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1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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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傷了惠王李堅的,不是什么武功高強深不可測的刺客或者殺手,而是惠王妃裴氏本人。 第140章 她最想要的 皇帝非常的不喜歡惠王的優(yōu)柔寡斷,覺著他性子太過軟弱,每每被惠王妃玩弄于股掌之中。 枕邊人如同一條毒蛇,而他竟一無所覺。 或者,不是真的一無所覺,而是想要信任自己的王妃,畢竟那是他選的人。 但,此刻還未如何,裴家就已經(jīng)肆意妄為,難以想象惠王將來登上大位,沒法兒約束裴家的人后,外戚橫行,將會如何。 所以皇帝想給惠王一個機(jī)會,讓惠王自己去料理此事。 倘若他處置的干凈果決,那皇帝當(dāng)然不會再說別的。 可沒想到,事情會出現(xiàn)令皇帝也意料不到而措手不及的變化。 就在惠王跟王妃攤牌的時候,王妃的近身嬤嬤急匆匆地跑了進(jìn)來。 本來老嬤嬤也知道惠王正跟王妃“爭執(zhí)”,不該在這時候打擾,但她才得知的那件事情十萬火急,不能耽擱。 而且向來惠王是很體恤王妃的,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責(zé)罰。 所以她張皇地跑到屋中,向著王妃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府里頭派人來,叫娘娘救命呢……說是大理寺跟詔獄的人去查抄,弄得雞飛狗跳……老太爺都給嚇厥過去了。” 惠王妃本來以為惠王只是先說說,未必就能雷厲風(fēng)行,聽見這句才知道已經(jīng)動了手。 “什么?是真的?”她睜大雙眼厲聲問。 嬤嬤道:“娘娘快開恩吧,聽說已經(jīng)把大爺押到詔獄去了,再不想法兒,闔府都完了!” 這其實是皇帝下的旨意?;萃跏侵赖模吘够实垡呀?jīng)容忍了裴家許久,如今已算是忍無可忍。 如今惠王還在這里,正在撕擼此事,這嬤嬤就只明目張膽地攛掇起王妃來了。 惠王原本對王妃還是有幾分情意的,如今見這嬤嬤目無主上之態(tài),心早已經(jīng)涼的徹底。 若不是底下的人都知道王妃會拿捏住他,又怎敢這樣越過他而向著王妃求救。 當(dāng)下未等惠王妃開口,便高聲喚道:“來人!” 外間的內(nèi)侍聽見,忙走進(jìn)來幾個:“王爺有何吩咐?!?/br> 惠王指著那老嬤嬤,不由分說地:“把她拉下去!送到詔獄!” 那老嬤嬤是王妃從家里帶來的,曾經(jīng)是王妃的乳母,跟了幾十年,極有體面,平日里惠王更也是有些恩寵有加。 聽惠王竟會冒出這么一句,她半信半疑地:“王爺?王爺……” 惠王怒不可遏:“都是你們這些人平日里攛掇王妃,才讓她喪心病狂,干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來,如今事發(fā)了,你不思好生的反省,請罪,反而在這時候冒冒失失地跑過來,當(dāng)著本王的面兒就又挑唆!你想叫她怎么開恩,如今是皇上的旨意,你莫非要讓裴家謀反?” 痛斥了一番,惠王道:“愣著干什么,拉出去!還有平日里跟王妃身邊的那幾個,一起帶走!一個也不留!” 那嬤嬤才知道果然大事不好,頓時聲嘶力竭地叫起來:“王爺饒命!”大概是知道求惠王無用,便又向著裴氏:“娘娘救我!”涼七獨家 惠王妃先是給裴府的變故震驚,已有些魂不附體,又聽惠王要把自己的心腹奶嬤嬤也送去詔獄,更加驚心,見那些太監(jiān)上前撕扯,那奶嬤嬤又叫的死去活來,王妃怒道:“誰敢動,都給我滾出去!” 自打成為惠王正妃,可以說整個王府之中,惠王妃是說一不二的,就算打壓惠王寵幸的妾室,或者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料理了有孕的女子,只要做的干凈,惠王不知,那就罷了。 而惠王就算聽見些許風(fēng)聲,但若沒有去追查、沒有真憑實據(jù),惠王還是愿意去相信王妃的。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如今見竟如此,豈能忍受。 惠王看她直到現(xiàn)在仍舊猖狂,一點悔過之意都沒有,他深深呼吸,寒聲:“你別忙,非但她們保不住,就算是你如何,還未可知?!?/br> 嬤嬤已經(jīng)給生拖豎拽地拉了出去。 王妃又聽惠王說了這句,猜到自己恐怕也前途不妙,她咬牙:“好啊,我就知道皇上跟皇后一直都看不慣我,這是……終于找到借口要把我除掉了?” 惠王氣的發(fā)抖:“你是自做孽!” 王妃冷笑:“少說這些好聽的,皇后苦心為王爺選庾清夢,不就是想取我代之嗎?若沒了我,王爺自然可以順理成章地把那庾清夢扶正了!你不是早就私心偏疼那小賤人了嗎!” 惠王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把臟水潑到庾清夢身上,若換了往常,他自然可以解釋,可現(xiàn)在因為心死,竟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于是道:“你知道就好。你覺著你的品行,能比得上夢兒嗎?你看你,手段之狠毒,做的那些丑陋之極的事,你有一點兒像是正妃嗎?本王簡直后悔當(dāng)初怎么就違背了母后的意思……” “你、你說什么?” 惠王索性一股腦都說出來:“本王說后悔娶你了!若不是你,夢兒又豈會小產(chǎn),其實早在裴克出事的時候,本王就不該姑息……本王只恨沒能及早發(fā)現(xiàn)你的蛇蝎心腸,養(yǎng)虎為患!” 王妃叫道:“你說克兒?你可知道克兒是給庾鳳臣害死的?” “你少來誣賴人!這件事跟庾鳳臣有何關(guān)系!”惠王越發(fā)震怒。 “那是因為庾鳳臣知道克兒曾經(jīng)……”王妃才要說下去,又猛然剎住。 “曾經(jīng)什么?”惠王逼問,見她仿佛心虛,便得理不饒人的:“明明是他自己殘害民女自尋死路,本王只恨他死的太遲了!太便宜他了……” 話音未落,只聽王妃大叫了聲:“李堅!” 惠王抬頭,看到王妃手中有什么東西閃了閃。 惠王妃本來就是那種有些沖動莽急的性子,聽了惠王那幾句,只以為他已經(jīng)恩斷義絕,又聽見他竟然這么說死去的裴克,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 頭腦一熱,王妃將桌上削水果的刀子拿起,竟是要魚死網(wǎng)破! 等到外頭的侍衛(wèi)跟太監(jiān)們聽見聲音不對沖了進(jìn)來,惠王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了。 李絕回了王府不多久,皇帝跟皇后親自駕臨。 消息是第一時間送進(jìn)宮的,皇帝簡直覺著匪夷所思,事情怎么竟到了這個地步? 在沒到達(dá)王府之前,皇帝心里還存著一點僥幸,覺著興許是底下人小題大做,惠王的情形不至于就真的到達(dá)最壞的地步。 可是當(dāng)進(jìn)了內(nèi)室,還沒見到人,先看到太醫(yī)、服侍惠王的身邊人、再就是李絕。 皇帝的目光一一掃過,尤其是看著李絕的神色,心也跟著往下沉。 而他還沒有靠前,皇后已經(jīng)先一步?jīng)_到了床邊,當(dāng)看著惠王那臉白如紙的樣子,皇后發(fā)出了一聲頗為瘆人的哭吼。 皇帝緩步走到皇后旁邊,垂眸看向自己的長子。 望著惠王臉上浮現(xiàn)的死氣。皇帝很慢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肺竟在瞬間絲絲作痛。 他沒有像是皇后一樣情緒畢露,而是臉色凝重地轉(zhuǎn)過身,先問太醫(yī)詳細(xì)情形,又問近侍王妃何在。 內(nèi)侍們惶恐地伏在地上,說是已經(jīng)暫時地把王妃關(guān)在側(cè)房間里。 畢竟是王妃,王府之中的人幾乎都不敢輕動,只是事情非同小可,才勉強斗膽地把裴氏先禁足在房中,派人看守著,等皇帝處置。 皇帝的臉上沒什么波動,最后抬眸看向李絕。 李絕的鼻子跟眼睛都有些發(fā)紅,他看似沒有表情一樣,但是,竟無法描述心里的慘痛跟悲涼。 如果說信王李益都是在臨去之前,讓李絕心里生出了幾分不舍的話,那么惠王李堅,則是比李益都都對他盡責(zé)而待他極好的“兄長”。 從在京內(nèi)第一次相認(rèn),直到如今,李堅處處都為李絕著想,雖不是親兄弟,卻簡直的稱得上“長兄如父”。 在今日之前,李絕以為,以李堅這溫溫吞吞老好人的性格,恐怕會長命百歲,活的比他還要喜樂長久呢。 又怎會想到,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他猶如泥雕木塑般地站在旁邊,仿佛不知所措。 皇帝凝視了李絕片刻,唇動了動,終究也沒說什么。 而身后的皇后此刻悲怒地叫道:“那個賤人呢,那個賤人在哪里!” 惠王李堅薨后,皇帝追封李堅為太子,謚號“孝安”。 皇帝停朝七天,文武百官以及民間同服喪二十六天。 乃至停靈出殯,皇親國戚乃至文武百官,皆都為孝安太子披麻戴孝,送葬出城。 在這隆重莊嚴(yán)的葬儀之下,裴府上下數(shù)百人,皆都被處以極刑。 惠王妃裴氏據(jù)說是以白綾自盡的,但知情人又說,惠王妃是給皇后親自下令活活杖斃的。 在太子李堅下葬之后,皇后娘娘也便大病不起。 其實早在之前cao辦里間的葬禮的時候,皇后已經(jīng)撐不住,只是還扎掙著,如今事情完了,便仿佛xiele那口氣。 皇宮之中,敬妃暫時代替皇后協(xié)理六宮。 而皇后的情形也不是很好,起先,她覺著李堅并不算是個很英明能干的孩子,不盡如人意的,但是現(xiàn)在李堅竟先她而去,對皇后而言,簡直如同剜心之痛。 失去了李堅,皇后簡直萬念俱灰,一月之間,仿佛蒼老了數(shù)年。 這日,敬妃帶了人,正要皇后寢宮探視,才出宮門,就看到信王太妃冷華楓,不知是要去何處。 兩下相遇,冷華楓微微欠身:“娘娘安好?!?/br> 敬妃問:“王太妃是要往哪里去?” 冷華楓道:“先前本是要回盛州的,可因為惠王……太子殿下之事,所以耽擱了這一個多月,如今事情已了,正欲前去同皇上說此事。” 敬妃頷首:“原來如此。若是盛州無事,王太妃或許可以多留些時日?!?/br> 冷華楓微微一笑:“還是不了,我在盛州住慣了,在京內(nèi)總有些水土不服。不過,這陣zigong內(nèi)事多,倒是多虧了娘娘cao心料理,竟料理的極為妥當(dāng),我冷眼看著,心里亦是極為敬服的?!?/br> 敬妃也換以微笑:“王太妃過譽了,我也只是勉強而已。過一陣子皇后娘娘自然大好,我cao心的也是有限?!?/br> 冷華楓若有所思地:“皇后娘娘的身子可好?我本想去探望,又怕娘娘反而不喜見我?!?/br> “娘娘只是過于悲痛,只要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總是會好的,”敬妃不動聲色地回答,“王太妃有這心意,我必會向娘娘轉(zhuǎn)達(dá)?!?/br> “倒也不必,”冷華楓一笑:“對了,娘娘你可知道燕王殿下的情形?” 敬妃皺了皺眉:“這……并不是很清楚?!?/br> 冷華楓嘆道:“如今太子已歿,皇室之中自然只有燕王這一處正統(tǒng)血脈,他為何沒有盡快回京呢?想來皇上也是盼著的呢?!?/br> 敬妃道:“也許有什么緣故吧?!?/br> “那也罷了,”冷華楓隨口似的,又一笑:“我還是先去跟皇上請命回盛州的好,我心想著,若是燕王回了京,皇上要冊封太子之類的……呵,事情豈不又多了,我只怕走不了呢。便不打擾娘娘了,請?!?/br> 兩人說了幾句,便各自分道揚鑣,一個去皇后寢殿,一個去皇上寢宮。 敬妃且走,且回頭看了眼那遠(yuǎn)去的人,冷華楓頭上的素白銀器,在陽光下爍爍生寒。 這些日子,雖然表面上是忙于太子的喪事,但實際上,不管是宮內(nèi)還是朝野之中,都在吵嚷的沸反盈天,畢竟……能夠繼承皇位的皇室嫡子沒了,此后江山將交給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