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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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第三個線索,是我會在一個平行時空,遇到另一個我。 南舟并沒有詳解這條線索背后的意義。 但聽他這樣說,李銀航后背憑空滋生出了一股寒意,原本混沌的思路,也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明確的出口。 第四個線索。南舟如法炮制地夾好第三根后,舉起了第四根筆,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南舟,是一只可憐的螞蟻。 他奮力破開硬土,掙扎求生,以為自己覓到了一條生路,但其結(jié)果卻是被太陽一樣的凸透鏡投來的光束聚焦,活活焚身而死。 第五個線索,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提示。南舟終于把五根鉛筆并排放好,讓它們齊齊立在了自己的指間,我遇到了時間差。 在副本中時,南舟就產(chǎn)生過明確的疑惑: 當(dāng)南舟打開第一個盒子,進(jìn)入【南舟】的世界時,他并沒有感受到很明顯的時間差。 但當(dāng)他第一次進(jìn)入{江舫}的世界時,他因為莫名的昏眩,失去了數(shù)分鐘的意識,墜下了屋頂,以至于被第三個世界里的{江舫}囚困在了床上。 那時候的我,認(rèn)為這是隨著時間遞進(jìn)盒子世界中產(chǎn)生的危機(jī)。每進(jìn)行一次盒子穿越,我恢復(fù)清醒的時間就會越來越長,在這個過程中,會遇到很多危險。 但事實證明,后來并沒有發(fā)生這種事情。 {江舫}搶奪了他的盒子,做了穿越實驗。 彼時,南舟意識全無,沉浸在破碎的混沌之中,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直到{江舫}回來,把他從混沌中解放出來。 但對南舟來說,這一個小時,不過是一個霎眼的工夫。 南舟用冷靜的聲音,分析著最為可怖的事實: 所以,我想,副本世界和列車世界之間,是不是可以人為制造出時間的縫隙? 他低頭看向自己手中齊齊排列的五支筆。 我們每個人都認(rèn)為,我們在完成游戲之后,就馬上被傳送回了車站。因為我們彼此之間核對時間,都沒有出現(xiàn)問題。 南舟的指尖拂過了第一根筆的頂端:回到第一個線索那里。我的游戲完成時間是整整12個小時,雖然是踩點完成的,但也是最短的。 他的指尖挪到了第二根筆上。 這個傾盡全力的元明清。南舟說,他花了13個小時。 南舟將第二根筆稍稍向下按去。 第二根鉛筆在力的作用下,越過了中指和食指交疊的縫隙,在他指腹處微微探了一節(jié)出來。 下一支則是李銀航,副本用時13小時40分鐘。 所以第三根鉛筆按出的長度要比第二根筆更長。 第四根鉛筆代表的是陳夙峰。 副本用時14小時45分鐘。 因此,他只有一小節(jié)鉛筆還露在手背上方了。 四根鉛筆,在南舟的cao作下,逐漸變得像是被放反了的WiFi信號,長短錯落有致。 也許是前四根筆的挪移,蹭到了被南舟夾在指端、又最不穩(wěn)當(dāng)?shù)牡谖甯P,還不等他動手調(diào)整,第五根鉛筆便從縫隙滑落到了地上,往前滾出一段,直到碰到了李銀航的鞋尖,才停了下來。 第五支鉛筆,代表著還未歸來的江舫。 這樣的掉落,背后的意義未免過于不祥。 南舟沉默片刻,才垂目輕聲道:我們已知的是,高維人沒有預(yù)知未來的能力,更不可能把未來放給我們看。但在車?yán)?,我又明確看到了未來我們搭上車之后的未來。 這個未來,包含了我們回來的先后次序,也包含我們基于自己的性格做出的各種選擇。 高維人就算再擅長模擬,也不可能模擬出這樣真實的場景。 所以,我想,他給我們看的不是未來,而是過去。 陳夙峰本來思路還算清晰,被南舟這么一說,登時陷入混亂:等等等等,先別這么快!慢慢捋一下。你是說,我們完成任務(wù)后,回到車站的時間有問題,是嗎? 南舟俯身拾起了第五根鉛筆,握在右手手心。 是。他一字一頓道,我們在完成任務(wù)后,誰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到車站。 我們在副本和車站之間的縫隙里,被緩沖了。 他看向參差錯落的四根鉛筆,將右手橫放在了左手下方。 就像在那個盒子世界里一樣,我先一步進(jìn)入了混沌之中。元明清是第二個掉進(jìn)來的。接下來是銀航、陳夙峰。 后來,在最后一個人成功通關(guān)后,我們又被按照真實的通關(guān)時間,依次投放到了車站里。 言罷,南舟松開了左手的食指。 四根原本代表了不同時間進(jìn)度條的鉛筆,齊齊落于左手掌心,再次變?yōu)榱似叫卸⒌臉幼印?/br> 時間線在他們毫無覺察的時候,又恢復(fù)了正常。 對我們來說,從副本回到車站,不過一眨眼的時間而已。 就算我們事后核對,車站的時鐘,和我們自己的體感時間,都在告訴我們,時間沒出問題。 但是,只不過打了這么一個巧妙的時間差,高維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掌握我們每一個人從副本中的具體返回時間了。 李銀航遍體生寒。 這就是真正的第1個時間陷阱了。 陳夙峰:可是,他們要掌握我們回來的時間做什么? 方便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南舟說:萬一,第一個從副本里回來的是在動作游戲里超常發(fā)揮的元明清呢? 或者,南極星一開始就失手,身受重傷,銀航甘心替死的時間被提前了好幾個小時呢? 再或者,你一開始就被抓了,結(jié)果用了同樣的方法獻(xiàn)祭了所有隊友,包括你自己呢? 一旦每個人回來的時間順序亂了,他們就必須及時調(diào)整計劃,確保副本能夠順利完成。 陳夙峰的聲音變得有些艱澀。 因為他想到了某種可能,只是僅剩的理性讓他不敢去確認(rèn)。 什么副本? 還不明白嗎?沉默良久的元明清咬牙切齒道,高維不會預(yù)知未來!唯一能解釋南舟在車中見到的那些場景,不就只有一種可能?! 我們已經(jīng)死過很多次了! 這根本不是我們第一次回來??! 陳夙峰心神劇震,向后退開數(shù)步:這怎么可能?我們死了,怎么還能復(fù)活?! 元明清涼涼地看向陳夙峰:你明明在你的邪神副本里死了,為什么還能復(fù)活? 陳夙峰的耳畔嗡的一聲,彌漫開了流水般的耳鳴聲。 而南舟舉起了自己畫畫時用來墊底的契約書,往他的心口補(bǔ)上了最后一刀:陳夙峰,你確定,這是我們五個人簽過的唯一一份契約書嗎? 第304章 螞蟻(二十七) 陳夙峰本能地想要張口反駁。 荒謬,太荒謬了。 但他細(xì)思之下,卻是一字難出。 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 南舟的思維獨辟蹊徑,一切的構(gòu)想,都構(gòu)建在了高維人不可能預(yù)知未來這個絕對的大前提上。 他拒絕登車,通過六幅畫,證明他之前看到的未來,是真真切切會在車廂中發(fā)生的事情。 這就產(chǎn)生了一個悖論。 明明無法預(yù)知未來的高維人,卻將一段按照自然邏輯,將會在未來發(fā)生的事情播放給了南舟看。 基于這一悖論,南舟回溯了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從一切細(xì)節(jié)中抽絲剝繭。得出的結(jié)論,哪怕再離奇,那也是最接近真相的通關(guān)之法。 陳夙峰不禁想,在等候發(fā)車的這六個小時之間,南舟的頭腦中席卷著的風(fēng)暴,恐怕從來沒有停歇過。 陳夙峰靜下心來,順著南舟的思路想下去。 各自為戰(zhàn)的單人副本,不過是漫長的莫比烏斯帶中的一環(huán)。 在明確了所有人的返回時間,確定與他們先前的設(shè)想無誤后,高維人就可以著手布置車站了。 在這期間,他們五人一直在時間的縫隙里沉睡,一無所知。 我想,我們并不是第一次回來了。 南舟用極平靜的語調(diào),陳述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 因為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列車上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就算上了車,看到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車廂。 第一輪,我們必然得不到任何提示。 所以,一切都順利地發(fā)生了。 那后三節(jié)車廂的累累血跡,就是鐵證。 短時間的高強(qiáng)度思考,讓李銀航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她按著太陽xue,望著碎裂窗玻璃上的女性手印,頭痛欲裂:我們?yōu)槭裁磿l(fā)生這種你死我活的爭執(zhí)? 難道說,這班列車其實并不通向未來?是假的列車? 還是說,那名乘務(wù)員在中間做了什么,挑撥離間? 他們之中有人有了異心? 他們中混入了高維人? 元明清被策反了? 在諸多亂哄哄的念頭間,她的一顆心咚咚亂跳,頭腦間好似壅塞了大把大把的念頭,細(xì)細(xì)思量,卻又是一片空白。 南舟清冷宛如山間冰泉的聲音流過,適時地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銀航,跟我玩是或否的游戲。 李銀航:啊? 即使在霧中,他的目光依然明亮鋒利:高維人早就規(guī)劃好了我們每個人返回車站的時間點,是不是? 李銀航:是 南舟:為了確保那些規(guī)定好的時間點完全準(zhǔn)確,不出差錯,祂們有可能利用盒子穿梭中的時間差,確定我們每個人回來的具體時間,是?不是? 李銀航:是。 南舟:第一個回來的是我,是,不是? 李銀航:是。 南舟:第二個回來的是元明清,是,不是? 李銀航:嗯,是。 南舟:你和陳夙峰回來的順序,稍微變動一下的話,影響不大。但舫哥一定是最后一個回來的。是,不是? 李銀航:是。 南舟:以每張車票進(jìn)入倉庫的時間計算,車票的有效期是6個小時,是,不是? 李銀航:是。 南舟:如果你是高維人,想要做手腳的話,會給舫哥安排簡單的副本嗎? 李銀航心臟一抽:不,不會。 她如果是高維人的話,只會把江舫的副本安排得越難越好,副本流程安排得越久越好。 他干脆死在副本里,才是最好。 到那時,南舟一定會等江舫,不會拋下他一個人走。 南舟的車票一定會過期,他一定會錯過列車。 而南極星一定會留下來陪南舟。 它始終是南舟的南極星。 這個名字,取自于一顆最靠近南天極的恒星,是南舟想尋求自由的愿望縮影。 如果南舟選擇留在車站,流放自己,那么南極星一定會陪在他身邊。 所以,最后成功搭上列車的,除了那木偶一樣僵硬的乘務(wù)員,一定只有他們3人。 而沒了南舟或南極星的武力壓制,車上會發(fā)生什么樣的爭斗都不意外。 問到這里,南舟問:你現(xiàn)在有冷靜下來嗎? 李銀航緩緩?fù)孪ⅲ菏恰?/br> 這種不動聲色的溫柔,讓她有種想哭的沖動。 南舟沒再管她的感動,轉(zhuǎn)向了元明清: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了。高維人不會容許我們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試錯下去,所以,我猜想,三次輪回,應(yīng)該是極限了。 一般副本,都酷愛使用3作為重要數(shù)值。 一旦他們做錯選擇超過三次,就極有可能會迎來徹底的失敗。 高維人的演播室內(nèi),數(shù)據(jù)流淌的密度前所未有,稠密得像是波涌的海水。 在過濃的數(shù)據(jù)中,偶爾有泛白的高維人人影一閃而過,仿佛是深海中漂浮的魚骨。 在極度的高壓引發(fā)的死寂中,一名員工焦慮道:他們又接觸到這個副本的真相了! 正如南舟他們所推想,這個車站世界,也依舊是一個副本。 這個副本,是另一份契約書里的內(nèi)容。 契約書規(guī)定,他們會來到一個車站,他們要主動放棄車站里的輪回記憶,來換取通關(guān)副本的線索。 前后共有三次容錯的機(jī)會。 南舟他們要尋覓逃生法則,逃出這個副本,才算真正的勝利。 當(dāng)然,在進(jìn)入車站封閉的候車室后,他們五人均被抹去了記憶,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簽下了另外一張契約書,分兵而戰(zhàn),各自冒險。 他們本以為這個副本層層環(huán)套,極難破解。 沒想到,除了注定了失敗結(jié)果的第二輪副本,這已經(jīng)是南舟第二次順利地把謎題解出了。 還捎帶手把三次輪回的契約書內(nèi)容反推了出來。 由此可見,南舟的確是個天生的解題人。 呵呵?;攀裁矗?/br> 導(dǎo)演卻是絲毫不亂,盯準(zhǔn)屏幕,語音中帶著自得的笑意。 他上一次,不也推理到了這里嗎?他不還是失敗了? 而且,最有趣的是,南舟他們根本無法判斷,目前車站里的輪回究竟是第二輪,還是第三輪。 只要這一回,他們還做出和上次一樣的選擇,那就注定了失敗的結(jié)局。 導(dǎo)演冷笑答道:現(xiàn)在,還是我們的優(yōu)勢局。 真正的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