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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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乖,等太醫(yī)號過脈了再抱著你睡,好不好? 此刻水沉香穩(wěn)定心神的作用已經(jīng)失效,皇帝陛下只覺有兩股不同的熱源夾裹,你來我往,在長明宮的寢殿里交互勾纏。 慕裎難熬的緊,連眼眶都泛出零星水汽,抱了會兒嫌藺衡不涼快了,轉(zhuǎn)頭搖搖晃晃拱向玉石鑲嵌的床銜側(cè)方。 可惜那些勞什子自帶一股子寒涼,皆打磨得光滑齊整,人根本倚靠不住。 藺衡看著慕裎渾身無力軟塌塌摔回,當下也管不了處境如何糟糕了。胡亂攏了幾把小祖宗幾乎快褪完的衣裳,沉聲吩咐道:來人!傳太醫(yī)! 姜來公公正在門外值守,聞聲立刻弓腰稱喏。 恐小太監(jiān)們辦事不牢靠,誤了要事,他便親自跑到御藥房去傳令。 在等太醫(yī)到來的過程中藺衡也沒閑著,不停用絹帕浸透涼水給慕裎擦拭降溫。 頭幾遭還好,在外敷的作用下燥熱的確有所緩解。 可藺衡越擦越覺著不大對勁,再一細瞧,驀然發(fā)覺他雙頰上的蘊緋不知何時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滿面蒼白。 我........................ 太子殿下堪堪哼出個音節(jié),手捂上心口,秀氣淺淡的眉狠狠皺了皺。 大理石鋪就的宮殿地磚上瞬息便染了幾團猩紅鮮血,而更多的,還滴淌在慕裎唇畔。 第64章 這幾口濃稠鮮血當真將藺衡嚇得不輕,他趕忙倒來茶水給慕裎清漱,又取出兩片定神固氣的參片喂進人嘴里。 好在值守的孫太醫(yī)此時正在奇珍館內(nèi)挑揀藥材,因此姜來公公傳旨不到小半刻,一眾醫(yī)官便提著藥箱匆匆趕到。 無需多禮,只要將情況如實呈報給孤即可。 孫翮垂首稱喏,當即屈身到榻旁,替慕裎診脈。 做太子的那個面色仍舊消白,半闔眉眼的神情略顯疲累,不過情動之態(tài)倒是比先前好轉(zhuǎn)不少。 藺衡便蹙眉等著,也顧不及在臣下面前擺君王威儀,任勞任怨充作軟墊,讓小祖宗靠得更舒服些。 半晌,孫翮診完脈息起身查驗過剩余熏香,方謹聲道:回稟陛下,太子殿下并無大礙。只因原本體內(nèi)寒疾未愈,受不住此等猛烈藥物,是以一時氣血澎湃,內(nèi)息走岔了路子。 藥物?藺衡一怔:孫太醫(yī),你指的可是那塊水沉香? 孫翮被問的略一遲疑,拱手頗有些為難道:那塊水沉并無問題,但其用料合歡、梔子若與龍膽草相混,便會使人產(chǎn)生目眩燥熱之感。 龍膽草.............. 藺衡微微嘖聲,小祖宗和廉大學(xué)士才合伙糟蹋完的幾壇子藥酒,不正是以這玩意兒做主料的么。 倘若服食,對身子可有損害? 陛下放心,只要解去藥效、好生調(diào)養(yǎng),不日便能恢復(fù)無恙。 聽聞這話藺衡不由松了口氣,也罷,沒有什么是一碗醒酒湯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碗。 顯然對這方面概念不強的皇帝陛下思忖得有些過于簡單了。 似是看出他所想,孫翮拱手就是一個推波助瀾:陛下,醒酒湯只能消去酒勁,而此味藥物作用甚猛。動興者,其效非交合泄陽不可解。 .............................. 皇帝陛下臉頰陡然泛起抹可疑的紅光。 他暗自垂首,不著痕跡的瞄了眼另一位當事人,卻不想四目急促相對。 姑且先不提當著眾人的面談?wù)撨@種話題罷,就說小祖宗剛吐完血,還含著參片固氣的憔悴模樣。假使真要做什么,也不知人扛不扛得住。 欲蓋彌彰般,藺衡支著一對紅耳尖,舔舔唇瓣道:沒有旁的法子了么? 孫翮遺憾道:回稟陛下,除此外暫無其他法子。 一言出整個長明殿立刻寂靜無比,連宮人們的呼吸聲都短暫停歇。 須臾,姜來公公會心一笑,帶領(lǐng)若干閑雜人等主動退出寢殿。觀其架勢,往外撤出至少兩重宮門有余。 孫翮也隨即擬出一貼溫養(yǎng)的藥方呈上,暗暗招呼剩余醫(yī)官拱手告退。 于是眨眼的功夫,寢殿就只剩腰背板直的國君大人,以及軟作一團的太子殿下了。 如此緘默又惹人羞赦的氛圍持續(xù)良久,最終在慕裎的兩記咳嗽聲中才雙雙有所緩和。 藺衡松了松手里攏人的勁兒,關(guān)切道:難受的緊? 要不你也試試?慕裎堵回話,側(cè)過身完全賴進他懷里。后背立這么端正做什么,靠著怪累的。 生性不善言表的皇帝陛下只得依言放軟。 怎么,你就打算讓我一直這么難受下去? 撇見人頓住動作,壓根沒有要繼續(xù)的意思,慕裎不禁剜去一眼。 還是想當柳下惠,坐懷不亂? 沒有。藺衡輕抿薄唇。我......可以嗎? 問問問!每次都問!非得要我主動撲上去才行? 做皇帝的那個面色愈發(fā)漲紅,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副扭捏小媳婦兒的模樣倒叫慕裎怨不起來。 你怕我? 藺衡搖頭,試圖躲避目光,幾次被死盯緊后不得已頹然放棄。你會不舒服的。 還好。 不是什么我還沒做好準備之類的話。 否則現(xiàn)在就不是很舒服的太子殿下保不齊會起閹了這沒用玩意的心思。輕一點就行,我對疼痛很敏感。 我說的不是這個。 藺衡垂眸,偏淡的眉擰出一絲惆悵。 殿下,我知你從不喜被掌控和壓制,即使是眼下迫于無奈,我也不希望你為此受一點委屈。 這是藺衡由于生長環(huán)境所產(chǎn)生出來的自卑心魔,這點慕裎門兒清。是以他沒打斷這番誠懇刨白,只待國君大人說完才揶揄一笑。 聽聞旁余君王都愛養(yǎng)些俏麗可人的男倌賞玩作樂,想來南憧皇宮里也有。既如此,不若去給本太子尋幾個模樣好的來替你? 我呸。 哪有俏麗可人的男倌。 還幾個? 藺衡臉色略一沉。孤的模樣最好。 慕裎失笑,煞有介事拍了拍錦被:那你躺下? ..................要不去問廉溪琢借一借? 得了得了。察覺到燥熱再次翻涌的小祖宗懶怠糾纏,兀自朝床榻內(nèi)一滾。沒有迫于無奈你也可以和我睡,我不委屈。 長明殿的燈盞在這句話結(jié)束后不久盡數(shù)熄滅。 僅剩一盞豆大的油燈還撲朔起伏,在黑暗里勾勒出兩幅疊交相擁的身子。 片刻喘息漸起,夾雜著歡愉難耐的輕泣。 以及一句低緩而又清晰的話語。 我會把所有能給的一切都給你,阿衡,你要開心。 藺衡開心不起來。 他的首席大學(xué)士兼小舅舅沒了。 不,確切來說,是差點沒了。 真就信了他的邪,藕湖那么大個亭子廉溪琢還能翻騰下去,連那結(jié)了兩指厚的冰層都沒能給阻擋住。 聽姜來公公說是人紀懷塵親自下湖去救的,被撈起來的時候臉青得發(fā)紫,一點兒生氣都沒有。 將那驅(qū)寒滋熱的藥多開兩幅,還有這支百年白參和烏靈芝,也一并送到長合宮。 原本按紀大將軍的意思是要回將軍府好好調(diào)治的,奈何廉溪琢平日里活蹦亂跳,骨架子卻單薄的很。 恐怕一來二去折騰久了出大問題,藺衡便允了他們另一間有溫泉湯池的宮殿暫且安養(yǎng)。 這一天天鬧的都是些什么事。 纏綿時刻被打攪,心情不甚愉悅的國君大人如是抱怨。 慕裎才從一場顛鸞倒鳳的高昂情致中結(jié)束,淌出薄汗的額頭在他頸前蹭了蹭,喑啞著嗓音道:人沒大礙就好,這樣冷的天,脫層皮也夠小舅舅受的了。嗯?你真不去看看 不去。藺衡低頭,專心致志的給心上人撥弄碎發(fā)。疼不疼? 話是這么問,然而手早已搭到小祖宗腰間輕揉,連帶著哄小孩一般在后背溫柔拍撫。 比上回表現(xiàn)的要好。 許是臉埋在頸窩里的緣故,聲音聽上去含混不清,便更像撒嬌了。 慕裎遭他伺候的極舒坦,低低哼唧幾聲后像是想起什么來,貼近他耳廓嗔道:都跟你說了不要太遷就我,回頭憋出毛病,本太子可不負責(zé)善后。 哪就一味遷就了?藺衡毫無底氣的辯駁,末了還是頂著泛紅的面龐淺淺嘆氣。我是怕你太辛苦。 辛苦.......倒不怎么辛苦,只是做皇帝的那個提防得緊,唯恐給心上人帶來多余痛楚,一應(yīng)力道都放的相當輕緩。 少找借口,每次都讓我先...........那顯得本太子多沒用似的。 小祖宗深嗅著兩人身上纏繞的龍涎香味,軟綿綿同藺衡咬耳朵。 這件事情本該美好,你不是我的附屬品,現(xiàn)在不用委曲求全,以后也不用。 被成功暖到的藺衡聞言微怔,而后會心一笑,在人后背上輕拍的動作逐漸轉(zhuǎn)為摩挲。 這世間諸侯國多不勝數(shù),沾了皇親國戚的子弟亦多如牛毛。 其中自不乏品德高尚,秉性純善之輩,可終究沒有哪一位能比得過他的慕裎。 那樣善良。 那樣溫暖。 在往后無窮盡的歲月中,為他帶來福澤,降下希望。 第65章 話說歸那么說,藺衡第二日還是去看了廉溪琢。趕大清早去的,并且紆尊降貴親手提了倆藥包。 長合宮里只撥去幾個手腳麻利的宮人在照看,一應(yīng)事務(wù)紀懷塵都會料理好,這點皇帝陛下深信不疑。 盡管是有心理準備,但當藺衡真看到紀大將軍那副憔悴模樣的時候,仍舊眉頭一鎖。 又一日一夜未合眼罷?比床上躺的那個氣色還差。 在沒有旁人的時候,他與紀懷塵之間相處的名為君臣,實為兄弟,因此說話也沒刻意端著架子。 學(xué)不來那年少輕狂就別學(xué)了,好歹顧惜一下自己。 顯然紀懷塵此刻并沒有心思閑話玩笑,整個面部神情陰沉的駭人。 他跪地一禮道:陛下,臣請旨,請允臣去戍邊西疆。 聞言,藺衡幾乎想都沒想,揚起手里的藥包就狠砸過去。大白日吃擰了你,廉溪琢還半死不活躺著呢,你說什么胡話?! 藺衡向來情緒不大外露,平日里再怎么氣惱,不過臉色難看點,說話尖銳些。 如這般直接上手揍人的行為,委實少見。 紀懷塵挨了一記砸也懵了,他緘默半晌,看看昏迷不醒的廉溪琢,再看看坐上首的國君大人。終是悻悻起身,挪到床榻邊給昏睡的那個替換絹帕降高熱去了。 其實御醫(yī)送來的溫?zé)崴幬锒冀o小舅舅用過,只是大冬日里受了涼,氣門緊閉。因而這低燒不褪,總消耗著自身的抵抗力。 加之廉溪琢愛酒,每每上勾欄歌坊必要喝盡興。那副看似強健的身子骨,早已拖沓的虛弱不堪。 .................子斂。 一聲無力輕喚陡然打破了君臣間的膠著氛圍。 藺衡率先望過去,迎目便見愛將呆呆怔住的動作,以及一雙猩紅的眼眸。 子斂是紀懷塵的字。 老將軍在世時曾不止一次的調(diào)笑過他,斂乃收斂、約束,成日同廉溪琢追貓逗狗,嬉笑打鬧,哪有半分將相之才的沉穩(wěn)樣子。 而后來他當真成了威震一方的中央將軍,首領(lǐng)十萬大軍,所向披靡,令敵軍聞風(fēng)喪膽。 卻從此無人再喚他的字,亦無人記起,他原來是個和廉溪琢一樣倜儻不羈的少年。 緘默片刻,終是藺衡嘆了口氣,輕聲問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紀懷塵抿唇不答,或者說他是有意在抗拒這個話題。就算此刻廉大學(xué)士聽不到,他那番深壓住的心里話也難就此說出口。 好,我們換種方式。藺衡懶得打迂回仗,掰過愛將肩頭強迫他直視自己。你希望孤怎樣幫你? 陛下,臣希望您能顧全隅清,保他平安一世,無憂至死。 孤做不到。 藺衡拒絕的很是強硬,強硬過后又無奈的黯下眸光。 廉溪琢的癥結(jié)并不在此,就算孤能給他安逸享樂的生活,讓他揣著大學(xué)士和王爺?shù)纳矸輸[譜,可他內(nèi)心仍舊是孤獨落寞的。 懷塵,他自幼失怙,受了無盡心酸與委屈。如果連你都還要給他苦吃,那他就真的沒指望了。 紀懷塵一陣啞然,氣氛便就此靜謐下來。 窗椽緊閉。 沒人開口說話的屋子悶得令人難受。 藺衡到最后實在是呆不住了,邁步向外走的同時頹然道:倘如你意已決,孤便不再勸。只是趁現(xiàn)在局面還好,找個時間把話說清楚。 切記委婉些,十幾年的漫長等待,總別叫他傷透了心。 從長合宮出來,藺衡的心情也變得悵然起來。 老實說,他有一瞬的慶幸。 慶幸慕裎和自己的相遇相知,終不似紀懷塵與廉溪琢,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要彼此折磨。 同時他又為這種想法而覺得慚愧。 試問世間誰不想和所愛之人長相廝守,偏偏他們一個出生將門,勢必要為穩(wěn)固江山社稷拋頭顱灑熱血。一個沾故皇親,注定要在趨橫的官場折轉(zhuǎn)起伏。 如果可以,藺衡寧愿放他們歸隱山林。從此沒有將軍和王爺,只有一對晨耕暮炊、悠閑漁野的眷侶。 國君大人萬萬沒料到,這份對愛而不得的嘆息扼腕竟會一直持續(xù)到日暮時分。 也就是藺衡終于擺脫司錦局掌事的啰嗦,回到長明殿的時候。 步子尚未踏進寢殿,就聽見里頭傳來一陣悅耳笑聲,還有席裹全身,暖若春潮的熱氣。 藺衡是不用地龍的,不過慕裎搬來長住,怕人大冬日里冷著又勾起寒疾。于是他晨起便吩咐宮人將地龍燒起來,供著暖給小祖宗好生養(yǎng)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