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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決定登基 第15節(jié)

    綠綺在她的嫁妝單子里,而她的嫁妝應(yīng)該全部被或燒毀,或劫掠了,綠綺理應(yīng)跟著下落不明。如果她再將綠綺轉(zhuǎn)送給謝云殊,相當于將一個不大不小的把柄送了出去。

    但是看到謝云殊驀然明亮起來的神情,景曦出口的話突然就轉(zhuǎn)了個彎。

    因為獲得了綠綺琴,謝云殊的眼底泛起了細碎的笑意,露出了點明顯的開心來。

    景曦隨意地合上了嫁妝單子,心想一張琴給他也無妨。謝云殊若是對得起她這番好心,就不會將它堂而皇之的現(xiàn)于人前。

    倘若這張琴未來會被謝云殊變成對付她的把柄,她也可以先殺了謝云殊,把琴拿回來。

    景曦的表情沒有絲毫破綻,謝云殊就算再聰明,也想不到面前笑吟吟的公主,心里轉(zhuǎn)動著多么冷酷的念頭。

    他抬眸迎上景曦的目光,眼底像是含著一汪溫柔清潤的春水。

    一笑生春。

    作者有話要說:

    表面上的景曦:鯊了他就行!

    實際上的景曦:他看上去這么喜歡這張琴哎呀還是給他吧,讓他開心一下!哎呀他笑的可真好看!

    小謝:完全不知道自己隨時跳躍在危險的邊緣,自帶美人光環(huán),可轉(zhuǎn)化為幸運buff

    我估計錯誤了,明天他們就動身去晉陽,開啟新地圖打怪升級

    綠綺,古琴樣式。一說為古琴別稱。傳聞漢代司馬相如得“綠綺”,如獲珍寶。司馬相如精湛的琴藝配上“綠綺”絕妙的音色,使“綠綺”琴名噪一時。后來,“綠綺”就成了古琴的別稱,中國四大名琴之一?!俣劝倏?/br>
    第19章 上路

    在謝云殊和景曦的共同努力下,那本冊子最終又多了幾頁。

    謝云殊離開營帳之后,景曦轉(zhuǎn)手把冊子遞給云秋,囑咐她道:“你派人回宮去,把這個交給父皇。”

    這里離京城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快馬加鞭趕回去,大概也只需要一個多時辰罷了。

    景曦沒有刻意將冊子合上,云秋瞥了一眼,猶豫地抬起頭來,對景曦道:“這……明日動身之前,宮里怕是不能尋到價值相當?shù)奈锲匪瓦^來了。”

    熙寧帝心疼景曦受了驚嚇又損失頗多,當即就答應(yīng)不管景曦損失多少,全部都在動身前給她補上一份。

    豈料景曦崽賣爺田不心疼,轉(zhuǎn)手又往嫁妝單子上添添補補,活像是要把熙寧帝的私庫掏空。

    景曦十分豁達:“不會,父皇私庫里的珍品多的是,這頂多讓他有點心疼,倒不至于尋不出來——當年父皇的內(nèi)庫也是母后管著,他有什么收藏我比他清楚!”

    云秋:“……”好家伙殿下你是有備而來?。?/br>
    景曦揉了揉眉心,又道:“對了,之前那批東西都已經(jīng)運走了吧,盡快全部送到枕溪手里,他自然會送到晉陽去——記得讓他把綠綺單獨挑出來,本宮要送人?!?/br>
    云秋應(yīng)了一聲,快步離去。

    營帳里一時很安靜,景曦靜靜坐在榻上,漫無目的地凝視著照進來的日光,看了好半晌,她才猛然回神,喚了聲承影:“承影,本宮這些日子讓你經(jīng)手的銀錢一共有多少?”

    被景曦拿來當人形賬本的承影不知在哪里應(yīng)聲:“除了現(xiàn)在帶著這五十萬兩銀子,還有剩下的銀票和金銀零零散散加起來大概二十萬兩,已經(jīng)派人秘密送往晉陽,交到楚霽手上了?!?/br>
    景曦痛苦地按著眉心:“本宮手里的現(xiàn)銀怎么這么少!”

    承影沉默了片刻,才幽幽接口:“公主,我覺得你這樣說,對我可能不是很友好,我的身家連這些銀票的零頭都沒有!”

    景曦反問:“可是你有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不都是本宮養(yǎng)著你嗎?你手下有成百上千的人要養(yǎng)嗎?”

    承影誠實地搖頭:“那倒沒有?!?/br>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公主,你的那些別莊和鋪子都還沒算上,還有皇上給你的兩批嫁妝。”

    “嫁妝是宮造珍品,上面有記號,換成現(xiàn)銀很困難?!本瓣氐?,“別莊和鋪子不能馬上給本宮帶來大批銀錢?!?/br>
    她幽幽道:“本宮好窮?。 ?/br>
    奪位很燒錢,幾十萬乃至上百萬銀兩砸進去也就是打個水漂。疏通關(guān)節(jié)要錢、籠絡(luò)人心要錢、運作官位要錢……宣皇后在時,這些用不著景曦費心。宣皇后離世之后,景曦才十二歲,匆忙接手宣皇后留下的各條渠道,四周盡是虎視眈眈之輩,被硬生生從手中奪走不少。

    太子、吳王乃至睿王都認為景曦繼承了宣皇后的遺產(chǎn),一定手握大筆銀錢。事實上景曦對他們也是深深羨慕,太子和吳王母妃家族都頗有財富,能源源不斷地為他們輸送資金。

    即使如此,太子和吳王也各有撈錢的渠道。景曦曾經(jīng)因為驛站人丁不足,朝廷撥款被貪污而動怒,實際上她心里清楚,能貪污到驛站上邊去,不是太子就是吳王。

    這一點景曦就慘多了,宣家不拖她后腿就不錯了,沒錢也只能自己想辦法搞。

    她算著自己手里的銀錢,愁的頭發(fā)都掉了兩根。

    缺錢的痛苦一直到第二日午后準備動身上路時,才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皇帝和貴妃不能再次離京,因此來送景曦的只有梁平。

    梁平指著他身后的漫長車隊,笑呵呵道:“這是皇上連夜派奴才從內(nèi)庫里選出來的珍寶,公主的嫁妝沒了,皇上心心念念要給公主再補一份,這就讓奴才帶來了,后面那幾輛車是貴妃娘娘為公主和駙馬準備的行裝,單子都在這里呢!”

    他雙手捧著單子遞給景曦,又道:“皇上這次又從龍驤衛(wèi)和禁衛(wèi)里調(diào)了五百人護送公主去晉陽——公主放心,這次的人絕對干凈!”

    熙寧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生怕再有太子吳王等人往禁衛(wèi)里安插人手,甚至不惜把專職護衛(wèi)皇帝的龍驤衛(wèi)都分出一部分來護送景曦。

    景曦被云秋云霞一左一右扶著,披一件月白色綢緞披風,唇色發(fā)白神情虛弱。她弱不勝衣地道:“勞煩梁公公跑這一趟,請公公替本宮向父皇謝恩。”

    “這是奴才分內(nèi)之責?!绷浩竭B忙道。

    景曦由云秋扶著,往車隊前走了幾步,卻沒有說嫁妝的事,而是抬首看著面前的鸞車,問:“本宮的鸞車已經(jīng)毀了,這駕鸞車是從哪里找出來的?”

    公主出行的鸞車不比尋常車駕,皆有禮制,景曦自己的那輛已經(jīng)毀了,她上下打量著面前這駕稍微小了一點的鸞車,很好奇禮部一天之內(nèi)從哪里又找來了一輛。

    梁平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景曦的臉色,道:“回公主,禮部一時間找不到公主的鸞車,就把六公主的那輛先送過來了?!?/br>
    嫡出公主和普通公主的儀仗鸞駕規(guī)格不同,有封號的公主和沒封號的公主出行排場也不同。六公主還沒出嫁,沒有封號,她的鸞車明顯不及景曦的車駕華美,再加上這姐妹倆素來不和,梁平很擔心晉陽公主會翻臉不用。

    景曦哦了一聲,卻沒有多說什么,反而露出個笑來,道:“有心了?!?/br>
    她的笑容落在梁平眼里,頗有些莫測的感覺。

    屬于晉陽公主的車隊緩緩駛上了官道,往晉陽的方向行去。

    景曦挑簾往后看了一眼,梁平和他帶來的護衛(wèi)仍然還在原地佇立著目送她遠去。

    景曦索然無味地放下了簾子。

    她想看的是遠在京城皇宮之中的柔貴妃,而不是梁平這個心思深重的太監(jiān)總管。

    這次再動身上路,景曦和云秋、承影都放松了很多。剛離京時,因為三人心里都知道會有一場安排好的刺殺,一個個心里都緊繃著弦?,F(xiàn)在任務(wù)完成,才松了一口氣。

    景曦和云秋的放松雖然不起眼,但服侍景曦多年的云容還是感覺到了。

    “殿下。”晚上安置就寢之前,云秋猶豫片刻,還是面色復(fù)雜地悄悄對景曦道,“今日云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言語中試探了奴婢幾句。”

    景曦倚在床頭,她穿了身素白的中衣,燈火下眉目如畫,將她周身冷淡高傲的氣質(zhì)削弱了幾分,顯出些平常少見的溫和柔軟來。

    “你怎么說的?”景曦問。

    云秋道:“奴婢把她搪塞過去了,只是云容明顯已經(jīng)起了疑心,方才安寢前云霞私下來告訴奴婢,云容問了她許多有的沒的?!?/br>
    說到這里,云秋慶幸道:“幸好云霞年紀小,沒讓她知道這些,否則說不定就被套了話去?!?/br>
    景曦淡淡道:“很好,先搪塞住云容,本宮留著她是要放長線釣大魚的,暫且不處置她?!?/br>
    她說的輕描淡寫,就像處置云容不過是一件很小的事罷了。

    云秋面色有些復(fù)雜,想替熟識多年的云容說句話,又吞了回去,道:“殿下還不休息嗎?”

    景曦道:“等承影回來。”

    云秋在景曦身邊服侍多年,一聽就知道神出鬼沒的承影這會是真不在——大概又被公主差遣出去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她抿嘴一笑,道:“那奴婢去給殿下準備些夜宵,殿下要吃點心嗎?”

    景曦本來不餓,被云秋這么一說倒是真有點饞,想了想道:“給本宮加一道五白糕來?!?/br>
    云秋又行了個禮,笑盈盈往外退,剛走幾步,突然啊的驚叫一聲。

    景曦猛地撐起身體往床幔外看去,正看見寢室的窗戶被推開了,微涼的夜風傾瀉而入,一身玄衣的承影跳了進來。

    門外的禁衛(wèi)聽到云秋的叫聲,立刻隔著門問:“公主,出事了嗎?”

    “沒什么?!本瓣負P聲道,“本宮摔了個簪子!”

    景曦三言兩語打發(fā)了禁衛(wèi),就聽承影對驚魂未定的云秋說:“給我也加一道豆沙乳卷,我快餓死了?!?/br>
    云秋:“……好?!?/br>
    云秋剛一出門,承影臉上的笑就斂了起來,從懷里摸出個細長的竹筒,又從竹筒里倒出了一張卷了起來的紙,遞給景曦,道:“這是公主前些日子讓楚霽去查的人,現(xiàn)在楚霽派人給了回話,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了建州,正一路朝著晉陽的方向去?!?/br>
    景曦展開了那張紙。

    紙上繪了一幅中年男子的畫像,下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承影好奇地探過頭來看:“這個人到底是誰啊,公主你匆匆忙忙派人去查,楚霽好像也挺重視他的?!?/br>
    景曦思忖片刻,用一句話簡潔地概括道:“本宮的仇人?!?/br>
    承影疑惑道:“可這家伙好像是個江湖客,這種身份想和你結(jié)仇也沒資格???”

    景曦道:“他的同母兄長姓周,曾任戶部侍郎,當年母后在時,因為貪腐,被母后殺了?!?/br>
    “那不是活該嗎?”承影道,“犯了律法就該伏誅?!?/br>
    景曦瞥他一眼,溫和道:“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么想,那天底下的仇怨就能少很多?!?/br>
    她凝視著這張畫像,眼底漸漸露出冷得徹骨的寒意來。

    如果沒有這個人的幫忙,上輩子謝丞相一個書香世家的清流官員,能從哪里找到一群武藝高超的刺客呢?

    “本宮現(xiàn)在,可謂四面皆敵啊?!本瓣剌p聲一嘆,“京中的、京外的;朝中的,民間的,都等著要本宮性命呢!”

    “不過沒關(guān)系?!本瓣貙嬒窈掀饋?,往床邊的小幾上一放,“讓他們都來吧,看看誰先死無葬身之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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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坐在輪椅上拿秤桿抬起她的下巴,輕笑:“本王絕不會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