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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傅家的指責(zé)和林家的埋怨,他滿心都是搶救室里的慕笙。 肖寒?dāng)Q著眉將手機按了靜音收起來,今晚過后,傅言算要面對的又豈止是一個傅家。 他步步為營走到如今這一步,與林家聯(lián)姻,勢力正盛,可因為慕笙,這一切都沒了。 半個小時后,搶救室的燈熄滅,醫(yī)生走了出來。 傅言算起身,卻因為蹲的太久雙腿酸麻,他往前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倒。 “總裁!小心?!毙ず焓秩シ鏊?。 傅言算快步走上前,緊張的聲音都在顫抖:“她怎么樣?” 醫(yī)生摘下口罩,說道:“病人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只是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你可以去病房看她?!?/br> 傅言算立刻往病房跑去,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眼眶又是一酸。 慕笙身上的白色睡裙已經(jīng)被換成了病號服,小姑娘蒼白的小臉掩在烏黑的長發(fā)里,仍是沒什么生氣。 如果不是旁邊的心電儀起伏不定,傅言算幾乎快要被這安靜逼得發(fā)瘋。 他坐在床邊,幫慕笙掖了掖被角,看見了她被紗布層層疊疊包裹的手腕。 他猶記得那只纖細的手腕帶著細嫩的手指拂過他的臉,嵌入他的黑發(fā),與他熱烈的擁吻。 而此刻,卻只能一動不動的放在病床上。 傅言算摸了摸慕笙的發(fā)心,俯身吻著她的唇。 有些干,甚至有一點起皮,擦得傅言算的唇有點痛。 他在她唇上流連,用自己的唇瓣潤濕她的,看著那曾經(jīng)讓他瘋狂的唇在他的研磨下一點點泛紅才算滿意。 似乎有了些紅色,便多了一絲生氣。 可他剛離開一下,那紅色便一點點消退,嬌嫩的唇又重新變回讓他心慌的青白色。 “啪嗒。” 一滴眼淚落在慕笙的臉上,傅言算閉了閉眼,轉(zhuǎn)而去吻她的額頭。 “阿笙,是我錯了?!?/br> 寂靜的病房里,他俯身吻著慕笙的額頭,眼淚無聲的滑落。 他認(rèn)了,是他錯了,是他將她折磨到如此地步。 他本該一直堅守著底線,不看她,不愛她,不在意她。 可他沒守住自己的心,一步步淪陷,糾纏著她與他沉淪。 他說了他愛她,卻沒給她未來,才讓她用這樣決絕的方式來懲罰他。 肖寒在門外輕輕的敲了敲門,說:“總裁,林少來了?!?/br> 傅言算的眸色一沉,起身走了出去。 林曜的刀傷還沒好,一直在醫(yī)院住著,正穿著病號服站在走廊里,臉色是和慕笙一樣的蒼白。 他看到傅言算走出來,怔了一下,笑了:“傅言算,原來你也是會哭的?” 傅言算的眼尾緋紅,卻不掩眼眸中的厲色:“你是來看笑話的?” 林曜的聲音也冷了幾分:“我來看你是怎么后悔的!” 他咬牙切齒:“傅言算,把她害成這個樣子,你滿意了?” 傅言算一把揪住林曜的衣領(lǐng),眼中藏著暴怒的魔鬼,林曜幾乎覺得,下一秒傅言算就會將刀送進他的肚子里。 可是沒有。 傅言算盯著他,暴怒的眼神一點點退卻,他像個迷茫的雄獅,收起了利爪。 他的聲音疲憊又絕望:“林曜,我沒空跟你吵架,滾吧?!?/br> 林曜心下一陣煩躁,他說道:“聯(lián)姻毀了,你的計劃也毀了。” 傅言算摸出煙,余光瞥見病房里的慕笙,又將煙收了起來,說:“沒毀,只是提前撕破臉而已?!?/br> 他微微嘆了口氣,說:“等阿笙醒了再說?!?/br> 他轉(zhuǎn)身往病房里走,林曜叫住了他:“傅言算,笙笙……” 傅言算腳步一頓,頭一次沒因為這事情發(fā)脾氣,只疲憊的應(yīng)了一句:“會沒事的?!?/br> 慕笙是第二天的上午醒過來的,她皺著眉頭睜開眼睛,入目是熟悉的醫(yī)院天花板,然后是手邊傅言算的側(cè)臉。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趴在病床邊上睡著,長而濃密的睫毛不安的顫抖。 頭發(fā)大約是昨天打理過的還帶著發(fā)膠,十分有型。 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的鼻梁高聳,薄唇性感,卻是好看的不像話。 她咳了一聲,傅言算立刻驚醒:“阿笙!” 對上男人眼中的緊張,慕笙的心顫了顫,傅言算……和以前好像不大一樣了。 傅言算看著女孩濕漉漉的眼眸,如林中的小鹿,他的聲音有些抖:“你醒了,你醒了……” 慕笙點點頭:“嗯,醒了?!?/br> 慕笙磨蹭著想坐起來,傅言算去扶她,慕笙好不容易坐好,發(fā)出「嘶」的一聲,眉頭緊皺。 傅言算立刻緊張的問:“怎么了?哪里痛?手腕痛嗎?我去叫醫(yī)生!” 慕笙搖搖頭:“不是,我好像……落枕了?!?/br> 她抬起那只沒受傷的手撫了撫脖子,說:“脖子疼。” 傅言算看著女孩生動的眉眼,此刻才敢確定,不是做夢,慕笙醒了。 她會痛,會說話,會皺眉。 傅言算垂了垂眼簾,才抬手撫上她的后頸,問:“這里嗎?” “左邊一點?!?/br> “這里?” “嗯,這里痛?!?/br> 傅言算的大掌捂著她的后頸耐心的揉捏著,慕笙才騰出心思來看他。 她黝黑的眸子盯著他,問:“你的婚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