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裝乖 第2節(jié)
是嗎? 關他屁事。 音樂,是他最厭惡的東西。 懶散的靠著護欄前抽煙,眉眼之間凈是按耐不住的煩躁和戾氣。 直到發(fā)現(xiàn)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從遠處朝他走來,他這才將煙在護欄上摁滅,隨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站直了身體,斂了所有情緒。 男人走到他面前,恭敬說道:“少爺,快下雨了,該回去了?!?/br> 一邊說著,男人一邊彎下腰去收拾琴包。 喬寄月低眸一瞟,注意到了被小提琴壓住只露出邊角的藍綠色人民幣,他隨即蹲下身,拿起了小提琴,淡淡說:“我自己來?!?/br> 他將琴放好,拿出了那張五十塊錢,然后合上琴包,背上。 錢皺皺巴巴,中間還有好幾條裂痕,稍微一用力就會扯破,不堪一擊。 他饒有興味的笑了笑,然后將錢揣進了褲兜里。 第2章 jiejie,又見面了 “砰砰砰————” 寂靜的氛圍被一道突兀的敲門聲打破,正陷入沉睡的喻婉整個人一激靈抖了一下,煩躁不耐的“嘖”了一聲。 虛著眼瞅了瞅時間。 剛過早上七點。 昨天穿得太少再加上淋了雨,晚上賣完唱回到家有點低燒,吃了藥就睡了,這會兒被吵醒腦袋嗡嗡的疼。 可下一秒,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起床氣都還來不及發(fā)作,她跳下床,躥到門口透過貓眼,瞄了瞄。 看到站在門口的吳歸,喻婉這才長松了口氣。 她還以為這么早房東就來催房租了。 “砰砰砰---” 門又被敲了敲。 喻婉嗓子干得很,啞著聲:“等會兒?!?/br> 她這會兒穿著睡衣,從衣架上隨手抓了件外套穿上,然后去開了門。 喻婉開了門就裹了裹外套往里走。 屋子太小,就只有十幾平,一張單人床一個破懶人沙發(fā)一個年代久遠的破衣柜,整個屋最貴的東西就是那把黑吉他,掛在斑駁的墻面上,屋里沒窗戶,就一個通風口,光線暗得很。 喻婉坐上床,點了支煙,順手將臺燈給打開,破臺燈閃了好幾下才亮了點微不足道的光。 滿地的音樂稿,衣服鞋子也亂七八糟隨便擺,垃圾桶里全是煙灰煙蒂。 實在不像一個女孩子的住處。 吳歸倒像是習慣了,輕車熟路的走進來,還把門給帶上了。 拿了個折疊凳,將早飯擱上面,瞥見了一旁的一盒感冒靈沖劑,他瞟一眼喻婉:“你感冒了?” 喻婉抽了口煙,冷不丁嗆了下,咳了幾聲,含糊著說:“淋了點雨?!?/br> “大清早就抽抽抽,真他媽抽死你得了?!眳菤w將煙搶了過來,摁滅扔進垃圾桶,罵道:“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個兒啥樣了,臉白得跟鬼一樣,嗓子都啞那樣兒了,還抽抽抽!” 喻婉沒搭理他,拿起煎餅果子啃了起來。 吳歸坐進懶人沙發(fā),床上枕頭邊兒擺了零零散散一堆錢,一塊五塊二十塊 “昨晚賺了多少?”吳歸問。 “二百多?!?/br> 昨天喻婉剛離開不久就下起了暴雨。 只好跑到地下通道去躲雨,不過正好躲雨的人很多,空曠的地下通道被人擠滿了。 于是喻婉抓住了時機,拿出吉他擺好設備。 只不過雨大,她的聲音就要更大,嚎了一晚上,嗓子都嚎啞了,才賺了二百來塊。 吳歸若有所思的看著喻婉,喻婉臉蒼白得沒一點血色,一臉的病態(tài),他欲言又止了幾番,最后忍不住說:“魚丸兒,你也別太拼了,實在沒錢就說一聲,我這兒還......” “打住,我喻婉,從來不問人借錢?!眳菤w話還沒說完,喻婉就打斷,嚼著煎餅果子瞥他一眼,“再說,你有幾個錢?心里沒點數(shù)?可別給我招事兒?!?/br> 吳歸家有個小餐館,他從高中畢業(yè)就在店里幫忙,這么些年攢了點錢準備買房,結果趕上他媽得了胃癌,錢全搭進去了。 “過幾天酒吧就發(fā)工資了,沒事兒?!庇魍裼终f,“你趕緊回去吧,不得忙著賺錢么?!?/br> “魚丸兒,咱都這么多年哥們兒了,你別跟我見外,我媽之前做手術你也沒少出錢.....” “鈴鈴鈴----” 手機鈴聲打斷了吳歸的話音,不知道在哪兒咋咋呼呼的響。 喻婉在一片狼藉的床上翻了翻,找到了手機。 這幾天餐餐吃干巴巴的老面包,這會兒終于吃了點有味兒的東西,煎餅果子里還加了腸,也算沾葷了。 吃得好了心情就變好了,結果在看到來電顯示時,那點好不容易來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她掛斷,將手機扔回床上。 不到一秒,又開始響,無休無止。 喻婉忍無可忍,拿起手機按了接聽,語氣不怎么耐煩:“什么事兒?!?/br> “你弟弟這幾天跟你聯(lián)系了嗎?怎么給他打電話死活不接?。磕氵@個jiejie怎么當?shù)??他大老遠來北城上學,你不把他給照顧好了,還把他給搞失聯(lián)了!” 手機里尖銳的女人吼聲,抨擊著喻婉的耳膜。 但她內(nèi)心除了厭惡,沒有其他任何的波動,平靜道:“他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都上大學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兒。媽,你要是這么擔心他,就把他拴褲腰帶上,別讓他出來上學?!?/br> “喻婉,你翅膀硬了是吧?真以為自己混了幾年北城你就了不起了?跟你媽我說話沒大沒小的,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混了幾年你倒是給我混出個人樣兒來啊,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弟比你強一千倍一萬倍,他是個大學生,你是個什么?!高中沒畢業(yè)你就跟男人跑了,你要不要臉你!” 這些話,句句帶刺兒,尖酸刻薄,不堪入耳。 居然是出自她親生母親的口。 “我告訴你喻婉,你弟要是出了什么事兒我跟你沒完!”女人怒氣沖沖的吼完之后就掛了電話。 耳根子總算清凈了。 喻婉面無表情的將手機扔回床上,咬完最后一口煎餅果子。 手機聽筒的音量有些大,再加上喻婉她媽潑婦罵街的一通吼,吳歸自然聽見了,他義憤填膺的啐了句:“你媽腦子有病吧?每回找不著人就拿你撒氣,戀兒癖吧她!你把錢全給喻晨洋那挨千刀的玩意兒浪去了,你住這么個連窗戶都沒有的地下室,還要怎么照顧他啊!cao!” 喻婉沒搭腔。 吳歸猶豫了兩秒,又說:“你跟那什么的事兒,你怎么不跟你媽他們解釋清楚?” 喻婉慢吞吞喝了口豆?jié){:“犯不著?!?/br> 反正她在父母眼里從來都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他們根本不會在乎她過得好不好,經(jīng)歷過什么。 喻婉幾口喝完了豆?jié){,將垃圾遞給吳歸,下逐客令:“得了,你趕緊走吧,我要睡了?!?/br> 吳歸將她屋里的垃圾都帶走了。 然而喻婉卻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睡不著覺。 心里頭七上八下的。 喻晨洋確實有好幾天沒聯(lián)系過她了,上次聯(lián)系是問她要錢,她自己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哪里有錢給他。 拒絕了他之后他們吵了一架,喻晨洋就再也沒給她打過電話了,如果換做之前,早就打電話回去告狀了,可這次家里也不知道他行蹤。 喻婉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然而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就是準得可怕。 傍晚七點,喻婉換好衣服,弄好發(fā)型化了個妝,然后背著吉他出門,出發(fā)去駐場的酒吧。 她雖然住的是地下室,可位置倒不是很偏,小區(qū)有點老,好在環(huán)境挺不錯。 剛走出小區(qū),摸出耳機戴上,拿著手機找歌的時候,兩個高大壯實的男人就擋住了她的路。 喻婉反射性頓住腳步,抬起頭。 面前的倆壯漢長相兇悍,都快冬天了的就穿了件短袖,胳膊上還有張牙舞爪的紋身。 左青龍右白虎?嚇誰呢?誰還沒個紋身了? 喻婉摘下耳機:“有事兒?” 左青龍看了眼手機中的照片,又看了看喻婉,然后陰著臉問:“你是喻晨洋他姐?” 喻婉警鈴大作,暗叫不好。 “喻晨洋在我們這兒借了錢,還不上了,讓我們來找你?!庇野谆⒄f 喻婉眼皮一跳,暗罵了一句“cao”,她一句話沒說,拔腿就跑。 “誒,站??!” 左青龍右白虎在后頭一邊追一邊喊。 腦子有坑才站?。?/br> 人的潛能真是有無限的可能,不激發(fā)不知道。即便喻婉穿著厚底馬丁靴,依舊健步如飛。 跑得太快,穿過一個又一個路口,不知道撞了多少行人。 然而就算喻婉跑得再快,終究跟男人無法比,他們很快就要追上了她。 喻婉跑到十字路口,正是紅燈,紅燈還剩下最后三秒鐘。 斑馬線上已經(jīng)沒有行人,喻婉卻在這最后的幾秒鐘跑上馬路,試圖迅速穿過,可跑到路中央,余光瞟見一輛勞斯萊斯。 像這種超級豪車,那群要債的混混應該不敢攔吧? 喻婉掙扎了0.5秒,最后還是一咬牙,腳步一轉(zhuǎn),直沖沖的跑到車前,迅速拉開后座的門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