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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萬有引力[無限流]在線閱讀 - 分卷(143)

分卷(143)

    【一鍵求助場外觀眾】。

    她吧嗒吧嗒地按著紅色按鈕,呼喚著那頭的場外觀眾。

    每點擊一下,她倉庫內(nèi)寶貴的道具就會隨機消失一個。

    有的是S級道具,有的是C級道具。

    可紅色的按鈕始終是黯淡的,不見一點光彩,呼應(yīng)她的求救。

    眼見只剩下自己一人存活,蘇美螢急得滿頭大汗,也顧不得顏面問題了,倉皇地點開了世界頻道。

    世界頻道內(nèi)的所有人,一直在密切關(guān)注著99人賽的賽況。

    他們看不到現(xiàn)場直播,只能根據(jù)不斷倒退減少的數(shù)字,判斷當前的賽況進程。

    為了避免錯過系統(tǒng)提醒,已經(jīng)很久沒人在頻道內(nèi)說話了。

    99人賽里的人忙著生,忙著死,除了部分絕望地留下遺言的玩家外,發(fā)言者甚是寥寥。

    因此,當蘇美螢發(fā)出的一句話跳入世界頻道時,所有關(guān)注此事的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看到了。

    【朝暉蘇美螢】SOS!

    所有人心目里浮現(xiàn)出的同一個疑問: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這是那個蘇美螢嗎?那個傲慢至極的蘇美螢?

    她被打得叫SOS了?

    而同樣一直密切關(guān)注著這場突如其來的亂局的青銅,向來寡言少語的副隊長周澳問了賀銀川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她在向誰求救?

    即使葬送了自己在所有玩家面前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逼格和人設(shè),她在意的那個場外求助觀眾,也始終沒有給她一絲半點的指導(dǎo)。

    蘇美螢死死咬著牙關(guān),煩躁地抓亂自己一頭粉色的頭發(fā)。

    但她的發(fā)絲深處,好像藏著一個糾結(jié)的發(fā)團,無論如何也理不順。

    她心浮氣躁,急得幾乎要將自己的頭發(fā)揪下。

    可她也沒有將更多心思放在那東西上,抓撓幾下,就垂下了手。

    或者說,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讓她下意識地不去碰觸那個東西。

    她焦慮地咬住了大拇指,神經(jīng)質(zhì)地囈語起來:只要我們朝暉贏了,我們就能回到正常的世界去喝啤酒、吃火鍋

    我們會有數(shù)不清的錢,每人平均分一份。還有我爸,老魏的媽,四眼的meimei,也都可以在現(xiàn)實世界里活過來。

    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說好了

    她的額頭冒出大片大片的汗珠,順著她的脊骨、大腿、臉頰滑落。

    這種程度的出汗,已經(jīng)超出了緊張、焦慮的范疇。

    她像是置身在火海中,煩惱地拉扯著衣領(lǐng),咻咻地喘著粗氣。

    只是現(xiàn)在的她,過分沉浸在隊友全滅的情緒中,一時沒能察覺到自己的狀況有異。

    另一側(cè)的走廊上,在魏成化的尸身上下翻找了一陣、卻沒能找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后,李銀航不免失望:什么都沒有啊。

    她一扭頭,發(fā)現(xiàn)體力稍復(fù)的南舟,正蹲著研究魏成化爆裂開來的腦殼。

    看著地上那一團紅白之物和糾纏在一起的粘稠黑發(fā),盡管剛剛體驗過一場大腦旅行,李銀航還是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她的心態(tài)就像是看著自家寵物在馬桶邊緣探頭探腦一樣。

    剛要阻止,她就見南舟毫不避諱地探出食指和拇指,在地上一頭烏糟糟的頭發(fā)上搓捻了一番,拉出了一絲枯萎海草一樣、連著頭皮的頭發(fā)。

    李銀航:

    她恨不得拉過南舟的手里里外外搓他個十七八遍。

    可下一秒,看清那海草末端牽縛著的東西時,李銀航呆住了。

    一個食指指節(jié)大的、掛件一樣的東西,生長在頭皮和頭發(fā)中間,像是一顆小小的腫瘤。

    細看之下,這腫瘤生著小小的手腳,細細的五官。

    竟然是一個七竅流血的、縮小版的魏成化。

    作者有話要說:

    懷疑起源于:拜托,你們很弱誒.jpg

    第143章 千人追擊戰(zhàn)(二十三)

    看著那掛在頭皮上、人參果一樣縮手縮腳的小人,李銀航頭皮嗡的一下透了麻。

    看著魏成化這零碎一地的狀態(tài),他基本上是死了,爭議不大。

    李銀航的想象力一時間發(fā)揮到了極致,不可控地聯(lián)想到了各種可能。

    剛才和他們對峙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兒?

    南舟并沒想那么多。

    他覺得頭有點沉,蹲在地上,身體就有點要往前倒的意思,眼前霧幢幢的,發(fā)著幻夢。

    這種身體輕微失控的感覺對他來說有些陌生。

    被滿月澆頭的時候,他要比現(xiàn)在難受百倍。

    《永晝》曾造出過一個專有的浪漫名詞來形容他對月亮的恐懼,醉月。

    他以前鮮少體驗過這種癥狀輕微的醉月癥,難免新奇。

    南舟甚至仰頭確認了一下。

    外面是白湛湛的日頭,并沒有滿月。

    李銀航正以為他在思考小人的來源,不欲打擾,就見南舟搖搖擺擺地起了身,小企鵝一樣往江舫的方向走出兩步。

    江舫似乎是察覺了他的異狀,主動向他迎來,將他的身體接了個正著。

    二人略有落差的身高契合度,在此時達到滿分。

    南舟將帶有血污的手垂在身側(cè),自覺主動地將腦袋埋上了江舫的肩膀,無意識蹭了兩下。

    李銀航:

    她別過頭去,干咳一聲,摸了一下頭發(fā)。

    如果不是守財奴的本性作祟,她此時此刻就很想把那個【存在感歸零器】套在自己頭上。

    江舫沒有說話,先將手背靠在了南舟的額頭上。

    意料之內(nèi)的一片火燙。

    南舟周身精力被魏成化吃掉了一半多,盡管現(xiàn)如今算是物歸原主了,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損耗。

    再加上魅魔狀態(tài)光速上線又光速下線、肩膀被人刺穿,他能撐到現(xiàn)在才示弱,算是很能忍了。

    李銀航湊了過來。

    她很快弄明白,這不是秀恩愛。

    眼見南舟這么難受,她不由得又想到了逃走的蘇美螢,半惱道:便宜她了。

    江舫很輕地說:不便宜。

    李銀航還想問點什么,眼見他平靜雙眼下醞釀著的風(fēng)暴,立刻識相地閉了嘴。

    江舫兜住南舟的膝彎,將人整個橫抱在自己懷里,一間間地挑選起了休息和通風(fēng)環(huán)境良好的臥室。

    怎么說呢,宛如旅游。

    這間洋房其實裝潢一流,各樣裝飾物都帶有十八世紀歐羅巴風(fēng)的優(yōu)雅厚重,實用性很強,舒適度也不差。

    只是實在沒人有心情思考,在吃雞的場地里的哪里可以睡個好覺。

    好在江舫在漫長的揮霍和游蕩生涯中,懂得什么是享受。

    他在細心地為他的童話朋友選擇一個可以暫時休息的港灣。

    躲在他懷里的南舟:我能走。

    即使在醉月狀態(tài)下,他都是能行動的。

    還能掰人脖子。

    江舫:我知道。

    即使知道,也沒有什么要松手的跡象。

    南舟也不是討厭被他這樣抱著,便保持著這樣的姿態(tài),繼續(xù)和他搭話:蘇美螢

    江舫看了南舟一眼,溫煦的目光里潛藏著一點冷感和神經(jīng)質(zhì):我們不提她。

    南舟也不怕他,大大方方地問:我想知道你在她身上做了什么。

    江舫:一樣詛咒類道具而已。和她對你做的事情差不多。

    就在南舟將一干人等追得雞飛狗跳時,他們在【腦侵】當中獲得的道具獎勵到賬了。

    江舫只是在欺身的片刻,將那詛咒的刻印打在她身上罷了。

    在那之后,蘇美螢不管做什么,她都會是個死人了。

    那為什么自己一定要在南舟面前做出不得體的事情呢。

    江舫的偶像包袱,要比他懷里的南舟乘以三加起來還重。

    一路走,一路喁喁說著話,江舫終于挑到了一件不錯的套間。

    不僅舒適度一流,而且可供休息的柔軟大床位于套間深處的另一間房。

    如果有玩家想要從門侵入,其中有很大一片緩沖帶。

    如果玩家不走尋常路,打算破壁而入,從江舫快速在心中勾勒出的房屋結(jié)構(gòu)判斷,套間內(nèi)的兩邊都是緊貼走廊的。

    到了那種時候,他們也有破拆逃跑的余地。

    實際上,膽敢來找南舟他們麻煩的人,基本沒了。

    目前洋房中已經(jīng)達到個位數(shù)的幸存者,無一例外,全部被南舟給追殺出了心理陰影。

    他活體演繹了什么叫你們二十個人已經(jīng)被我一個人包圍了。

    江舫垂下眼睛,靜靜看著懷中南舟泛紅的臉頰:到家了。

    南舟迷迷糊糊地想,他好像早就到家了。

    江舫花了點工夫,才把燒得溫溫熱熱的南舟從身上剝下來,為他蓋好了被子。

    被從自己幻想的美好家園強制趕出來的南舟有點不高興。

    體察了他的情緒的江舫及時補救,將自己的手塞進被子里,勾住他的指尖。

    李銀航去臥室內(nèi)自帶的洗手間里擰了兩個涼手巾把兒,先一氣兒把南舟的一雙手擦了個干干凈凈,又是給南舟物理降溫,又是在商店里尋找常規(guī)的退燒藥,忙得不亦樂乎。

    現(xiàn)在的這點難受還不至于戰(zhàn)勝南舟的好奇心。

    他問:你不關(guān)心那個小人的事情?

    在南舟發(fā)現(xiàn)潛藏在發(fā)絲內(nèi)的小人時,他注意到,江舫的眉心擰了起來。

    然而,對于這樣怪異的、值得探索的東西,他卻沒有細看,只是靜靜站在血泊之外,想他的心事。

    注視著南舟的臉,江舫內(nèi)心的漩渦也逐步復(fù)歸平靜。

    他用指尖溫柔地按摩著南舟的掌心:我只關(guān)心你。

    南舟還是回望著江舫,目光很干凈,雪一樣直接落到了江舫心里去。

    江舫受不了被他這樣看著,無可奈何地俯下身去,親了親南舟的唇角:等你休息好,我再告訴你啊。

    南舟不死心:可以當是睡前故事。

    江舫笑了:那是不是我只要講了,南舟老師就可以認真休息了?

    不得不說,江舫是個講故事的好手。

    得到南舟的首肯后,江舫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輕易釣起了人的探知欲:我知道那東西是什么。因為曾經(jīng)用在過我的身上。

    李銀航傻了眼:啊?

    南舟眼巴巴地看著他,等待下文,眼睛一眨一眨。

    明明是張冷冷清清的臉,卻讓江舫從中看出了無盡的趣味和歡喜來。

    江舫坐在南舟身側(cè),溫聲對他說話:記得易水歌說過嗎,我是《萬有引力》游戲出現(xiàn)事故后唯一的幸存者。

    但那個時候,被困在游戲里的,至少有上百個人。

    為了活下去,我有了一支我自己的隊伍。

    我們不間斷地被拋入各個副本。

    最開始,那些副本是《萬有引力》自帶的副本,我們會有死亡率,但因為對副本劇情和相關(guān)情況很熟悉,所以死亡率并不高。

    李銀航頷首。

    《萬有引力》游戲事故甚囂塵上,國服內(nèi)三百多名玩家同時深度昏迷,早已成了著名的社會事件。

    她哪怕不玩游戲,作為網(wǎng)絡(luò)深度用戶,也能在各類平媒、網(wǎng)媒上看見連篇累牘的報道和討論。

    在事故初期,陷入深度昏迷的玩家不斷在醫(yī)院中死去。

    呼吸器拔了一臺又一臺。

    很快,去世玩家就攀升到了172名,直接過半。

    但在這往后的相當一段時間,死亡率的統(tǒng)計線開始逐漸變得平滑。

    隔三差五,還是會有一兩名玩家去世,但死亡的速度明顯放緩。

    她記得,死亡的高峰大概是在事故發(fā)生的兩個月后,突然再度攀升的。

    在此之前,所有昏迷的玩家的生命體征都趨于平穩(wěn)。

    換言之,死亡是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時刻突然來臨的。

    對此,任何醫(yī)學(xué)方面的專家學(xué)者都束手無策,甚至根本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事件的親歷者,正在對現(xiàn)實世界里看似怪力亂神、毫無邏輯的事情娓娓做出解釋:直到后來,我們開始遇上原創(chuàng)副本。

    也即類似【小明的日常】、【沙、沙、沙】、【腦侵】這樣的原創(chuàng)副本。

    南舟精準概括:所以說,這是游戲的測試?

    幕后cao控這一切的人,先將這300名青蛙試驗性地投入《萬有引力》正常副本這樣的溫水當中,緩緩加熱。

    無法適應(yīng)水溫的青蛙死在了水里。

    活下來的是進化出了爪牙和堅硬皮膚的青蛙。

    等青蛙們適應(yīng)了這樣的水溫,cao縱者們就又提高了水的溫度。

    江舫點頭,對南舟的判斷表示認可。

    最開始的時候,游戲的規(guī)則和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

    首先,組隊不像現(xiàn)在一樣有人數(shù)限制。

    我的隊伍有19人,后來加上戰(zhàn)損,慢慢變成了12個人,之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再也沒有過傷亡。

    其他兩人也沒有去過問這19人的去向。

    因為他們在游戲里遇到江舫時,他已經(jīng)是孑然一身。

    答案不言而喻,且過于傷人。

    江舫繼續(xù)道:人多當然是有壞處的,容易發(fā)生意見矛盾,而且生死關(guān)頭,總不能兼顧全部。

    但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大家的首要目標都是活著,這就是抱團最大的好處。

    人越多,能拿到的道具越豐富,存活下來的可能性越大。

    南舟想了想,微微嘶啞著聲音說:所以后來,他們在目前的游戲里推出了最高5人的團隊人數(shù)限制,還設(shè)置了許愿池?

    李銀航:她覺得自己的思維還沒有一個發(fā)燒患者敏銳。

    可當她細細反芻了一遍南舟的話時,李銀航頸后的寒毛瞬間倒豎。

    這用心不可謂不險惡了。

    除了活著之外,他們限制了游戲玩家數(shù)量,并為參與游戲的玩家提出了別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