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映芙蕖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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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玨指尖揪了揪她的臉蛋兒,“乖,先別睡,我陪你一起看書,等喝了藥再睡。” 婉婉躲懶不愿意,哼哼唧唧地還耍賴,伸出兩條細(xì)胳膊環(huán)著他,腦袋使勁兒往他懷里鉆,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地教他揪不著。 “夫君,我只閉著眼,保證不睡著?!?/br> 話說出來聽見他低低的笑,興許她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的保證,又小聲找補(bǔ)道:“萬一睡著了,你待會兒再叫我嘛……” 陸玨真是拿她沒法子。 但她原本就暈船,那樣睡著片刻再叫醒,來回折騰著只會更難受,更何況萬一受了頭風(fēng),又要再受一樁罪。 醫(yī)師臨走前留了藥方,又說讓她躺臥著時由人按壓鳩尾xue,可緩解暈船。 陸玨便將書接過來,沒先急著翻開,一只手解了她上衫的盤扣探進(jìn)去,帶著輕緩的力道按壓著她肋下一處,只剩一只手空閑,尋借口給小懶貓找了個事情做。 “那你自己來翻書,想聽我讀哪一篇就翻到哪一篇。” 婉婉這可就躲不了懶、也睡不成覺了,但話換個說法她就很樂意。 她從他懷里露出臉來,饒有興致地打開書本,挑了篇南地山水志端端正正地捧給他看。 “讀這篇吧,楊道清記滴翠春來游?!?/br> 那是篇將南地名勝之地的游記,陸玨就知道她要聽這個,唇角浮出隱隱笑意。 頭頂上云卷云舒,將陽光半遮半掩地在江面投下一片片游動的光影,光影在書頁上流動,像是沙漏中流淌而過的光陰。 兩個人靜謐、安穩(wěn),而又舒適的光陰。 陸玨的嗓音伴著江上的微風(fēng),不徐不燥,婉婉覺得耳朵里有根羽毛在輕柔拂動,拂得心頭癢癢的,便是閉上眼,也沒辦法心如止水地偷懶。 聽著聽著,她忽然煞有其事地?fù)u搖他的胳膊,“夫君你讀錯了,這里不是這樣寫的,你看……” 婉婉指著書中寫鏡湖中央有座七層寶塔的介紹。 陸玨輕輕地笑,也是難為這小懶貓兒聽得那么認(rèn)真,“此書寫成于十三年前,但鏡湖中央的寶塔,已于鴻豐四年被一道驚雷擊塌,至今還未能重建。” “鴻豐四年?” 婉婉記得很清楚,她記憶的起始點(diǎn)就是鴻豐四年的深秋。 那一年,她在侯府的濯纓館里醒來,前塵盡忘,卻有了疼愛她的祖母、照顧她的雯jiejie,而后又在花園里頭回遇見了夫君。 “夫君原先去過南地嗎?” 婉婉以往沒有聽人提起過他的事,府中下人哪里敢議論世子爺?shù)男雄?,就算是張口閉口的稱贊,他也并不喜歡聽。 陸玨沒有刻意隱瞞她什么,“去過,鴻豐四年我正陪同太子南下巡視官員?!?/br> 婉婉稍微一怔,腦子里拐過幾道彎兒,忽然狐疑問:“那你從前見過我嗎?” 外頭的傳言里,她是老夫人的故交之女,既然是故交,那年老夫人也在靈州,她便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夭聹y夫君興許也很早就認(rèn)識她。 否則那時府中花園突然多出來個丫頭,他怎么都不問她是誰呢? 陸玨看她仰起臉巴巴兒地模樣,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如實說:“見過,你那時丁點(diǎn)兒大,十一歲的丫頭卻還沒有樹樁高,像個……” “像什么?” “像個糖捏的小矮人兒。” 外頭集市上的小糖人兒,身子圓圓腦袋圓圓,臉蛋兒再抹兩團(tuán)紅,看上去喜慶又好笑。 “啊……你怎么這樣說嘛!” 婉婉的小眉頭皺起來,不愿意的很。 她覺得他在戲弄人,不想讓自己留給夫君好笑的印象,趕緊要糾正他,“你看看我現(xiàn)在吧,我現(xiàn)在不矮也不圓了,你重新看看!” 手上扔了書,婉婉伸過去捧住他的臉,湊近些把自己送到他眼前。 小丫頭鬧騰起來一點(diǎn)兒都不似尋常乖巧,反倒很是調(diào)皮,陸玨單手扶著她的腰,以防她從藤椅上摔下去,卻只是笑笑不言語。 露臺樓梯上有腳步聲響,臨月捧著藥碗上來,打眼兒便瞧著她家姑娘正騎在世子爺身上撒嬌耍賴,眼看就還要親上去了。 臨月這哪兒還敢直戳戳沖過去啊。 趕緊悄默聲兒退了兩步,假裝自己才上樓梯,敲一敲木壁,“爺,太太的藥熬好了?!?/br> 聽著那邊兒教過去,臨月這才垂著腦袋上前,遞上藥碗又說:“方才長言還教奴婢給您帶話,他說有要事回稟,請爺移步下去一趟。” 陸玨離開盛京,說得是放下了全部公務(wù),但哪兒可能真的萬事不管。 婉婉心里明白,忙自己從他手中拿過藥碗,“夫君快去吧,我保證你回來前我就乖乖的把藥都喝完了?!?/br> 她答應(yīng)過他,往后要好好養(yǎng)身子的呢。 陸玨起身前抬頭摸摸她的腦袋,臨走還記得囑咐她,“若是困了想睡覺,得蓋上毯子,不能怕熱偷懶。” 婉婉點(diǎn)點(diǎn)頭,聽話地嗯了聲。 這廂下到甲板上,長言已等候在此。 見他下來,長言上前去恭敬呈上一封信箋,“方才盛京傳來的消息,請主子過目?!?/br> 此時盛京來信,想來無非便是御船之事的進(jìn)展。 寧昭儀臨死以命指認(rèn)皇后加害她們母子二人,這時候整個太子一系都要為此案避嫌,靖安侯府陸家人尤甚,是以陸玨臨走前將此事交于了霍宴暗中調(diào)查。 他拿到信打開略掃了一眼,并未說話。 長言不敢猜度主子心意,也沒有多言,又回稟道:“還有先前暗衛(wèi)在靈州未能查清的那條線索,最近又有了動靜。” 陸玨眼睫微抬,“是什么人?” “還在查實?!遍L言道:“但暗衛(wèi)追蹤到對方近年來似乎都在靈州、克州、云州一帶輾轉(zhuǎn),并不像是盛京的人?!?/br> 若不是盛京的勢力,大抵便不會是陳王。 陸玨吩咐教長言派人繼續(xù)查下去,而后轉(zhuǎn)身復(fù)又上露臺,腳步踏在木梯上踩出極輕微的響聲,樓梯口投下來一道光線,將空氣里的浮塵照得無所遁形。 這回帶婉婉前往靈州,此時變成了一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旅程。 當(dāng)初他不肯輕易拿掌心里的小寶珠做餌,是怕自己事務(wù)纏身,稍有疏忽會顧不上她,但如今他就在她身邊,哪怕天塌下來他也能護(hù)住她。 引蛇出洞便可以一試,若對方心存不軌,正好盡早斬草除根。 露臺上,婉婉已經(jīng)縮在藤椅上睡著了,她是個瞌睡大的,陸玨走過去把人抱進(jìn)懷里她也無知無覺,只扭一扭身子,好讓自己窩得更舒服些。 陸玨唇角微彎,垂首親了下小貓兒柔軟的發(fā)頂。 睡吧,只要在他身邊,她永遠(yuǎn)都能這般安穩(wěn)無憂地入眠。 * 船行江上第七日的午間,進(jìn)了禮州地界兒。 這里有碼頭渡口,陸玨便吩咐人靠岸停船,稍作歇息,也為了給婉婉些許上岸去腳踏實地的機(jī)會。 她喝了好些天的藥,喝完人沒有精神,胃口也不太好,幾天下來又瘦了不少。 陸玨帶她上岸去住客棧,腳踩在結(jié)結(jié)實實的黃土地上,感覺和晃晃悠悠的甲板是不一樣,下半晌在城里酒樓用膳,婉婉好歹多吃了半碗飯。 用過膳后,她換了身輕便衣裙,讓夫君牽著小手在附近的商鋪里逛了逛。 其中有家賣文墨的鋪?zhàn)?,掌柜的擺出來一種朱砂墨,說是下筆后可經(jīng)久不褪,但晾干后隨即隱藏,只有在遇熱時才會顯現(xiàn),并且越熱越鮮艷。 婉婉瞧夫君在柜臺前駐足片刻,買下來兩塊兒,很覺好奇。 她興許是戲折子里的各種密信傳書看多了,湊到他跟前小聲問:“夫君,你要用這個墨跟太子殿下商議秘事嗎?” 陸玨眉尖幾不可察地微動了下,“待會兒你就知道了?!?/br> 從鋪?zhàn)永锍鰜頃r已是日照西山,一路走回到客棧,婉婉有點(diǎn)累,沐浴過后歪倒在床上就不想動彈,但聽見隔間的書案有些動靜,是夫君。 也不知道夫君在做什么神秘的大事呢? 婉婉是只富有好奇心的小貓兒,起身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接著抱柱偷瞄一眼,陸玨躬身立在桌案后,面前筆墨硯臺均已備好,唯獨(dú)缺一張可供下筆的紙。 他眼皮兒都沒抬,輕描淡寫地喚一聲,“過來?!?/br> 婉婉滿心狐疑,走過去便被男人攔腰攬到身前,后腰抵在桌案邊,她抬眸對上夫君的眼睛,只瞧見他眸中盛滿似是而非地笑意。 “今夜有樁秘事,要與夫人商議?!?/br> 直等衣衫猶如花瓣被人層層剝落在地,婉婉咬唇趴在桌案上,雙手捂著散了系帶的牡丹心衣,羞得渾身泛紅、發(fā)熱。 她才明白過來,自己就是他的那張紙。 姑娘家養(yǎng)得一身嬌柔軟糯,肌膚細(xì)膩瑩潔,白里透著出層淡淡的粉,當(dāng)世都再找不出比這更美的畫紙,落一筆朱砂嫣紅,更添幾分蠱惑到極致的妍麗。 狼毫筆尖輕掃至腰窩,婉婉終于忍不住回頭,難為情地抗議,“夫君……” 男人長睫輕抬,燭火搖曳照出一張玉面清雅的臉,偏生做的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陸玨扶著肩將小人兒轉(zhuǎn)過來,托著她坐上桌案,而后修長指尖捏住牡丹心衣的系帶拉了一拉,婉婉楚楚瞧著他,耳根子都是通紅的。 她不肯松手。 陸玨輕笑,俯身親了下她鼻尖,溫溫的哄著:“乖乖別動,很快就好?!?/br> 心衣到底是沒保住,狼毫沾染著濡濕的墨跡落在心口,像是支柔軟的焰火,一筆一筆,幾近要把她渾身的血液點(diǎn)燃。 婉婉不好意思低頭,索性閉起眼睛來。 難熬的時候通常時間都過的很慢,等他最后一筆落下,俯身親吻芙蕖花蕊,婉婉已經(jīng)分不清那是被她體溫暖熱的筆尖,還是他的唇。 “不想睜開眼看看嗎?” 陸玨話音有些逗弄,指尖輕撫過小丫頭緊閉的長睫,瞧她眼睛眉毛都擠成一團(tuán),沖他使勁兒搖搖頭。 “我不看!” 他忍不住笑,笑著笑著便來親她的眉心、鼻尖,親她軟嫩的臉頰和嫣紅的唇,直親得她仰著身子無處躲藏,只好睜開眼睛忿忿地鼓著他。 陸玨隨手將筆擱下,雙臂撐著桌案邊緣形成一圈小小的禁錮,低低地問:“為夫要去凈手沐浴了,小糖豆會聽話把畫晾干嗎?” 這叫什么,壓迫了人還要人乖乖的! 婉婉又成了個小受氣包,任由他揉圓捏扁也沒法子反抗,氣急了也只能抬起小拳頭狠捶他兩下,“去吧去吧,我才不會管呢,哼!” 男人這才滿意地退開身子。 等他走了,婉婉坐在桌案上百無聊賴,還是忍不住低頭瞥了一眼。 只一眼,頓時便教她渾身的溫度蹭蹭蹭地又竄了上來,于是身上好不容易消散些許的朱砂嫣紅,又逐漸鮮艷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