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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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身處霧氣里,看不大出來。 他不由輕咳一聲,繼續(xù)道:好在這些工蟻一被制造出來,也不只是為了殺我。它們把一切自己之外的敵人,都當做可以殘殺的對象,只不過我拿著花蜜,被殺的優(yōu)先級最高。 江舫的副本,和南舟的副本實際上有些共通之處。 高維人一致認為,能對付南舟的只有南舟;能殺死江舫的,也只有江舫。 某種意義上,高維人還挺看得起他們的。 李銀航不禁再次代入,想如果換自己去闖關(guān),她能干什么。 結(jié)果她越想腦袋越大。 首先,長期處在鏡海中,被無數(shù)個自己環(huán)繞,本身就是極大的精神壓力。 其次,打碎鏡子,暴力通關(guān)絕不可取。 鏡子是打碎越多、數(shù)量越多的特殊介質(zhì)。 按照每一面特殊鏡子都會制造出一個江舫的設定,一旦不小心打碎特殊鏡子,或者讓普通鏡子的碎片落到特殊鏡子前,都有可能會復制出另一個自己來。 再次,繞路規(guī)避也很難。 李銀航用腳后跟都能想到,高維人一定會把特殊鏡子和普通鏡子的外形特點設計得相差不多。 當江舫開始觀察鏡子的時候,他本人不也會在同一時刻暴露在鏡子面前嗎? 她想來想去,認為最好的策略就是在觀察出哪些鏡子會復制出人之后,盡量避戰(zhàn),能跑就跑。 實在逃不了,就干脆把花蜜放在地上,撒腿就跑,專心過迷宮,由得那些被復制出來的工蟻搶奪花蜜去。 她只需要躲避一些暗箭,盡量提升通過迷宮的速度,說不定能提前抵達迷宮中心。 到時候,她只用以逸待勞,截殺抱著花蜜來到迷宮終點的獲勝工蟻就好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她不了解迷宮的構(gòu)造,如果輕易把花蜜拱手送人,搞不好這些工蟻會比她更快來到終點 想到這里,她猛地一拍腦袋。 她又忘了,副本的要旨不是通關(guān),是要完成犧牲啊。 在李銀航開足馬力思考時,元明清卻沒有她那樣的閑心。 他的車票的失效時間也快要到了。 直接說吧。元明清說,你是怎么通關(guān)的? 江舫靠在凳子上,用手指輕輕抵著太陽xue,用讓人聽了就來火的溫煦笑音答道:元先生真是一如既往地容易著急。我記得,當初你上我的當?shù)臅r候,跑得也非常積極,非???。 元明清: 他強自壓下額角跳出的青筋:講重點。 江舫直入重點,一鳴驚人:副本創(chuàng)意很好??上Р淮蠼?jīng)拆。 江舫在看完規(guī)則后,就覺得很奇怪。 副本難度過高。 帶著花蜜,自己就是被合攻的眾矢之的。 放棄花蜜、借其他工蟻之手傳遞固然是一個方法,但要知道,這些復制出來的工蟻是可以在鏡子中移動的,效率必然更高,找到出口的時間,肯定比自己更快。 除此之外,他注意到了一點怪異之處。 如果副本里每一個江舫都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江舫,那此刻的自己難道是真正的自己嗎? 說不定只是一個鏡中的復制人罷了。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但可以說,江舫是唯一一個在剛進副本的時候,就窺破了高維人設計副本的用心的玩家。 而在他開始實際cao作后,江舫發(fā)現(xiàn),游戲難度比他想象的還要更高。 江舫殺死江舫,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所以,在親自手刃了三個自己的復制體后,江舫蹲在一面安全的鏡子前,沉思了大約一刻鐘光景。 然后,江舫做了兩件堪稱瘋狂的事情。 第一,他把花蜜兌了水。 第二,他取出了一樣C級道具,也是最無用的道具之一。 一面普通的小鏡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江舫看中的是它的功能。 【理論上可無限取用?!?/br> 【因為愛美的心是不會停止的。】 正常人會害怕破壞鏡子,制造出更多的分身。 江舫偏不。 他在無限的鏡海中高速奔跑,用繃帶裹住手掌,打碎每一面鏡子,并一路丟下可以無限取用的鏡子,順便用一把小小的噴槍,沿途讓每一面鏡子上都沾上了蜜水。 不到1個小時,狹窄的、僅供兩人通過的走道里,就密密麻麻地塞滿了江舫。 因為復制體過多,鏡子里已經(jīng)塞不下了。 無數(shù)個江舫像是繁殖能力極強的旅鼠,以成百倍、成千倍的速度暴漲,在擠壓之下面部變形,掙扎呻吟,因為彼此身上的蜜糖香氣,瘋狂地互相攻擊、撕咬。 江舫好像根本覺察不到這個計劃的瘋狂。 他面對著在霧氣中各自目瞪口呆的幾人,遺憾道:任務只說讓我把蜜帶到蟻后面前,又沒說讓我把整罐蜜帶回去。實在不行,我到時候隨便割一條沾了蜜的手臂,也算是能交差了。再說。本來只是想增加他們的數(shù)量,讓他們幫我把所有的鏡子擠碎的。誰想到 副本內(nèi)的鏡子數(shù)量本來已經(jīng)夠多,江舫短時內(nèi)又增加了大量不該存在的鏡子,極大地干擾了副本的運行和計算邏輯。 用更通俗易懂的話來說,蟻巢副本里爆出了太多預算之外的螞蟻,把蟻巢給撐爆了。 彼時,高維人的演播室里也是一片兵荒馬亂。 江舫只用了6個小時,就叮鈴哐啷地把副本給拆崩潰了。 蟻巢中的江舫本身是虛假的,本來要通過自我犧牲來完成任務。 但副本的崩潰,讓作為副本一部分的江舫隨著副本的爆炸,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上頭打來通訊質(zhì)詢:不是說江舫會在最后一個回來嗎? 導演焦頭爛額地盯著已經(jīng)進入單人副本和車站副本之間的時間空隙、陷入沉睡的江舫。 直到現(xiàn)在,祂被剛才畫面上同時出現(xiàn)上百個江舫的視覺奇觀給精神污染得不輕。 按道理說,江舫的確應該是最后一個回來的。 江舫想要破局,通關(guān)點只有一個。 在他沖破重重阻礙通關(guān)、來到迷宮中心后,他會發(fā)現(xiàn)王座上的蟻后也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那個是被囚禁在副本深處的、代表江舫本體的存在,是一個虛擬的符號。 這個江舫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工蟻江舫需要心甘情愿地把蜜獻給他,就算完成了自我犧牲這一路腥風血雨的護送,就代表著犧牲。 但根據(jù)團隊對江舫的性格估算,他必然會因為多疑,不肯交出蜜,甚至會刺殺這個真正的江舫。 這樣的話,他就將一輩子被迫留在蟻巢迷宮里,取代蟻后的位置,和無數(shù)個自己交配,永不停歇地產(chǎn)出后代。 高維人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 江舫要么失敗,要么被迫完成這么長流程的迷宮追逃戰(zhàn),最后一個返回車站。 怎么算祂們都不虧。 誰想得到,他根本和蟻后沒打上照面,就直接把整個副本暴力破拆了? 事已至此,也無法可想。 人都提前回來了,觀眾都在看著,要想再通過打亂時間線作弊,是不可能的了。 導演定了定精神,對通訊器那邊回復道:我們會予以補救的。 我們做了planB。導演發(fā)了狠,一字一頓道,一定萬無一失。要是最后出了什么差錯,我就去三類世界的數(shù)據(jù)工廠撿垃圾。 作者有話要說: 舫哥:你的副本很好,拆起來很不費勁 第307章 螞蟻(三十) 發(fā)下重誓后的導演一邊進行緊急調(diào)度,一邊慶幸。 還好,為了確保立方舟每個人都按順序回到車站,高維人特地為他們預留出了一段時間緩沖區(qū),好明確每個人離開副本的具體時間。 江舫還未睜開眼睛,耳畔就被刺耳的警報聲環(huán)繞。 他單手按住耳朵,皺了一下眉,順道瞥向手中的契約書,以最快的速度了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啊,原來蟻巢迷宮只是副本中的一個游戲罷了。 可他既然已經(jīng)過關(guān),為什么還會留在這樣一個老式車站? 把自己好端端送出去不好嗎? 江舫以最快的速度判斷出,這里極有可能是另一個副本。 尖利的廣播聲夾雜著嗶嗶啵啵的電流音,如針一樣直刺鼓膜: 警告,警告,玩家江舫以違規(guī)方式通過副本,將進行懲罰加時賽 違規(guī)就違規(guī)吧。江舫仰頭看向廣播器,將手中契約書團作一團,擲向發(fā)聲口,叫什么叫。 導演眼望著從車站實時回傳的影像,表面老神在在,心中卻是焦慮萬分。 江舫的提前回歸是絕對的意外。 因此,祂的補救不僅要兼顧副本的邏輯,能讓劇情按照他們預定的軌道推進下去,還要照顧觀眾的觀感。 加時賽,就是一個折中的辦法。 終局游戲里,立方舟和高維人前后共簽訂了兩份契約書。 第一份契約書,才是真正的【螞蟻列車】。 契約內(nèi)容,也是一個和螞蟻有關(guān)的故事。 有五只小螞蟻完成了任務,想要回家。 離巢后,它們會分泌出信息素,為自己標明回家的道路。 不幸的是,在一場彌天大霧里,天上降下的露水,洗去了信息素的味道,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但是被淡化后的信息素是會欺騙人的。 螞蟻要根據(jù)殘跡,做出抉擇。 哪一條才是回家的正確的路? 家,究竟是在腳下,還是在遠方? 上天垂憐,憐憫他們想要回家的心情,因此螞蟻們前后共有三次試錯的機會。 但上天同時也是公平的。 每一次重新開始,他們都會遺失上一次的記憶。 每一次,他們中的某一只螞蟻也都會得到一點提示。 他們需要一點信任,還需要一點造化。 這樣,真正的螞蟻列車才能發(fā)動起來,載著他們,駛向他們的故鄉(xiāng)。 導演特地授意,要把第一份契約書的內(nèi)容做得含混不清。 這就留給了祂們暗箱cao作、掌握最終解釋權(quán)的機會。 因為這是最后一個任務,南舟他們不得不簽下這份契約。 當時的李銀航還在吐槽,這不就跟那些手游一樣嗎,不把手機里的私人信息授權(quán)給游戲方,就禮貌地飛起一腳把你奔出去不給玩。 但高維人的沒人品顯然超乎了李銀航的想象。 簽下契約后,他們并沒有來到車站,而是進入了一間逼仄的候車小房間。 面前擺著第二份契約書。 因為第一份契約書里有這樣的條款: 每一次重新開始,他們都會遺失上一次的記憶。 這就是副本為他們定義的重新開始。 他們簽訂第一份契約的記憶被抹除后,又緊跟著簽下了第二份。 五只小螞蟻就此被拆分開來,各自完成任務去了。 現(xiàn)在江舫越了軌,就必須要結(jié)合兩份契約書的內(nèi)容予以補救。 幸運的是,江舫在他的個人副本里確實違規(guī)了。 當然,如果不違規(guī)、循規(guī)蹈矩完成副本,江舫就算能回來,也必然是最后一位。 所謂的加時賽,就是讓江舫以車站為舞臺,額外進行一輪新游戲。SRPG游戲,即模擬類角色扮演游戲。 江舫要扮演一只不合群的螞蟻。 他的外貌、聲音、身高都會被修改。 他要完美扮演一個指引眾人登車的列車員角色,一只盡職盡責的人rou時鐘。 傀儡絲線會指引他做出合乎人設的行動來。 比如他一次只能回答一個特定的問題,比如每次報時,都要重復詢問十次是否登車。 隨著時間的推移,傀儡絲線對他的控制會逐步放寬,不過諸如發(fā)動、駕駛列車之類的事情,絲線還是會代勞。 這場角色扮演游戲?qū)车慕^對要求是,他自始至終都不能崩人設,也不能做出任何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這就是以游戲形式進行的懲罰了。 要想解除江舫的身份詛咒,有且僅有兩種方式。 第一,就是列車離開車站,并開始平穩(wěn)行駛之后,他的詛咒會自動解除。 第二,有人能認出他,并喊出他的名字。 這也是導演煞費苦心、為江舫量身定制的角色。 首先,在車站里出現(xiàn)一個乘務員NPC,絕對稱不上違和。 其次,江舫如果故意透露訊息給南舟,哪怕是一個微小的動作,高維人都會有合理的理由,以崩人設的理由把他即刻絞殺。 再次,江舫扮演的乘務員,形態(tài)極其古怪非人。 他只會被南舟他們懷疑、忌憚,絕不會被信任,更不會有人認為這個木偶一樣的人是江舫。 如果他頻繁在南舟他們面前出現(xiàn),出盡百寶,做出古怪的行徑,試圖提醒南舟自己的身份,想必南舟在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前,會先對這個形跡可疑的NPC產(chǎn)生殺機。 南舟手刃江舫,那場面必然萬分精彩。 在仔細聆聽了所有的任務后,江舫不去接任務,而是抽出匕首,在布滿塵跡的石料地面上劃割兩下。 理所當然地收獲了一連串禁止ooc的警告音。 任何嘗試留下線索的行為,都是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安排完這一切,導演大大地舒了一口氣,讓精神陷入舒適的波流中,給緊繃的神經(jīng)進行一輪按摩。 在他看來,南舟他們敗局已定。 江舫也逐漸被透明的傀儡絲線包裹成繭。 在他失去自己的聲音前,導演清晰地聽到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你覺得他會認不出我嗎? 導演一愣。 旋即,他明白過來,江舫是在對幕后的cao控者,也就是自己喊話。 導演對著鏡頭,報之以嘲諷的冷笑:他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