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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小散仙(26卷)天地棋局(7)何以解憂

    2021年12月10日

    第七回·何以解憂

    云霄宮位于迷樓中部,座落在起伏處,樓臺高低交疊于翠綠間,望去異樣生動,但更加惹眼的是,在那閣旁廊側(cè),疏密有致地種著許多梅樹,此時并非開花季節(jié),然枝葉青綠得異樣可人,比起雍怡宮的富麗堂皇,更別有些清雅氣象。

    “此時看著清爽,但若冬日到此,想來又是一番景象,必定滿苑皆紅燦爛之極。”小玄瞧著歡喜,心忖:“此間主人,多半是個愛梅的?!?/br>
    小玄端坐龍輦,前后黃鉞持護,左右鹵簿相隨,在無數(shù)絳麾玄幢的簇擁中浩浩蕩蕩而至。

    這是皇后的主意——既然湯妃意在邀寵,那就要敲鑼打鼓地去,在各宮各苑的眼線前,給足這貴妃娘娘的臉面。

    云霄宮門大開,湯妃娉婷而立,頂盤百合髻,鬢上斜簪一支滴翠金步搖,耳懸明月珰,身著大袖寬領(lǐng)云水藍百蝶薄羅紗,腰束一條描金芙蓉巾,領(lǐng)著一班宮娥內(nèi)相盛裝相迎。

    小玄下了駕輦,湯妃翩躚上前,將他接入宮中。

    “皇后娘娘呢?怎么沒與陛下一同過來?”湯妃問,手挽著他的一邊臂膀迤邐而行。

    “她今兒身上有點不適,懶得走動?!毙⌒罩屎蠼痰脑挻穑瑥呐酝?,見這貴妃娘娘眉如遠黛,唇似凝脂,妝容分外精致,只覺今日的她要比前幾次見到之時更加明艷照人。

    湯妃微微一笑,溫言了幾句關(guān)切話兒,便沒再接著這事往下說。

    小玄只覺陣陣甜香從旁襲來,臂側(cè)給一團格外豐腴的軟綿貼偎著,不由一陣耳熱心跳,強壓著緊張,沒敢胡亂開口。

    “陛下難得過來,怎么不跟妾身說說話兒?”湯妃笑道。

    “那長安樹在哪?有何奇處?”小玄硬著頭皮找話。

    “陛下怎么忘啦?”湯妃柔聲道,掠了眼他的腦袋,擔憂之色于眼底一閃而逝:“那長安樹是西域狐胡國前年貢的寶樹,隨丹綺絲一同來的,共兩棵,當日陛下見妾喜歡,便分了一棵在云霄宮這邊栽著?!?/br>
    “哎~朕怎就忘了!”小玄拍了下頭,掩飾道:“一下子快兩年了,真?zhèn)€光陰似箭吶?!?/br>
    “這寶樹,據(jù)說有安神去憂的奇效,只是不知是否水土不服,一直都沒開花。”湯妃接道,“不想昨夜里忽然就開了花,榮盛非常,臣妾琢磨,這定是上天賜示的吉兆,心里邊歡喜得不得了,便即著人去請陛下與皇后娘娘過來同賞?!?/br>
    邊說邊走著,一行人來到后苑,才進得門,小玄遠遠便望見于梅林間有棵高大的奇樹,百枝如蛇糾纏交叉,累累地垂著羅漢果大小的墨色果實,滿樹金燦燦地開著黃花,有如什么寶物放光一般,極是璀璨絢麗。

    走到近處,更見茂盛,花枝簇簇煥彩蒸霞,宛若瓊瑤珠玉一般。

    這時一陣微風吹來,登時滿院皆香。

    “好樹好樹!”小玄連聲贊道。

    湯妃見帝心甚悅,趕忙命宮人在樹下排開筵席,一同賞花觀樹。

    宴飲多時,小玄美釀落肚,又得湯妃柔聲笑語伴侍,拘束漸去,

    望著樹上那累累的黑色果實,忽爾想起李夢棠從前說過的一樣奇樹,也是生著金葉墨果,同樣能除愁解憂,與眼前這棵長安樹甚是類似,遂隨口問:“這長安樹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名字,叫做……叫做帝休?”

    湯妃面色微微一變,有些不自然道:“這個么……這個妾身不知,妾只知它名為長安?!?/br>
    小玄驀地明白過來,“帝休”兩字,于皇帝而言甚不吉祥,趕忙閉住了口,心里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萬歲難得過來,臣妾再敬一盞?!睖e杯。

    小玄仰頸干了,心中自我安慰:“我不過是個贗貨,帝休!帝休!兆示的定是晁紫閣那惡魔,與我何干!”

    然又一想:“晃紫閣已沒了數(shù)月,而這帝休樹卻是昨夜才開的花,只怕沖著小爺來的?!?/br>
    一時疑神疑鬼,坐立不安。

    湯妃何等心竅,一切瞧在眼里,忽道:“陛下,此時日頭大了,我們不如回屋里去,歇息則個。”

    “老天既要氣我,小爺就偏要與你斗斗,豈能怕你!”小玄心氣一起,便對湯妃笑道:“今日陽光明媚,不冷不熱舒適得很,且這苑中景致如畫,朕委實舍不得挪地方吶!”

    湯妃嫣然道:“陛下說得有理,那咱們就在這里繼續(xù)賞花看樹?!?/br>
    “還有酒么?”小玄瞧瞧左右道。

    湯妃忙命人又取了數(shù)瓶佳釀送來。

    小玄心中難以釋懷,對著樹悶不作聲一盞接一盞地喝酒,心里較勁道:“瞧你怎么休我亡我!”

    湯妃陪著他又飲一會,臉上紅霞薄染,分外嬌艷。

    然而小玄此時又想起了今早眾臣奏報諸事,不覺益發(fā)煩悶,即使旁邊伴著個傾城麗人,也是全無別的心思。

    湯妃見他愈喝愈兇,不時輕吁短嘆,心中暗暗不安,嬌聲道:“陛下喝慢些兒嘛,妾身量淺,快跟不上了?!?/br>
    “你只管慢慢喝,不用每盞都陪?!毙⌒?。

    “陛下可是為這樹的別名不歡喜?”湯妃小心翼翼地問,她蘭心蕙質(zhì),片刻之間,心里已杜撰了一套祥瑞的說詞,打算要來勸慰君王。

    豈知小玄卻不肯承

    認,哂然道:“區(qū)區(qū)一個名字,焉能令朕不快,只是近來內(nèi)外諸事皆俱不順,著實叫人煩惱!”

    “啥事能令陛下如此煩憂,不如與臣妾說說,就權(quán)當做散心解悶唄?!睖?。

    “與你說,過會連你也一塊兒不快活了。”小玄輕嘆了下,手中酒又是一口悶了。

    湯妃接又軟語勸慰,小玄只略敷衍幾聲,繼續(xù)悶聲灌酒,心中說不出的混雜紛亂。

    湯妃見他始終煩悶難解,心念數(shù)轉(zhuǎn),忽對旁邊的一名俏麗小娥道:“香雪,喚人去取紙筆來?!?/br>
    那香雪立時快步去了,不一會,已領(lǐng)著幾個內(nèi)相搬來一張長案,擺上筆墨紙硯。

    湯妃拿起筆,飽蘸濃墨,兩手托著獻到小玄跟前,笑盈盈道:“請陛下提筆?!?/br>
    小玄錯愕,不解道:“這是要做什么?”

    “妾身有解憂妙法,請陛下寫寫字兒。”湯妃微笑道。

    “解憂妙法?怎么個解法?”小玄有些不信,接過了筆:“要朕寫什么字?”

    湯妃點點頭,依偎著他輕聲道:“請陛下把煩惱之事都一一寫在這紙上,妾身自有法子?!?/br>
    小玄望了望她,轉(zhuǎn)目盯著案上鋪開的雪白宣紙,一時間,諸般愁困齊涌心頭,終于落筆其上,寫下了”南方方少麟”五個字,怔怔地望著。

    “還有呢?”湯妃輕挨了下他的胳膊。

    小玄深深呼吸,一氣又寫下了數(shù)行字。

    北疆司馬原。

    云州南宮陽。

    陵州何晏。

    甘州費白云。

    邪宗余黨。

    “繼續(xù),把想到的全都寫出來。”湯妃柔聲道。

    小玄怔了怔,手一顫,又寫下了“阿蘿”兩字。

    湯妃心中一跳——這明顯是個女人的名字,可是印象里沒有哪個妃嬪叫這個名字,悄忖道:“莫非是哪個新得寵的小宮娥……”

    小玄筆走龍蛇,接著又寫。

    師父。

    水兒。

    夢棠。

    婀妍。

    翩翩。

    湯妃望著宣紙上的一個個名字,不由有些發(fā)蒙:“這些數(shù)月來他都待在雍怡宮中,又是從哪新寵了這許多鶯鶯燕燕?哎呀~敢情是皇后暗地里從外邊尋了些美人進宮,以銷魂手段拘住了他,是了是了!定是如此,難怪皇上一直都膩在雍怡宮里不肯往別處,原來是深陷于迷魂鄉(xiāng)中,流連忘返了……那女人好生狡詐呀!”

    小玄盯著紙上的一行行字,怔怔發(fā)呆。

    “好了,請陛下在心里邊想想這些憂煩之事的輕重緩急,略作排序?!睖馈?/br>
    小玄凝固似地望著思著,久久不動。

    湯妃沒再出聲,只陪在旁邊任由他默默思索。

    小玄忽然深吸口氣,飽蘸濃墨,提筆在“南方方小麟”五字之下,重重地劃了一道。

    沒錯,這就是當務(wù)之急!

    頭緒漸清。

    湯妃依然沒有言語,繼續(xù)在旁靜靜地伴著他。

    小玄面對著紙上的行行墨字,那些原本雜亂無章的煩惱一一清晰起來,雖然未能解之,然卻明了了許多,至少像是如從亂麻之中抽出了線頭,開始有了頭緒。

    忽然之間,他詫訝地感覺到心中輕松了些許,仿佛將壓在心頭上的一件件煩惱全都暫時移出了身外,或者說,是寄存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一陣子不見,陛下的筆墨怎就甚不相同了?”湯妃微詫道。

    “哪里不相同?”小玄一怔。

    “從前華麗而見章法。”湯妃微笑道,“今日卻是龍飛鳳舞的,別有一種灑放不羈的味道?!?/br>
    “哪種好?”小玄遮掩著暗慌道,心中悄忖:“她是湯相的千金,自然識得筆墨,只怕造詣還不低,我需得小心了!”

    “各有千秋?!睖Φ?,“依臣妾來選,倒是喜歡今時的多些兒?!?/br>
    “接下來呢?須該如何?”小玄望著宣紙問。

    “這些讓陛下煩惱掛記之事,陛下心里邊分出輕重緩急了嗎?”湯妃反問。

    小玄有些遲疑地點點頭。

    “那接下就該著手去解決它們了,按照輕重緩急排開先后,須由陛下一一面對。”湯妃輕聲道,“日后每化解一樁,便在這紙上劃去一道,陛下心中自會越來越輕松的。”

    小玄用心聽著。

    “在此之前,就讓由它們暫且寄存在這張紙上吧,陛下該吃吃,該睡睡,切莫將它們帶進被窩里去。”湯妃微笑道。

    “寄存紙上?”小玄迷惑道。

    湯妃點點頭。

    “就……這么簡單?”小玄心中微微一亮。

    “有時,解決之道并不需要多復雜?!睖p聲應。

    小玄若有所思,心中漸漸清明,忽地明白,這娘娘教的其實是要自己拿得起,放得下,莫讓無用之煩惱糾纏于心,以免裹足難前。

    “受教了!”小玄轉(zhuǎn)過身,忽朝湯妃深深地鞠了一躬。

    “哎呀~臣妾怎當?shù)闷鸨菹氯绱舜蠖Y!”湯妃趕忙扶住。

    “這法子甚好,是誰教與你的?”小玄道。

    “妾身尚在閨中之際,時見家父百務(wù)纏身,亦自憂心煩惱,每每便以此法解之。家父曾對妾身道,人生于世,難以無憂,亦不可忘憂,但將煩惱暫寄身外,擇機處之,自可化繁為簡心清智明,陛下或可借鑒則個?!睖告傅?。

    “湯相大智慧矣!”小玄嘆道。

    “今兒的酒已經(jīng)不少了?!睖p聲道,“妾身已不勝酒力,咱們就不喝了吧?”

    小玄點點頭,從案上取過紙張,又在默默地看。

    湯妃命人撤去筵席,又再喚過香雪,在她耳邊低囑了幾句。

    香雪點頭去了,過不多時,便領(lǐng)著個內(nèi)相折返,扛來一頂煙籠似的雪白紗帳,看著甚是輕小,展開后卻有方圓丈許之大,又在樹下鋪開幾張冰簟,將帳擺放其上。

    “請陛下入帳歇息,略作小憩?!睖鸂恐⌒氖?,共入帳中。

    小玄渾渾噩噩地進到帳中,手上依然捏著那張寫了字的宣紙不放,躺在冰簟上接著繼續(xù)看。

    湯妃由香雪伺候著在帳中換了衣裳與睡鞋,摘了釵簪,也在旁邊臥下,側(cè)對著皇帝,一手支頷,另一手拎著把繡著梅枝的團扇兒為他輕輕地搖著。

    小玄兩眼盯著紙上第一行的“南方方少麟”五字,心潮起伏個不住,忽地思道:“闞勛說,包括中州在內(nèi)的周邊數(shù)州皆俱虧耗甚多,許多百姓背井離鄉(xiāng),有的地方,已是十室九空,百姓稅賦激增,委實苦不堪言……這一切,都是因為發(fā)生在那里的長年戰(zhàn)亂,累及了百姓,唉!真?zhèn)€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他越想越是黯然,心中無以排解,突地靈光一閃:“方小子雖是個想吃天鵝rou的混蛋,但骨子里卻不是個壞人,而我雖是個假天子,卻有著調(diào)動皇朝大軍的能力……那小子乃是因昏君而反,如果知曉當今天子已換了人,不知肯不肯息兵罷戰(zhàn)?”

    他怔怔地思著,心中怦怦地跳。

    湯妃在旁搖著扇,似因不勝酒力,美目半瞇螓首輕晃,已是搖搖欲墜。

    “這一切,須得坐下來面對著面商談,方能說個明白。只不知那小子肯不肯出來與我會面?”小玄屏息思索,轉(zhuǎn)又想道:“方小子今已為帥,此時身邊定是高人無數(shù),光那些要捉我上鳳凰崖的師伯師叔們恐怕就有不少,我若貿(mào)然去找他,萬一給堵住,那便糟了……”

    湯妃手兒終于支不住下頷,螓首下滑,嬌靨挨伏到了他的肩膀之上。

    “只是見不到他,又如何能化干戈為玉帛?”小玄苦思冥想,驀又心頭一動:“我的幾個師姐定然不會害我,而方小子也能信任她們,不如就由她們穿針引線,將方小子約出來會面如何?”

    他一陣興奮,繼思道:“就算哪里出了差錯,以我現(xiàn)今的身手,想要留住小爺也絕非容易,嗯,這險值得一冒,倘能就此平息戰(zhàn)亂,實乃莫大之善!”

    小玄心中一陣輕松,忽察周圍似乎有些異樣,其時已至夏未,且正值午后,天氣尚有些悶熱,就是在樹蔭之下,亦只能稍減一點。

    然而不知怎么,帳內(nèi)異樣清涼,竟讓人深感心怡神爽,他望著煙籠似的紗帳,輕咦了一聲:“難道是這帳子的古怪?”

    “這帳子是個寶物。”湯妃迷迷糊糊地應。

    小玄轉(zhuǎn)目瞧去,見她不知何時已換了條月白軟羅,上繡著幾莖墨枝,幾朵紅梅,手上松垮垮地拎著把紗扇,正有一下沒下地為自己輕輕搖著。

    他忽覺這個美婦人可親之至,待在其旁,倍感舒適,接又再想到她的溫柔?;郏闹胁挥X越發(fā)欽喜。

    但小玄的目光很快就給吸引到了她的胸際,那里襟口半開,隱隱露出內(nèi)里的鸞舞霞飛抹胸,然而,粘住他目光的并不是這些,而是在絲衣及肚兜包裹不住的地方,有兩堆半掩半露高高聳起的雪峰,赫如羊脂搓就,僅憑可見的部分,便知出奇的肥美腴膩,中間還擠出一條無比深邃的神秘溝子,誘人極絕。

    “難怪皇后說她這個地方宮里無人敢比!”小玄怦怦心跳。

    “這帳子是從家中送來的,叫做和風細雨帳。”湯妃似已半入夢中,囈聲道:“我娘親說是個仙家名匠造的,有那安神寧息之效,能讓人睡得香甜。陛下不是時常說睡不安穩(wěn)么,今兒正好享用試試?!?/br>
    小玄強行將目光從她胸口收回,心道:“晁紫閣殘害忠良肆殺無辜,傷天害理的惡事做太多,鬼神不容,自是寢食難安!”

    耳邊忽聞細細鼾聲,原來湯妃已入香甜。

    小玄先前喝了不少酒,雖不致醉,卻也微有酣意,此時拿定了去見方少麟的主意,心中輕松了些許,便覺睡意襲來,恍惚間,忽似到了一片碧綠如洗的竹林之中,頃刻間和風輕拂,細雨斜飄,不時還傳來一兩聲悅耳的鳥鳴,頓覺心曠神怡,煩惱盡去。

    “好神奇的帳子……”小玄心中贊嘆,懶懶地聽著風聲雨聲,漸漸地眼皮發(fā)沉,不知何時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玄惺忪睜眼,見湯妃依然貼著自己,睡得甚是香甜。

    也不知是帳旁那長安樹起的功效,還是湯妃的解憂妙法起了奇效,仿佛真的將諸般煩惱搬離了身子,這一覺只睡得格外安穩(wěn),但感神清氣爽精力澎湃。

    忽然間,他的注意力給吸引到了臂側(cè)。

    那里溫熱一片,給兩團無比腴肥圓滾的物事頂著,軟綿又嬌彈,偎得肌膚生麻。

    小玄轉(zhuǎn)頭望落,見婦人軟羅內(nèi)膚光勝雪,白暈暈地晃人眼睛,赫有一只雪峰似乎裹藏不住,就要破衣而出,峰頂猩紅乍現(xiàn),竟是從肚兜里跑出了半顆嫩蒂,他心中著忙,不覺微縮了一下。

    湯妃兩條白臂正摟著小玄的脖子,他這稍稍一動,便就醒了,瞇了會神,羞色笑道:“妾身今兒真的飲多了,適才睡得好沉?!?/br>
    “我也是?!毙⌒溃桓襾y看。

    “心里邊,可是舒服點了?”湯妃輕聲道,一只手兒探到他胸口,在心窩上輕輕地撫揉。

    小玄點點頭。

    “香雪,茶?!睖胫鹕?,朝帳外喚了一聲。

    一直守在帳外的香雪立時應了,又朝旁邊吩咐:“娘娘醒了,快去把煎好的茶湯取來?!?/br>
    湯妃這一起身,不想絲衣下滑,露出半邊胳膊來,小玄就在咫尺,見她那雪白的酥臂上束著一只臂鐲,似玉非玉,紋色濃郁,于黑、赤二色間掛著細細的白。

    小玄心中一跳,也不知因何原故,只覺對味之至,眼晴盯著,一時沒能移開。

    湯妃回過身來,瞧見他的目光,笑道:“好看么?這箍子乃纏絲瑪瑙做的,上月方從家里送來,我小姑子特意尋海外商賈購得的,據(jù)說是西域波斯國所產(chǎn),有一整套?!?/br>
    “好看?!毙⌒?。

    湯妃忽將絲衣下擺撩起,稍稍抬起一腿:“陛下瞧,這里還有一只?!?/br>
    小玄垂目望去,赫見她右邊的大腿根上,竟然也束著一只細箍,如血濃赤,溫潤流滑,緊緊地勒著雪肌,襯得她那豐腴白腿分外潤膩,比起臂上,更是誘人數(shù)倍,非但如此,在往上的數(shù)寸間,似有烏絲數(shù)莖自緊閉的腿心里鉆出,細細地曲綣著。

    小玄心中劇跳,一時身上全都熱了起來。

    “這只是紅縞瑪瑙所制,雕工甚好,手感亦佳?!睖?,用手輕摸了下腿上的細箍。

    小玄屏住呼吸,心中陣酥陣麻,不敢細看,艱難地把目光移開。

    湯妃忽有所察,心念正動,眼角像似睨見了什么,轉(zhuǎn)眸望落,見皇帝襠處高高地凸起一塊,不覺紅云上臉,含著笑悄聲道:“什么時候就戴上了?”

    “戴上?”小玄問,“戴上什么?”

    “那角兒呀~”湯妃羞道,只道是皇帝在撩逗自己。

    小玄一臉茫然,愈發(fā)不解。

    “非要奴家說出來,萬歲故意羞人么!”湯妃嚶嚀道,伸手朝下摸去,隔著褲襠輕輕地撫上了那團突起。

    小玄驀地省悟,心中又是一陣疾跳。

    “咦?”湯妃面露奇色,“陛下今兒帶了哪具過來,怎是熱的?”

    小玄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湯妃意在邀寵,心中雖然不喜,卻知今日免不得要滿足君王一遭,蔥指輕勾,慢慢地解開皇帝的腰帶,將柔荑從松開的褲頭鉆了進去。

    小玄一陣緊張,如臨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