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尉遲星的位置則空了很久。

    第40章 粉黛 那個紅衣女人說的話，是真的?！?/br>
    德臨中學(xué)。

    四年后重回舊地, 記憶中的粉黛亂子草叢絲毫未變。但這卻是許柔的噩夢。

    她臉色蒼白，仿佛還能在腦海里聽見自己當年凄惶的哭聲，她避免朝那片還不到開花時間的草地投去眼神。下車后, 她遠遠地站著, 任風(fēng)繚亂發(fā)絲，迷住眼睛。

    尉遲星看出了她的抵觸, 轉(zhuǎn)身示意她朝后看，“那邊有一座橋, 到對面的村子去看看吧。”

    四年過去，村莊已經(jīng)發(fā)生了些許改變。獨門小別墅建了兩三棟, 只是從外觀設(shè)計看，不中不西，江南水鄉(xiāng)式的圍墻, 卻繞著歐式尖頂小樓，還有羅馬柱。

    路口有幾個老太太在閑聊賣菜, 有兩三個小孩子在旁邊飛跑著玩。這邊緊靠學(xué)校, 有些專門租房子住在附近照顧孩子的家長會順便到這里買菜。

    尉遲星蹲下來買了幾樣青菜，跟幾個阿婆閑聊，慢慢就知道村子里的青壯年基本都出去工作了，留守的只有老人和小孩。

    “我們是過來看看學(xué)校的, 侄子想報考這所學(xué)校。”尉遲星雖然跟阿婆們說著話, 但是眼神一直跟著走到橋頭朝四周打量的許柔身上。

    一個梳著麻花辮盤在腦后的阿婆說話牙齒漏風(fēng)，“這里不便宜啊?！?/br>
    “那安全嗎？聽說之前有學(xué)生出過事故?！蔽具t星問，“我侄子特別調(diào)皮。”

    幾個阿婆互相看了幾眼。

    “哎呦, 我跟你說?！币粋€胖乎乎的阿姨立馬拍起大腿，“這個學(xué)校有好幾個學(xué)生自殺的?！?/br>
    “不是自殺，是離家出走?！?/br>
    “怎么不是自殺, 孩子都沒了那不叫自殺？”

    “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你挑我的刺干啥？”

    幾人七嘴八舌說起來，正好許柔回來了，也聽得一頭霧水。

    橋上，一個瘦小的男人趿拉著拖鞋走過來，那褲子明顯不合身，拖得褲腳都起毛了。他打著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哎呦，這不是人民的好警察么？”男人呸一聲吐口唾沫，歪嘴笑，“怎么到這兒來調(diào)查大案了？誰家的狗丟了？”

    幾個阿婆非常驚訝。

    “小伙子你是警察??？”

    “微服私訪嗎？”

    “我正好有事要找警察，我家的水田啊，被隔壁王老四占了十壟，這個警察要管的吧？”

    “牛旺東，注意你的言辭。”尉遲星站起來，面色不善。許柔看著這叫牛旺東的人，非常眼熟。

    “切?！迸Ｍ鷸|拉了一下快掉到胯下的褲腰帶，“我又沒干啥，你能拿我怎樣？”他話音剛落，褲兜里什么東西掉出來，是一本滿是污漬，翻破皺卷的黃色雜志，封面上的兩個女人坦胸露乳，撫摸自己。

    “哎喲?！币粋€老太太眼疾手快捂住孫子的眼睛。

    “怕看什么？不就是你跟你家老頭大晚上鉆被窩干的事么？”牛旺東嘻嘻笑著把雜志撿起來，故意在所有老太太面前晃了一圈，大搖大擺走過去。

    “呸！”老太太氣得吐口唾沫，“不要臉！”

    “牛旺東是你們村的人？”尉遲星問。

    “你們別來這邊讀書吧。學(xué)校旁邊有這么一個下三濫的二流子，不安全！”老太太擺擺手。

    “他跟他哥，沒一個好東西。大的混黑、社會，小的專門偷雞摸狗?！?/br>
    “人在做天在看，也怪不得老牛家就剩這兩人了?！?/br>
    遠處的路邊，牛旺東坐在公交站牌下的長椅上抖腿。很快，一輛公交車停下來，下來一個人。

    “哎喲，那不是牛家老大吧？”有個老太太驚訝得站起來，“造孽哦，怎么又回來了?！?/br>
    “聽說當街砍人判了好幾年，這么快就出來了？”

    許柔尋聲望去，太遠了，看不清兩人模樣。但是能看得到那從公交車下來的人也朝這邊看了一會兒。然后他們就繞路從更遠的舊橋進村，而不是這邊寬闊的新橋。

    有問題。

    “牛旺東大哥叫什么名字？”尉遲星問。

    “牛旺成。”

    本來許柔還想進村子里看看，但是瞧今天這情況，還是按兵不動得好?；氐杰嚴?，尉遲星說，“你記得之前我忍不住當街打人么？就是這個混賬，sao擾女學(xué)生?！?/br>
    “難怪老太太這么厭惡。”許柔突然想起什么，“不對，我以前也見過他，牛旺東。許燦也見過！”

    “什么時候？”尉遲星立即問。

    “許燦高二開學(xué)那天，我送她過來，報名了就去新華書店買書。在地鐵上，這個牛旺東一手拿著衣服當遮擋，一手sao擾我。我當場把他揭穿了，我meimei又是個暴脾氣，直接一腳把他踹開?！被貞浧饋?，許柔歷歷在目，“當時我們正要找乘警，結(jié)果他趁亂沖出去跑掉了?！?/br>
    “這件事情離許燦出事……有兩個多月?！蔽具t星思忖著。

    “你說他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meimei在這里上學(xué)，然后心懷報復(fù)就——”許柔的心跳越來越快。

    “這是一種調(diào)查方向。他哥是暴力犯罪出獄人員。你讓我回去查查具體情況?！蔽具t星記得，郭元天對牛旺東更加熟悉。

    “好?！痹S柔忙不迭點頭。

    “但是這事兒……你多給我點時間?！蔽具t星猶豫了一下，“我們接下來有野外特訓(xùn)，去白河谷?！卑缀庸?，是臨城近郊一片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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