏金大門緩緩展開,蕭云諫瞧見的便是遠處高臺寶座上坐著的恕霜。 恕霜揉著額角,好似有什么令他萬分頭痛的事情,正半死不得其解。 他瞧見蕭云諫來了,趕忙喚了仆從,替蕭云諫二人搬了椅凳來,擱在自己身邊。 蕭云諫與凌祉攜手走過魔宮那長而又壓抑的階梯。 一旁或坐或站之人,皆是向他們投去了目光。 凌祉如今看得清這些人的原型,便告訴蕭云諫 這個是花妖,那個是羅剎。 蕭云諫聽著凌祉在他耳畔一一介紹著,也朝著那些人點頭示意。 轉頭又跟凌祉說道:其實這些個我都瞧得出來。 好容易到了恕霜面前,寬大的座椅是叫他二人坐于一處的。 恕霜臉色并不怎么好,眉頭緊緊擰成了個川字。 他道:屠天之力這回倒是不知怎得,沒挑上我們魔界下手。卻是舍近求遠的,端了一妖族。你瞧,那不是一位妖帝尋我來了。 蕭云諫方要開口,凌祉卻按住了他。 他有些疑惑,卻聽凌祉問道:據我所知,妖族種族頗多,妖帝更是頗多。怎得這位也是舍近求遠,不去尋她周遭的妖帝,偏生要來魔界呢? 那花妖女帝未等恕霜開口,便幾分不忿地說道:你是何許人也,竟也管上了我的事!我向來不同那些個妖族交好,可是不行? 蕭云諫抿唇一笑:自是可行。不過也對,瞧您這幅旁人說了一句就要氣惱的模樣,想來與旁的妖族不修好,也是有緣故的。不過您明明是枝漂亮的夾竹桃,作甚要這般暴躁呢? 花妖女帝驀地不再出聲。 蕭云諫這一打眼就瞧出了自己的真身來,定不是等閑之輩,自己更是惹不起。 她默默不再言語,退到了一旁。 恕霜也是順著蕭云諫的話語說下去,又道:也并非如此的。先頭我見過這位妖帝一回,那時候還是個溫柔的姑娘。我猜興許是屠天之力將她性子里的暴戾喚醒,方才成了這副模樣。 蕭云諫又瞧了一眼那花妖女帝,仍是一臉焦躁地看著他們。 不禁嘖了一聲,道:我不知曉??晌覅s很是害怕 我亦然。恕霜將額角搓得通紅guntang,可他卻像是不知道一樣,又道,扶英如今也不知如何了。我們如今該怎么辦才好??! 他焦躁得不成樣子,將桌子上的東西扔得一團亂七八糟。 蕭云諫瞧著恕霜這幅模樣,忙道:你先調整氣息。若是愈發(fā)急了起來,便是愈發(fā)靠近屠天之力的圈套了。如今我們能做的,便只有更加心平氣和的,去尋個解決法子。 這話是說給恕霜聽得。 亦是自己。 門外又是喧喧嚷嚷的,就連厚重的大門都隔不開吵鬧聲。 又是幾個妖帝前來,說他們的族人怪哉。 一個是龜妖,族人本是最與世無爭的。 可不知怎得,忽然就對許許多多的事都起了貪心。 他們互相爭斗廝殺,只為了對方家中一套漂亮的碗碟,便血流成河。 還有個是蝴蝶妖,美艷到蠱惑人心。 他們一向是最得意自己的容貌,更善于誘惑。 如今卻是捧著鏡子,一個個地質疑起自己各處不好看,竟將一張本是完好的臉,劃得七零八落。 蕭云諫瞧著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湊在凌祉耳畔說道:碧璋已是做到這個地步了? 凌祉頷首:不若此般汲取他人的戾氣,屠天之力又如何增強自己的能力? 蕭云諫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些分明是并不打緊的事情,可是擱在這些個向來寧和的種族中。 就成了最最駭人之事。 幾位妖帝眾口一詞,只道:如今唯有魔帝,方才能救我們了。 蕭云諫看著一頭是以頭搶地的妖帝們,一頭又是憤恨不平的魔帝。 他甫要開口,卻又被凌祉拉住了手。 在他掌心寫下兩個字 夜曇。 夜曇? 蕭云諫不明就里。 這同夜曇又有何關聯。 可深思熟慮,他陡然明白了凌祉的意思。 只他們曉得夜曇已故,照舊說妖族人應還只當夜曇扔在哪處云游。 如何會不去想方設法尋夜曇,偏生要來找恕霜呢? 蕭云諫咂了咂嘴,問道:那你們?yōu)楹尾蝗ぱ誓兀?/br> 那幾位好似未曾料到蕭云諫會這般問,支支吾吾了幾聲,方才道:我們尋不到妖皇陛下。若是能尋到,我們如何又會來求魔帝。 凌祉冷言道:是尋不到,還是不去尋?妖皇臨行前,可是特地在妖界設下了登天鼓,若你們敲響,他就會回來的。 妖帝們面面相覷,他們哪里知道什么登天鼓。 其實說來,根本也就沒有這個鼓。 不過是凌祉現下胡謅的。 可他就是要賭,這些人知不知道此物。 果不其然,那暴躁的花妖女帝先開了口:我們如何沒去敲,只是鼓響了,他卻沒回來! 蕭云諫摸摸下頜,笑得如同一只偷了腥的貓兒:哦,是嗎?妖界可是沒有那登天鼓的。 幾位妖帝發(fā)現被拆穿,惶惶化了一股青煙而去。 一旁的恕霜被這些驚呆,半晌才道:那些可是屠天之力做出來的幻象? 凌祉頷首:障眼法而已。 恕霜長松了口氣:幸而得你二人相助。不然我如何能分辨得了? 蕭云諫一笑:倒也不必擱在心上。 恕霜點點頭,又問道:對了,我尚還有一事相問。你們同夢神這幾日皆是在一起,可是有什么法子,能鏟除屠天之力了嗎? 蕭云諫抿抿嘴,與凌祉相視一眼。 可卻是說道:終是問到了你想問的事情了吧,碧璋。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 我也想要身子 第121章 野心 碧璋一怔。 隨后痛痛快快地露了自己的本來面貌,又問:你們如何察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