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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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三更君求皇上賜婚 “李櫟葉!”忍無可忍,是李絕的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干什么?” 因為給揭破了身份,容湛容霄,庾軒看自己的眼神都起了怪異的變化。 這倒也罷了,橫豎星河早一步知道了他是誰,其他人知不知道的,也沒所謂。 何況李絕從不把自己信王府的那個身份當(dāng)回事兒。 只可恨的是,李櫟葉從那之后,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李絕本來想隨著容家兄弟去靖邊侯府混一混,被這女人纏上,大煞風(fēng)景,簡直壞他的好事。 他本來以為回惠王府的話,李櫟葉就不會再跟了。沒想到她還是堂而皇之地跟到了王府門口。 王府門房見是這般情形,不知何故,忙先入內(nèi)跟王爺通報去了。 相比較李絕的不耐煩,櫟葉郡主卻并未在意他的態(tài)度,而只是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鋮御,沒想到你的武功意外的不錯,是誰教你的?” “什么鋮御,你在叫誰?”李絕的拳頭有點發(fā)癢。 “啊對,我是叫錯了,應(yīng)該叫三弟。”李櫟葉從善如流地:“三弟,你的武功怎么會這么好?” “你想知道?”李絕舔了一下唇,這是在忍怒氣:“當(dāng)隨時都會有人跳出來想殺了你的時候,你的武功自然也會不錯?!?/br> “哦,原來如此……”李櫟葉雙眼微睜,她好像真的懂了似的點了點頭,臉上的那道疤痕也隨著動了一下似的。 李絕掃過那道疤痕,眼神有些復(fù)雜。 轉(zhuǎn)開頭去,他的聲音稍微平和了些:“你不要叫我三弟,也不要叫我鋮御,我現(xiàn)在的名字叫做李絕,恩斷義絕的‘絕’?!?/br> “跟誰恩斷義絕,我看你對那個小丫頭子,倒是挺多情的呢?!崩顧等~唇角挑起看著李絕,調(diào)侃地。 李絕即將有暴跳的勢頭,還是忍住了:“我愛跟誰多情都可以,跟信王府,沒門兒?!?/br> “呵呵,這好像就叫做有了媳婦忘了娘啊,可你這還沒娶呢……”李櫟葉笑的有點開心。 李絕聽她不說好話,扭頭就要走開。 不料惠王得知消息,竟匆忙從內(nèi)迎了出來。 當(dāng)看見一身青衣頭戴金冠的李櫟葉,惠王的眼睛閃了閃,驚喜地:“是葉兒meimei?” 李櫟葉看向惠王,灑脫自在地拱手行了個禮:“王兄!多年不見了?!?/br> 惠王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是是,上次見面,你還是個小女孩兒呢,這就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碧匾饪戳丝此樕系陌毯?,欲言又止。 李櫟葉笑著揚眉:“看王兄說的,我是小女孩兒的時候,你也不過是個少年,如今……眼見的都要老了?!?/br> “什么話,你才多大就老氣橫秋,”惠王笑瞇瞇地,又看向李絕:“小絕,愣著做什么?快陪你jiejie進王府?!?/br> 李絕聽見“jiejie”這稱呼,忍不住哼了聲:“她算什么jiejie?!?/br> 自從他叫星河jiejie后,“jiejie”兩個字,就仿佛已經(jīng)是星河專屬的了,別人誰也不襯似的。 惠王卻很清楚他的脾氣,笑著對李櫟葉道:“小孩子嘛,就是任性?!闭f著過去拉著李絕的袖子:“走吧。別讓哥哥為難。” 李絕雖然給惠王拽回到王府,卻并沒有理會李櫟葉。 幸虧惠王陪著郡主,他便一溜煙地躲開了。 回到下榻處,赤松伯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一手持白,一手持黑。 見他滿臉怒色,便瞇著眼睛打量:“臉黑的這樣,是沒見到你那小相好呢,還是又給人罵了一場?” 李絕白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撩了撩自己的鬢角,這是星河給他梳理的頭發(fā)。 “真可惜叫你失望了?!彼只叵肫鹦呛拥氖衷谧约喊l(fā)端梳萊梳去的感覺:“jiejie對我不知多好?!?/br> 赤松伯見他孔雀梳羽似的得意,就也孤寂地撓了撓自個兒亂蓬蓬的胡子:“我倒是服你,那小丫頭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讓你在她跟前乖的像是貓兒狗兒似的。別人白你一眼,你都恨不得把人掐死,怎么她把絕情的話都拍在你臉上了,你還上趕著去湊人家?” “你懂個屁?!崩罱^臉不紅地回。 赤松伯輕輕落了一子,不緊不慢地說:“屁我也懂一些,就是你這小子我弄不懂?!?/br> 李絕正要進房,一只腳懸在門檻上:“李櫟葉來了,這件事你知道?” 赤松伯不慌不忙:“稍微聽說了些。” “她來干什么?”李絕盯著老道士。 赤松伯仍是頭也不抬:“你不知道嗎?你若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br> “少廢話,”李絕回過身來,探手把棋盤上的黑白子一把攪亂了:“她來到底干什么?” 赤松伯?dāng)Q眉,看著像是要揍他,又忍了:“你是真不把王爺當(dāng)親爹啊。但凡你稍微留意就該知道,遼東去年打了一場,王爺有年紀(jì)了,不是當(dāng)初那個所向披靡的遼東王了?!?/br> 李絕本來想說“李益都跟我沒關(guān)系”,話到嘴邊,卻是問:“他總不會……受傷了吧?” 遼東的局勢該是穩(wěn)的,不然朝廷這里早亂了。 既然沒吃敗仗,信王自然應(yīng)該是無事。 赤松伯平靜地:“既然帶兵,受傷不是常有的事么?” 李絕試探:“那……難道是兵力有缺,李櫟葉回朝廷搬救兵的?” 赤松伯的臉上浮出一點無法形容的笑意:“你雖然沒留心遼東的戰(zhàn)事,不過,說的倒也八/九不離十?!?/br> 李絕冷哼了聲:“我吃飽了撐的,去留心李益都的封地情形?不過,要真的是搬救兵,怎么不是李重泰回京?難道世子身份矜貴,不便勞乏?” 赤松伯打了個哈欠,仿佛沒聽見這句話。 李絕本來想去偷聽李櫟葉跟惠王的對話。 但又一想,卻不屑如此。 他知道稍后惠王就會陪著李櫟葉進宮面圣。他心里總有點不太安穩(wěn)。 于是在跟赤松伯說了幾句后,李絕抽身往外。 戚紫石恰好要來找他,見狀問道:“小三爺要去哪兒?” 李絕先前叫戚紫石護送星河回靖邊侯府,再回來找。戚紫石目送星河下車進了府門,這才返回。 “jiejie安穩(wěn)回去了?”李絕先問了這句,見戚紫石答應(yīng),才道:“我要進宮?!?/br> “這時侯進宮?”戚紫石疑惑,又忙問:“跟王爺說過了嗎?” 李絕道:“王爺這會兒正忙著,不用去打擾,咱們先去?!?/br> 戚紫石為難:“可是……若是事先沒有內(nèi)稟,皇上未必就會召見小三爺。” 李絕已經(jīng)邁步往外走:“見不見的,我先去試試看?!?/br> 尚書房。 皇帝看著突如其來的少年,目光上下掃量,最終在他發(fā)髻的簪子上停了停。 然后皇帝饒有興趣地問:“聽說你有急事?” 李絕道:“也不算很急,只是怕皇上不見我?!?/br> 皇帝一笑,嘆氣:“鋮御,你這是欺君上癮啊,上回那螭首金杯是,這次又是?!?/br> 如果是欺君,早要他的腦袋了,皇帝卻是用調(diào)侃的語氣。 李絕卻沒有調(diào)笑之心:“皇上可知道,信王府的人進京了?” 皇帝的笑影收了收:“哦,是櫟葉郡主嗎?!?/br> 他果然知道了。李絕道:“那皇上知不知道她進京來做什么?” 這次,皇帝凝視著李絕,沒有回答。 李絕迎著皇帝的目光:“從我進惠王府,到面圣……再到現(xiàn)在,皇上跟惠王兄對我可謂關(guān)懷備至,就如皇上上次問我的一樣,簡直比信王府的人對我還好?!?/br> 皇帝沒想到李絕會說這么一番話,仿佛有點拍馬的嫌疑。 他若有所思地:“是嗎?你真是這么覺著?!?/br> “我心里也有疑惑,”李絕看著皇帝:“比如皇上為什么會讓翰林學(xué)士教我讀書呢,總不能只是因為怕我丟皇家的臉吧。” 皇帝瞥了眼李絕,仰頭想了會兒:“那你可知道答案了?” “我、是猜的,”李絕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想皇上不會在閑人身上費心……應(yīng)該是覺著我還有可用之處,想有朝一日能用我辦點事吧?” 皇帝的目光閃來閃去,好像每一動,都有一個念頭出沒。 “辦事,”他笑的意味深長:“那你覺著,能為朕辦點什么呢?” 李絕甚是誠懇地:“什么都能辦,只要皇上吩咐?!睕銎擢毤?/br> 皇帝的眼底泛出很深的一點笑意:“你可不要把話說的太滿。萬一朕真的叫你去辦,你卻為難呢……” “我能,”李絕不等皇帝說完,便語氣篤定地,旋即話鋒一轉(zhuǎn):“可是皇上也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皇帝眼里的笑意背后,有點詫異冒了出來:“原來……你在跟朕談條件?” 李絕正色說道:“不是條件,就當(dāng)作是彩頭吧,就像是上次擊鞠賽上,我贏了,皇上賞了我那個螭首金杯。我會死心塌地的替皇上辦事,只要皇上也給我一個‘彩頭’?!?/br> “那……你說說看。”皇帝頗感興趣。 李絕搖頭:“不,我不能說。” 皇帝詫異:“你不說朕怎么知道?” “我要皇上先答應(yīng),我才說?!鄙倌暧米顖詻Q的語氣,說著仿佛最可笑的話。 這樣的要求確實聞所未聞,倘若是別的什么人提出的,這會兒只怕要被處以“大逆不道”之罪名了。 “鋮御,”皇帝深吸了一口氣,聽到個笑話似的,卻也沒叫自己大笑出來:“你……呵,民間買賣還有個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呢,怎么到你這兒,就如此豪橫的一口價?萬一你的條件是那些大逆不道……甚至反叛之類,朕也要答應(yīng)?” 李絕盯著皇帝的眼睛:“跟那些不相關(guān),也跟朝堂大事沾不到邊兒,只是很小的一件私事?!?/br> 皇帝的眉頭極快地皺了皺:“私事啊……” 李絕知道這個人很難纏而又洞察幽微,不能再跟他透露,免得失了先機。 當(dāng)即把心一橫:“皇上,您只說成不成吧?!?/br> 皇帝垂眸看著面前的奏折上的朱砂字,又抬眼看了看李絕:“倘若朕答應(yīng)了你,你就真的什么都應(yīng)承朕?” 李絕鄭重地:“一言九鼎,絕不反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