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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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到一份可能與屠瑕勾結(jié)的名單,卞榮霍的名字正在其上。 這位七曜幫的幫主不受方衍重視,又自視甚高,懷有怨懟。 呵,不受重視。 要換他當(dāng)仙盟盟主,卞榮霍早就被逐出修真界。 他沒有急著走,而是在庭院周圍布下結(jié)界,獨自在院中涼亭坐下。 臨到子時,一團(tuán)霧氣穿過結(jié)界,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化為實質(zhì)。 方衍白衣勝雪,黑發(fā)如瀑般散在腦后,單手撐著下巴,一雙桃花眼水波蕩漾,里面載滿他的倒影。 晝月,如此良辰美景,你可是在想我。 深情款款,一如往昔。 林晝月臉色未有任何變化,他將垂霄劍放于桌上,隨意地抿了口茶水,待到方衍面上的笑容即將維持不住,這才開口道:方衍剛隕落不久,屠門主倒不嫌晦氣。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遇到好事情,抽個獎散散喜氣! 第83章 偏見 屠瑕輕笑一聲:清霽仙君這話要是讓方衍聽了去,怕是要傷心到從棺材里跳出來。 林晝月:我與方衍恩怨兩清,若他真從棺材里跳出來,頭疼的只有屠門主。 屠瑕仍未撤去方衍的外形,收起手臂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昂起,赤//裸地端詳著林晝月,以此探究他話的可信度。 而林晝月表情始終未曾變過,本就為數(shù)不多的感情像被方衍徹底耗盡,使他較以前更為冷漠和疏離,丁點世俗的人氣兒都沒剩下。 片刻后,屠瑕問道:聽聞仙君殺了方衍后將其尸體帶走秘密掩埋,不知仙君是為修真界局勢著想,還是因方衍為仙君而死,有所后悔或懷念? 屠門主消息倒是靈通。林晝月,不過屠門主怎么這么確定,方衍真的死了? 屠瑕頓時愣住,不過很快笑開:本尊親眼看到了他命星的隕落。以仙君的修為,要殺方衍只能取走他靈根,若是仙君后悔,只能用方衍靈根激活登天梯,再用登天梯救活他,不過即使活過來,他也成了一個廢人。 林晝月:可你連成為廢人的機(jī)會都不敢給他,見他命星隕落,連夜?jié)撊胂擅吮I走登天梯。 屠瑕:仙君這話不對,什么叫盜,登天梯本就屬于全天下修士,而非仙盟或者方衍。 縱使林晝月不喜屠瑕,卻也覺得對方說得有幾分道理。 他沒有在登天梯歸屬的問題上和屠瑕糾結(jié),轉(zhuǎn)而問道:屠門主深夜來尋我,只為打聽我與方衍情愛瑣事? 屠瑕也沒再跟他兜圈子:本尊想要方衍的靈根。 林晝月意味深長道:我以為屠門主在各處設(shè)下的法陣比方衍的靈根更好用。 不愧是垣愴林氏一脈,清霽仙君好見識。屠瑕唇邊笑意加深:不錯,方衍的靈根對本尊計劃無半點用處,但誰讓他是本尊師兄呢,修真路長,總有懷念他的時候。 林晝月聽得心中泛惡心。 屠瑕利用他殺方衍一是因為自己難得手,二是因為他是方衍愛的人,他去殺方衍,可以報復(fù)當(dāng)年登天谷中的背叛。 所謂的懷念,也只不過是成功者欣賞戰(zhàn)利品,以屠瑕的變態(tài),說不定還會拿方衍靈根去泡酒。 林晝月:屠門主也說方衍是為我而死,我自然不能眼睜睜再看屠門主讓死人不安寧。 仙君不過是想找機(jī)會奪回登天梯,再用方衍的靈根激活登天梯罷了。屠瑕,不如跟本尊合作,本尊保證仙君順利飛升,甚至于讓仙君接掌仙盟,讓垣愴重回修真界第一大宗門都未嘗不可。 林晝月:垣愴本就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門。 屠瑕失笑:是本尊失言,可仙君不想當(dāng)仙盟盟主嗎,殺了方衍,抽他靈根,還搶他從前的至尊之位,想想就很有趣。 林晝月的神色終于有了微妙變化。 這世上屠瑕正要得意,就聽林晝月遲疑道:自屠門主來此,每句話都不肯離開方衍,還一直用他外形莫非你其實暗戀方衍? 亭中玉桌剎那裂開幾道深邃紋路,屠瑕二話不說撤去方衍外形,露出張少年氣尚未散盡的清秀面龐,而下巴尖上那點小痣將清秀徹底點燃,伴隨著未加掩飾的憤怒,綻出幾分動人心魄的驚艷。 林晝月暗自松了口氣,他其實挺中意方衍的長相,可他今天第一次知道,這張臉竟然可以做出這么些古怪扭曲的表情,明明五官一模一樣,卻找不到分毫方衍的影子。 還是方衍更好看些。 短暫的失態(tài)過后,屠瑕迅速調(diào)整過來,向林晝月反擊道:比起方衍,倒是仙君更對本尊胃口,怎么樣,仙君考慮下?方衍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 林晝月饒有興致地點點頭:方衍將命給了我,屠門主不如先死一個? 屠瑕眸中遮上一層陰霾:本君只當(dāng)仙君光風(fēng)霽月,不成想也是這般牙尖嘴利。 林晝月:任誰被算計久了,都會不高興。 屠瑕也不知是徹底失去耐性,還是想趁早離開找個地方洗滌一下被暗戀方衍污染的心靈,黑著臉道:本尊后來才知道,當(dāng)年在登天谷救下方衍的人是你,本尊本該殺了你,留你到現(xiàn)在已是格外開恩。 聞劍笙與方衍理念相同,但你不一樣,林晝月,垣愴向來不管外界死活,你也討厭外面的一切,不是嗎? 何況我們都知道,登天梯在本尊手里,只要本尊站出來,會有無數(shù)人選擇追隨本尊,難道你想跟他們?yōu)閿常?/br> 只要垣愴不插手本尊的計劃,什么都好商量,地位、權(quán)勢、天材地寶,或者清凈,仙君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考慮同門,畢竟現(xiàn)在只有本尊能打開通天之路。 林晝月沒有回答,似是陷入漫長的思考當(dāng)中。 其實屠瑕說的不錯,垣愴向來只掃自家門前雪,哪怕外面滅世都和他們無關(guān),他們什么都不用做,屠瑕會幫他們打開通往飛升的大門,可謂一本萬利。 屠瑕往他面前空了的杯中添進(jìn)茶水:至于先前對魔尊的冒犯,以及對仙君的傷害,本尊自會給個說法。 林晝月垂眼望著蕩開又平靜的水面。 屠瑕的本意是向方衍復(fù)仇,以及完成自己大計,一開始冒犯小師叔是覺得垣愴避世已久,只要等他師尊飛升,垣愴就不會管這些事。 誰知讓他給提前撞破,又因方衍被拉進(jìn)局中,越牽扯越深。 垣愴和屠瑕之間,本來不存在任何沖突。 屠瑕:仙君若是猶豫不決,不如問問林掌門。說完后,屠瑕便和他道別,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林晝月沒有阻攔,除了屠瑕的提議外,還因為來的并非屠瑕本體,攔也沒什么用處。 春天只剩了個尾巴,空氣里已經(jīng)可以聞到夏天的味道,結(jié)界將七曜幫熱鬧的夜生活完全隔絕,林晝月安靜坐在亭中,目光虛虛落在一片翠綠的芭蕉葉上。 一朵厚重云彩慢悠悠遮起月亮,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當(dāng)最后一抹月光也被吞沒,庭院里高高低低的燈火陡然熄滅。 他端起茶杯,將茶水盡數(shù)潑去亭外,又倒進(jìn)杯新的喝了幾口。 待茶水見底,他才道:你能阻一人、百人、千人,可當(dāng)人數(shù)更多,阻止便沒了意義。 黑暗最深處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晝月這么相信屠瑕? 并非相信屠瑕,我只是不相信修真界。腳步越來越近,林晝月想起屠瑕剛才種種表情,不由皺起眉,我暫時不想看到你的臉。 須臾,對方無奈道:都聽晝月的。 修士耳聰目明,以林晝月的修為,即使在這等暗色里也可視物,然而男人腳步并未停止,每邁出一寸,他眼前的景致便被墨色吞沒一寸。 當(dāng)一雙有力的大手按上他的肩膀,他便什么都看不見了。 林晝月滿腦子都是屠瑕說過的話,又不曾警惕和戒備,身體先一步淪陷在舒適的捏錘中。 力道可還合適?男人道。 林晝月:修真界將亂你不去管,反倒有功夫?qū)W這些? 男人:哪怕沒有我的干預(yù),天下修士也會做出與屠瑕相反的選擇。 林晝月:你憑何這般自信? 男人:是晝月對修真界太沒信心了。 林晝月薄唇微抿。 今日之事,哪怕?lián)Q聞十七來都能將屠瑕罵得狗血淋頭,沒信心三個字實在委婉。 他不是沒信心,而是對修真界有著根深蒂固的偏見。 林晝月:仙魔大戰(zhàn)時,各大門派為一己私欲,污蔑我?guī)熥?,害師祖不得已以身化劍?/br> 仙魔大戰(zhàn)后,各大門派為爭權(quán)奪勢互相傾軋,修士與普通百姓傷亡無數(shù)。 如今亦有屠瑕、卞榮霍之輩喪心病狂,以旁人性命為自己鋪路。修真界現(xiàn)在的太平乃是因為屠瑕的計劃尚未曝光,等屠瑕站出來,不知有多少人響應(yīng)。 等屠瑕一呼百應(yīng),便再無對錯。 男人嘆出口氣,在他肩上徘徊的雙手停了下來:晝月今天不高興? 林晝月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覺胸口煩悶,又不想在男人面前示弱,硬著頭皮道:實話實說而已。 男人:垣愴講究隨心而為,真有那日,晝月只需遵從本心便是。 林晝月沒有回答。 男人:不如我和晝月打個賭,晝月所擔(dān)憂的情況,絕不會發(fā)生。 林晝月:如果你輸了呢。 男人:那我便替晝月徹底毀掉無可救藥的修真界。 仙盟更換盟主后,幾近滅門的沓神門卷土重來,原本藏在暗處的勢力紛紛浮出水面。 沓神門門主屠瑕與原仙盟盟主方衍師承一人的流言甚囂塵上,而登天梯在屠瑕手中的消息更令一些門派進(jìn)入觀望狀態(tài)。 修真界實力至上,據(jù)說屠瑕的實力和宿微宗主不相上下,如今宿微宗主生死不明,不少人稱呼屠瑕時都從無恥敗類、歪門邪道變?yōu)橐宦曊犐先ヮH為仙風(fēng)道骨的青塵尊。 而林晝月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兀自御劍抵達(dá)了長臨城。 作者有話要說:下崗再就業(yè)人工按摩儀。 第84章 梵浝 五尺高的城墻上焦黑與暗紅的痕跡堆了一層又一層,莊嚴(yán)肅穆感愈發(fā)濃厚。 四面城墻各自內(nèi)側(cè)中心的石磚邊沿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道青色弧線,它們蜿蜒著朝城中心放射延伸,于長臨城最繁華的地段閉合。 弧線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細(xì),但凡經(jīng)過就不會忽視,有百姓用腳在路上搓了兩下,卻是一點顏色沒搓開,路邊擺攤的小販從攤位桶里舀出瓢清水,洗也洗不掉。 弧線也會經(jīng)過松軟的土徑,好奇心重的找來鐵鍬向下挖去一鏟子,發(fā)現(xiàn)那弧線像是從地心滲上來,無論挖多深,土都泛著青。 一開始大家還提心吊膽,找修士來看,修士們也說不上來個所以然,時間一久見沒什么變化,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 林晝月御劍在長臨城上方轉(zhuǎn)了一圈,將城中弧線聚成的圖案看了七七八八,這才收了劍落在城墻某處。 晝月,你可來了!聞十七等候已久,晃著渾身叮叮咣咣的飾品沖他快步走來。 林晝月:城里什么情況? 聞十七:和其他洲城差不多,除了地上多個花紋,其他沒什么異樣。 最近一段時間大大小小的洲城地面都冒出花紋,經(jīng)調(diào)查說是存在已久,只不過剛剛浮現(xiàn)。 聞十七: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林晝月?lián)u搖頭:只知道和上古時期的一個法陣有些類似,應(yīng)該是和祭祀有關(guān),再具體我也不清楚。 聞十七撇嘴:滿天下都是這玩意兒,可夠邪門兒的。 應(yīng)該是聞十七提前打點過,城墻上除了他們外一個人都沒剩下,只有幾排偶爾隨風(fēng)招展的紅幡。 林晝月:登天梯乃是集天材地寶萬象之力打造而成,屠瑕想不靠被登天谷灼過的靈根激活登天梯,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破法陣可遍地都是啊,得算多大的代價?要激活登天梯直接用方衍的靈根不行嗎?聞十七頓住,看了眼林晝月,補(bǔ)充道,當(dāng)然我沒有說方衍應(yīng)該犧牲的意思。 林晝月沒在意,只接著道:你說的沒錯,太過了。 他眺望著在街頭巷陌蜿蜒的法陣,眉心微微皺起。 說不定連百姓床底下都是,也不知道屠瑕籌謀布置了多久。 林晝月:葉凌來了嗎? 聞十七一拍腦袋:一見你給我激動忘了,來了來了,磬羽元君正陪著他在城中逛呢。 林晝月:我們?nèi)タ纯础?/br> 他話音未落,一男一女兩個修士正從臺階拾級而上。 女修見到他后愣了下:道友? 正是貫清派的磬羽元君,符楹。 說來也巧,林晝月因心魔渡劫失敗后曾去蘭嘯鎮(zhèn)散心,在城外遇見了符楹。 那時他并未自報家門,沒想到今日又給碰上。 林晝月頜首:磬羽元君。 聞十七:晝月,你們認(rèn)識? 符楹了然:原是清霽仙君,上次蘭嘯城外,多虧清霽仙君仗義出手救下我貫清弟子。 林晝月:舉手之勞。 他不擅寒暄,只簡單應(yīng)了后就去看另一位男修。 男修和聞十七差不多高,長相清雋,渾身帶著股文質(zhì)彬彬的書生氣,但修為卻是莫測,叫人難以覺察深淺。 葉凌,天選者后人,擅法陣,算是他搬來的救兵。 林晝月:怎么樣? 葉凌性子和長相倒是沒什么區(qū)別,說起話來也很是儒雅:是梵浝法陣的變種。 林晝月:梵浝法陣? 這是一種霸道、惡毒的法陣。葉凌解釋道,可將一定范圍內(nèi)所有活物的鮮血、rou//體、魂魄煉化為梵浝。梵浝是一種力量,其具體作用取決于布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