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2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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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邊侯說了這件,遲疑地看向陸機(jī)。他心里其實還有一件事,可竟不敢出口。 幸虧這也是陸機(jī)的來意:“皇上,貧道今日冒昧進(jìn)見,是為了一事?!?/br> “總不會是為了寧國公府跟庾鳳臣吧?”李絕卻聞弦歌而知雅意。 陸機(jī)道:“皇上圣明?!?/br> 李絕哼道:“按理說,陸師父開口,朕不該駁回,可是此事非同一般,如今御史臺正緊鑼密鼓的審訊,是非曲直,自然很快水落石出,朕卻不好貿(mào)然干涉。你說呢?” 陸機(jī)正色道:“皇上,貧道可以擔(dān)保,庾鳳臣絕沒有參與燕王之事。倘若他真的包藏禍心,動的就不僅僅是京內(nèi)五千兵馬,二十三縣足有近二十萬的兵馬,以庾鳳臣之能,若真有心謀逆,調(diào)動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平息的了?!?/br> 這倒是實話,容元英在旁微微點頭,他其實也覺著庾約是無辜的,只是不太敢說。 李絕沉吟不語。 陸機(jī)又道:“而且,貧道聽說了一件事,事發(fā)那日,庾鳳臣是自城外回京的,當(dāng)時京畿司眾人在宮門口攔住了皇上,可是卻也是庾鳳臣的人將眾士兵喝退的,若他真欲對皇上不利,當(dāng)時又怎會左右互搏似的,命人放行?” 陸機(jī)說的,是那天李絕被攔在宮門,戚紫石趕往拆開之事。 李絕道:“陸師父居然也知道此事?!?/br> 陸機(jī)道:“這并非什么秘密,當(dāng)時在場的許多禁軍也都知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皇上若還是要處置庾鳳臣,只怕會叫人替他覺著冤屈?;噬闲抡?,很該體恤仁慈,圣明賢德,這才是一代明君?!?/br> 容元英頭腦一熱,也跟著道:“皇上,臣也覺著陸觀主言之有理。據(jù)臣所知,朝中也有不少大人是這般想的?!?/br> 這御書房并不很大。 星河進(jìn)門之后便靠在在門口邊上站住了,外間容元英跟陸機(jī)的話,她聽的清清楚楚。 等到兩人都退了,又有兩名內(nèi)侍進(jìn)來回話,其中一人說及太上皇的情形。 星河不便露面,又站的累了,便走到桌邊先坐下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星河正出神,身后悄無聲息地,是李絕走了進(jìn)來,一把將她從后環(huán)抱住。 星河被他攏著,遲疑問道:“陸觀主說的,是不是也有道理?” 李絕早知道她聽見了:“有道理,不等于是真的。” 星河轉(zhuǎn)頭:“小絕……” 李絕最喜歡她這么叫自己,微微瞇了瞇眼睛,細(xì)細(xì)品味似的:“嗯?” 星河道:“別……別殺庾叔叔吧。” 李絕的眼睛睜開了些:“怎么?” 星河道:“陸觀主的一句話,你才新政,要當(dāng)個明君。別叫人覺著你、你……” 李絕盯著她,眼中透出幾分笑意。 他以為星河又會說庾鳳臣如何如何,沒想到竟是為了自己著想。 星河拿不準(zhǔn)他在想什么,怔怔地問:“你笑什么?” 李絕湊近,突然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由衷地感慨道:“jiejie若肯多為我著想著想,就什么都好說了?!?/br> 星河莫名,抬手擋了擋,赧顏:“別鬧。說正經(jīng)事呢?!?/br> 李絕握住她的小手,團(tuán)在掌心里輕輕地捏著:“那jiejie說,我聽。” 星河嘆道:“甘管事那邊,能不能別叫人再折磨他了?平兒要哭死了?!?/br> 李絕嗤地笑了:“平兒真的看上了那個家伙?哼,她先前對我也喪聲歪氣的,每每刁難,活該讓她多哭哭?!?/br> 星河責(zé)備道:“你說什么呢?!?/br> 李絕笑道:“玩笑罷了,我立刻叫人去傳旨好不好?” 星河的眼中閃出幾分光,催促道:“那快去吧?別遲了一步,又要多遭些罪呢,甘管事……不是壞人,對我們多有相助?!?/br> 李絕不想她掛心,走到門口叫了個小太監(jiān)來,低低吩咐了幾句,那小太監(jiān)便領(lǐng)命去了。 星河松了口氣,心想最急迫的事情暫時解決了,不該再纏著他說國公府的種種,免得又讓他惱了。 于是又問容霄的事,問是否有礙。 李絕輕哼:“我看,容霄留在盛州不止是為了軍務(wù),他看上李櫟葉了。” 第169章 留宿御書房 容霄先前一腔熱血,到底跟著李絕去了峘州。 不過李絕料到進(jìn)峘州城的話,危機(jī)四伏,而事態(tài)瞬息萬變,他沒法擔(dān)保容霄不出什么事,也不適合派人單獨去護(hù)衛(wèi)他。 所以只把容霄留在城外,跟霍康等人一起作為后備。 容霄卻也知道他的苦心,并不吵鬧,雖只跟在霍康身旁,但到底是在軍中,總比在京城內(nèi)紈绔生涯增長見識,大有裨益。 此后李絕脫困,容霄亦步亦趨地跟著,李絕吩咐讓他隨著燕王一行回京,他看出異樣,打聽才知道李絕要去盛州。 容霄正是興頭上,當(dāng)下不依不饒地竟非跟著。 李絕恐他有事,并未準(zhǔn)許,誰知容霄偷偷地一路緊追,倒是吃了點苦頭。 李絕見他這樣誠心,而且再送回去也不放心,于是帶去了盛州,心想給這小子見識見識也好,以后他自然會清楚打仗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玩的。 不料這一去,卻生出另一件事來。 容霄畢竟初出茅廬,毫無對敵經(jīng)驗,更不曾殺過人,頭一次上陣,簡直慌了手腳。 錯亂中他受了傷,血流入注,他從小到大沒受過什么傷,何況傷的如此嚴(yán)重,幾乎覺著自己必死無疑了,卻不知道是誰傷的自己。 容霄分不清誰是敵我,而滿目所見只有血,兵器,猙獰的臉,跟聲嘶力竭的嘶吼。 他像是一只誤入狼群的羔羊,連躲都忘了,恍恍惚惚中,眼見要喪于一名遼人手下,不知哪里射來一支箭,直直地射中那遼軍的心口。 容霄回頭,卻見竟是李櫟葉一路沖殺過來,郡主揪著他的胳膊,有些兇狠霸道地呵斥:“跟著我!” 她雖是女子,甚是悍勇,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劈翻了數(shù)個遼人,血染半身,卻毫不在乎,反而游刃有余,越殺越是興起似的。 而且在這期間,她更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忙里偷閑地張弓射箭,搭救了幾名盛州士兵。 后來,容霄才知道是李絕叫李櫟葉幫忙看著他的。 但不可否認(rèn),那次若不是郡主,他的小命只怕真的要交代了。 其實早在之前,李櫟葉頭一次在京郊出現(xiàn)的時候,容霄就有些“驚為天人”了。 雖然郡主行為舉止看起來不像是女子,相貌也……非常奇特,但他卻覺著李櫟葉身上仿佛有一種很奇異很惹眼的光,跟他認(rèn)識的那些閨閣女孩兒截然不同。 在大戰(zhàn)之后,容霄借著要養(yǎng)傷的機(jī)會,并沒有隨著李絕回京,而是要求留在盛州。 李絕看出他有點居心不良,不免警告了他幾句,無非是李櫟葉的脾氣極壞,沒什么規(guī)矩教養(yǎng),可絕對不是什么“良配”。 容霄反倒不好意思,一直地跟他否認(rèn)說自己沒有別的心思,并堅持說自己知道分寸。 李絕看他這樣口是心非,又想到李櫟葉可不是那種給勾勾手就會投懷送抱的女子,容霄碰壁之后自然死心。 加上容霄還要養(yǎng)傷,所以李絕并沒有再說別的,而默許了。 星河聽李絕三言兩語說明情形后,大為詫異,趕忙問:“霄哥哥在那里可妥帖?郡主又是什么意思?” 李櫟葉心里有人,何況,她根本看不上容霄這種俊俏面嫩的世家公子。 之前李絕擔(dān)心留容霄在盛州,萬一他癡纏起來,招惹李櫟葉的不耐煩,一言不合或許會傷到容霄之類。 所以在離開之前特別警告過,不許李櫟葉對容霄動手。 李櫟葉對此嗤之以鼻:“我對他動手?我可不干這種欺負(fù)弱小的行徑?!?/br> 原來在李絕跟李櫟葉的眼中,容霄雖是男子,但卻嬌弱的像是閨閣女子一樣,需要人保護(hù)的。 甚至李櫟葉都沒把他當(dāng)作一個正常男子。 李絕聽了李櫟葉的回答,倒是放心。 可這些話,還是別跟星河說,李絕只含糊道:“容霄倒是沒什么大礙,隨遇而安罷了,至于別的……不用管他們,隨緣罷了?!?/br> 他說了這句后,有些按捺不住,熱血沸騰地把星河抱緊:“jiejie!不要提那些煞風(fēng)景的事了,我現(xiàn)在只想跟jiejie在一起,jiejie以后就跟我在一起,一時一刻也不叫你跟我分開。” 他想到從此之后的種種,整個人魂魄飄蕩,美的沒法兒言喻。 星河本來正在忖度是不是該出宮去了,聽李絕說了這些,有些發(fā)怔。 李絕心里的喜歡,簡直漫溢而出,可見星河不言語,臉色也不大對,他便慢慢斂了笑意:“怎么了,jiejie在想什么?” 星河看他一眼,低頭小聲道:“小絕,你現(xiàn)在是、是皇上了?!?/br> “是又怎么樣?” 星河心里亂成一團(tuán),卻有些說不出。 ——他是皇帝,是沒成親過的。 他將來、不,也許很快就選挑皇后,而皇后一定得是世家大族,門當(dāng)戶對的。 除了皇后外,還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妃嬪…… 就算星河先前沒嫁給庾約,論身份而言,那也是配不上的。 何況如今。 早在香葉寺內(nèi),星河就已經(jīng)想的明明白白了。 她只想要得了休書后便回縣城去,之所以肯來見李絕,也不過是為了保全國公府而已。 見星河不答,李絕捧著她的臉,擰眉:“我方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什么皇上王爺?shù)?,不過是對別人而言,我對于jiejie是怎樣,難道你不清楚?” “我,當(dāng)然清楚?!?/br> 星河難受極了,她不是那種自私自利到極致的人,所以當(dāng)初沒答應(yīng)跟李絕遠(yuǎn)走高飛隱姓埋名的話,同樣因為這個,她也肯為了國公府,進(jìn)宮求情。 她當(dāng)然知道李絕對自己好,從最初到現(xiàn)在,他的心意總是真的。 她也想對他好,也想不顧一切地跟他在一起,可是……他是小道士的時候、是成王的時候,如今的她還配不上呢。 何況是皇帝。 此時此刻,同他在一起,她憑什么。 “那你還在顧慮什么?”李絕不解:“是因為庾鳳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