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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要吃點心嗎?” 凌霄:“……” 這個人類幼崽,似乎是存心在挑戰(zhàn)她的忍耐極限。 她木著臉:“不吃。往后不必再問?!?/br> 云九垂著腦袋回去了。 凌霄預感,他還會再來的。 果然,后來的幾天,云九每天的時間幾乎都花在走那幻陣上了。 而他每次從陣中走出,都只能同凌霄說上一句話。 “jiejie,你要被褥嗎?” “jiejie,你要枕頭嗎?” “jiejie,你要喝水嗎?” “jiejie......” 毫無意外,每次都被凌霄無情拒絕。 不勝其煩的凌霄憋了一股氣,她在識海處問天道分|身。 “冥府的六道輪回莫不是出了什么故障?上神流云哪怕投了胎,也不至于個性相差如此懸殊吧?” 高高在上的九天上神,即使入輪回,骨子里總還會帶著點上神的為人脾性,哪里會是這樣一個動不動就紅眼睛、話多又執(zhí)拗的家伙。 天道聽了她的控訴,不知為何這次沉默的時間格外長。 好一會兒,凌霄才聽到天道似乎有些幽幽的聲音。 “和天道幾乎同歲的九天上神,你以為,誰能真正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性子?” 凌霄:“……” 突然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她沉著聲:“你什么意思?” 一提起上神流云,本該沒有情緒的天道說起話來總有些意味深長。 “你看到的只是上神,可你從來沒看過,流云?!?/br> 上神不就是流云,流云不就是上神嗎? 無悲無喜,無欲無求,永遠冷漠......這些不都是三界對上神流云的共識嗎? 凌霄并不很能理解天道話里的深意,但最淺顯的意思,她還是能聽出來的。 作為神的流云,讓人看到的只是他想讓人看到的那一面。 變成人的流云,或許會暴露出許多,他曾經隱藏起的那些面。 她會看見,真正的流云嗎? 凌霄怔然,一時失神。 “jiejie?!?/br>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輕喚拉回了她的思緒,她垂眸望下。 不過幾日。 最初看到云九時他身上的郁氣和淡漠已日漸消退,那雙烏沉大眼在望向她時,開始總泛著亮亮的光。 凌霄恍惚了片刻,不自覺地應道:“嗯?” 凌霄以為他又是來說些廢話,不想這次云九肅著小臉,道了一句。 “我想上書院。” 凌霄只知道,書院大概就是類似魔界的教派之類,供凡人修行學問的地方,其他便一概不知。 她只當云九是來向她請示的,很是隨和地道:“想去便去?!?/br> 頓了頓,凌霄想起什么,翻手拿出一枚古樸的木制小令牌,拋到云九懷里。 “帶著它,出門往左走到第一顆梨花樹下就能到梨花鎮(zhèn),回來時梨花鎮(zhèn)門口往右走百丈?!?/br> 云九接著木牌,小心翼翼地緊緊拽住,才向凌霄應了一聲,而后回了屋。 凌霄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云九卻似乎,極將此事放在心上。 第二日天還未亮,他便花了一個時辰走到梨花樹下,輕輕向凌霄道別。 而后天將亮的時刻,他便背著個小包裹,往梨花鎮(zhèn)去了。 凌霄看見他在包裹里,放的是些碎銀和她在書房替他備的筆墨紙硯。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打算享受一天難得沒有云九打擾的凡日。 這一日確實難得靜謐。 這靜謐直持續(xù)到太陽下山,月亮爬了上來,凌霄才覺察出不對勁。 月掛樹梢,凡間晚歸家的人,這時也該回來了吧? 何況云九現在還只是個小團子。 凌霄神識散至梨花鎮(zhèn)上,沿著云九的氣息尋去。 很輕易的,在梨花鎮(zhèn)一條偏僻小巷處,看到了躺在地上,滿身血污的云九。 只一眼,就看得凌霄身上魔氣沸騰。 唰的一聲。 樹枝顫動,梨花花瓣落了滿地,樹上早已沒了人影。 凌霄挾著滿身殺意,眨眼便到了小巷處,云九的面前。 第4章 注孤煞4 魔尊凌霄的護短,是三界內出了名的。 六萬年前,魔族有一無名小魔,被仙界一無名小仙搶了顆還神冥丹,因修為不及那小仙,非但沒能搶回丹藥,反被打了一頓。 那時正值凌霄在魔界中四處游走,扮作普通魔眾體察民情,恰被她碰到了那奄奄一息的小魔,無意得知了此事。 更得知了,底層仙人瞧不起底層魔族,時常來魔界欺壓他們,類似的事常有發(fā)生。 凌霄當天在沒有仙界請柬的情況下,拎著九霄劍就沖上了九重天,不顧一路仙人阻撓,勢要找那小仙討教討教。 那小仙聽到風聲就提前躲了起來,他倒也機靈,躲到了一個三界內無人敢犯的地方。 九天之上,流云宮的地盤。 令仙界眾人沒想到的是,凌霄追過去了。 她不但追過去了,且在流云宮前,毫不猶豫的只一劍,就打得那小仙半死不活。 在流云宮的地盤,哪怕是天帝都不敢冒犯,眾仙更是無不誠惶誠恐,走路都要小心翼翼,說話都不敢大聲。 而那天,手里拎著九霄劍的凌霄,面對著聞聲而來的上神流云,卻毫無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