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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氣氛壓抑的無法呼吸,明明慌亂的要命,可腦子里的記憶卻如同走馬燈一樣一頁一頁的閃過。 是他懷著目的踏進(jìn)慕家的時候,明媚囂張的少女站在臺階上看他,問:“這么大的孩子沒人要嗎?” 是他抱著初次生理期的慕笙回家的路上,小姑娘窩在他懷里,雙頰帶著羞怯,像那年夏日的朝陽,說:“慕言,我們休戰(zhàn)吧?!?/br> 是他將人從天上人間撿回去的時候,女孩縮在他懷里發(fā)抖,緊緊的攥著他的襯衣,說:“別走,你陪我?!?/br> 是他在異國他鄉(xiāng)將人抵在天臺上的時候,煙花在頭頂炸開,映出女孩嬌媚的眉眼,萬千焰火抵不過懷中女孩的眸中的顏色,她說:“阿言,我喜歡你。” 那樣美好的人啊,從他17歲起成了生命中無可替代的太陽。 是他后知后覺,又讓她受盡委屈和苦難。如今……他的太陽即將隕落。 汽車終于到了楓園,肖寒還沒有將車停穩(wěn),傅言算就跳了下去。 他踉蹌了幾步,跌跌撞撞沖進(jìn)別墅,劉阿姨看到他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傅先生,慕小姐她……” 傅言算甚至連鑰匙都沒掏出來,他抬腳猛地踹向房門,那扇厚重的門就這樣被踹開了。 傅言算沖進(jìn)去,陽臺沒有關(guān),晚風(fēng)吹進(jìn)來,吹起白色的紗簾。 臥室里開著暖黃色的燈,中央的桌子上放著一盤糖醋排骨,慕笙大概吃了一塊,旁邊有一根小小的骨頭。 旁邊還有一杯喝了大半的紅酒,他明明心里慌得很,可卻又覺得想笑,不知道她是怎么喝紅酒吃得下排骨的。 桌子對面的電視上還放著錄像,里面的聲音清晰傳進(jìn)傅言算的耳朵里。 “你是不是有點(diǎn)喜歡慕笙?” “不喜歡?!?/br> “那她和林曜在一起,你也不在意咯?” “不在意?!?/br> “那你保證,你一點(diǎn)都不在意慕笙?!?/br> “我不在意慕笙,一點(diǎn)都不在意?!?/br> 傅言算的心臟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了,血從心臟里噴射出來,卻因rou體的阻隔而沒有顯露,內(nèi)里卻已經(jīng)潰爛不堪。 這就是慕笙今晚的活動嗎?吃著最愛的糖醋排骨,灌著紅酒看他如何哄別的女人。 他大約是第一次為慕笙感同身受,鉆心的疼痛,是他給她的。 可慕笙不在臥室里,傅言算高喊著:“阿笙!阿笙!” 腳下突然踩到了水漬,傅言算看著從衛(wèi)生間漫出來的水,心里一驚。 他踢開衛(wèi)生間的門沖進(jìn)去,看到里面的景象,眼前瞬間一黑。 仿佛心中的野獸撕破了牢籠,叫囂著想爬出他的身體毀掉這個世界。 因?yàn)樗呐?,躺在浴缸里,毫無生氣。 慕笙仍穿著那件白色的短款睡裙,她漂在浴缸的水里,頭發(fā)半濕著貼在臉上。 浴缸旁邊扔著一把小巧的水果刀,還有一瓶幾乎被喝光了的紅酒。 如果是平時,傅言算一定被這場面勾的血脈僨張,因?yàn)槟菑埦碌男∧樤诎咨沟挠骋r下是那樣?jì)擅馈?/br> 可此刻,慕笙的臉沒有絲毫艷色,只如白紙一般毫無血色,連帶著平日里水紅色的唇瓣都泛著可怕的青白。 她的左手漂浮在水面上,手腕上有一道在水下氤氳不明的印記。 其中的血流出來,被浴缸里的溫水暈染開,變成柔和的水紅色,和著水蔓延開。 他的明媚又囂張的小姑娘,身上帶著葡萄酒的香氣,和著絲絲縷縷的血腥氣,安靜又乖巧,卻無一絲生氣。 她的話猶在耳邊,撞擊著傅言算的心臟。 “十三歲到二十三歲,十年了,我愛你,只有你?!?/br> 第105章 別這樣對我,求你 傅言算將人一把從浴缸里撈出來,拍著她的臉喊她:“阿笙!阿笙!” 肖寒從沒見過自家總裁慌張到如此地步的模樣,傅言算緊緊抱著她,喊著:“慕笙!慕笙!睜開眼睛!” 可慕笙的雙眼緊閉,長而濃密的睫毛濕漉漉的掛著水珠,卻無法給他一絲回應(yīng)。 肖寒喊道:“總裁,救護(hù)車來了。” 傅言算抱著慕笙下樓,跟著坐了進(jìn)去。 他坐在旁邊看著護(hù)士處理傷口做著急救措施,手緊扣著自己的腮幫。 他的嘴不受控制的張開,卻沒有咬住虎口,只這樣紅著眼睛看著毫無生氣的慕笙。 男人的眼尾是慕笙十年間從未見過的琥珀色,染上一抹緋紅。 他噙著淚看她,嘴唇幾番抖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怎么敢! 怎么敢這樣安靜的離開他! 傅言算想,大約是報(bào)復(fù)吧,她在報(bào)復(fù)他。 所以她選在了新婚之夜割腕自殺,傅言算不僅沒有了新婚夜,連婚禮都沒了。 可他竟一點(diǎn)都不怪她,直至此刻方才知曉,原來愛已入骨髓。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將慕笙推進(jìn)了搶救室,傅言算看著滿手的血重重的跌在墻上,滑落至地板。 一向高貴清冷的男人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處,無力感襲來,將他整個人擊潰。 肖寒站在一邊,看著自家總裁如此模樣,勸道:“總裁,慕小姐會沒事的?!?/br> 話音剛落,手機(jī)響起來。 肖寒看了一眼,說:“老爺子的電話。” 傅言算頭都未抬,說:“不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