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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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跟只鳥雀一樣撲騰著,讓顏如玉壓根沒有辦法忽視,也沒有辦法壓抑那些詭異的,源源不斷從心頭涌現(xiàn)出來的情感,那是如此快樂,那是如此愉悅,遠(yuǎn)比之前沉浸在無數(shù)的念頭無數(shù)的情感還要讓他顫栗快活。 顏如玉:可是,我好像恢復(fù)不了了。 憋到最后,他彈出來這句話。 從他試圖融入這棵樹的時候,從他決定嘗試絕地反擊,不再被動推入,而是自己主動去做的時候,他便十分清楚,他不一定能夠恢復(fù)得了。僅當(dāng)初能夠讓他脫離一切,最終重新再來,乃是他將所有的力量都重新用于推動歷史長河去了。而如今想要將這破碎的世界重塑,顏如玉也必定要消耗太多太多的力量,甚至可能徹底融合意識消散也說不定。 有點傻愣愣。 公孫諶想。 公孫諶都這么想。 他們彼此對那些念頭嗤之以鼻,又偏生一人,總會喜歡上一個東西,總會看上同一個人,總會有著同樣的想法,那是如此正常。 冰與火的奏樂在無名海域上燃起,灼燒與冷冽的液.體爬升至龐大古老的軀殼,仿佛像是清楚顏如玉就在那里一般,在高大巍峨到遮天蔽日的樹體的某一處,那些古怪流動的液.體停了下來。 撲通 撲通 撲通 撲通 這一回,顏如玉聽得清楚。 在跳動的,一直是兩顆心。是公孫諶的,也是他的。 公孫諶笑道:你的心在我這里,又怎么覺得,我會抓不住你?爆裂的紅色與白色交織在一處,磅礴澎湃的力量從未如此全力傾瀉,世間最強悍的焰火與冰霜交織在一處,猛然沖撞到了粗壯的樹體上。 顏如玉愣住。 這力量已經(jīng)許久不曾感知過,卻是如此熟悉。 公孫諶果然已經(jīng)恢復(fù)。 可他卻也同樣如此瘋狂,怎么會有人想要去攻擊神樹呢? 顏如玉心里升起一股無奈,卻更是淡淡的溫暖。 罷了。 顏如玉想。 罷了,這不就是他嗎? 他走過如此多的路,喜歡的、想念的、能讓他拋棄那詭異的吸引,拋棄那天外之神,哪怕是喚醒那存在最關(guān)鍵的芽孢,卻也從來都不肯講究的人不就這么一個? 不就正在眼前嗎? 既然敢賭第一次,那怎么會不敢再有第二次? 顏如玉閉上眼。 極致的光火,從神樹的末梢開始奔騰,而在那一瞬間,整個瀕臨崩潰的世界,也凝固住了。 在遙遠(yuǎn)的北玄大陸,仰頭盯著天際的古云,腦子里驟然浮現(xiàn)了一副畫卷。 崩塌的大地停住,奔騰的潮水倒流,消亡的人間復(fù)蘇,殘紅的天際遮蓋,星星的注視開始移去,古老蒼茫的氣息在急速遠(yuǎn)離,一切消亡的流逝仿佛在逆流而上,重新再匯。 破碎的世間在恢復(fù),破碎的時間也在修復(fù),那一切的力量來源,古云心知肚明。 青藍(lán)的眸子里亮著光,看到的是最后的一面。 寂靜無人的海域上滋長著無數(shù)矮小的樹體,郁郁蔥蔥,將整個海面都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仿佛那就是他們扎根之所。 顏如玉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裳從無數(shù)枝丫掩蓋的樹海里走出來,他眉眼微彎,精致漂亮的臉上滿是快活。白皙赤.裸的雙足踏在水面上,一下子蕩開不少漣漪。 他的眼中只有海面上的那人。 他奔向公孫諶,如同奔向他一直希冀的方向,快活地?fù)湓谒膽牙?,一下子咬住公孫諶的肩膀。 雖然說要坦誠,可到了最后關(guān)頭,彼此的互相欺騙,還真他娘是夠夠的。顏如玉半點不心虛地將所有的責(zé)任都賴在了公孫諶的頭上,好像是這會也想不起來他也是這么做。 公孫諶:如此歡迎,確實不錯。 顏如玉咬得實在用力,然后帶著一嘴巴血味狠狠地吻上公孫諶的唇,這是你應(yīng)得的。 公孫諶將顏如玉涌進(jìn)懷里,用力地吻下去。血腥味涂抹著彼此的唇舌,唾液交換的時候還有古怪的苦味,然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不錯,這確實是他應(yīng)得的獎勵。 公孫諶想。 這個人,再也跑不得了。 一個古怪的文字在公孫諶的背脊上逐漸成型,隱約來看,那仿若是個虛字。而在擁吻的兩人背后,無數(shù)嫩綠的樹海搖曳著枝葉,在新生的朝陽下快活地舒展著。 天上殘紅褪.去,太陽高高掛起,看著懵懂恢復(fù)的世間。 一切仿若新生再來。