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喜歡 第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復(fù)仇女神、北國公主傳(骨科,1V1,雙潔雙處,妖族)、我靠當導(dǎo)演爆紅全星際、高窮帥替身人設(shè)崩了[穿書]、成為玄學(xué)大佬后我又穿回來了、愿天下有情人好聚好散、夜妝、豹得美人歸、復(fù)婚、全世界陪我終結(jié)
季清和嗯了幾聲,聽到他最后一句話的語氣時,沒忍住笑了笑。 司機在前視鏡里看見她隱隱上勾的唇角,也笑了,說:“對,笑笑多好。誒,靚女,怎么越看你越眼熟,很像我女兒房間里掛著海報的那個超模,叫什么來著?” 前去機場的路必經(jīng)城中的市中心,那里一如所料被堵的水泄不通。 車緩慢地前進,季清和轉(zhuǎn)頭,看見窗外的ifs前擺放的一顆巨大圣誕樹。云杉被靚麗的綠與紅裝扮,枝葉上掛著亮閃的黃燈。行人或路過,或駐足看,或停留拍照,季清和看久了看得失神,手中的手機響了很久才發(fā)覺。 接起來,是白嘉樹的聲音。 “怎么這么久才接?!?/br> 她說:“我剛才沒看手機?!?/br> 聽見她的聲音,他那邊頓了下,然后說:“又挨罵了嗎?!奔厩搴吐犚娝茌p的嘆了聲氣,隔了很久,說:“如果我現(xiàn)在在你身邊就好了?!?/br> 好不容易平復(fù)的心情,被他這句話攪得鼻頭又一酸。 她吸吸鼻子,黏糊糊地叫了他一聲:“小白?!?/br> “嗯?!?/br> 他應(yīng)的聲音也難得的溫柔。 “我好想你?!彼f。 “我也是。”他說:“今天這邊沒什么事,早知道我就多在江城陪你一天。” 一點也不想和她分開。 “不要哭了?!彼f。 想到她哭,他的心里也不舒服。不僅是因為共情她的悲傷,還因為身處異地,不能給她擦掉淚的那種無力感。 季清和嗯了聲,忍下聲啜泣。 閭城。 與季清和掛斷電話后的白嘉樹,回到車上,坐在后座醒酒。剛才飯桌上應(yīng)酬,多喝了幾杯,微醺之際只想聽聽她的聲音。飯局結(jié)束第一件事就是撥通她的電話,他們說了很久很久,直到她要安檢才掛斷電話。 平穩(wěn)地駛離出飯店,剛行過一段,白嘉樹無意間瞥見窗外隱約飄起點點白色,彌散在四周。 摁下車窗,他才發(fā)現(xiàn)真的下雪了。白嘉樹第一個反應(yīng)不是驚訝南方難得的雪景,而是想著,嗯,這個一定得讓她也看看。 這下意識的舉動在他反應(yīng)過來后不由地一頓,然后想起今年年初春節(jié)的時候,在江城與符遠南夫妻看煙花的場景。 那晚的煙花,并不是為了發(fā)給季清和看才拍下來,而是拍下來后看見就想發(fā)給她。 控制不住地,想和她分享這世間所有漂亮的事物,即便那時候他們的關(guān)系還在糾結(jié)中,并不明朗,也還是想。 記得那時江城也下雪了。 他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季清和發(fā)來了一顆被裝扮得多彩的圣誕樹。一物換一物,手機里那副雪景有了發(fā)出去的理由了。 「好漂亮」 她在微信里回復(fù)他道。 好像那次發(fā)給她那場煙花時,她也是這樣回復(fù)的。當時他覺得她三個字的回答很敷衍,并沒有回她。 這人,真是沒有一丁點新意,且詞匯貧乏。他想出很多她的不是來,但越想,唇卻忍不住向上微微揚起。 他將她發(fā)的圖片保存到手機里,百無聊賴地又翻到自己的備忘錄。看見之前她給秘書陳佳簽的電子簽名,被陳佳airdrop到他手機里的那張。 鬼使神差地,可能有60%的原因是酒精在作祟,他點開畫筆,在她的簽名旁寫下龍飛鳳舞的“白嘉樹”三個字,最后看著,心滿意足地笑了。 季清和,白嘉樹。 他們的名字本來就該挨著的,這甚至改稱為一條定律,包含邏輯的規(guī)律,擁有強制性的法律。 看久了他還覺得不夠,最后用粉紅色的畫筆,在兩個名字間狹小的空隙里填上一個小小的愛心。畫完,他自己后知后覺剛才的舉動到底是有多幼稚,最近的一言一行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多前,自己又成為了那個愛慘了季清和的白嘉樹。 不能這樣嗎? 算了,就這樣吧。 愛她是自己的命中注定,只能選擇坦然接受啦。 白總靠在車椅上,因為酒精頭還沉沉地,但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明晰。 真想她。 如果能早點回去就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像連體嬰,每隔幾個小時都會打通電話,大學(xué)時的熱戀期也未這么黏膩和甜蜜過。季清和的助理和化妝師都撞見過幾次,背后偷偷討論,這次迷得清和姐如此神魂顛倒的人是誰,不會是徐瓊吧?! 化妝師gloria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怎么可能,你之前什么時候見過清和與徐瓊打電話時,臉上露出過那樣的笑容。說實在的,上次見清和那么開心,還是她登上福布斯富豪榜。 說得也是哦,那“新歡”到底是誰呢? 小林撐著腦袋,陷入思考中。 這疑惑在跨年之夜里快要得到解答,因為小林看見季清和竟與一男人在后臺親昵地聊著天,她登時眼睛都瞪大了,恨不得手中有八倍鏡去看。 她偷偷摸摸上前,終于看清那個男人的臉,竟然是新晉頂流喬硯! 天了!他來我們工作室干什么!娛樂圈定律,八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若是傳出緋聞,必定是真的。 錘了!錘了!錘了! 小林激動地手都在抖,gloria在哪!gloria在哪!好想和她分享這個消息! 哪想到gloria沒找到,她自己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 季清和站在不遠處見到偷偷摸摸的小林,還以為她是見到表弟喬硯害羞,記得小林好像挺喜歡喬硯的。 她招招手,讓小林過來,準備給兩人互相介紹下。哪知道那丫頭見到她招手像見鬼般吃驚,張皇失措地連連擺手,直說“不打擾,不打擾你們了”,然后火速退場。 弄得季清和愣在原地,實在不知道小林打擾了什么了。 喬硯站在她面前,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和jiejie,這次實在麻煩你?!?/br> 姨媽托她給喬硯送東西,本來準備托助理送去他公司,但喬硯今天剛好路過她工作室,正好過來和她打招呼,順道拿東西。 季清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現(xiàn)在學(xué)會客氣了,小時候搶我東西都不帶猶豫的。” 喬硯臉一紅,“你也說是小時候了。”他說:“長大了嘛我?!?/br> 那樣害羞的樣子讓季清和又像看見了他的小時候,一時沒忍住伸出手,揉揉他的卷發(fā)?!澳氵@新造型手感不錯?!彼u價。 喬硯笑說:“為拍廣告做的,對了,和jiejie,看我身上這件衣服?!?/br> 季清和視線垂下,一個巨大的b字開頭的logo,印刻在黑色毛衣上?!拔乙材孟逻@個品牌的代言了,雖然比不上和jiejie你的title大,但我已經(jīng)很心滿意足?!?/br> 小林一邊回頭看,一邊往后走??粗莾扇说幕?,她心里直冒粉紅泡泡,全部的彈幕都是磕死我了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沒留神,她繞過一個拐彎時,撞上一堵rou墻。 揉揉酸疼的鼻子,她抬起頭,正準備開罵,見到來人,傻住了。 怎么今天的工作室一直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白,白總?” 白嘉樹嗯了聲,問她:“季清和呢?” 小林一愣,說:“和她的新男友呆在一起呀?!?/br> 白嘉樹整個人頓了下,看著小林,好像沒聽清:“什么?” “清和姐和她新男朋友呆在一起啊?!毙×终f完,指向不遠處庭院里的兩人,壓低了聲音:“很甜蜜呢他們,磕死我了。” 他的視線朝著小林指的方向望去,一對男女立身于庭院中的長廊里,那時夜色朦朧,借著工作室不亮的一余光,白嘉樹看見那男人身上黑色毛衣上的標識。 這件與那天在江城陵園王家舒身上是同款。 滿心的歡喜,為她倉促奔波回來只想見到她的期待,在這刻像被人被按下了暫停鍵。白嘉樹的眼神一點點沉落,眸光逐漸淡冷,遙遙地看著遠處的兩人。 小林仍在嘰嘰喳喳地絮叨著: “甜吧白總,我之前還好怕清和姐想不開,又和徐瓊復(fù)合了,畢竟當初清和姐愛徐瓊都是有目共睹的,還好清和姐走出來………噯,白總,走了啊………” …… 車駛離季清和工作室剛幾分鐘,白嘉樹手機屏幕亮起季清和的名字。他眼神淡漠,看著手中她的名字閃爍,最后直接將手機翻邊,蓋在手邊。 陳佳在一邊看得不解。 明明剛剛回來還好好的,怎么去她工作室轉(zhuǎn)一圈就變成這樣。車內(nèi)氣氛壓抑,boss明顯心情不悅生人勿進的模樣,但陳佳看見白嘉樹手機不停地震動,白嘉樹不掛也不接,支著頭看窗外,便沒忍住多句嘴:“白總,不如聽聽清和小姐怎么說?!狈ü俣冀o被告解釋的機會,愛情里不流行一言堂。 白嘉樹沒有說話,仍沉默著繼續(xù)看窗外車來車往,風(fēng)景飛速而過像五色的織流。 愛你的每個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 那懷疑你的每個瞬間呢? 白嘉樹在心中衡量比較著,剛才季清和身旁的男人與王家舒相似程度有幾何,他到底是不是王家舒。憑一件同款毛衣就推斷出結(jié)果未免太過武斷,其實當時他明明邁步向前就能證實的事情,卻在那刻怎么也邁不向前。 被真相傷害過的人對那道深刻的傷疤有清晰的記憶,那痛苦也歷歷在目。 六年前,他怎樣無知者無畏,勇敢揭開朦朧紗之下的真相,最后怎樣,痛不欲生。這么多年想過無數(shù)次,如果當年他不去查,或許現(xiàn)在和季清和早已完婚生子,一切都怪好奇害死貓。 世事又輪回,這一刻他又要選擇被那只好奇貓害死嗎? 萬般踟躕,他終究是不敢的,所以他唯一做的是沉默離開,但又覺得不甘,所以才在上車后還要憑借著剛才看見的所有線索去推測那男人到底是怎樣的身份。 說到底不止是軍犬,他還是徹頭徹尾的懦夫。 人心煩意亂時,腦海里便會涌上無數(shù)個念頭。那人是王家舒嗎?季清和是不是趁著他不在,和王家舒偷偷會面?還是……他不想再想了。但符遠南的聲音極其令人厭惡地又在他耳邊響起,白嘉樹,你小心重蹈覆轍。 其實他心里是不是有慶幸,慶幸那刻光暗,看不清那男人的臉?;蛟S有吧。想到這里,白嘉樹覺得自己真是可笑荒謬極了,不過是一件毛衣,一個站在季清和面前的男人,就能令他心情跌落三千尺谷底。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即便原諒了蛇,卻還是怕鋒利的齒牙。說白了,自從這段戀情重新開始起,他就沒有百分之百的放心過,信任過她對他的愛。她說過好幾次愛他,他沒反駁過,暫信的同時還是有懷疑。 他一直以為那懷疑可以忽略不計,原來只是沒有遇見時機。一旦危機顯露,懷疑滋生蔓延掠奪他全部思想與愛。 她畢竟曾那么愛過王家舒,他還曾當過王家舒那么長的替身。即便她現(xiàn)在真愛上他,那缺失的五年呢,應(yīng)該屬于他的愛遲到了五年。 每當想到,她曾像他愛她一樣,那樣熾烈地愛過他人,那感受令他輾轉(zhuǎn)反側(cè),像被火燎燒般。 其實念頭參雜如一團漿糊,混亂不堪,也正是這些念頭時時刻刻令他不安著,難受煩悶。為什么愛她這件事這么復(fù)雜,還令人膽小。 見他久久不接,來電已偃旗息鼓。 他將手機翻轉(zhuǎn)回來,看著上面顯示的兩通紅色未接來電,和“季清和”三個字。窗外夜色搖蕩,他看見很多年前初見的那天,禾大突至的暴雨打亂她的腳步,她躲進那個下雨的屋檐,于是他果斷丟掉自己的傘,與她肩并肩擠站進同一處的狹小之處。 腳尖前是滂沱大雨,他聽見自己的心跳比這暴雨聲還明顯。 他摁住心緒,說出心聲:“如果這場雨下久一點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