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
微生塵在懇求,一般是抓人衣角,用他天生溫柔甜蜜的淺茶色眼瞳專注的釋放信號,幾乎所有人都會在那一刻被打動,溺斃在齁甜的蜜水里。 可扶稷太高了,他揪著微生塵的衣領(lǐng),線條凌厲的薄唇微抿,有點顯兇的單眼皮認(rèn)真地盯著對方。 挺嚇人的。 微生塵有些無奈,經(jīng)過剛才一遭,現(xiàn)在形象有些狼狽,他抬手把濕噠噠貼在額面邊的發(fā)絲整理起來。 沒等他回答,夏恒推門出來了。 “你誰???” 兩個男生幾乎同時皺著眉頭,盯著微生塵開口詰問。 不知道為什么,獨自在洗手間呆了會兒的夏恒比之前更加形容狼狽,沾濕了毛絨絨的耳朵尖,領(lǐng)口七扭八歪的敞開,鎖骨處刮蹭出紅印子。 他手里拎著掉在地上沾水的鴨舌帽,抬臂間不慎撩起T恤后邊,露出背上的一道刮傷。 原本還好好坐著的扶稷一下子跳起來,濃黑的眉毛擰成一團。 他手指著夏恒,眼睛卻盯著微生塵。 “你和他鎖門在里面干什么呢?之前叫半天也不開?!?/br> 那雙原本就有些兇的單眼皮眼睛緊盯著他,沉怒冷凝,深處似乎還燒著騰騰的火氣。 他以為是由于見到自己過于激動,微生塵才會蹦的露出兔耳。 但看夏恒腦袋上同樣挺立的一對尖耳朵,事情好像并不是那樣。 又仔細(xì)打量一遍微生塵,扶稷發(fā)現(xiàn)更多不對。 小兔子的耳朵尖上的一撮毛濕淋淋黏在一起,白若霜雪的脖頸處劃出一道淡紅色的血線。 尖細(xì)精巧的下巴旁留著淡淡指痕,眼珠被激得泛紅,一顆亮晶晶的淚珠掛在下眼睫上,好似品質(zhì)純凈的碎鉆。 他又上前一步,喉嚨處的突起險些撞到微生塵鼻尖,笑得很危險,仿佛爆發(fā)的前兆。 “我倒是想知道,兩個人在廁所里鎖著半天門,是為了干什么?!?/br> “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扶稷一手握著小兔子腦袋上的兩只大耳朵,長臂一展抽出桌子上的紙巾,把耳朵尖上可疑的濕跡擦干,嫌惡的扔在地上。 “都說了不要和臟東西在一起,還把自己弄得這成這副樣子?!?/br> 明明只是一起玩過幾場游戲,扶稷心底忽然就升起一股無名怒火,邪異的熱烈燒著。 饒是和他相處很久的微生塵也被那可怕的深情嚇住了,兔耳的上部倏的一跳。 微生塵急急解釋:“沒有,就是剛剛出現(xiàn)一點意外,不知道為什么耳朵就冒出來了?!?/br> 扶稷諷刺地笑起來,手上力氣也加重了些。 “只有情緒出現(xiàn)巨大波動時,覺醒人的獸耳才會出現(xiàn)?!?/br> “兩個人都頂著獸耳從廁所里出來,你跟我說就是出了一個小意外?” 耳根連著頭皮的地方有些痛,微生塵稍微踮起腳尖,眼睛里蓄了一層水潤的淚。 “好痛,我...我不知道嘛,你干什么那么用力?” 意識到自己失控的扶稷一下子抽回手,欲蓋彌彰的把手背到后面。 短短的指甲嵌入手心中,尖銳的刺痛喚回他的意識。 剛剛怎么就那么用力,抓疼小兔子了呢? 失去支撐的兔耳朵耷拉在微生塵腦袋兩邊,大大的毛絨耳朵中間夾著粉白稠艷的一張小臉,看上去既可憐又可愛。 “嗤...” 夏恒似乎輕笑了聲,他膚色偏白,鎖骨處的紅痕格外刺眼。 “那他身上的...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其實扶稷真正想問的是,那個男的身上像吻痕的東西是什么。 但是對著微生塵清澈明亮的眼睛,他沒說出來。 “可能是他自己刮的?!?/br> “那剛才露出來后背上的痕跡呢?” “......” 那個位置很刁鉆,光憑夏恒自己不可能夠到。 微生塵仔細(xì)思考了一會,好像是自己之前不小心抓的。 作者有話要說: 欣賞一段汪曾祺老先生的作品,下面是《安樂居》選段 最受歡迎的是兔頭。一個醬兔頭,三四毛錢,至大也就是五毛多錢,喝二兩酒,夠了。——這還是一年多以前的事,現(xiàn)在如果還有兔頭也該漲價了。這些酒客們吃兔頭是有一定章法的,先掰哪兒,后掰哪兒,最后磕開腦繃骨,把兔腦掏出來吃掉。沒有抓起來亂啃的,吃得非常干凈,連一絲rou都不剩。安樂居每年賣出的兔頭真不老少。這個小飯館大可另掛一塊招牌:“兔頭酒家”。 第56章 香甜蜜餌 重重的鐵門被用力扣緊,在天臺上激起塵土飛揚。 就算這樣不夠,扶稷還從兜里摸出一只鎖頭,掛在釕铞上,鎖嚴(yán)扣死。 微生塵被拽著胳膊登上樓。 扶稷爬臺階的速度很快,中途見他跟不上,急急的橫抱起他就跑。 顛簸之下微生塵頭暈?zāi)垦#猩€把后兜帽扣在他頭上。 視線被遮擋住,微生塵只能看見下面的路況不斷變化。 樓梯曲折回環(huán),微生塵無數(shù)次覺得自己即將要滾落下去,卻被男生的手臂穩(wěn)穩(wěn)勾回去。 長長的毛絨耳朵被壓在腦后,一顛顛成為天然的靠枕。 到達(dá)“目的地”之后,扶稷像是沒感到累似的舉著微生塵不放。 勒得微生塵肋骨都痛。 綿軟的漂亮臉蛋貼在寬大又散著熱度的肩上,壓得淺茶色的清澈眼瞳半闔,濃密纖長的捷羽在眼臉處投下淡淡的陰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