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衛(wèi)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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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事結束,他要抓緊時間準備回京事宜。 沒急著去軍帳,他先回了自己帳篷,換了身干凈衣物。 穿戴衣服的時候,他心腹過來,附他耳邊迅速低語。 他頷首,眸里掠過精光。 “那件事你辦的如何?” “您放心,已讓小人拿捏住了?!?/br> 馬英范不再問,揮手令其下去。 他也沒急著走出帳篷,而是站在原地緩了緩情緒,以防被主子爺窺探到他絲毫異樣。 并非不知背主行事是大忌,也并非不記得上回主子爺對他的警告,他亦有過躊躇遲疑,可終究還是沒抵過對她的忌憚。 至此,他如何還看不出來,主子爺對她那不舍得放棄之意??v她幾番下其臉面,又頗有幾分恢復過往記憶的態(tài)勢,可主子爺依舊下不得狠心放手。 他是看出來了,放任如此,那將來她必成主子爺軟肋。 上位者,不需要軟肋。更何況她還是那般身份。 禹王接近巳時才回了軍營。 昨夜宿醉,他早上遂起的晚了些。 遠遠見他過來,當值的親兵就高揭了門簾,他低頭踏入,一進來便見馬英范坐在側案那處理公務。 “主子爺?!?/br> 禹王抬手示意他坐,照例詢問:“昨夜軍中可有何事?!?/br> “卑下一早就詢問過當值的將領,道是昨夜軍營里一切正常?!?/br> 禹王淡淡應聲,抬步走向案后。 馬英范朝案上那四方盒子上落了眼,面上隱有遲疑。 禹王繞到案后落座,“何事遮遮掩掩。” 馬英范忙躬了身:“卑下不敢隱瞞,只是怕冒犯主子爺,遂沒敢問?!?/br> “直說。” “是。主子爺,今早卑下過來時,聽聞昨夜當值的親兵說,昨個紫蘭姑娘過來軍帳了,道是您遣人喚她來的。” 禹王端茶的動作倏地一頓。 轉了眸,不辨情緒的的眸光落在了馬英范臉上。 馬英范忙跪下請罪:“主子爺恕罪,卑下并非敢妄加揣測什么,只是覺得事有可疑,方忍不住問您確認一番。帳內(nèi)畢竟關涉機要,恕卑下不得不謹慎?!?/br> 禹王臉上的輕松之意早已不再,目光移開轉向帳外,直接沉聲令人喚來昨夜當值的人。 葛大瓦等人站在案前,忐忑的將昨夜她的情形,仔細復述了一遍。 “她是親口說,本王喚她過來?” “是,她是那般說的?!?/br> “誰人帶她來的。” “沒人,她自己過來的?!?/br> 禹王直接朝帳外喝聲:“魯澤!” 魯澤神色發(fā)緊的低頭進去。 “都拖出去,打五十軍棍,再有下次,打死不論?!?/br> 待那幾個人被拖下去后,禹王威嚴睥睨,目光冰冷:“本王竟不知,軍帳重地,竟能如此輕易讓人出入?!?/br> 魯澤羞慚跪下請罪。 “你馭下松散,簡直難堪大任!下去領罰罷,此回不反省好,你就自請卸職罷?!?/br> 魯澤誠惶誠恐退下后,禹王沉著眸光看向了案上木盒。 抬手打開后,伴著流光溢彩的光暈,他也看清了里面完好無損的物件。只是再仔細觀察番便發(fā)現(xiàn),里面物件的位置被人輕微移動過,木盒間隙中的標記也有移動的痕跡,不難看出在他回來前,盒子被人打開過。 “主子爺恕罪,是卑下怕龍璧有事,心急之下,方擅自打開來看了眼?!?/br> 禹王聞言沒有說什么,看過一會龍璧后,就將盒子重新闔上。 晌午飯的時候,幾樣飯菜如何送進的軍帳,之后幾乎就是如何端出來的。 午時過后不久,軍帳內(nèi)傳來令聲,著人去叫她過來。 帳內(nèi)悄然安靜。 二人離別的數(shù)月來頭一回相見,雙方心里皆有些不寧。 她是諸多擔憂,他是萬般遏抑。 從她進來那剎,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就再也沒落下。 依舊是清凈的眉眼,平寧的氣息,看向人時候的目光瑩瑩潤潤的猶似有光,里面通透干凈,讓人感到十分舒服。 只是她向他走來的腳步卻是遲疑的,之后停下的地方,也是與案前相隔甚遠。 他感受著她疏離的態(tài)度,胸臆間猶似涌著暗濤。 “昨夜是誰喚你來的軍帳。” 聞聲,時文修詫異的抬了眸。 觸及他黑沉的雙目,她忍住內(nèi)心疑惑,如實道:“我并不認得他,從前也不曾見過?!?/br> “形容下其身高體貌?!?/br> “中量身材,偏瘦些,是個容長臉?!?/br> 她呼吸略緊,已然從這番問話中察覺出了幾分異樣。 “可是那人……有何不妥?” 他未應此話,只又問:“可還有其他特征?!?/br> 她拋開思緒,開始努力回憶昨夜來尋她的那個士卒??墒牵敃r她并沒多注意,只大概看過兩眼,隱約記得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 “抱歉主子爺,我僅記得這些?!?/br> 帳內(nèi)再次恢復了壓抑的沉寂。 他的目光長久的凝視在她面上。 看她的疑慮,看她的不安,看她的面似真誠。 這一刻,他突然就在想,或許當初留她性命就是錯的。否則,便也不會有如今心頭的這些萬般翻絞。 “我再問你一遍,隨不隨我回京。” 沉寂中,她冷不丁聽得案后傳來平靜的問聲,當即渾身緊張起來。 果然。此番被他召見時,她反復擔憂的,就是他不肯輕易放她離開。如今瞧來,確是被她猜中。 “主子爺,我不回京?!?/br> 她看向他的雙眸里含著緊張,可清潤嗓音帶出的話卻無比清晰,不帶分毫余地:“主子爺,無論您問我多少回,我皆是這般答案。邊城比京城更適合我,望您能成全?!?/br> 他卻淡淡牽了冷薄的唇,無聲的笑了下。 邊城既合適,那偷偷賣房子又是為何。 她,在撒謊。 “主子爺,您身份尊貴位高權重,要什么樣的女人都有的,不差我這一個。況我這常年在外拋頭露面的,旁人也多有閑話,入了您府上,怕也得丟您的臉面?!?/br> 他就靜看她拙劣的解釋著,她滿心的憂慮幾乎要溢出身體,似是唯恐他不管不顧的強制帶走她。 這個念頭他不是沒起過,只不過又反復被他壓制而已。 他要的是能說能笑的人,而又不是要個行尸走rou。 他是有能力壓得她翻不得什么風浪,縱是記憶全恢復,亦有法子讓她乖乖在他后院里討生活。 可是,他可就當真能容忍,她心里頭向著旁的男人? 他看著她的目光,漸有幾分生冷。 不知是不是天意,每當他心腸幾番翻絞之后,在對她的憐愛漸占據(jù)上風時,她便能恰如其分的冷他的心,擊碎他的信任。 “下去罷?!?/br> 他移開了目光,隨手拿過案上公務翻開。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簾門中,他閉了閉眸,而后抓了案上公務猛朝外擲去。 “來人,去叫黃成過來?!?/br> 親兵副首領黃成進帳后,悄然無息立在一側。 “去在軍中尋下,中量身材,偏瘦些,容長臉的人?!?/br> 黃成聞言不免遲疑:“主子爺,不知可還有其他體貌特征?”單單上述描述,那找人的范圍未免太廣,長那模樣的人都不知凡幾。 “特征就那些?!卑负蟮娜顺谅?,“去找。” 黃成去尋人的時候,馬英范也得了令,去請諸位主將去軍帳內(nèi)議事。 回軍帳的一路上,聽著這些豪爽的將軍們,談話間不經(jīng)意的提及蒙兀太子府密室的事,他心頭不免暗驚。 果真如主子爺所言,從蒙兀太子府搜出珍貴物件的事,已暗暗傳開。即便他們不知搜出的異寶是何物,可到底是心生好奇,免不了暗下諸多揣測。 “諸位將軍們莫急,此番主子爺讓我請諸位過來,說不準,正是為此事呢?!?/br> 見他頗為神秘的微微一笑,眾將軍嘴上打著哈哈,心中卻是有譜了。 揭開簾門,馬英范恭敬帶笑的請他們?nèi)雰?nèi),隨后也進了帳。 此番,主子爺卻是要與這幾位將軍道明異寶的事。 畢竟知個一鱗半爪,未知全貌而橫加猜測,反而更加不妥。 當然,他也能從中看出另外一層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