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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皎提著匣子,一夾馬腹,喜滋滋地給徐貔送終去了。 第24章 胥山道人 鵲風樓算是京中青樓里的…… 鵲風樓算是京中青樓里的一朵奇葩,別人是夜晚笙歌,白日閉門大吉,就它家三班倒,只不過白日的時候只開放一二層,店家提供茶水點心,歌女舞女得你自己帶。 當然,這肯定難不倒坐擁萬千美人的徐金州。 顧皎跟在錢文淵身后進了雅間,房內(nèi)正吹拉彈奏,鈴鐺聲不絕于耳。珠簾后有一明艷女子跳著胡旋舞,徐貔挺著個大肚子,跟著節(jié)奏在肚皮上拍著,顧皎進門后先把匣子送上,隨即在徐貔身側落座。 一舞落地,女子擺了個蓮花綻放的姿勢,白皙纖細的腳踝上金鈴細細搖晃,那鈴鐺精巧,顧皎多看了幾眼。 “喜歡嗎?要不要帶到隔壁房去?”徐貔指了指那舞女,他端起夜光杯,杯中滿是猩紅芬芳的液體,他遞給顧皎,“價值連城的葡萄釀,西域才有,皇宮今年才收了三壇?!?/br> “我不擅飲酒?!鳖欚ㄍ窬芰?,一回生二回熟,她再一次拿自己當擋箭牌,“夫人不喜我身上有酒味。” 徐貔嗤笑一聲,收回酒杯,仰頭干了葡萄釀,他長出一口氣,抹了一把油光發(fā)亮的下巴,身裹素紗的少女剝了顆奶葡萄喂進他嘴里。 “你送什么來了?”徐貔嚼著葡萄,轉頭問顧皎。他揮了揮手,那舞女又跳起舞來。 “昨日白得了徐兄兩位瘦馬,實在是過意不去,想著還些禮??尚煨指毁F滔天,家中珊瑚如海,如意似山,什么都不缺,愚弟實在是煩惱?!鳖欚ㄆ沉搜勰橇鹆ПK盛的奶葡萄,葡萄上掛著白霜,顯然是剛從冰窖里拿出來的,如今還未到葡萄上市的季節(jié),也只有徐家才有這般財力存一冬的水果了。 “聽聞令妻禮佛,家母也是頗有心得,問詢了家母,就選了一尊蓮花佛陀,還請徐兄海涵?!?/br> 顧皎聽到錢文淵好像輕聲笑了一下。 顧皎不管他,打開匣子給徐貔觀賞,徐貔略微嫌棄,算是給她面子,招了招手叫家仆收了。 “吃些葡萄?!毙祯蚜鹆ПK推給顧皎。 顧皎拒絕了一次,不能再拒絕第二次,她伸手擰了顆下來,即刻有侍女跪坐到她身邊,伸手要幫她剝。 “客氣了,”顧皎推辭,“我就愛自己剝葡萄?!?/br> 侍女微微笑了笑,安靜地俯了俯身,乖巧地低眉斂目,眼睛柔順地看向地面。 顧皎一邊剝葡萄一邊悄悄打量侍女,也不知道徐貔都用了些什么手段,怎么身邊服侍的一個個有規(guī)矩得很,溫順聽話,就跟只漂亮人偶一樣。 她想起自家那兩個不省心的貼身丫鬟,若是她倆變成這樣……算了,她還是更喜歡她倆那模樣。 “嘶?!边@顆葡萄果rou里還有未融化的冰渣,她驟然被涼了一下,身子一個寒顫。 她沒在意,把冰涼的葡萄塞進嘴里,眼前忽地飄過一片模糊的人影,方才還坐得好好的侍女不知何時已跪倒在她面前,額頭碰地,身軀輕微地打著擺子。 “大人恕罪,都是奴婢服侍不周,還請大人責罰?!闭f著,侍女砰砰地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上就鮮紅一片。 顧皎愣了一下,葡萄皮隨意一扔,把人從地上拎起來,侍女掙扎了一下,乖順地站起身,顧皎疑道:“這關你什么事?你對我磕什么頭?!?/br> 侍女雖站著,腰往下彎,不敢抬頭直視顧皎,一直重復著之前的那句話:“大人恕罪,都是奴婢服侍不周,還請大人責罰。” 顧皎品出幾分詭異,現(xiàn)在侍女更像一個被人cao控的木偶了。 “行了,這里不要你服侍了,你走吧。”顧皎打發(fā)道,“別動不動就向人行如此大禮,我可受不住,怕折壽?!?/br> 侍女嘴里應了一聲,偏身向徐貔一拜,徐貔不耐地一揮袖子,侍女如得大赦,慌忙鉆出了雅閣。 “這小蹄子剛入府沒多久,膽子小得很,我見她漂亮,這才收了,沒料到她今日出這樣的丑態(tài)?!毙祯鶕狭藫隙亲?,“給你賠罪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導她。” “不用不用,她雖年少畏縮,但如小鹿般靈動,可愛得緊,千萬不要揠苗助長,只讓她順其自然便好?!鳖欚ㄉ滦祯馗讶舜枘ニ懒?。 徐貔嘴上答應著,他根本就懶得管這些事,他只需回府和自家夫人提一嘴,過不了三日,那不長眼的小蹄子就能脫胎換骨。 他輕蔑又煩悶地想,秦驊哪里來的自信,一句話就能管他的家事,未免太放肆了。 錢文淵輕咳一聲,從角落里的美人榻上坐起來,推開身側的鶯鶯燕燕,去拿葡萄,他走到徐貔面前,給徐貔遞了個眼神。 徐貔了然,轉向顧皎道:“秦賢弟,昨日那兩瘦馬味道如何?” 就等你這句話呢。顧皎道:“滋味甚美,似乳酪瓊漿,如臥云端。也只有徐兄能調(diào).教出這樣的妙人。” 徐貔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悠然地捋了把羊須:“不過美人帶刺啊?!?/br> 顧皎一挑眉:“此話怎講?” “是愚兄大意,忘記告訴賢弟,徐家的瘦馬為了永駐青春,從小服藥,身體里難免會沉積毒素,一次兩次還好,可若是想要天天品味,那就需要每月服藥了?!毙祯绷祟欚ㄒ谎?,“若是賢弟只想嘗鮮,那便還回來吧,可若是還想繼續(xù)醉臥美人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