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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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那光輝還只是一明一滅的,再往后,就是持久的閃耀,像是一顆不滅的星辰。 可是,眼看著這豐裕的積分即將花落朝暉時,魏成化覺得不對勁了。 他頸上的金鏈光芒,逐漸被另一道光掩蓋了過去。 那光來自南舟的身體。 南舟是光魅。 他是光化成的怪物。 他越是虛弱,身上的光芒越是盛大奪目,從他身上散出的雪白日光,竟然漸漸吞沒了金芒。 而南舟的力氣雖然被全方位壓制,但身上的精氣過于蓬勃,魏成化怎么吸,也無法吸完。 可魏成化的身體,畢竟是人的軀體。 軀體要容納更多的精氣,就要生長,騰容出更多的空間。 金鏈的輔助,的確讓魏成化擁有了軀體生長的能力。 然而,眼下,短時內(nèi)高速注入的精氣,讓他的身體負(fù)荷不住這樣的生長了。 他像是一株被粗暴揠起的禾苗。 像是一個剛吃得半飽、一臉饗足的人被強行掐住脖子,填鴨一樣灌入大量的水和氣。 他的胃,他的內(nèi)臟,都像是被打了氣一樣充盈、鼓脹起來。 魏成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骨骼被注入的精氣撐脹得格嘰格嘰作響的聲音。 魏成化的面色由青轉(zhuǎn)紫。 不對不對! 他試圖甩脫南舟。 但南舟穩(wěn)穩(wěn)反扣住了他的手腕,紋絲不動。 剛才,他將體內(nèi)僅剩的力氣,都匯聚在了掌心。 現(xiàn)在,走不了的是他魏成化。 南舟睜開眼睛,靜靜望著被體內(nèi)暴漲的精氣頂漲得直翻白眼的魏成化。 這就是他的后手。 他的后手,就是自己。 他賭魏成化這種吸收型的玩家,不會舍得把自己一刀殺死,浪費自己這上好的食糧。 他賭對了。 看來跟著舫哥,賭運會變好。 本來還在喜滋滋翻著書頁、尋找詛咒之法的蘇美螢,聽到魏成化喉嚨里發(fā)出咕咕嘎嘎的怪音,不覺奇怪,抬頭一看 只見魏成化原本巨大的一顆頭顱漲到了原先的兩倍大,堅硬的頭骨怪異地開始了朝前生長,像是顱骨上生出了一根嚴(yán)重的骨刺,壓得他的腦袋幾乎要陷入粗短的脖頸里,讓他根本無法維持肩頸的平衡。 他一雙肩膀已經(jīng)扛不住頭顱氣球一樣的漲勢,一雙眼睛被擠得近乎炸裂脫眶。 察覺情勢不對,蘇美螢頓時心急如焚,正要多翻兩頁,尋找那用血rou之咒可以交換來的最強詛咒,掌心的書就被驟然抽走。 動作熟練得和班主任沒收課外書一樣干凈利索。 蘇美螢: 戴著帶有預(yù)知功能平光眼鏡的江舫,神情平靜地站在蘇美螢身后,就像他年輕時冒充督學(xué)巡查一樣優(yōu)雅得體。 他的聲音辨不出具體的喜怒來。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在蘇美螢聽來卻是字字生寒:這位同學(xué),你年齡還小,不適合看這樣的書啊。 作者有話要說: 班主任的傳統(tǒng)藝能上線.jpg 第142章 千人追擊戰(zhàn)(二十二) 看起來,江舫并不多么生氣。 他很和悅,即使目光接觸到南舟順著肩胛骨往下滲血的傷口時,呼吸的節(jié)奏也還是保持了起碼的平穩(wěn)的。 只是原本在他口袋里蹲著的南極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逃命似的遠離了他,直跳到了李銀航的肩上。 蘇美螢惶急閃開了身體。 當(dāng)她勉強站穩(wěn)腳跟時,剛剛從江舫呼出的殘留熱意還讓她渾身起粟。 她摸了一下透寒的脖頸,腿肚子微微轉(zhuǎn)了筋。 他是什么時候靠近自己的? 這根本不可能! 蘇美螢雖然武力值在朝暉中算不了什么,但她的反應(yīng)能力并不差,各項官能也有道具加持,是遠超常人的程度。 她不可能會出現(xiàn)被人貼身到這種程度還無知無覺的情況! 情報不是說,南舟才是怪物,江舫是人類嗎?! 另一邊,強弩之末換了一個人。 魏成化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當(dāng)瀕死的陰云和求生的欲望將他整個人籠罩起來時,他的肌rou以更加恐怖的規(guī)模膨脹起來。 南舟用全副氣力扼住他的手腕,面容鎮(zhèn)靜異常。 強作困獸之斗的魏成化怒吼著,一次次把南舟往墻上摔去,試圖擺脫他的控制。 以南舟的身體為軸心,墻面向四面開綻出無數(shù)蜿蜒的裂痕。 南舟一聲不吭,只一心一意反扼住他的手腕。 李銀航被這暴力的摔砸聲激起了血氣和怒意。 她從江舫身后小跑著繞過,抄起匕首,趁著魏成化把全副的精力都放在甩脫南舟上,用發(fā)汗的掌心握死匕首,縱身跳起來,直戳他的后心! 這一扎,她窮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但她畢竟是偷襲新手,蹦得高了點,目標(biāo)也偏離了不少。 那匕首尖像是扎在了鋼鐵上,震得李銀航手臂一麻,鋒利的匕首尖端滑卡進了斜方肌,竟被魏成化繃緊的肌rou死死夾住了。 李銀航就這么被吊在了半空。 馳援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她眉心狠狠一跳,但心一橫,還是豁出去了。 她沒有松手,而是借了被鎖在他肌rou里的匕首柄的力,一腳踏著他腰部的肌rou,往上一躥,用另一支普通匕首,直接從背后插了魏成化的眼。 她就不信了,這人的眼睛還能是鐵球做的?! 魏成化悲嗥一聲,被插入了大半匕首的眼睛滾下一串熱騰騰的血淚來。 然而,李銀航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她并沒能很好理解江舫不來幫助南舟合圍魏成化的用意。 疼痛并沒有讓魏成化頹靡,反倒更加激發(fā)出了他的狂性。 他嘶聲嚎叫著,猛然將李銀航抖落在地。 他面對南舟,張開了一張被撐得方闊、像是黑曼巴蛇一樣的棺材狀嘴巴。 看樣子,他竟是要生生撕咬下南舟的頭! 江舫盯死了蘇美螢,一動不動。 蘇美螢心中焦急萬分。 她哪里不知道,魏成化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求生,一方面也是想讓在場的三人都將攻擊的矛頭轉(zhuǎn)向他。 他還想給她一條生路 蘇美螢含著淚,咽下滿口的酸澀,竭力用嘲諷惡毒的語氣道:你的愛人要死了。 江舫平光鏡下的一雙眼睛淡淡的,看起來沒有什么感情:你也是啊。 那端,魏成化這一張嘴,居然成了他的末路。 他的頭顱早已經(jīng)擴張到了極致,面龐一路漲成了濃紫色,又因為過度的拉扯,肌rou和皮膚都透出了森森的、過度緊繃的白。 就像是被拉扯出白色物質(zhì)的絞糖絲。 在他張開嘴的瞬間,身體苦苦維持著的某個臨界點猝然崩塌。 啪喀。 他高度變形的頭顱終于像是西瓜一樣爆裂開來。 他巨塔丘巒一樣的身形前后晃蕩一番,轟然向后倒去。 從這具軀體里逃逸而出的無數(shù)靈魂,宛如散落的螢火,無所憑依,大部分一個接一個飛出了窗外。 而從南舟身上水泵一樣抽取走的精力,大量附回在了尚存活的南舟身上。 它們是蝴蝶一樣的形狀,撲扇著翅膀,棲息在他染血的唇邊、傷口上,以及破損的衣邊上。 南舟隨只剩下軀干的魏成化一起跌摔在地上。 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的李銀航勉強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他身上被濺射上的臟穢,急忙靠近了他,想檢查他的傷勢:南老師?! 等和南舟四目相接時,李銀航嚇了一跳。 遭到這樣強烈的連番撞擊,李銀航以為他會昏迷。 可南舟還睜著眼,看起來要比李銀航還清醒。 他挺平靜地抬起未受傷的那只手臂,一下下抹去臉上斑駁的血跡。 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的冷靜才讓他擁有了一點讓人不寒而栗的非人感。 眼見魏成化已經(jīng)無力回天,蘇美螢知道大勢已去。 她結(jié)束了和江舫的對峙,飛速倒退,撞破身后的玻璃,身體朝后,向萬丈深淵底部跌去。 當(dāng)?shù)涓叨冗_到十米時,她的背后忽的生出一只滑翔翼,將她迎風(fēng)送向了直線距離他們百米開外的一扇洋房窗戶。 李銀航見她逃了,忙沖到窗前,滿背包尋找他們有沒有遠程攻擊武器,能把她射下來的那種。 可惜,搜尋無果。 看著蘇美螢就這么逃了,她甚是懊惱:就這么放她走了? 她以為江舫還有后手的! 南舟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湊到了窗前,向外張望:我們不是也有翅膀嗎。 李銀航轉(zhuǎn)頭看著他: 大哥,可不可以有一個剛剛死里逃生的正常傷患的反應(yīng)? 江舫摘下眼鏡,用拭鏡布力道溫和地擦拭兩下。 他說:不重要了。 都是死人了,人死為大,不要打擾了。 南舟好奇:為什么這么說? 江舫不答,只是重新戴好眼鏡,溫和道:讓我看看你。 他從剛才起就淡然得不像話,好像不怎么生氣的樣子。 于是南舟放心地讓他靠近了自己,也任憑江舫解開自己愈發(fā)破爛的西服外套,把自己的傷口堂而皇之地露在了他眼前。 所幸,剛才采到了自己血液的蘇美螢已經(jīng)取消了魅魔詛咒。 新的詛咒還未下達,他背上雙翅全部化消,頭上的角、礙事的尾巴也一應(yīng)潰散。 在蘇美螢的反助攻下,困擾南舟的疲憊、燥熱、虛弱等負(fù)狀態(tài)一掃而空。 對比之下,就連肩膀上的傷口也不是那么疼了。 南舟盤腿坐著,甚至有閑心心平氣和地發(fā)問: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他剛剛明明追著潰逃的合圍玩家跑出了很遠。 江舫望著他的傷口,眉眼上像是落了一層薄薄的霜雪。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那里,輕聲說:眼鏡。 南舟抬起手,充滿好奇地摸了摸那細(xì)而精致的眼鏡框。 李銀航顧不得自己被摔得酸痛的肩膀,忙著從自己的倉庫里取出傷藥,解釋說:這個眼鏡有預(yù)知功能的。舫哥剛一拿到就去看了你的情況和狀態(tài),馬上過來了。 她沒說,要不是她練過長跑,恐怕能被江舫直接甩丟。 南舟啊了一聲,還想問些什么,身體就被江舫擁入了懷里。 江舫說:南老師,你嚇著我了。 他的聲音極輕,輕得仿佛溫柔的耳語。 南舟的皮膚白得透明,白得像是要化成一道天光,和空氣一道融合了似的。 江舫擁著他,就像擁著一道孤單的魂魄。 江舫認(rèn)真發(fā)問:要是你出事了,我該怎么辦呢? 不用害怕的。南舟讀不大懂過于復(fù)雜的情緒,抬眼看他,一板一眼地同他分析自己的計劃,魏成化想要吸取我的精力,我有把握在死前帶走魏成化,最差也不過是同歸于盡。只要他死了,有你,再加上南極星,獲勝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到那時候,規(guī)則會復(fù)活我的。 江舫低頭,極快地笑了一下。 你為什么要聽規(guī)則的話呢?他的話說得很柔,很慢,我要你活著,你就不會死。 表面如此,但江舫身體里的怪物是如何橫沖直撞,只有他自己知道。 當(dāng)在眼鏡中看到南舟的肩膀被洞穿時,那疼痛一箭鉆心,穿透了他的心臟。 現(xiàn)在還在尖銳地疼痛著,疼得讓他幾欲發(fā)狂。 要不是南舟望向他的眼神,一次次枷住了他體內(nèi)的怪物,他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來。 江舫一手摟住還有些虛弱的南舟,另一手將能夠快速痊愈的藥粉傾倒在南舟肩膀上,寬容笑道;不過,我們南老師的計劃向來都很好。你想做什么,我都該支持的,是不是? 南舟眨一眨眼睛,總算從他的話音里聽出了一點別的意味。 他抬起眼,看到的是江舫溫柔無匹的笑容。 落在他肩上的藥粉也是均勻細(xì)致,被他一點點抹開。 他的手法非常讓人舒服,甚至讓他覺不出太強烈的痛感。 但當(dāng)南舟偏過頭去,看向撐在自己身后的地板上的、江舫的手時,他發(fā)現(xiàn)它正神經(jīng)質(zhì)地發(fā)著抖。 他把全身的瘋癲都集中、壓縮在了那只手上。 他強行克制著自己不發(fā)瘋。 察覺了他目光的落點,江舫用帶著藥香的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糾了過來:別看。 江舫是一團燃燒在匣中的火。 他遺傳了糟糕的愛情狂熱患者基因。 他向來討厭自己這種極有可能源自于他母親體內(nèi)的愛情至上主義,他被母親灼傷過,因此更加不愿灼傷南舟,不愿讓他知曉自己的瘋狂。 他恨不得將南舟關(guān)起來,不許任何人觸碰、傷害到他。 但他在和自己的控制欲作斗爭,所以只能假作紳士。 他溫和地強調(diào)道:別看。 南舟體察到了他的心思,點了點頭,轉(zhuǎn)換了話題:你說她死了,是什么意思? 江舫說:字面意思。 他不愿多談及自己的瘋狂,便談起了一個新的話題:你們覺不覺得,朝暉這支隊伍,有點奇怪? 從殺掉朝暉的三名隊員開始,江舫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他們似乎過于弱了。 這種弱,和他們團隊賽排名第二的分?jǐn)?shù),并不相稱。 南舟微微揚起了眉毛。 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朝暉的實力其實已經(jīng)優(yōu)于大部分玩家了,這固然和他們帶血的原始積累過于豐厚有關(guān),但是在真正和他們硬碰硬時,他們的計謀卻并不顯得多么優(yōu)越高級。 即使是有腦子的魏成化,他那點腦細(xì)胞,似乎也不能支撐他們?nèi)〉萌缃竦某删汀?/br> 落荒而逃的蘇美螢像是一只粉色的撲棱蛾子,一頭撞碎了玻璃,和著一頭一臉的碎玻璃茬子,滾到了洋房走廊里。 她的身形剛一穩(wěn)住,就忙不迭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S級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