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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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十七擼起袖子搓了把胳膊,嘟囔道:名字起得怪好聽。 力量 林晝月想到在墨靈淵時,屠瑕就成派人去巫族駐地偷學秘術,想獲得將情感轉(zhuǎn)化為力量的辦法,結果恰巧聞劍笙前去找人,事情被他們撞破。 原來屠瑕是想用力量激活登天梯。 林晝月:能看出來祭祀需要多少活物嗎? 長臨城只是一個分陣,具體需要多少活物,還得看主陣的布置。或許只需要一個,又或者葉凌腳尖點點地面,需要全部。 在場幾人臉色都不怎么好看,聞十七忍不住罵道:瘋子! 符楹:沓神門正在重新發(fā)展勢力,方盟主積威已久,大多數(shù)門派又能分善惡,自恃身份都不會貿(mào)然行事,怕的是原來那些不被看重、短視的一些門派和部分散修。 葉凌:梵浝法陣是屠瑕布下的,重點是解決屠瑕。 聞十七:那還等什么! 林晝月瞥他一眼:屠瑕修為和方衍沒差多少。 聞十七把后半句去抓人啊咽了回去,伸出手比劃:我姐比方衍修為略低那么一截。 除去方衍,當今修真界修為最高要數(shù)代盟主千逢元君聞劍笙,如果聞劍笙都打不過屠瑕,其他人去就是送死。 符楹看向林晝月:垣愴 林晝月淡淡道:屠瑕之事涉及修真界自身選擇,無論鬧成什么樣,垣愴都不會過問。 垣愴一直不被算在修真界里,而師兄的修為足以和屠瑕抗衡。 但師兄不會參與,其余仙魔大戰(zhàn)后退隱宗門的也不會參與。 他還在這里,僅僅代表他自己,和垣愴無關。 葉凌也是因和他有私交,所以愿意替他來看看。 聽到垣愴不會出手后,符楹的神色變得更為嚴峻。 半晌后,符楹試探著問道:方盟主他 林晝月沒有回答。 他只靜靜望著不遠處街上的一個小孩。 孩子約莫五六歲,穿著身褐色的粗布衣裳,手里握著串裹了好幾層糖衣的糖葫蘆,正齜著牙開心笑著。 他下山這百余年里救過許多人,本身也不是什么會將旁人放心上的性子,卻在此刻一眼將小孩認了出來。 那是去年他曾為方衍來長臨城除邪祟,在林中順手救下的孩子。 當他從長臨城再回到仙盟時,何汐亭也回來了,他和方衍的太平假象由此被撕開,由恩愛纏綿到不死不休,再到現(xiàn)在 葉凌:我愿來,一是看你的面子,二是喜歡研究法陣,那么你呢,晝月,你為什么不回垣愴? 林晝月睫羽扇動,像是陷進一場不曾有結果的清平舊夢里:我跟人打了個賭,想留下看看結果為何。 葉凌不解:賭? 林晝月收回目光,再轉(zhuǎn)身時清明又堅毅:不說這些,你能確定主陣在哪兒嗎? 葉凌:我走過幾個洲城,發(fā)現(xiàn)每個洲城的分陣有些許不同之處,再看幾個,就能從規(guī)律中確定主陣。 林晝月:辛苦你了。 葉凌笑道:愛好所在,不辛苦。 屠瑕的動作越來越快,他們得抓緊時間。 好在魔尊沉睡,叛逆早已清除,妖界又早被方衍敲打過,這次災亂只限于人界。 符楹留下處理長臨城的一些事務,和他們也說不上熟悉,也就暫且別過。 林晝月和聞十七陪同葉凌繼續(xù)走向下一個洲城,好讓葉凌早些找出法陣之間的聯(lián)系,借此推斷出屠瑕藏身所在。 第二日他們又跑了一天,晚上住在聞家在各地隨處可見的宅子里。 安頓好葉凌后,林晝月和聞十七打過招呼,回到自己屋里打算休息。 他雖不需要睡覺,但得養(yǎng)精蓄銳,應對可能隨時跳出來找事的屠瑕。 簡單收拾過后,林晝月盤腿坐在榻上準備調(diào)息。 在他坐穩(wěn)的剎那,敞著的兩扇窗戶怦然閉合,煤油燈也隨之熄滅,室內(nèi)陡然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不是因明暗交界造成的短暫錯覺,屋內(nèi)所有光亮像被不明之物吞噬,又有一盤攪濃了的墨汁浸泡到每個角落。 而林晝月卻并不慌亂。 他甚至連眼都未眨一下。 肩上傳來熟悉的觸感,從力道手法來說,倒比前幾天熟練不少。 林晝月:方盟主這是打定主意要換個活計? 方衍輕笑一聲:晝月肯雇我嗎? 林晝月不加猶豫:不肯。 方衍:看來還是我不夠努力。 因屋內(nèi)太黑,地上沒有半分影子,二人只維持著一個足夠近,卻不顯得曖昧的距離出聲交談。 林晝月:屠瑕打算在大大小小的洲城都設立了梵浝法陣,打算以此激活登天梯,龍曦前輩因屠瑕熱愛修真界而偏心他,他就是這么熱愛修真界的? 方衍:其實小時候屠瑕也沒這么瘋,應該是這幾百年憋成了變態(tài)。 林晝月:你也只比他好一點。 方衍繼續(xù)任勞任怨替林晝月放松,嘴上為自己辯解道:我沒屠瑕這么喪心病狂吧。 林晝月揉揉太陽xue,自己剛才失言了。 再怎么樣也不該拿方衍和視人命為草芥的屠瑕比。 林晝月:抱歉。 方衍順勢摸到他的太陽xue,在上面輕柔地打著圈:我明白,晝月只是在生氣。 林晝月:我生什么氣? 方衍:若晝月單純厭惡修真界,和林聽一同退隱,看修真界熱鬧,或者連熱鬧也不看便是,何必受累留在世間。 因有所期待,才會為其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方衍:其實小時候屠瑕也沒這么瘋,應該是這幾百年憋成了變態(tài)。 林晝月:你也只比他好一點。 方衍:我是最近憋的。 第85章 花瓶 方衍傾身,想抱住林晝月給予安慰,又怕招至反感強行止住,只恪守分寸地幫忙按摩太陽xue解壓。 方衍:在云端不聽不看,和親自來世間走一遭的感覺完全不同。晝月,你覺得這世間如何? 林晝月:不怎么樣。 方衍:但也沒那么壞,對嗎? 見林晝月不答,方衍繼續(xù)道:仙魔大戰(zhàn)時,亦有人堅定不移相信著你師祖,前任魔尊和岐山掌門還為他下深海,探云心,各大門派齊心對外,共抗天魔。 仙魔大戰(zhàn)后天選者隱,世間秩序未成,有人趁機爭權奪勢,也有更多的人為了平穩(wěn)、長久的未來而抗爭。 如今屠瑕作亂,亦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方衍換了個位置,摸黑坐到林晝月對面。 即使什么都看不見,依然可以憑借對對方的了解對視。 他試著握住林晝月的手,林晝月顫動了下,沒有將他掙開。 畢竟是掌握上弦月這等不傳絕密的劍修,林晝月掌心結著層薄繭,許是這幾日待的地方總愛下雨,方衍還摸到了一片細膩的涼意。 可他卻覺得心頭一軟。 林晝月明明出自性情最涼薄的門派,卻對一切懷揣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熱忱。 溫柔,善良,愛憎分明。 方衍和聲道: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是修士,每個修士最開始都是普通人,是人都有欲望,如果生來無欲無求,那還修什么仙? 或許平時難免會做些蠅營狗茍之事,但畢竟是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絕大多數(shù)修士,都不會令你失望。 一邊說,方衍一邊引著林晝月的手掌來到自己胸口。 我也不會。 林晝月安靜地聽方衍講完。 他手腕被松松握住,是一掙就脫的力道,但他沒有離開,反而將手掌伸平,五指覆蓋在方衍心臟的位置。 這種距離下,他可以在瞬息間探入血rou,再取一次方衍的性命。 方衍渾身肌rou極為放松,似乎不知道危險,又或者不在意,任由他施為。 身為曾經(jīng)的仙盟盟主,方衍除了強大的修為外,還很會識人用人,籠絡人心。 哪怕曾想用他給何汐亭鋪路,也知道他底線所在,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或許方衍說得對,在世間摸爬滾打百余年,他身上到底沾染了些煙火氣。 這百年來,他看過多少你爭我奪,就看過多少的希望。 垣愴駐守云端沒有錯,可世間努力的每一個人,也都沒有錯。 一切不是非黑即白,它或許沒那么好,卻也沒那么壞。 是他想相信,又不可信,還不敢信。 隔著比墨還濃重的黑暗,方衍也不知怎么看出他心中所想,出聲道:如果晝月不相信旁人,那就相信我。 偏熱的體溫從手腕相連處源源傳來,林晝月指尖曲起又展平,最后隔著層布料,緊貼在方衍心口位置,似要掌握每一下心跳的區(qū)別。 他垂下眼:你說是人都有欲望,方衍,那你的欲望是什么? 方衍沒想到林晝月有此一問。 握著手腕的手向上摸索,最后與林晝月十指相握。 他自認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會掠奪,會欺詐,會為目的不擇手段。 他的本能讓他向前傾身想要去擁抱林晝月,又在理智限制下堪堪停到一半。 經(jīng)過從前種種,能和林晝月有這么平和交談的機會已是來之不易,如果不小心跨越雷池,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林晝月。 可他無法掩飾自己的心意,也不愿再哄騙林晝月。 方衍:我曾想建造一個安穩(wěn)平定,欣欣向榮的修真界,我做到了。 現(xiàn)在我只想愛你。做你最后的底牌,做你最鋒利的劍。 我的一切屬于你。 林晝月指尖一動。 他能感覺到方衍的克制,可畢竟面對面坐在榻上,難免呼吸交纏。 氣息自上而下滑落,溫度在途中逐漸下降,落在鎖骨時像是春末最后一縷涼風。 他穩(wěn)住心神:方衍,我救你不是為這些。 方衍:我明白,晝月救我只是條件允許且順手,加上不愿欠人情義。 方衍足夠了解林晝月,做選擇時就想過會有怎樣的結果,也做好一己承擔的打算。 可他沒想到,他竟然活了下來。 知道真相后,他毫不懷疑,如果當時救他的步驟再費事一點,林晝月理都不會理,肯將他找個坑埋了已是極大的善良。 許是涉及到生死,二人間的氣氛變得多少有些凝重,方衍可以想象道林晝月臉上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他緩解氣氛道:都說救命之恩該以身相許,就算晝月施恩不圖報,我卻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是晝月救我兩次,我要怎么嫁兩次? 林晝月思緒果然被帶偏,他立刻將手抽離,轉(zhuǎn)過身子側(cè)對方衍:你換個人禍害吧。 聽到這話,饒是方衍也愣了片刻,繼而笑道:至少把我擺在家里也是好看的。 林晝月對此倒是頗為贊同,方衍皮相實在是深得他心。 不過也只有皮相了。 他道:方盟主這么尊大佛,只擺在家里當花瓶過于浪費。 方衍:別的我也能做,打架,陪練,賺錢,按摩,或者其他什么。 林晝月:你還是盡早回仙盟接替千逢元君罷,要是讓她知道你在這兒想著接私活,應該會再殺你一次。 方衍:我忙了這么些年,總得放個假。 一朵漂亮的火花在二人肩側(cè)亮起。 火光接近橘紅,泛著溫和暖意。 借著這點火光,方衍終于敢湊近了些,用林晝月最喜歡的表情,最喜歡的聲線,引誘道:晝月再考慮考慮,偷偷把我養(yǎng)在后院怎么樣。 流暢的下頜線輕輕揚起,喉結隨著發(fā)音上下滾動,青色的血管和橘紅混在一起輕微跳躍,呈現(xiàn)出異樣的妖冶來。 養(yǎng)在后院。 也得虧方衍想的出。 林晝月目光上移,對上那雙總是含滿情誼的桃花眼。 方衍總是愛用這種眼神看他,可這次,他卻從里面品出絲不易察覺、近乎病急亂投醫(yī)的慌亂。 他很快了然。 如今還和方衍待在一起,只是因為要對付屠瑕。 他隨時可以全身而退,而方衍不會也不能強迫他,又怕他還在因為祛除心魔的事生氣,只能一點一點靠近。 可偏偏等屠瑕的事一結束,他就會回到垣愴,而垣愴多半也會封山,到時候二人再沒相見的機會。 眼見最后一戰(zhàn)越來越近,或許就是下個月,或許就是明天,向來從容不迫不怒自威,仿佛天下事都盡在掌握的方衍也有些急了。 過往嫌隙盡消,或許方衍徐徐圖之,他真的會再次心動,可惜時間不等人。 急,卻無可奈何。 鬼使神差的,林晝月伸手掐住了近在眼前的脖頸,血管在手下不間斷地跳動著,充滿生機與活力,又仿佛一用力就會斷掉。 以前方衍總是喜歡掐他脖頸,尤其是兩人行床//笫之事的時候。 原來是這種感覺。 配合著他的力道,方衍將下巴揚得更高了點,目光極盡溫柔。 林晝月:方衍,你也死過一次,我們恩怨兩清,大道三千,從此各走各的路,不好嗎? 方衍撫上他的手背,卻沒有將他拉開:我舍不得。 林晝月神色寡淡,任由方衍在自己手背上摩挲逡巡。 須臾后,方衍忽然道:可以抱一下嗎? 林晝月抬眼看去。 方衍:等此間事了,晝月應該要回垣愴吧。 林晝月想起從前方衍的行為,提醒道:你攔不住我。 我不會攔,因為那是能令你開心的事。方衍自嘲道,我當然希望和我在一起你會開心,如果時間再長些,或許我還有機會,但現(xiàn)在 說著,方衍笑了下:不過沒關系,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他日飛升上界,我依舊會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