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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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約的動作停了停,她已經(jīng)很久不這么叫他了,而是隨著府內(nèi)的人一樣地稱呼他“二爺”,此刻聽在耳中,竟恍若隔世。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的:“怎么?” 星河道:“佑兒的寄名符,是二爺向著陸觀主求的?” 庾約眉峰微蹙,不以為然:“哦,以為你要說什么呢。” 星河垂著頭:“那您先前怎么不跟我說呢?” 他哂笑了下:“這種小事,說不說的,有什么要緊?!?/br> 星河道:“這是小事,那……”她沉默了片刻:“那二爺有沒有大事跟我說?” 庾約一怔,眼神變了變,像是在瞬間酒醒了一半:“大事,你指的是什么?”他的眼睛微微瞇起。 星河察覺他的手松開了些,便站起身來:“我是說,最近聽說皇上要召燕王殿下跟信王回京,不知是不是真的?” 庾約先是揚眉,繼而皺起:“你想問的是這個?” 星河道:“當(dāng)然,這不是大事么?” 庾約輕輕地哼道:“是夢兒告訴你的。她只告訴了你這個?” 星河微微一笑:“娘娘只告訴了我這一件大事?!?/br> 庾約笑了聲,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的臉色:“大事……你說的對,只有這一件大事。” 星河原本想問的,是有關(guān)李絕生死的那件。 話到嘴邊,突然想,就算她問庾約,又能如何?庾約就算知道,他又憑什么要告訴自己? 她欠他的已經(jīng)很多了,庾鳳臣也沒必要對她“細致入微”。 何況就算問了,就算他告訴了,又有何用。 何必再提。 但星河清楚,就算她不提,庾約也早猜到了庾清夢會告訴她,畢竟,他對清夢的性情了如指掌。 兩個人彼此心知肚明,卻偏沒有說一個字。 此后,星河又留了二老兩日,兩位老人家才又回到了侯府。 臨回之前,星河叮囑:“過兩日,我自也回府看外公跟外婆的。” 楊老太太攥著她的手叮囑:“你不用這般cao勞,我們住兩天,也該回去了?!?/br> 星河忙道:“好不容易進京一趟,哪里能不多一段時候,就像是老太君說的,就算長住下來也是好的?!?/br> 馮老爺子笑說:“我們不過是想你跟你娘了,你又非得叫我們來,我們才進京來看看,又見過了這許多的光景熱鬧,已經(jīng)足夠了。我們這把年紀了,難道還要背井離鄉(xiāng)?……將來,你跟佑兒、還有姑爺有空,或許也能去看看我們呢?!?/br> 楊老夫人也道:“是這個理。” 星河不便再說什么,只能依依不舍地送了上車。 這日,惠王府。 庾清夢看著跑進門來的小家伙,又看著他身后的星河,驚喜交加:“我還以為他們錯傳了呢?!?/br> 星河行了禮,笑吟吟地:“先前說過要來探望的,再說,家里的老太君,二爺也一直都惦記著,我若不動,倒是顯得我懶了。” 這會兒佑兒也忙忙地行了禮,給清夢握著手,叫他坐在身旁。 兩人閑話幾句,又問起他們?nèi)デ嗳~觀的事,星河只說老人家是極高興的,半句不提自己。 他們說話的功夫,佑兒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突然看到墻上掛著的一柄玉麈,頓時笑道:“仙長也有一個!” 清夢回頭瞧見,眼神微滯。 星河怕佑兒胡說,便叫他:“別在娘娘房內(nèi)亂跑亂撞的,留神弄壞了東西,快回來?!?/br> “別拘束他,我這里沒什么像樣的東西,隨他玩兒吧?!鼻鍓粜χ浦?。 佑兒察言觀色,卻不敢惹星河生氣,就還是乖乖地跑回來:“我聽娘親的話。不亂跑。” 清夢嘖嘖稱贊道:“這孩子倒真是乖的很?!?/br> 星河卻不以為然:“你看他會裝呢,不在我眼前的時候,什么禍都能闖出來。只是老太君喜歡,身邊的人都也護著,好些事不告訴我知道?!?/br> 佑兒眨巴著眼,雖然他現(xiàn)在對于大人的話,也不過是一知半解地,可還是聽出星河是在褒貶他。他一著急,竟不打自招:“娘親,我再也不爬那個洞了……” 到底是個小孩兒,還以為星河知道了上回他在青葉觀爬那小狐貍洞的事。 星河一怔:“什么……” 還沒問完,外頭一個宮女輕輕入內(nèi):“娘娘,王妃那里聽聞娘娘這里來了客人,請過去說話呢。” 庾清夢的眼中掠過一絲不耐煩,嘴上卻說道:“知道了。本來也想著要去給娘娘請安的?!?/br> 打發(fā)了宮女,清夢跟星河說道:“我本來想著能不見就不見,也省得麻煩,她的禮數(shù)倒是足的,竟逃不了?!?/br> 星河倒是笑了:“去給王妃請安自是正理,不然也是我的失禮了?!?/br> 當(dāng)下,宮女跟嬤嬤扶著清夢,星河則拉著佑兒,一同往外,想著王妃的上房而去。 清夢走的很慢,星河耐心陪著她,一邊說著花花草草之類的話,清夢想起來:“這兩天我心里煩悶,總想聽你的琴,方才見著,反而高興的忘了,回頭你記得給我彈兩曲?!?/br> 星河道:“這不值什么,只是我最近也不常彈,手都生了,若是彈的不好,你可別見怪。” 清夢哼道:“我又不是來考你的……何況你只稍微用點心,就比那些自以為高明的琴師彈的不知好多少?!?/br> 兩人說著,漸漸到了地方,清夢看著屋外站著若干侍從,一怔之下問道:“這里怎么這么多人,總不會是……王爺也在?” 門口一個內(nèi)侍已經(jīng)先迎了過來,笑著行禮:“側(cè)妃娘娘到了?王爺也在里面兒呢,快請進去吧?!?/br> 清夢聽果然惠王也在,便看向星河。星河倒也不怎么驚慌,先前她來過惠王府幾次,也見過惠王,倒是個溫和易處、頗為寬仁的賢王。 正帶著佑兒向內(nèi)走,就聽到里間惠王抱怨般說道:“你啊,真是狠心,這兩年半點消息也沒有,若不是我給拘在京內(nèi),便要去關(guān)外找人了!” 清夢跟星河各自一怔,卻是惠王妃道:“可不是么?這兩年,王爺時時刻刻想起你來,總會忍不住掉淚!我還勸他,說你未必真的有事,他還罵我呢!如今看來不是我白挨罵了嗎?” 星河的心已經(jīng)開始擂鼓了,清夢也驚疑非常,竟停了步子,回頭問旁邊的宮女:“里頭是誰?” 那宮女小聲地回答:“是信王……” 那底下的幾個字,低低切切地還沒說完,就聽到里頭一個沉渾的聲音緩緩地說道:“是我思慮不周,向哥哥嫂子賠罪了?!?/br> 星河聽了這個再熟悉不過,卻恍若隔世的聲音,仿佛魂魄發(fā)出了一聲可裂帛斷金似的驚呼。 她整個人立在原地,不能動,又像是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后倒下,完全無法自控。 直到佑兒有些驚地叫了聲:“娘親!” 孩子稚嫩的聲音頗為響亮,這一聲,屋內(nèi)的人也自然聽見了。 第123章 乍見反疑夢 庾清夢早在問那小宮女的時候,目光就在注視著星河,眼見她身形晃動,便喝命:“快扶著二奶奶!” 幸而她身邊的是丫鬟望蘭,忙過去竭力攙扶,這么擋了擋,又有宮女上前扶住。 佑兒嚇壞了,握著星河的手不放,帶著哭腔叫道:“娘親!” 這么一鬧,里間惠王先走了出來:“什么事?” 庾清夢正要查看星河的情形,聞言瞟了眼惠王,正要答話,卻突然看到在惠王身后站著一個人! 是他,確鑿無疑。 雖然人比先前長的更高大了,樣貌減了幾分少年的昳麗,而多了幾分冷峻,但確實是李絕。 他沒有穿道袍,而是著一襲暗青的斜襟袍子。臉上毫無表情,細看,卻又能瞧出幾分冷肅沉郁。 李絕的眼睛越過惠王,越過清夢,而看向星河。 但昔日那雙總是熱切有光的眸子,這會兒所有的,只是冷鋒一樣的又冷,又利,好像多看一眼就會刺的人流血。 清夢本以為,經(jīng)年不見,李絕見到星河,就算未必是什么驚喜交加,但總要有些情緒外露。 沒想到竟是這樣。 她簡直懷疑面前的這人到底是李絕,還是什么相貌相似的人。 這么一瞬的功夫,惠王已看清面前的情形:“這是怎么了?快去叫太醫(yī)!” 星河臉白如紙,耳畔一陣嗡嗡地響動,雖知道有人在說話,卻聽不清是誰、到底在說什么。 整個人像是被扔入了冰冷的水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她的喉嚨,整個人已然無法呼吸。 在跟李絕“重逢”之前,星河在無可如何的時候,也曾經(jīng)胡思亂想過,假如李絕沒事,假如有朝一日他“死而復(fù)生”地回來,兩個人相見,會是什么情形。 她想了很多的可能,比如她會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居然一直都杳無音信,為什么要讓她那么擔(dān)心。 又或者,她什么都不會說,畢竟現(xiàn)在已然物是人非,假如他能回來,能好好地回來,這已經(jīng)是老天開恩,她不會再求別的,只求他真的能好。 星河也想過自己會哭,會忍不住落淚。 但她沒料到,當(dāng)真的這一天來到的時候,這種感覺會如此強烈,她曾設(shè)想過的全都不中用了,就仿佛有一個無形的巨浪狠狠地將她拍進了水中,腦中一片空白。 而就在星河不知如何,而庾清夢心冷的時候,李絕看著前方那張慘白的小臉,原本不動如山的身形突然動了。 迅疾如風(fēng),他閃到星河身旁,把那些忙亂亂的宮女嚇了一跳。 望蘭早認出是他,看他伸出雙臂,忙先松了手。 李絕不由分說,頓時把星河打橫抱起! 突然,身上給人捶了兩下,卻是佑兒,一邊拉著星河的手不放,一邊去踢打李絕:“你是誰,別碰我娘親!” 小孩子哭的淚眼朦朧,卻還在發(fā)狠,出自本能地要護著星河。 李絕被踢打的微微一怔,垂眸看向那小不點兒。 小家伙一邊打人,一邊氣哼哼地抬頭怒視李絕。 一大一小兩兩對視,李絕依舊面無表情、甚至還有點不太友善的神色。 可佑兒卻瞪大了眼睛,他舉起小拳頭擦擦眼中的淚,驚訝地:“舅舅?” 這一句話,又把旁邊的惠王跟庾清夢都驚的不知所以。 庾清夢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李絕淡淡地垂了眼皮:“我先把她送到我原來的房中,叫太醫(yī)去給她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