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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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眼珠一輪,直勾勾地盯著卡特:你跟一個殺人犯合作? 卡特不以為然道:您自己不也殺過很多人嗎? 如果我拒絕配合呢? 恐怕您沒有拒絕的余地。 卡特朝博伊勒夫人使了個眼色。后者微微一笑,嘴唇翕動,輕聲念出幾句咒語。 Z身體一僵。他想抬起手臂,然而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道壓迫著他的身體,讓他怎么也無法自如行動。最令他感到恐怖的是,那股力量并非來自外部,而是來自他體內(nèi)。就像是他的肢體本身在抗拒他的大腦一樣。 當初在劇場中他就見識過這種力量。他的身體是博伊勒夫人親手改造的,他怎么可能違抗創(chuàng)造者的意志? 干得好,夫人。 看到警夜人的首領動彈不得,卡特滿意地鼓起掌。他背著雙手,繞著Z轉了一圈,仿佛一個參觀博物館雕塑的好奇游客。 感謝您為我們的計劃除去了絆腳石,夫人。 沒什么。我們也是各取所需嘛。博伊勒夫人輕松地說,不過,把他拘住真的沒問題嗎?他的那些手下可不是好惹的。 過不了多久他就沒有手下了。卡特嗤笑,我覺得我們已經(jīng)不需要警夜人了。您以為呢? 那么由誰來抓捕可惡的秘術師呢?博伊勒夫人故作訝異,那矯情的樣子簡直讓Z想吐。 卡特清了清嗓子,笑道:科學進步委員會會接手剩下的工作。我想,在管控秘術師方面,我們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他湊近Z,咧開嘴,露出一口閃亮的白牙,您說是不是,辛尼亞警司? 突然,一只烏鴉從窗外飛進來,利爪直刺向卡特的眼睛。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猶如一道漆黑的閃電。 卡特條件反射地抬起胳膊一擋。烏鴉的利爪撕破他的袖口,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卡特慘叫一聲,卻很快恢復冷靜。以往那種輕佻與傲慢從他臉上消失了。他冷著一張臉,厲聲命令:干掉它! 烏鴉在空中靈巧轉身,又撲向博伊勒夫人。 女秘術師眼罩下的空眼窩突突地疼起來。她記得這只烏鴉。就是這畜生抓瞎了她的眼睛! 不,那不是烏鴉,而是一個警夜人!她一定要挖出他的眼睛,讓他也嘗嘗生不如死的味道! 她大聲念誦咒語,朝烏鴉射出一道閃電。烏鴉在空中一旋,躲開閃電,瞬間變身為人。 色諾芬輕巧落地,將所有力量灌注到足見,用力一蹬,朝博伊勒夫人撲去。 他抓住女秘術師的肩膀,將她死死按向地面。 博伊勒夫人分神的剎那,Z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機械義肢探出一截刀刃,揮刀便向博伊勒夫人砍去。 最初的震驚和慌亂過去之后,博伊勒夫人很快恢復了冷靜。她一面和色諾芬爭奪周圍的能量,一面念誦壓制Z的咒語。Z只揮出一劍就再度動彈不得。 老大!色諾芬喊道。 只要有這個女人在,老大就無法自由行動。色諾芬心想。但是她好強。雖然外表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內(nèi)心卻是個比色諾芬多活了幾十年的老人。 一般來說,年輕的秘術師精力旺盛,卻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年老的秘術師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身體已經(jīng)老朽,對秘術的控制不如年輕人那么精準。博伊勒夫人卻身具兩者的長處,不但經(jīng)驗更為豐富,還不受衰老的影響。 難怪她寧可犯下殺人大罪也要奪走少女的身體。 你快逃!Z大吼。 背后的卡特甩了甩自己受傷的胳膊,砸了兩下嘴。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套衣服。他咬牙切齒,從領口拽出一條紅寶石項鏈。 他握住項鏈,朝色諾芬伸出手被抓傷的那只手??缮Z芬看的分明,他胳膊上的傷口竟然已經(jīng)愈合了。 卡特也是個秘術師! 這怎么可能警夜人調(diào)查過他的家世,他是普通貴族出身,他的家族和秘術師沒有半點兒關系。他的秘術并非出自家學傳承,那么就只可能是后天學習了奧秘哲學。 他出入異常案件調(diào)查科這么久,卻一次也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份!那么多警夜人,竟然一個也沒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他們的死對頭! 這家伙還真會裝!他一直扮成趾高氣昂的官僚、狐假虎威的紈绔,導致大家雖然厭惡他,卻從不覺得他有什么真本事。他們太低估他了。 一道無形的沖擊波擊中他的胸口。他重重撞上墻壁,腦袋嗡的一聲,眼前出現(xiàn)一片眼花繚亂的金星,舌尖嘗到一股鐵銹味。 他不等金星消失就再度出擊。兩股巨大的能量在房間中相撞,色諾芬咬緊牙關頂住卡特所釋放的力量。 那無形的能量形成無數(shù)道風刃,劃過色諾芬的身體。他在自己面前張開秘術護盾,可那邊的博伊勒夫人控制住Z后,也轉而對付他。 秘術護盾在兩個人接連不斷的攻勢下出現(xiàn)蛛網(wǎng)型的裂痕。色諾芬抹去嘴角的血跡,一步也不肯退讓,繼續(xù)加強護盾。 上次警夜人出動了三個人,外加一個外援詩人,才制伏博伊勒夫人。這次只有他單打獨斗,對手還多了一個實力不明的卡特。 形勢一邊倒的不妙。 他這個人雖然喜歡我行我素,但是也很少違背老大的命令(只要是老大真心下達的命令,不是氣頭上亂說的那種)。換作平時,老大叫他跑,他絕對二話不說腳底抹油,跑得比蒸汽火車頭還快。 但是這一次他偏偏不想遵從命令。 他失去所有家人的那個夜晚,是老大從天而降救了他。如果這一次他丟下老大一個人逃跑,那他算是什么東西? 就算他死在這里 色諾芬?。?!Z聲嘶力竭。 色諾芬咬了咬牙。 那天晚上前來營救他的不止老大一個人,還有警夜人所有的同伴。剛才卡特說了,今后不再需要警夜人了,說明他可能要對其他警夜人下手。尤其是那個小子色諾芬毫不懷疑,卡特只要逮到機會,就會把那小子先吊死再掛在廣場上風干。 必須有人去提醒他們。 媽的,他又要說那句話了:他知道自己廢物,但是他沒料到自己竟然廢物到這種地步。打不過秘術師就算了,還被逼得不得不丟下同伴逃之夭夭 卡特和博伊勒夫人向他逼近。 色諾芬忍住咒罵的沖動,撤去了護盾,轉而將能量化作一股風,裹挾住自己的身體。 他變?yōu)闉貘f,乘著風飛出窗外。博伊勒夫人追上去,抓住狀況,恨恨地望著天空中越來越小的那個黑點。 別追了??ㄌ貞醒笱蟮卣f,我已經(jīng)派人去蘇格蘭場了。從今天起,異常案件調(diào)查科由我們接手。那幫家伙掀不起什么風浪的。 他欠我一只眼睛。博伊勒夫人冷冷地說。 等我們大功告成,你要他賠你幾只眼睛都成。現(xiàn)在你必須協(xié)助我們。 卡特將紅寶石項鏈塞回衣服下,優(yōu)哉游哉地踱到Z面前。 Z仍在嘗試打破博伊勒夫人的禁錮。他繃緊每一塊肌rou和義肢上的每一枚零件,同壓制他的那股無形力量相抗衡。冷汗浸透了他的襯衫,濡濕的銀發(fā)貼在額頭上,末梢滴下汗珠。 別掙扎了,辛尼亞警司。省點兒力氣,對你對我都方便。卡特看向博伊勒夫人,你想怎么處理他? 先關起來吧。博伊勒夫人有些厭煩,回頭等我有空了再來拆解他的身體。 關進警夜人的地牢怎么樣?聽說那是全倫敦最嚴密的監(jiān)獄,這么多年來沒有一個秘術師逃出去。我的人差不多也該入駐蘇格蘭場了,由他們看守最合適不過。 博伊勒夫人諷刺都笑了笑:把警夜人的首領關進警夜人的地牢?您還真是挺幽默的。那就按您說的辦吧。 卡特挑起Z的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賞他那張俊美而蒼白的面孔:我一直有個疑問,夫人,他這張臉是您塑造的,還是他天生就長成這副模樣? Z憤恨地瞪著他。若是眼神能殺人,卡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Z的目光挫骨揚灰了。 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是這個樣子了。怎么?您很感興趣? 若是能用秘術重塑人的面孔,讓人變得更美,那光是憑這門手藝就能賺得盆滿缽滿??!卡特幻想了一下開設整容醫(yī)院的輝煌未來。 博伊勒夫人輕蔑地哼了一聲:難道您就那點追求嗎?賺錢? 也是。卡特聳聳肩。 他們追求的是更偉大的東西。錢?當他們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要什么沒有? 色諾芬歪歪扭扭地飛翔著。 他的翅膀好痛,脖子也痛。全身上下都在痛。嘴巴還在滴血。好幾次他從人們頭頂掠過時,鮮血都滴在了人身上。搞不好過兩天倫敦就會流傳起血雨的都市傳說。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蘇格蘭場的。大概是他天生意志堅定吧。他像空行艇迫降一樣落在異常案件調(diào)查科的窗臺上,打算用喙敲響窗戶。 然而他愕然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多了一群他不認識的人。 那些人一身黑衣,雖然穿著打扮都與普通警探無異,但渾身上下都籠罩著神神秘秘的氣質(zhì),就差把我是秘術師這行字寫在臉上了。 今天留守辦公室的只有艾奇遜小姐一個人。Z老大被卡特叫走,小切斯特去了阿伯丁,其他人都在外面調(diào)查科學進步委員會的貓膩。 艾奇遜小姐站在辦公室門口,雙手在身前交握,微微仰著頭,正和一個頭領模樣的男子說話。 您是要解雇我嗎,先生?艾奇遜小姐問。 對。異常案件調(diào)查科所有人都被解雇了。您可以回家了,小姐。 我不是警察,先生,我只是一個打字員,平時打打報告什么的。你們要是解雇我,那我就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我很抱歉,小姐,您另謀高就吧。我們有自己的打字員。 艾奇遜小姐咬住嘴唇,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她的辦公桌被一個陌生女人占據(jù)了。那女人正在研究打字機的用法,顯然并非熟練的打字員。 她只好將自己的東西全部裝進一只挎包里,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辦公室。色諾芬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自打他來蘇格蘭場上班,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艾奇遜小姐在下班時間之前就離開辦公室 總覺得這個女人已經(jīng)和辦公室融為一體了,變成了一種日常,就像大本鐘的指針每天都按部就班地旋轉著一樣。如果哪天它突然不轉了,那就和世界末日到來了沒什么兩樣。 把她逼走,就會引來某種災禍。 黑衣人們迅速鳩占鵲巢。原本屬于色諾芬的辦公桌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占據(jù)了。他甚至把腳翹到了他的桌子上! 突然,桌上的檔案冒出一朵小小的火苗。 黑衣人急忙抓起另一份檔案,試圖將火苗拍滅。然而他這么做只是讓自己手上的那份檔案也燒了起來。 檔案柜中冒出一陣陣濃煙。黑衣人們驚慌失措地拉開柜門,結果火焰直接舔上了他們的臉。每張桌子上都有火在燃燒。煙霧彌漫到了走廊上,就連樓下的普通警察都被驚動了。他們涌到這層他們從來不敢靠近的樓層,指指點點、嘰嘰喳喳,議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黑衣人們雞飛狗跳了一陣,最終某個秘術師喚來水流,將火焰撲滅了。辦公室中一片狼藉。所有重要的檔案都燒成了灰燼。沒被火焰吞噬的那些則被水流澆了個濕透。 色諾芬忍不住笑起來,烏鴉嘴中發(fā)出嘎嘎的笑聲。 黑衣人們聽見烏鴉叫,紛紛望向窗外,但色諾芬早已乘風飛去。 他不必擔心艾奇遜小姐。她心里有數(shù)。Q女士、R先生和詩人都在外面調(diào)查線索,他相信艾奇遜小姐會找到他們的。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正在阿伯丁的那個小子。他說他會快去快回,但也沒說什么時候回。他的快跟色諾芬的快可能不是一回事。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卡特不知道他去阿伯丁了。就連Z老大都不曉得他的去向。色諾芬可以趕在他們所有人前面找到他,帶他去安全的地方避難。 他們在倫敦總是有個避難所的。 因為不清楚他什么時候回來,乘哪一班列車回來,色諾芬只好沿著鐵路一路北上。反正從阿伯丁開往倫敦的火車一定會通過這條鐵軌。 化身成為烏鴉之后,色諾芬的視力好得驚人。他蹲在路邊的樹枝上,監(jiān)視每一輛過路的火車。就這么一直監(jiān)視到晚上,他終于在一輛火車的二等車廂中找到了那個人。 與此同時,倫敦,白教堂區(qū),美麗蓋亞療養(yǎng)院。 伊萬杰琳布萊克理事長正在寫祝賀信。 前段時日,她在報紙上讀到一則喜訊:利奧波德切斯特先生被女王陛下冊封為爵士了。她的病患林恩小姐也和她說了同一件事。 切斯特先生是她的恩人,這種喜事她怎能不祝賀一下呢?她吩咐手下的人備了一些賀禮,打算過幾天跟祝賀信一起送給切斯特先生。 正當她思考如何措辭才能既顯得有禮貌也不至于過于生疏時,門外想起宣講師安妮霍爾的叫聲。 先生們,你們不能進去!這里是美麗蓋亞的療養(yǎng)院,只接受美麗蓋亞的成員!請你們回去!你們不能隨隨便便闖進來!啊,那是我們理事長的辦公室!快停下,你們不能擅闖! 辦公室的門砰的打開了。五名黑衣人大模大樣地闖了進來,卻因為一片漆黑而停下腳步。他們似乎是懷疑黑暗中藏著某種陷阱,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伊萬杰琳慣于在黑暗中視物,不需要任何光亮。如果光亮太強,反而會傷害她。這是她們一族所遭受的詛咒背叛大君的下場。 她能覺察出來,這五個人都是秘術師。她很少接觸奧秘社會,連秘術師都不認識幾個。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得罪過什么多人。 先生們,有什么我能為你們效勞的嗎?她冷冷問道。 黑衣人們被驀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有個人召喚出一捧火焰,照亮了辦公室。當他們看見坐在辦公桌后的伊萬杰琳,不約而同地繃緊了身體。 我們是蘇格蘭場的警探,奉命前來逮捕伊萬杰琳布萊克小姐。 哦?為什么?伊萬杰琳挑起繡眉。 安妮霍爾宣講師站在門外,踮起腳尖朝辦公室中張望。伊萬杰琳向她使了個眼色。她臉色煞白,但還是點點頭,躡手躡腳地離開。她會好好執(zhí)行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