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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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已經(jīng)到了他的位置。 當(dāng)其他四人或前或后地完成各自任務(wù)時,導(dǎo)演半訝異半不爽地嗤了一聲。 運氣還真好。 五個人居然都活著。 不過接下來,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停轉(zhuǎn)的命運時鐘開始轉(zhuǎn)動。 原本該最后一個到來的人,卻早早等候在了站臺上。 南舟夢寐初醒,握著一紙契約書,坐在了車站的候車椅上,呆呆望著前方,一聲不出。 江舫隔著密密的絲線,望向那個坐在站臺上的身影,微微笑了。 他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走到南舟身前,用高大身軀的陰影覆蓋住了他們,并用嘶啞怪異的腔調(diào)問道:您好。您要上車嗎? 你好,我的小紙人。 南舟并沒有認(rèn)出他。 但接下來的故事發(fā)展,也讓導(dǎo)演頗感失望。 江舫恪盡職守,一點多余的動作都沒有做,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說。 仿佛已經(jīng)窺破了祂們想要讓他違規(guī)的迫切用心。 第一輪,由于列車?yán)锖翢o異狀,大家都在安心等待,只有南舟留在了大霧里。 他到處走走、摸摸、看看,砸窗進(jìn)入了報刊亭查線索,并順手帶走了一本雜志。 江舫聽到李銀航勸他上車。 他的答案是:我再等等。 他在等誰,不言而喻。 南舟想要自己一回來,自己就能直接看到他。 察覺到這一點的江舫心尖甜得要命。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南舟要等的人始終沒有回來。 元明清開始催促他登車。 南舟的答案只有一個:我再等等。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江舫輕嘆一聲。 殺個人啊,寶貝。 江舫已經(jīng)隱約猜到,這輛列車不是正確的選項,留在站臺里才是正確的。 不然為什么高維人要多此一舉,設(shè)計一個車站,還要自己扮演列車員? 儀式感這么強的嗎? 反正都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元明清也沒有用了,索性直接一刀殺了立威,少讓他催促著發(fā)車,這樣也能讓李銀航和陳夙峰不敢妄動。 經(jīng)過這樣有力的勸說,他們也會自愿留下的。 可惜,他家小紙人性格很好,不愿因為自己要等江舫拖累他人,就這樣放他們離開了。 江舫仍是一字不出。 他總覺得這個副本里外里都透著古怪。 迄今為止毫無線索的副本,能稱得上副本嗎? 他扮演的列車員角色又有什么意義? 直到他驅(qū)車駛出車站數(shù)十公里后,塵封的記憶漸漸開啟,江舫也隨之回憶起了第一份契約書的內(nèi)容。 啊。 怪不得沒有線索。 原來要靠輪回的。 此刻,束縛住江舫的絲線也盡數(shù)消融無蹤。 他站起身來,推開車門,離開了已經(jīng)進(jìn)入自動駕駛模式的駕駛室,穿過扔著方便粉絲和空塑料水瓶的1號車廂,走到2號車廂時,他從上衣口袋中取出藍(lán)色圓珠筆,在藍(lán)色塑料板上夾著的登車人員表上寫下了數(shù)字4。 隨即,他隨手把圓珠筆丟棄到了車廂角落,走向了3號車廂。 他就這樣對上了三張茫然無措的臉。 無視了眾人對他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懵然,江舫單刀直入地詢問:都想起來了吧? 你怎么李銀航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立時焦急起來,南老師和南極星沒有上車!他在等你!你怎么 江舫沒有回答。 李銀航抱持著一絲希望,問道:列車能掉頭嗎? 江舫搖了搖頭。 來前,他已經(jīng)做過試驗了。 這輛老式列車的任何一樣零件都像是生銹了一樣,他根本cao縱不了。 元明清卻并不多么在意留在車站里的南舟的死活。 他口吻輕松道:我們已經(jīng)出來了,也算是完成任務(wù)了吧。 江舫仍沒有答話。 他巡看了一下車廂內(nèi)的瓜子皮和雜志:我們到4號車廂去聊。 別把這里弄亂了。 其他人當(dāng)然是聽從他的安排。 在所有人都進(jìn)入4號車廂后,江舫掩好了連接3號和4號的車廂門,直入主題道:我們要掉頭回去接南舟。 此刻的江舫,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叫螞蟻的信息素了。 這一輪輪回時他們留下的痕跡,會成為指引下一輪他們察覺真相的線索。 李銀航欣喜道:好啊。我們怎么回去? 江舫咬下了列車員的白色手套,用嘴叼著手套尖尖,把制服袖子往上折,露出了漂亮的腕側(cè)小骨。 他活動了一下指骨,噼啪有聲:就這么回去。 察覺到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元明清本來尚佳的臉色驟然變了:江舫,你想干什么? 大家配合一下。江舫把手套塞進(jìn)口袋,面對三人,禮貌道,請盡量死得慘一點吧。 第308章 螞蟻(三十一) 死寂。 在這樣的死寂中,李銀航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微微發(fā)抖:舫哥,你說什么? 江舫的回答是一肘搗碎了附近的一扇封死的窗戶。 截止目前,車輛已行駛了將近1小時。 車底傳來的規(guī)律的、充滿力量感的碾壓聲,讓車身轟隆隆地震顫著。 他們已經(jīng)開出了許久,卻仍未駛出這蜿蜒如龍的長霧。 龐大的霧山成了天地之間唯一的支柱,仿佛是凝住的固體,直到車窗開啟,才讓人恍覺這山巒原來是流動著的。 江舫隨手從支架上卸放下一方小桌,單手按住一角,提膝一撞,便把大半塊塑料桌板折了下來,只剩下一長條冷森森的塑料尖茬還懸在原處。 他把塑料板的一端探出窗外,浸入霧中,蜻蜓點水似的,在霧里一點即還。 待江舫再取回塑料板時,車廂里的三人的臉色瞬間難看到無以復(fù)加。 塑料板和霧氣接觸的部分,居然被平齊地削去了一整片! 在外間流淌的,根本不是流動的霧氣,而是萬重的刀片! 只要落入其中,就會在瞬間碎裂成萬千分子顆粒,飄散無蹤。 看到?jīng)]有?我們錯了。江舫用遺憾的口吻道,不該上車。 這輛車的確是駛向未來的。 可惜,未來的名字叫做死亡。 元明清后退兩步,膝彎撞到了座椅,順勢頹然坐倒其上,干咽了兩口口水。 他想爭辯,說不定到了站,或者等這股霧氣消散了就好了。 但他還不至于天真至此。 陳夙峰詫異道:可你剛才是什么意思? 江舫輕輕笑了笑。 他就帶著這樣的笑意,閃電一般捉住了深受震撼、正在發(fā)癡的元明清的手腕。 元明清也并非任人搓圓捏扁的人物。 在他意欲抬手反抗時,江舫從袖管中滑出一截細(xì)鋼筋,一個穿刺動作,徑直貫穿了他的手掌。 在他吃痛瞬間,江舫反手扭住了他的后頸衣物,單腳踩在單邊座椅上,腰身一擰,險伶伶地躍跳過座椅靠背,在狹小的車廂走廊中,和元明清前后易位。 他身在半空中時,掌心里就翻出了剛從倉庫取出的短匕。 江舫甫一落地,匕首尖端便朝著意欲向前沖逃的元明清肩頸處共捅了三四刀。 在接連不斷的襲擊中,元明清痛得幾欲發(fā)狂,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倒而去。 江舫成功借勢,抓住元明清的頭發(fā),將他的眼睛瞄準(zhǔn)了他剛才親手劈開、還與桌軸藕斷絲連的尖銳桌板,合身引他向前撞去 李銀航發(fā)出了一聲尖叫,掩過了血rou四濺的聲音。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鐘。 干脆利索地完成了一場血腥刺殺后,江舫喘勻一口氣:就這個意思。 我特意把門都關(guān)好了。江舫用沾了血的大拇指指了指3號車廂的方位,貼心地補充道,免得你們把上一節(jié)車廂弄亂了,讓他弄不懂車?yán)锏降装l(fā)生了什么。 陳夙峰呼出一口濁氣,點了點頭:明白了。 他們搭上了錯誤的列車。 唯一的出路就是盡快回到車站,終結(jié)這一次的輪回。 與其被霧氣無聲無息地殺死,或者被霧氣困在車內(nèi)不敢下車、活活餓死,不如制造盡量多的慘殺,讓車廂里的畫面越慘烈越好。 南舟是第一個回到車站、且擁有自主行動能力的人。 在契約書中提到的提示,極有可能是留給他的。 他們這四只小螞蟻,需要以自己的生命為線索,給南舟留下足夠的車廂危險的信息素。 陳夙峰左右四顧,扯下了4號車廂本就松垮的窗簾。 他在剛回到車站時,由于san值差點歸零,心神不屬,被李銀航扶上了車,又被凸起的膠皮絆了一跤,扯松了這片窗簾。 現(xiàn)在這道窗簾,可以用來做他的裹尸布。 陳夙峰平靜道:殺了我吧。 面對江舫,他的話音沒有太多動搖。 即使元明清正鮮血斑斑地跪在他面前,垂落的手臂肌rou還在神經(jīng)質(zhì)地一下下抽搐著。 江舫凝視了他半晌,接過了他手里的窗簾,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理性評估道:你出去之后可能需要讓虞律帶你去接受一下心理治療。這樣總是想著死可不好。 陳夙峰: 李銀航: 他們雖然都沒敢說話,但一致認(rèn)為江舫才是最需要心理治療的那個。 處理陳夙峰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江舫用窗簾絞殺了他,并將他溫?zé)岬纳眢w橫抱著放倒在地,用窗簾仔細(xì)地覆蓋了他的軀體。 確保他已經(jīng)成功斷氣后,江舫將目光投向了李銀航。 李銀航: 她的后背緊緊貼靠著廂壁,冷汗盈額地同他討價還價:舫哥,我們的交情不壞吧。我可以選擇怎么死嗎? 江舫紳士道:好的。我尊重女孩子的選擇。 李銀航:我謝謝你。 她踩著柔軟的座墊,站在了源源不斷向內(nèi)涌入霧氣的、碎裂了一大片的車窗玻璃前。 她看向窗外,有種如臨深淵的錯覺。 深呼吸幾記后,她回過頭來:舫哥,你能過來一下嗎? 江舫依言靠近,并認(rèn)為李銀航或許是對自己下不了手。 這種心情可以理解。 元明清已經(jīng)留下了足夠慘烈的跡象了,他不介意讓李銀航死得更干凈無痛一些。 當(dāng)他走到李銀航身前時,她的丸子頭被風(fēng)拆開了幾縷,拂過她的眼睛。 但她下手是出乎意料的精確。 李銀航單手一揮,用掌心里藏著的刀片,割開了江舫的頸動脈。 她蒼白著臉,促狹地對江舫微笑道:這樣是不是就更像我們在打架了? 江舫愕然了一瞬,捂著噴血的頸部,眨一眨眼睛,嘉許地笑了。 謝謝。 考慮得很周到。 也替他省了事了。 完成了這小小報復(fù)的李銀航,面朝著江舫,反手扶住了斷裂的車窗玻璃茬口,在車窗邊緣留下了一個鮮紅的血手印。 她身體后倒,把自己拋到了風(fēng)里。 剎那間,她就消匿無蹤了。 從江舫頸間一突一突噴濺出的鮮血,染紅了覆蓋著陳夙峰身體的窗簾。 江舫眼前的世界變得一明一暗,像是接觸不良的燈泡。 呼吸的聲音被放大到了無窮大。 每一次吸入的氧氣,都有大半從頸部的創(chuàng)口流失了。 肺部的機能很快罷工。 緊接著是其他臟器。 江舫倒是無所謂,他按著斷裂開的動脈一段,慢慢踱步到最后一節(jié)車廂,一路踩著自己流下的鮮血,任紅意濡濕了他銀白的發(fā)尾。 他貼著車廂坐下,把腦袋后仰,對著空氣中的某某微笑:久等了,我來找你啦。 第二次輪回,從此開啟。 所有人與車站相關(guān)的記憶徹底清空,集體回收,返回原點。 江舫被車站的警報聲吵醒,再一次接受懲罰,被傀儡的絲線包繞入內(nèi)。 南舟這回也確鑿地看到了他們自相殘殺留下的影像。 可惜,結(jié)果仍然不盡如人意。 眾人此時都在車站上,身在局中,霧里看花,自然記不得輪回的契約,看不到殺人的霧氣。 南舟雖然設(shè)法證明了列車內(nèi)存在某種輪回,卻也拿不出確鑿的證據(jù),證明留在這間看似充滿絕望、無路可走的小車站才是他們正確的選擇。 江舫:唉。 他陷入了同樣的惆悵。 愛人不會殺人,愁人。 其結(jié)果,是列車再次載著四人,發(fā)車駛向了死亡。 再次在駕駛室恢復(fù)了意識的江舫:嘖。 連帶著恢復(fù)的,還有第一輪他們的所有記憶。 這回,江舫剛剛進(jìn)入3號車廂,元明清就破口大罵:你要是再敢把我的眼睛往桌子上撞,我就先宰了你! 江舫的笑誠意滿滿,一點不打折扣:克服克服。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元明清被江舫的厚顏無恥深深震驚。 對不起,記性不好,居然又把江舫當(dāng)人看了。 而與此同時。 身處車站的南舟孤獨地坐在霧中,等江舫來。 他說不好是什么時候,仿佛只是一個剎那間,他周遭濃郁的霧氣便盡數(shù)散去。 南舟似有所感,回身望去 在原本應(yīng)該是一堵墻的車站彼端,不知何時,居然誕生出了一條嶄新的鐵軌。 區(qū)別于剛剛駛離的老舊綠皮火車,一輛明亮整潔、配色綺麗、充滿浪漫色彩的卡通列車,正停在軌道上,張開鋼鐵嘴巴,熱情地等待一人守候在原地的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